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亮的時候,何濤敲響了梁瑋的房門。


    “衙內!”


    梁瑋擺了擺手:“不必多禮,直接說吧!”


    “迴衙內,根據他們六個的招供,結合那宴賓閣老板、夥計反應的情況,這六個人是昨天下午申時多的時候,訂了你們隔壁的包間,點了酒菜,便跟店小二說有機密事情商量,不讓店小二進來打擾。”


    那六名殺手起初的時候嘴硬的很,但何濤本來就深諳審訊之道,又經過梁瑋的點撥,刑訊手藝又有了質的飛躍。那六名殺手最終精神崩潰,如實招供了。


    梁瑋心念一動,問:“也就是說,他們已經提前知道了我要到那間包間吃飯?”


    “是這樣的!”何濤忙說。


    “是誰雇傭他們的?”梁瑋問。


    何濤道:“他們是專門在道上幹這個的,平時便在東平府府城裏。”


    東平府......


    梁瑋心念一動,問:“陽穀縣是歸東平府管嗎?”


    何濤點了點頭:“正是!”


    “你接著往下說!”梁瑋說道。


    何濤便接著說道:“究竟是什麽人雇傭的他們,他們也不清楚。隻是前日忽然有人花錢請了他們,對方隻說及時雨宋江宋公明是他的大哥,衙內坑害了宋公明,便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因此雇傭他們幫忙殺了衙內,為宋公明報仇!”


    梁瑋聽了,隻覺得思緒有點亂,甚至有那麽一瞬間,他自己都懷疑,那宋江的粉絲到處都是,不會真的是哪個二杆子粉絲要幫宋江報仇而殺自己吧?


    但很快,梁瑋便打消了這個想法。


    他堅定的認為,這次定然是那拐帶團夥的人狗急跳牆的行徑,宋江不過是躺著中槍罷了。


    “那他們又是從哪裏獲知我昨晚要在那包間吃飯的消息?”梁瑋又問。


    何濤迴道:“他們前天接到了這一單生意後,便按照約定,來到了城西的一間民宅裏匿藏,等待消息。據他們講,昨日未時的時候,忽然有人往他們院子裏丟了一個石塊,石塊上卻綁著一張字條。字條上麵,寫了衙內晚上在宴賓閣赴宴的事,讓他們提前訂好隔壁包間,在裏麵換好黑衣,找準機會,突襲而入,刺殺得手後立刻逃離。”


    梁瑋默然片刻,又問:“雇傭他們的人,長的什麽樣?”


    “據他們講,那人是個中等身材,有些偏胖,留著短須......”


    “如果再見到那人,他們定能認得出吧!”梁瑋問。


    何濤忙說:“屬下問過了,他們說能認得出!”


    梁瑋沉吟片刻,說:“等會去街上找一名上等的畫師來,依照他們的描述,把那個雇主的輪廓畫出來!”


    何濤領命。


    梁瑋又說:“即刻把阮氏兄弟叫來!”


    阮氏兄弟第一時間趕了過來。


    梁瑋便說:“交給你們三個一項任務!”


    阮氏兄弟忙躬身領命。


    昨晚保護不周,險些害的衙內丟了性命,三兄弟自責了一晚上,如今梁瑋交給他們任務,三兄弟自覺這是戴罪立功的大好機會,一個個都是摩拳擦掌,誓要全力完成。


    “一會,你們每個人找何濤認領兩名殺手!”梁瑋沉聲說道。


    “衙內放心,等會我肯定好好服侍他們!”阮小七殺氣騰騰的說。


    梁瑋揮了揮手:“不是折磨他們!”


    阮氏兄弟一愣。


    “你們每個人認領兩名殺手!等會何濤找來畫師,把那雇傭殺手的人的輪廓畫好以後,你們帶上六名幫手,押著他們,拿著畫像,把陽穀縣大街小巷都給我逛遍了。尤其是有頭有臉的人家周邊,更要多轉幾圈!無論如何,讓他們給我找那個雇主!”梁瑋沉聲說道。


    梁瑋隱隱感覺,那個雇主肯定是陽穀縣的人,而陽穀縣的縣城並不大,大戶人家就有數那麽幾家。以目前的形勢而言,這種笨拙的辦法,也許更加有效。


    頓了頓,梁瑋又強調了一遍:“你們在轉悠的時候,一定要多方打聽。一旦有符合那雇主輪廓的人物,便要想方設法,讓殺手們親眼見上一見那人!”


    阮氏兄弟忙道:“衙內放心,我們無論如何,也要把這狗賊揪出來!”


    “去吧!”梁瑋揮了揮手,打發走了何濤、阮氏兄弟,這才躺在床上睡下。


    “恩相大人,你可一定要為屬下做主!”武鬆站在堂下,沉聲說道。


    周正連連搖頭:“武鬆啊武鬆,你也是個明事理的人。怎麽輪到自家身上,卻要本官為難!我大宋是講律法的!凡事,總要有憑有據吧!那西門慶又不是故意踐踏你的嫂嫂,你嫂嫂也沒受著什麽外傷!你卻要本官找那西門慶問話?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武鬆默然不語。


    雖然他昨晚已經答應了哥哥不再生事,但是無論如何也咽不下這口氣。


    確實,他的嫂嫂沒受什麽外傷,以他如今的身份,以大宋的律法、人情來論,他也確實沒有道理直接去找那西門慶的麻煩。


    但是,反複思忖之後,武鬆依然決定來找知縣大人,希望通過知縣大人給那西門慶遞個話過去,也算是對那西門慶的一個警示吧。


    周正看著武鬆,歎了口氣,又說:“目前縣衙的情勢,不需本官多說,你也明白!如今,咱們哪裏還顧得上別的事?這樣,你且先好好做事。等把那梁衙內打發走了,本官親自到你家裏,慰問你的哥哥嫂嫂,如何?”


    武鬆沉吟著說:“恩相大人如此厚待,屬下感激不盡!隻是,不瞞恩相大人,屬下早上出門的時候,街坊裏的人指指點點,背後議論紛紛。屬下偷偷聽到了一言半語,有人說那西門慶本來就是個拈花惹草的破落戶,昨日見了我嫂嫂,恐怕要趁機生事!我哥哥嫂嫂都是老實人,恐怕會被那西門慶欺負!”


    周正肅然說道:“朗朗乾坤,清平世界,西門慶莫非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公然劫奪良家女子?更何況,你武鬆是打虎英雄,縣衙的都頭!西門慶巴結你還來不及,還敢太歲頭上動土?”


    頓了頓,周正又說:“武鬆,街坊上那些捕風捉影的話,不必當真!他們都是唯恐天下不亂的!你隻需要用心做事就是了!家裏真要是有什麽事,有本官在此,誰敢讓你的哥哥嫂嫂受半分委屈,本官便先找他算賬!”


    武鬆忙道:“多謝恩相大人!”


    周正擺了擺手:“不必如此見外!本官一直把你當做自家心腹的!等會,你帶人押著馮三他們遊街!順便看看有沒有那孫橫、李強的線索!”


    頓了頓,周正一字一頓的說:“記住,這次無論如何,咱們也要先找到線索,決不能再讓梁衙內把功勞奪了去!”


    武鬆忙道:“屬下領命!恩相放心,屬下便是不眠不休,也要搶在梁衙內前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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