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慶聽了,腦子裏靈光一閃,我要是救了梁衙內,便是梁衙內的生死弟兄,以後飛黃騰達,豈不是輕而易舉?


    砰砰砰。


    三四把刀子一起劈落在桌角,木屑、碗碟如雨點一般砸落下來。


    西門慶心裏一機靈,剛剛雄起的那點膽魄,瞬間化成烏有,趕緊抱著腦子往一旁爬去。


    他算是想明白了,這群殺手是來殺梁衙內的,隻要離梁衙內遠一些,自己就相對安全多了。


    梁瑋目光一轉,眼看一縷刀光劈落,情急之下,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抄起椅子就勢一擋。


    紛飛的木屑,刺的梁瑋臉上、脖子上都是。


    梁瑋卻顧不得感受疼痛,雙腳也陡然生出了無窮氣力,眼看那桌子下麵是空的,猛然間沿著桌子底下一躥,瞬間就躥到了對麵。


    梁瑋忙要起身朝門口逃跑,那夥黑衣人卻動作更快,刀光也如影隨至,劈砍了過來。


    梁瑋哎呦了一聲,身子加速朝前麵一衝,分明感受到那刀劍幾乎貼到了自己的後頸上嫩嫩的皮膚。


    正要一鼓作氣衝出包間,卻覺身子好像撞到了一堵牆。


    梁瑋一怔,還沒等看清身前這人,身後寒氣又已迫近。


    完了!


    梁瑋心都涼了。


    生死關頭之際,卻聽見砰的一聲,身後那刀被強力隔開。


    梁瑋還沒等反應過來,卻覺得身子被重重的推到了一旁。


    砰的一聲,梁瑋的後背狠狠地撞在了牆上。


    但梁瑋卻沒有感受到絲毫疼痛,而是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靠在牆上,怔怔的看著。


    武鬆一刀隔開跟前那黑衣人,順勢一劈,黑衣人悶哼一聲,右肩血流如注,那黑衣人身子栽在酒桌上。


    武鬆刀勢不減,右臂一轉,一刀朝左橫劈過去。


    左邊那黑衣人猝不及防,頓覺腰部一陣劇痛傳來,身子緩緩軟倒。


    又有兩名黑衣人眼見武鬆如煞神一般,便從另一側繞過,直奔梁瑋而去。


    梁瑋嚇得哎呦了一聲,臉上布滿了驚恐。


    武鬆身子一躍,瞬間撲到了跟前,身子落下之際,手中刀從高劈落。


    那黑衣人萬萬沒料到武鬆動作這麽快,慌亂間抬起手中刀格擋。


    但他那點力氣,哪裏能與武鬆的天生神力相比。


    那黑衣人頓覺手臂一軟,好像臂骨都寸斷了似的。


    武鬆的樸刀重重劈落,直中黑衣人肩部。


    樸刀與骨骼的撞擊聲,與那黑衣人的慘唿聲夾雜在了一起。


    黑衣人被重力擊跪在地上,隨後撲倒。


    另一名黑衣人一看這架勢,不由得失了神,怔怔的立在了原地。


    武鬆樸刀一個橫挑,那黑衣人腋下血流如注,整隻胳膊幾乎被齊根砍下,血水也如噴泉一般噴湧了出來。黑衣人慘唿聲中,朝後摔倒。


    梁瑋見狀,知道自己確實安全了,不由得身子一軟,倚著牆滑落,癱坐在地上。


    餘下那兩名黑衣人眼見情勢不妙,相互一望,便一起朝門口衝去,想要趁機跑路。


    卻見門口刀光一閃,兩名黑衣人措手不及,紛紛被劈倒在地。


    林衝閃身而入,目光快速搜尋一圈,等到確認梁瑋沒有生命危險後,頓時如釋重負。


    “衙內,你沒事吧!”林衝快步趕到了跟前。


    梁瑋伸手撐了撐地,卻覺得渾身發軟,愣是沒有站起來。


    此時,他隻覺得身前後背,全已被汗水浸透了。


    林衝忙扶著梁瑋站了起來。


    梁瑋站在地上,兀自覺得雙腿顫抖的厲害,受驚嚇的小心髒,更是砰砰直跳。


    緩了緩神,梁瑋朝武鬆深深一揖:“救命之恩,必當厚報!”


    武鬆一言不發,收起了樸刀。


    他本來與林衝等人都在樓下守著的,剛才突然看見胞兄武大郎急匆匆的奔跑在街上。


    武鬆詫異之下,便叫住了胞兄,問什麽事這麽驚慌。


    武大郎便說:“你的嫂嫂黃昏時分受了驚嚇,險些被一個騎馬的官人踐踏著。如今正在家裏心口疼的厲害,我這不趕出來給她抓治心口疼的藥呢。”


    武鬆大怒,便問:“那大官人是什麽來頭?”


    武大郎便說:“我也沒親眼看著,哪裏知道。不過,聽街坊們說,那騎馬的官人,似乎是縣城裏開生藥鋪子的西門慶西門大官人。”


    武鬆聽了,頓時氣血上湧。


    武大郎卻叮囑武鬆不要生事,先忙著給潘金蓮抓藥去了。


    武鬆坐在樓下,越想越氣,忍不住走上樓來,想要看看那西門慶。


    他倒不是非要立即找那西門慶問個明白,隻是心裏憤懣,想要看看那西門慶的嘴臉,琢磨著到時候找個什麽由頭,狠狠地幫哥哥嫂嫂出這口惡氣。


    哪曾想,剛剛上樓,卻正好撞見屋子裏一片混亂,那六名黑衣人正在圍殺梁瑋。


    武鬆顧不得多想,當即出手相助。


    而在樓下的林衝、阮氏兄弟聽到樓上動靜,急匆匆趕到樓上包間的時候,卻已晚了半步。


    漸漸緩過心神的梁瑋,扯了把椅子坐了下來。


    此時,屋子裏一片狼藉,知縣周正、富商胡玉財等人都哆哆嗦嗦的聚攏了過來。


    “衙內,你沒事吧?”眾人滿臉關切的問。


    梁瑋喝了口茶,看了一圈眾人。


    周正等人的臉上滿是惶恐。


    胡玉財的右臂兀自涔涔的流著鮮血。


    梁瑋心裏瞬間轉過了數個念頭。


    卻見桌子的另一頭,西門慶緩緩的站了起來。


    此時此刻,西門慶的臉上,哪裏還有半點風采,依舊是一片煞白。


    梁瑋懶得理會西門慶,又喝了一口茶。


    哎呦......


    六個黑衣人的shenyin聲,此起彼伏的傳來。


    梁瑋沉聲說道:“讓何濤即刻帶人過來!”


    頓了頓,又看著阮小七說:“即刻把那天那個郎中給我找來!”


    阮小七不敢怠慢,忙不迭的去了。


    周正緩了緩心神,上前說道:“衙內,這夥人膽大包天,要不讓武鬆即刻把他們羈押入獄,嚴刑拷打?”


    胡玉財也一邊發出牙酸般的聲音,一邊氣唿唿的說:“嚴刑拷打,必須追查出幕後黑手!哎呦......”


    趕緊又捂住了受傷的臂膀。


    梁瑋恍若未聞,靜靜的坐在那裏。


    何濤與阮小七幾乎同時趕了過來。


    郎中便要上來查看梁瑋身上有沒有傷。


    梁瑋擺了擺手,望著郎中,一字一頓的說:“給他們六個止血!要是死了一個,唯你是問!”


    不等郎中多說,梁瑋又看著何濤:“這件案子,便交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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