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羅刹看著正在沏茶的韓飛,輕聲道:


    “現在到了稷下學院,接下來,你打算怎麽做,特別是你身後的那玩意,若是你一直帶在身上,難免不會被書院中的某些強者看出端倪,他們又會作何感想?”


    韓飛也是歎了口氣道:


    “其實在進入書院前,我也在思考這些事情,本想著若是能夠先見到宋淮安,或許會好說一些,不管怎麽說,這位宋先生跟我們也算有過交往,是個值得放心的人,紫薇劍的事情,想要在稷下書院中隱瞞,怕是沒可能的,所以,非要挑一個人知曉此事,那我寧可是宋淮安,也好從他那裏先打聽一下書院的態度,再做決定也好。”


    玉羅刹瞥了他一眼道:


    “就怕宋淮安這位書院的小夫子到時候也不肯站在你這邊,那你又要如何?難不成在這裏先大打出手一場?”


    韓飛想了想說道:


    “我想動手倒也不至於,我們畢竟代表的是紫薇閣,稷下書院雖說是獨立於江湖之上,但也終究還是在江湖之中,不管怎麽說,倒也不至於在自家門前,和紫薇閣這樣的大宗翻臉,這樣一來,勢必會在江湖上得罪不少人,百害而無一利啊。”


    玉羅刹輕笑道:


    “所以,你敢來,是不是吃準了對方哪怕真的和你翻臉,也不會明目張膽的動手,才敢來的?”


    韓飛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這才說道:


    “到也不盡然,隻是我想,臭老頭既然敢讓我帶著紫薇劍前來,應該也是對此事有過判斷,多半是沒什麽大問題,才會同意,否則,以紫薇劍對儒家的重要,這一趟不是自投羅網的找死行為嗎?”


    玉羅刹緩緩點了點頭,韓飛說的沒錯,薛若海自然不會讓他這位親傳弟子羊入虎口才是。


    韓飛想了想後,緩緩說道:


    “但說到頭,現在到底會如何,誰也說不清楚,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還是先找機會和宋先生見一麵後,再做決定吧。”


    玉羅刹說道:


    “那在此之前,你不會打算就在這房中待著了吧。”


    韓飛莞爾一笑道:


    “那怎麽可能,好不容易來了這樣一座聖地,自然要好好轉轉才是,先前金三胖說,如今的儒家強者都應該在忙著那件失竊的事情,我想短時間倒也不會有人注意到我,隻要低調一點,應該沒什麽問題的,再說,我還想看看,莫前輩是否來了這裏,若是有這座大山在,我心中也能更多一絲底氣。”


    玉羅刹翻了個白眼,她就知道,韓飛不會是那種安分守己的主,不過她倒也無所謂,反正她隻是陪對方來此,怎麽決定,還是對方自己的事情,她並不想過多幹預。


    和韓飛談完後的玉羅刹迴了自己的房間,而韓飛自己,稍作休息之後,便決定先出門去轉轉,按理說,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他最該帶的是已經提前來此數日的金三胖,可此刻對方已經和賈如風在房間中喝的伶仃大醉,他索性也就不去打擾他們好不容易建立起的酒興了。


    斟酌一番後,韓飛並沒有叫上任何人,而是選擇了獨自出門,一來是因為一路趕到此地,風塵仆仆,也算得上是舟車勞頓,他自然不好意思老是要求別人陪著自己,二來,既然已經到了稷下書院,韓飛也就不算太過擔心自己的安全問題,先不說這裏此刻高手如雲,就算是平日裏,敢在書院動手殺人,那必然會遭到書院那些隱藏的儒家聖人追究,很難走脫,再者,哪怕真的有意外,韓飛此刻背負紫薇劍,隻要劍不離身,若遇到棘手的事情,他也並非沒有還手之力。


    離開房間的韓飛,率先來到了別院的大門口,按照金三胖的說法, 除了這座別院外,稷下書院一共騰出了八座別院,作為從各地前來參加王霸之辨的貴客居住之地,他問過金三胖,莫無憂並不在無涯別院中,想來是沒有泄露身份,又或者不願住在這裏,而韓飛這次出門轉悠,就是想要找機會打探一下有關莫無憂的行蹤。


    當然,韓飛其實自己也不敢確定,對方是否真的來了,但是以他對莫無憂的了解,多半是會前來,隻是會躲在哪裏,那就不得而知了,畢竟這位武傍第四的酒劍仙,最擅長的除了劍術外,那就是隱藏自己了。


    雖說目的是找人,但韓飛自己卻並沒有那麽著急,而是閑庭信步的走在書院的青石小道上,觀賞著四周的風景,若是遇到了書院弟子,便禮貌的向對方隨口打探一下。


    可一路走下來,卻沒得到什麽有用的線索,反倒是對書院的一些別院情況大致了解了一番,韓飛不由苦笑著歎了口氣,看來這種碰運氣的方法還是不行,想來還是需要讓金三胖這位專業人士,去幫自己打探為好。


    想到這裏,韓飛便不準備繼續轉下去了,開始折身而返,同時心中開始盤算著,如何先去見一見宋淮安,從剛才他得知的一些消息中,宋淮安因為失竊的事情,此刻並不在書院,這反倒是一件麻煩事,畢竟,他來此最重要的目的,還是修行浩然氣,而這都需要自己和宋淮安見麵才行。


    “是你?”


    正在走神的韓飛突然聽到了一聲驚疑的叫聲,下意識的轉頭看去,就看到一位錦衣玉服的華貴公子站在不遠處的廊道中,此刻正帶著一絲驚疑不定的神情在盯著他看,在他旁邊,還有一位穿著書院弟子的儒家布衣的男子。


    韓飛看到此人後,也是微微愣了一下,隨後竟是不自覺的笑了起來。


    九州如此之大,跨越一洲便要耗費一月乃至數月,而九州卻又如此之小,小到一座書院,便能遇到如此多的熟人。


    隻不過,眼下的這位熟人,對於韓飛的意義卻截然不同,嚴格來說,算是韓飛遇到的第一位‘貴人’。


    崔東升,這位七大世家中清河崔家旁支的庶子,曾經被韓飛假扮山匪劫走了四萬兩白銀的倒黴蛋。


    沒想到,今日竟然又出現在了稷下書院,還和他撞了個正著。


    所謂冤家路窄,也不過如此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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