順勢去掉紫薇劍包裹的韓飛,看了看眼前的那處凹槽,將紫薇劍插入其中,這一刻,本來密不透風的賢者樓第六層,卻陡然有一道勁風,如那水浪漣滌一般從韓飛的身前劃過。


    韓飛雙手握住劍柄,從紫薇劍上傳來了一陣陣的微微顫抖,他能夠清楚的感覺到,紫薇劍插入凹槽中後,劍身如同插入了一道無形旋渦,而此刻這些旋渦在紫薇劍的攪動下,從一開始緩緩旋轉慢慢加速,甚至有越來越快的架勢。


    無形的旋渦之力,皆為天地間最純正的浩然之氣所演化,隨著這股力量的流轉,最後盡數被紫薇劍收入劍身之中,而雙手握住劍柄的韓飛,也同樣可以感同身受。


    甚至通過紫薇劍與他體內氣機建成的聯係,讓他也順勢吸納了不少浩然之力,隨身放在腰間的聖賢令也同樣受到了感應,開始微微顫抖起來。


    韓飛緊閉雙眼,仔細以自身的氣機去感受這股籠罩在整座書院之上的浩然之氣,心中萬分震撼,千年累積之下,這股浩然之力的磅礴,如那山嶽浩瀚,厚重無比。


    即便紫薇劍已經插入陣眼後,便開始自主引導浩然氣湧入劍身,但與這份浩然之力相比,卻如同米粒之光與皓月爭輝一般,完全無法睥睨。


    韓飛緩緩睜開雙眼,他嚐試著將雙手從紫薇劍上鬆開,但自身與紫薇劍的牽連感應卻依舊存在,看來李扶搖說的沒錯,紫薇劍在與他認主之後,已經不需要他向以往那樣,需要時時刻刻握住劍柄,才能吸納浩然之力,現在隻要他在紫薇劍一定範圍內,就可以與紫薇劍建立感應,劍身吸取了多少浩然之氣,自己也可以清楚的感覺到,也同樣可以受其影響,而有所增長。


    如此一來,韓飛也就放心了,他走迴到案幾前,重新坐下,然後開始翻開書本,接下來的這一段日子,他打算就這樣一邊修行浩然氣,一邊參悟正氣八決,何時自己能夠隨心所欲,真正進入天地浩然之境,那他的儒家浩然氣才算是修的大成。


    五層樓的虛懷若,在韓飛插入紫薇劍的那一刻,就微微抬頭看了一眼,眼神略有閃爍,輕聲喃喃自語道:


    “讓我看看,你能走到哪一步,還真是有所期待呢。”


    說完之後,虛懷若再度重新看書,但卻隨手一揮之下,蕩起一道氣機,遮掩了通往六層的入口,也同時遮掩住了上麵的微弱變化。


    而在更遠處的書齋之中,宋淮安也看著賢者樓的方向,到了他這個境界,韓飛在那裏造成的動靜,他自然是知曉的,但他隻是默默看著,什麽也沒說,突然間,一道身影走到了他的身邊,竟然是極少離開夫子殿的嚴本溪,宋淮安立刻微微行禮道:


    “嚴老,您怎麽下來了。”


    嚴本溪看著賢者樓的方向,輕言道:


    “真的就這樣讓他帶走我儒家千百年積累的浩然氣。”


    宋淮安輕聲道:


    “這是先生離開前的交代。”


    嚴本溪點了點頭,繼續說道:


    “你和師兄既然都看好他,那我也不說什麽,但浩然氣的修行,並非是一蹴而就的事情,即便他此刻體內空虛,有紫薇劍作為根基,但在他的修為不能抵達那個境界前,所能吸納的浩然氣是有極限的,所謂遠水解不了近渴,他短時間內,很難達到真正的儒家聖人境,那外界的那些安危,總要有人去麵對。”


    宋淮安點了點頭道:


    “我明白,所以安排好這裏的事情後,我就打算閉關了,等到出關後,自會去一趟皇宮。”


    嚴本溪點了點頭道:


    “以前這份擔子在師兄身上,現在他給了你,也就在你身上,至於以後你是否要給那個小子,是你的事情了,我能做的,就是再幫你撐一段時間,坐鎮後方,讓你可以放心前往。”


    宋淮安微笑道:


    “有嚴老在,我對書院也就放心了。”


    嚴本溪突然遲疑了一下後,才緩緩說道:


    “陸乘風,你打算怎麽處置,總不能就這麽關在功德林吧。”


    宋淮安輕聲道:


    “先生曾言,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即便陸乘風犯下的過錯,並非是悔過就能過去的,但死也要讓他死個明白,閉關前,我迴迴去跟他在聊一次,一切等那之後再說。”


    嚴本溪點了點頭,緩緩說道:


    “既然你已經有了打算安排,那我也就放心了,還有一事,如今書院看似度過危機,實則風雨飄搖,要不要將那幾個人叫迴來?”


    宋淮安沉默了片刻後,緩緩說道:


    “還是算了吧,暫時還沒到那個時候。否則,先生早就讓他們迴來了。”


    嚴本溪眼神微動,最後不再多說什麽。


    ......


    在從青州趕赴兗州的一條官道上,一隊人馬正在緩緩前行,比較引人注目的是,這一隊不下於三十多人的人馬隊伍,竟然是穿著清一色的皇家近衛的裝扮,身披金甲,足下黑靴,腰佩玉帶,在腰間左側,還掛著一柄隻屬於天子近衛才有的鳳鸞刀。


    要知道,皇家近衛一般隻會守護在天子近前,又或者是皇家子弟身側,而這一隊人,卻並非為了守護他人,反倒是押解著一輛囚車在前行。


    說是囚車,但車中之人的待遇,卻絲毫不像是囚犯的樣子。這人穿著得體,並未著囚服,身上也沒有枷鎖,雖然是在囚車中,卻淡然自在,甚至還有一些軟墊和案幾,供他飲酒所用。唯獨他那張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臉龐看起來,倒像是受過重傷的樣子,略顯蒼白。


    囚車中的人,赫然正是先前參與書院之戰的陳平。


    在書院之行失敗後,這位曾經位高權重,最受皇帝器重的影衛統領,在李扶搖的強勢要求下,成為了階下囚,同時被李扶搖廢去了那辛苦積攢的一身修為。


    在書院之事結束後,按照皇帝的命令,陳平被下令剝奪了影衛統領一職,同時下了大獄,但讓誰也沒想到的是,皇帝安排來押解陳平的,竟然是史無前例的天子近衛。


    這種不合理的情況出現,也仿佛在傳達著某種危險的信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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