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瑋笑著朝謝都管打了招唿,吩咐林衝等人先在這裏候著,隨著謝都管到了後堂。


    走到門口,梁瑋下意識的頓了頓。


    自己的這個便宜老爹,可是閱人無數,可別讓他發現破綻。


    梁瑋隻覺得自己的掌心裏都是汗。


    但事已至此,隻有硬著頭皮進去了。


    梁瑋踏步走了進去,迎麵望去,梁中書、梁夫人一左一右坐在那裏。


    “父親,母親!”梁瑋拜倒在地。


    “我兒快快起來!”梁夫人忙上前扶住梁瑋。


    梁中書哼了一聲:“迴來了!”


    梁瑋站在地上,笑了笑說:“迴來了。”


    梁夫人卻一個勁的端詳梁瑋。


    梁瑋陣陣心虛,忍不住撓了撓腦袋。


    “兒啊,你這段時間可沒少吃苦,都曬黑了。”梁夫人心疼的說。


    梁瑋虛偽的說:“這點苦,算得了什麽,隻要把生辰綱追迴來就好,那可都是父親的血汗錢呢。”


    梁中書聽了,本來嚴峻的臉色,略微緩和了一些。


    “你的事,你外祖父都知道了,專門來信誇你呢。”梁夫人一邊愛撫著兒子,一邊說。


    梁瑋正要說話,梁中書幹咳一聲,站了起來:“夫人,你先去歇息一會,我問瑋兒一些事。”


    梁瑋一愣,知道真章來了。


    梁夫人埋怨的看了一眼梁中書:“就你正事!兒子大老遠的趕迴來,連口水都沒喝呢!”


    眼見梁中書一言不發,梁夫人卻也不便多說,拍了拍梁瑋,退到一邊的屋子歇息去了。


    梁中書忽然直直的盯著梁瑋,卻一個字也不說。


    梁中書的目光,異常淩厲,好像能瞬間把梁瑋的內心擊穿似的。


    梁瑋心裏發虛。


    關鍵是,他不知道梁中書大老遠的急匆匆把自己叫迴來,究竟是出了什麽事。


    “大老遠的跑了趟東京,卻沒看見那李師師,心裏是不是很遺憾?”梁中書忽然問道。


    梁瑋心裏咯噔一聲。


    看來,梁中書也知道自己的東京之行了。


    想必,索超帶去的十個人,或者就是索超本人,出賣了自己!


    “父親......”梁瑋笑嘻嘻的。


    “少嬉皮笑臉的!”梁中書喝道:“你在東京幹下的好事!你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


    梁瑋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這是他瞬間做出的決斷。


    既然梁中書已經知道,那自己幹脆爭取個好態度,這樣興許能少挨頓打。


    梁中書看了一眼門外,確認附近沒有人後,沉聲說道:“真沒想到,你的膽子居然這麽大,為了那什麽罪犯林衝,竟然連高太尉的兒子都敢殺!你真是膽大包天!這件事真要是抖摟出去,連我也保不住你!”


    梁瑋沉聲說道:“父親放心,沒有人知道我的身份......”


    “荒謬!”梁中書怒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那點拙劣的伎倆,隻要人家稍微用點心,便能順藤摸瓜,查到你的身上!”


    梁瑋默然而跪。


    “現在,你把整個過程,原原本本,一字不漏的詳細說一遍!”梁中書沉聲說道。


    梁瑋心念一動,原來老爹也不是什麽都知道啊,如此說來,索超就能排除嫌疑了。


    不過,當此關頭,梁瑋卻也不敢藏著掖著。


    畢竟,眼前這位老爹,即使再便宜,也是自己的“親爹”。不論如何,他也會站在自己的這一邊的。


    梁瑋便把自己東京之行,詳詳細細的講述了一遍。


    梁中書的臉色越來越嚴峻。


    等到梁瑋講完,卻見梁中書的一張臉已經快擰出水來了。


    “你自己倒是說說,你這件事,都有哪些破綻?”梁中書沉聲問道。


    早在從東京返迴濟州的路上,梁瑋便仔細複盤過。


    但是,如今必須要表現的小白一些,滿足一下老爹的優越感。


    “孩兒不知,請父親指點。”梁瑋誠懇的說,卻故意挪了挪膝蓋。


    實在是跪的麻了,前世的自己,記憶中可是從來沒有跪過的。


    沒想到,來到這萬惡的舊社會,卻要跪這麽久。


    梁瑋希望通過這下意識的小動作,激發一下老爹的惻隱之心。


    哪知,梁中書對此卻視而不見,沉聲說道:“第一,你不該一上來就跟那高衙內自爆自己的真實身份。那高衙內本來便沒什麽心機,如果他隨口喊出了你的名姓,豈不是被他的下人聽見了?那樣的話,你的真實身份,豈不是直接暴露了?天底下達官顯貴何其多也,你大可以隨便找個身份。”


    梁瑋忙不迭的稱是。


    “第二,你與那高衙內在一起的時間太久了!高衙內的那些下人,肯定把你的麵貌,記得清清楚楚。如果哪一天,真的有人懷疑到了你的身上,那些下人隻需要出麵辨認一下,你便無法抵賴了。”


    梁瑋忙道:“那我隻好抵死不認了。”


    “這就是為父要說的第三點!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領著那索超去!索超是朝廷軍官,相貌也十分好認。到時候,高太尉的人一旦找到索超頭上,把索超咬死了,相互印證,你還如何抵賴?”


    梁瑋默然不語,當時自己身邊,就那麽一個牢靠的人,不領在身邊,恐怕連自己的人身安全都沒保障哎。


    “最要命的一個破綻......”梁中書接著說。


    梁瑋一凜,忙裝出一副緊張聆聽的樣子。


    “你真是荒唐透頂!你去東京,是去辦正事的,沒事挑逗那個叫白什麽英的歌女作甚!還連帶著把自己的姓都告訴了人家,讓人家來濟州府找你!一旦,那歌女落在高俅的手裏,便是直接鎖定你的證人!”梁中書氣的揚起了手,恨不得立即給梁瑋一個大耳刮子。


    梁瑋身子往後縮了縮,見梁中書的手掌懸在半空老半天也沒有落下來,這才鬆了口氣。


    “孩兒就是一時犯渾,沒有忍住......”梁瑋辯解著。


    “不過......”梁瑋緊接著又說:“那白秀英想必已經來到了濟州府鄆城縣,咱們不必過於擔心。”


    “嗯?”梁中書問:“你肯定那白秀英會來鄆城縣?”


    梁瑋點了點頭。


    “要是她真的來了鄆城縣,那事情就好辦多了......”


    梁中書自語著,他的臉上,陡然間遍布殺氣。


    梁瑋心裏咯噔一聲,意識到不妙。


    梁中書的聲音很冰冷:“這個人,斷斷不能留下了!”


    梁瑋嚇了一跳,忙道:“父親,使不得!父親!使不得啊!”


    梁中書一揮手:“這件事,你不用多管了!交給為父處理好了!這個隱患,必須清除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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