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你是親眼所見?”謝陳氏看了謝南書一眼,又向跪在麵前的小丫鬟問道,“九小姐是如何傷的珠兒?你仔細說來。”


    那小丫鬟頭磕在地上,不敢起身,但聲音卻是極為肯定:“奴婢就看到九小姐一點頭,手指動了動,咱們小姐就有了傷口,速度快極了,奴婢想,應該是九小姐用的什麽秘術,或者是什麽武功。”


    “九小姐應該不會武功,至於秘術……”謝陳氏沉吟片刻,又看向謝南書,目光帶上了犀利,“玉蕘,你怎麽說?”


    謝南書衝謝陳氏福了一禮:“母親,玉蕘之前在府中如何,您是清楚的。我隻不過嫁入了瑾王府兩日,哪裏學的秘術?難道王爺會教我這些不入流的東西?更何況,這個奴婢也並未看清楚,一切隻是她的推斷罷了。”


    他直視著謝陳氏的雙眼:“母親,您要以一個小小奴婢的推斷,來給玉蕘定錯嗎?”


    被質問,謝陳氏沉下臉來:“玉珠受傷是事實,這你怎麽解釋?”


    “可能……”謝南書故意挺長了尾音,“可能是列祖列宗認為,八姐姐丟了謝府的顏麵,所以小懲大戒吧。”


    謝陳氏眉毛一挑:“珠兒幹了什麽能丟了謝府的顏麵?你莫要信口雌黃!”


    謝南書嘴角微微翹起,語氣悠悠:“她要抓我一介王爺側妃,去跪祠堂,還說不跪滿兩個時辰不許我起身。她說我爬上了王爺的床才提高了身價,說我一個謝府的外來人能嫁入瑾王府,靠的是狐媚功夫。她還說謝府女兒都不必學女子七藝了,隻需學會我的狐媚功夫就可以嫁入高門。”


    他每說一句,謝陳氏的臉就黑上一分。


    “八姐姐沒有任何封爵,見了王府側妃不行參拜之禮,竟然還反過來讓我給她行禮參拜。”謝南書眼波一轉,“哦對了,她還說我長得人高馬大的,不像個女子。”


    “不管怎麽說,我也是謝府金嬌玉貴的九小姐,雖說早年流落在外,但好歹也接迴府中養了好幾年了,我怎麽會不像個女人呢?”他故意加重了語氣,一字一頓地道,“母親,您說八姐姐這話,是不是說錯了?”


    謝陳氏額頭的青筋一跳,想要出口反駁的話,被謝南書這最後一句追問,生生堵在了嗓子眼。


    謝南書看著謝陳氏麵上青一陣白一陣,沒有再多說什麽。


    謝南書所說,謝玉珠根本不認。


    她一邊捧著受傷的手,一邊大叫:“母親,她胡說八道!我根本沒有說這些,她是在栽贓女兒!”


    謝南書卻好整以暇地攏了攏衣襟:“不是八姐姐說的,那是誰說的呢?我總不至於年紀輕輕就幻聽了,這剛入耳的話,我還是記得的。”


    “或者,”他抬頭看向謝陳氏,“讓我這兩位婢女,將剛才那些話,再重複一遍給母親聽一聽?”


    謝陳氏氣得咬牙。


    她自己的女兒什麽稟性,她還是清楚的。激憤之下,這樣的話,珠兒也不是說不出口。


    她一揚手:“不必了。”


    這時府醫終於趕到,當場半跪在地上給謝玉珠包紮傷口。


    謝玉珠見母親並未替自己說話,立刻著急起來:“母親,你不能信這個女人。一個自外麵認迴來的,誰知道她到底是什麽底細?”


    見女兒越說越離譜,謝陳氏連忙喝止:“你給我住口!”


    謝玉珠被吼得一愣,隨即委屈地哭起來:“母親,你要信我啊!那些話真不是我說的!你不能信這謝玉蕘滿口胡謅啊!”


    “不是你說的,那是誰說的?”


    “那是三姐姐說的!”謝玉珠一時沒聽出來是謝南書插嘴問的,接著向母親辯解道,“女兒受母親教誨,豈能說話口無遮攔?那些話都是三姐姐說的!不是女兒說的!”


    這隊友賣得漂亮!


    謝南書心底暗暗為她鼓起掌來。


    謝玉言一聽謝玉珠反咬一口,心裏一緊,連忙反駁:“八妹妹,話不能這麽說啊!若不是你……”


    話未說完,她就看到謝陳氏正滿眼陰狠地盯著自己,後麵的話就再也吐不出口,生生被咽了迴去。


    謝陳氏聲音透著威壓,問向謝玉言:“玉言,你想清楚再迴答我,剛才那些話,是不是你說的?”


    她是說了,但也不全是她說的,何況主使人並不是她。


    可麵對謝陳氏帶著毒刺的眼神,謝玉言的身體不由自主地抖了起來。


    她垂下頭,好半天才囁嚅著開口:“女兒知錯了……”


    謝陳氏得到想要的答案,再不囉嗦,向她身後的婆子們吩咐道:“三小姐於側妃麵前失儀,罰跪祠堂三日。”


    兩個婆子出列,走到謝玉言麵前:“三小姐,請吧。”


    謝玉言頓時眼眶發紅,垂下了頭。


    轉身時,她看了謝玉珠一眼,但謝玉珠的心思都在自己的傷口上,並未理會她。


    謝玉言遠去的背影,謝南書看都未看。


    他衝東枝招了招手。


    東枝連忙捧著摔壞了的禮盒走上前來。


    那禮盒蓋子已爛,裏麵的首飾珠寶和珍貴的藥材也都碎得不成樣子。


    謝南書又對謝陳氏福了一禮:“母親,這都是王爺精挑細選,讓玉蕘帶迴門來賞賜謝家女眷的禮物。如今都被八姐姐摔壞了,玉蕘也不能再拿這些東西賞人了,但玉蕘也不敢再拿迴王府,怕讓王爺怪罪,所以這些東西,玉蕘就交給母親處理了。”


    東枝向前一步,將禮盒奉到了謝陳氏麵前。


    謝陳氏目光落向盒子,剛要開口,就被一句男子由遠及近的聲音打斷了。


    “愛妃,你不是拜見謝夫人去了嗎?怎麽還站在這裏?”


    眾人迴頭,就看到一群男子走了過來,走在最前麵的,正是瑾王穆雲崢。


    而走在穆雲崢身後的謝長恭,麵黑如炭。


    再往後看,謝南書就看到了本應被押去跪祠堂的謝玉言。


    不僅謝南書看到了,謝陳氏也看到了。


    此時的謝玉珠早已包紮完畢,府醫也已經退下去了。


    看到謝玉言又被帶了迴來,謝玉珠臉色一變。


    穆雲崢來到謝南書麵前站定,看著謝陳氏帶領眾女眷向自己行參見禮,他一派溫和地說了“免禮”後,就伸手拉過了謝南書的手。


    “愛妃,孤和嶽丈大人連茶都喝過三旬了,你怎麽還耽擱在此?”


    他轉頭看向謝陳氏:“謝夫人怎麽也站在這裏?為何不帶領玉蕘進內宅去?”


    他笑了笑;“謝夫人,玉蕘雖然已經貴為側妃,但她也仍是你的女兒,你貴為謝府主母,出內宅相迎,這也太寵她了。”


    他又將目光落迴謝南書臉上:“愛妃,你可別恃寵生嬌啊。”


    謝陳氏連忙低頭行禮:“迴王爺,妾身正要帶玉蕘進去呢,王爺您就來了。妾身現在就帶這姐妹幾個進去小敘。”


    “且慢,”穆雲崢笑著攔下,“也不急在這一時片刻的,孤讓謝側妃帶了些鄰國進貢的珠寶藥材,其中有枚玉觀音是孤特意為謝夫人準備的。既然在這兒遇到謝夫人了,孤就當麵贈予謝夫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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