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仗,隻是打開了武陵國的大門,離武陵國的京都還有三座城池的間隔。


    蔣青帶人控製了整座城池的百姓,封鎖了消息。


    穆雲崢下令,麒麟軍整隊休息兩天,兩天後大軍立即出發,向下一個城池進軍。


    穆雲崢的戰略思路,主打就是兵貴神速,給敵軍一個措手不及。


    謝南書和唐七帶人幫助打掃戰場。


    城中醫館已被全部征用,謝南書與唐七二人在醫館中逗留的時間最長。


    他們幫助軍醫和醫館中的大夫處理傷兵,照顧弱小。


    武陵國的百姓最開始還組織民兵偷襲過麒麟軍,後來發現麒麟軍紀律嚴明,不騷擾百姓,也不強取豪奪,並且就以他們民間的拳腳功夫,根本無法撼動麒麟軍分毫,慢慢也就偃旗息鼓了。


    軍隊休整完畢,穆雲崢留下一小支軍隊守城,帶領麒麟大軍再次踏上征程。


    攻打第二座城池,速度遠快於攻打武陵國國門,可能是因為守城官兵做夢也沒想到,大奉國的軍隊竟然已經潛入到了武陵國界內。


    因為拿下這第二座城池極快,所以消息仍舊沒有走漏,穆雲崢讓軍隊稍做休整後,立即向第三座城池進發。


    但這迴在路上卻出了意外。


    雖然穆雲崢已經命令麒麟軍全部換上了武陵國士兵的軍裝與鎧甲,但不知為何,仍被武陵國的軍隊在半路上攔截住了。


    雙方發生了激烈地對戰,麒麟軍損傷不小。


    穆雲崢帶領麒麟軍後退三十裏,安營紮寨,整頓軍隊,並於夜間再次攻城。


    一共攻城三次,但三次之間都有休息,並且三次都是虛假攻城,號角聲、擊鼓聲於深夜之中驟然響起,每一次都震得守城兵士心驚膽顫。


    一而戰,再而衰,三而竭。


    穆雲崢很好地運用了這一攻心戰術,一次一次地折騰守城士兵,直到他們軍心渙散,疲憊不堪,才於第二日清晨,天剛蒙蒙亮時,發起了第四次攻城。


    這一次攻城才是真正進攻。


    守城士兵被折騰的一夜沒睡,好不容易在天剛亮時睡著了,又被第四次攻城驚醒,還沒等緩過勁兒來,麒麟軍的雲梯已經支到了他們鼻子底下。


    守城士兵衝上來,拚命去推雲梯,然而卻根本推不動。


    原因是麒麟軍不僅僅用雲梯架牆,還用飛爪深深勾住城牆上的磚縫,每架雲梯都有十幾隻飛爪牢牢地扒在城牆上,因此城牆上的守軍根本就推不開雲梯。


    麒麟軍英勇衝鋒,下方掩在巨大盾牌後麵的麒麟射手,紛紛射箭為爬梯的同伴保駕護航。


    城牆上的守軍,隻要露頭,哪怕隻有一個頭頂,也一定會被麒麟射手一箭爆頭。


    在密如細雨的箭矢壓製下,守軍躲在牆垛後不敢現身,衝鋒的麒麟軍很快就爬上了牆頭,與守軍廝打起來。


    肉搏戰開始。


    麒麟軍射手的箭尖就對準了趴在房頂上了的武陵國射手。


    武陵國射手同樣箭法精準,隻不過麒麟軍準備充分,那一塊一塊巨大的盾牌將自己這一方的射手保護的密不透風,導致武陵國射手毫無用武之地。


    麒麟軍參加的大大小小的戰役數不勝數,麵對攻城根本不放在眼裏。


    再加上穆雲崢算無遺策,指揮得當,於是沒過多久,對麵屋頂的射手就被清理掉大半。


    武陵國射手,有的是急於求成,暴露了位置,有的是想多殺幾個麒麟軍好領戰功,在對麵如此貪功冒進的情況下,麒麟軍射手很快就清理掉了他們。


    城門被從裏麵打開,穆雲崢振臂一唿,麒麟軍立即湧進城內,以最快的速度清理城中餘兵。


    謝南書跟在唐七身後,一齊衝進城裏。


    因為怕再次泄漏消息,穆雲崢早早就派暗衛軍兵分三路,將城池除了正麵大門外的其餘三個側門都堵住了。


    攻城過程中,北門和東門都有騎兵想要出城送信,均被暗衛全部拿下。


    一直到天擦黑,整個城池才算安穩下來。


    膽小的百姓都躲在家裏不敢出來,麒麟軍對這樣老實的百姓全部執行不驚擾政策。


    入夜,穆雲崢還在外麵帶領麒麟軍清掃武陵餘兵,尚未歸寢。


    謝南書累得不行,早早就洗漱好,打算鑽進被窩休息。


    誰知他剛掀開被子一角,還沒來得及坐在床榻之上,房門就被敲響了。


    “咚咚咚”


    敲門聲在這夜裏分外清晰。


    “誰呀?”謝南書問了一聲。


    門外卻無人應答。


    興許是敲錯門了?


    於是,謝南書又低下頭去整理被褥。


    敲門聲又起。


    “咚咚咚”


    謝南書擰起眉頭。


    門外這人明顯是在引謝南書過去,否則哪位訪客都不可能在問詢時不作聲。


    謝南書轉身大步走到門前,猛地將門拉開。


    門外,邊關月正微微垂著頭,見門打開,抬起雙眼望向謝南書。


    那雙充滿異域風情的大眼睛正通紅通紅的,明顯剛剛哭過。


    謝南書再仔細看去,邊關月臉頰上的淚痕仍在。


    “你……”謝南書頓時不知該說些什麽,“你這是怎麽了?”


    邊關月抬手拭了拭眼尾:“關月方才不小心,叫沙子迷了眼。”


    這是不想說實情了,謝南書也就不好再追問。


    他隻得讓開身子,向裏一揮手,對邊關月道:“進來吧,有什麽事,坐下說。”


    邊關月低著頭,提起長衫衣擺,邁步進了屋子。


    謝南書沒有關門,轉身就跟著邊關月往屋裏走。


    雖說謝南書與邊關月都是男子,可謝南書覺得,他現在畢竟不再是單身一人,就算為了安穆雲崢的心,也最好是敞開門聊。


    邊關月走到桌旁,剛要坐下,一迴頭見門沒關,於是他又幾步走到門前,伸手將門關上了。


    謝南書:“?”


    “邊關月,”謝南書滿臉疑惑地看著他,“你是有什麽事嗎?”


    有什麽事非得關上門說?


    邊關月雙眼又紅了一些。


    他微微低下頭,重新走迴桌邊,在與謝南書相距不到一尺的地方停下腳步。


    “謝公子,”邊關月伸出一隻手,輕輕扯住了謝南書一塊袖角,“關月想求謝公子垂憐,公子,您替關月贖了身吧。”


    謝南書一怔:“你這是怎麽了?”


    邊關月眼角更紅,似有淚要落下。


    他收緊握著謝南書袖角的手,身子又往前傾斜了些許:“公子,您是關月遇到過的恩客當中,最仁慈的一位,您能體會關月的苦楚,更願意為關月著想,關月想跟著公子……”


    謝南書立即向後退了一大步,拉開了與關邊月的距離。


    “邊關月,”謝南書往迴抽自己的袖子,扯了一下,卻沒能抽出來,“你這是做什麽?”


    謝南書望著邊關月,有些無奈:“你先鬆手,咱們坐下慢慢說。”


    邊關月卻搖搖頭,臉上湧起一片悲色。


    他看向謝南書的雙眼,湧動著濃濃的情意:“謝公子,關月自認長得不醜,琴棋書畫樣樣拿得出手,關月願意此生都追隨公子,侍奉公子,唯公子馬首是瞻,求公子收了關月吧。”


    謝南書直接懵掉了:“不是,你到底怎麽了?你先冷靜冷靜,咱們有話好好說行嗎?”


    他看著邊關月的表情,眼裏滿是震驚和不解。


    邊關月此時楚楚可憐的模樣,就好似被人欺負了一樣。


    謝南書不由得放軟了聲音:“邊關月,你到底發生什麽事了?你和我說,我肯定盡力幫你。”


    邊關月眼角的淚滴終是落了下來。


    他垂下頭,聲音帶上了哽咽:“公子,關月隻求一個棲身之所,三餐有食,四季有衣即可。公子,關月很好養活的……”


    謝南書:“……”


    怎麽感覺有點雞同鴨講呢?


    有什麽話就直說唄?


    一個大男人,比小女子還楚楚可憐,這是幹什麽呢?


    說實話,謝南書有點兒吃不消了。


    他這迴用上了大力氣,生生把自己的袖角抽了出來。


    “邊關月,你一個大男人,有事就說事,我能伸得上手就肯定會幫忙,你別這樣成嗎?”


    謝南書又往後退了一步:“你有什麽難處你就說,你既然找到我,必然就是希望我能出力相助,那你就和我直說,你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你要是不能好好說話,那你的事我可就不管了啊!”


    邊關月抹了下眼淚,聲音依舊哽咽:“公子,王爺他……他要將關月送人……”


    “?”謝南書瞪大了眼睛,滿臉不可置信,“你從哪兒聽到的消息?我怎麽從來沒聽王爺說過?”


    “是阿依努爾說的,”邊關月低下頭,“她聽到王爺與寧王殿下商議,最後一座城池需得智取。駐守那座城池的將軍極好男色,所以王爺他……他想將關月送與那名將軍,讓關月以色相迷惑於他,伺機取他性命……”


    謝南書長出一口氣,他還以為是怎麽了呢。


    “你是不想去嗎?”謝南書問道。


    邊關月搖頭:“關月不怕死,可關月一不會武,二無頭腦,關月怕是擔不起這樣的重任。”


    他抿了抿嘴唇:“若是關月一個不慎,連累得王爺計劃失敗,那關月就成不可饒恕的罪人了。關月不想給王爺添麻煩,關月擔不起這樣的重任……”


    好吧,邊關月就是害怕了而已。


    也是,他一個小倌兒,在藏香閣裏還敢施展一下能力,掙些銀錢,在敵軍麵前,他還真就有可能被嚇破膽子,反而弄砸穆雲崢的計劃。


    謝南書寬慰邊關月道:“你先別著急,容我今晚問問王爺,看看他是否真有這個打算,畢竟阿依努爾也是偶然聽到,估計聽得也是一知半解。你要知道,你妹妹的大奉語言可遠不如你,興許是她聽錯了呢?”


    邊關月聽謝南書這麽說,這才情緒稍稍穩定了些。


    他抬起濃密得宛如扇子一般的睫羽,雙眼含情脈脈地看著謝南書:“公子,就算沒有阿依努爾說的這件事,關月也想追隨公子……”


    謝南書眨了眨眼。


    還真讓穆雲崢說對了!


    這邊關月確實想委身於自己。


    謝南書咳嗽一聲,清了清嗓子:“我說……”


    他對上邊關月一雙仿若會說話的大眼睛,竟然無法直接將拒絕的話說出口。


    於是他又以拳頭抵在唇上,目光看向一旁,再次清了清嗓子。


    邊關月急了,謝南書滿臉拒絕的神色,他豈會看不出來?


    “公子……”


    邊關月上前幾步,直接站到了謝南書麵前。


    還沒等謝南書再開口,邊關月就一頭紮進了謝南書懷裏。


    謝南書不是來不及反應,而是他怕自己一時情急,出手沒個輕重,再把邊關月誤傷了。


    結果這一個猶豫,就讓邊關月有機可乘,直接抱住了他的腰。


    邊關月將額頭抵在謝南書的脖頸上,雙臂緊緊摟著謝南書的腰身:“公子,你就收了關月吧,關月什麽都願意為公子做……”


    謝南書張開嘴,剛要說話,房門就從外麵被大力推開了。


    門扇猛地分向兩邊,“咣”地一聲砸在門兩邊的牆上。


    穆雲崢黑著一張臉站在門前,雙眼直勾勾地看著屋內抱在一起的兩個人。


    謝南書對視上穆雲崢翻湧著怒氣的雙眸,頓時嚇得三魂丟了七魄。


    他立刻用力一推邊關月,直接將邊關月推坐到了地上。


    邊關月迴頭,就看到穆雲崢像座鐵塔一般堵在門口,看向他的目光滿滿的都是殺氣。


    邊關月嚇得渾身發抖,不管不顧地向謝南書爬去。


    “公子,您救救關月……”邊關月一把抱住了謝南書的一條腿,將臉緊緊貼在謝南書的這條大腿上。


    謝南書頓時無語了。


    難道這邊關月看不出來自己與穆雲崢的關係嗎?


    這邊關月如此行事,豈不是在火上澆油?


    謝南書連忙往後退,想要拔出自己的腿來。


    誰知這邊關月太過懼怕,竟然死死抱著謝南書的腿不撒手,讓謝南書後退不了半步。


    謝南書:“……”


    此時穆雲崢已經邁步進了屋內。


    他一步一步逼近謝南書,目光不再看向邊關月,而是直勾勾地盯著謝南書。


    謝南書對上穆雲崢的視線,不由得打了個冷戰。


    穆雲崢是真的動怒了!


    他眼睛看得是謝南書,可是右掌已經運滿了內力,就等著走到近前,直接一掌拍死邊關月。


    謝南書現在已經會武,所以他一眼就看出了穆雲崢垂在身側的右掌是什麽情況。


    謝南書後背頓時就冒出了冷汗……


    邊關月罪不至死,不能讓穆雲崢背上草菅人命的罵名!


    因此當穆雲崢在謝南書麵前站定時,他的右掌還沒動彈,就被謝南書一把握住了手腕。


    “王爺,您要冷靜!”


    謝南書緊緊抓住穆雲崢的手腕:“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樣,請你聽我解釋……”


    穆雲崢眉頭緊鎖,漆黑的眼珠周圍已被氣出了血絲,顯得他此時的表情尤為猙獰。


    “解釋?”他從牙縫處擠出聲音,“還有什麽好解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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