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扉沒迴話,抬腳走到桌邊,給自己倒了杯水,盡數喝完才道。


    “讓宗人府去查,刺客哪來的?當值的人是誰?侍衛裏頭是不是有內奸?都要給我查清楚嘍。”


    二哥現在是罪人之子,在關禁閉,身份一落千丈,他無需去看,在這邊指揮著便是。


    “找個機靈的,出宮一趟告訴吏部尚書,朕的皇宮宛如篩子,人家刺客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朕住的還能安心嗎?叫他弄點人進宮,朕要為禁衛軍和羽林軍添丁。”


    禁衛軍的人是從軍隊選出拔尖的人物,羽林軍是各位大臣的子孫後代和皇親國戚,例如郡王之類的。


    在京城,郡王和郡主,包括其它皇親國戚太多,不值錢。


    “二哥出了意外,他的舅舅理應在場,把梁將軍請進宮,見一見他的外甥。”


    他自己伸了個懶腰,“朕累了,朕要歇息了。”


    是真的累,很奇怪,最近特別犯困,做什麽都提不起精神來。


    可能是因為天氣的原因,冬末初春,動不動下雨起霧,悶得慌。


    【確定不過去看看?】器靈問他,【也許可以和梁將軍聊聊。】


    古扉已經趴在了床上,懶洋洋道,“他正傷心呢,我就不去打擾了,改日吧。”


    器靈沒意見,【也好,正好讓別人以為你不務正業。】


    為了睡覺,連自己兄長遇刺都不聞不問,不是不務正業又是什麽?


    他越是如此,三大權臣越放心。


    古扉點頭,“要不然過幾天我選人進宮,他們該以為有什麽陰謀了。”


    會防著他,現在這麽自由是因為三大權臣還沒有注意到他,覺得他在玩鬧一般,小孩子行為,不用膽子,一旦留神上他,結果就大大不一樣了。


    古扉蓋上被子,長睫毛眨啊眨,很快睡了過去。


    睡著的樣子真像個天使,睫毛又密又長,小扇子似的。


    趴著睡的,隻露出小半張臉,五官精致的宛如洋娃娃,皮膚白皙似雪,事實上古扉全身都白,是健康的白,沒擦粉沒遮瑕,臉上一絲一毫的毛孔都瞧不見,幹淨的過分。


    在原文裏他可是第一美男,無論是古熙還是攝政王,都比不過他,現在比原文裏還好看,妖精似的,走過路過吸引來大片大片的目光,平時伺候他的宮女太監一瞧見他就臉紅。


    這張臉也委實會長,就連器靈這個沒有身體的‘東西’靠近他時,都會覺得心多跳了幾拍,細細一想才反應過來,它沒有實體,怎麽會有心跳呢?


    古扉這一覺睡得很實,第二天五更才起,一大早元吉便進來匯報,說昨夜那位薨了,昨晚那個敲的是緊急鍾,今兒早上又敲了一遍,是喪鍾。


    梁將軍一口氣痛失兩個親人,他那脈本來就勢單力薄,現在更加凋零了,隻剩下梁將軍一個人,成了孤家寡人。


    早朝都沒上,下午古扉見了他一麵,胡子拉碴,很是狼狽。


    也是,先是逃過了攝政王那劫,接著死了姐姐,現在又痛失外甥,想不狼狽都難。


    古扉能理解,免了他幾天早朝,讓他調節調節情緒。


    攝政王最近舊疾發作,也沒有上早朝,古扉也免了。


    他大概想全心全意辦關於刺殺二哥的後事吧?


    最近多事之秋,躲一躲,興許是梁將軍不在,攝政王也沐休了,就自己比較孤單,丞相也請了病假。


    他畢竟年事已高,其實是不想摻合進來,最近的京城有點亂,到處都是黑鍋,怕不小心自己背了,避避世。


    他們都不在,小弟在啊,還是能操控朝廷,就是互相較勁,你不上我也不上 罷了。


    無所謂,隨便他們,不在他還輕鬆些,他們留下的小弟沒人撐腰,也會低調許多,古扉可以稍稍施展施展。


    吏部尚書是他的人,他吩咐下去的事,吏部尚書盡心盡力的辦,挑選出好幾十個男兒郎進宮,讓他們比武打擂台,能進前十者,有機會選入羽林軍。


    就算要挑人,也不可能隨便誰都要,羽林軍和禁衛軍隻收拔尖的人物。


    古扉瞧見了眾多名單裏頭有丞相的二兒子覃樟,是他這般操作的主要目的之一。


    找機會殺了他,曲線救國,幫一把明生。


    第二,這是拉攏眾大臣的好機會,比納妻還管用,畢竟在這個年代,兒子比女兒有用。


    女兒是用來聯姻的,兒子考不上狀元,過來試試幹幾年這個,表現好的有機會升官,去別的地方任職,以後就是個好幫手,怎麽看怎麽比塞人進後宮管用。


    而且他現在還小,又是國喪期間,不能納妾娶妻,塞不得人進後宮,除非自降身份,進宮當宮女,都是父母的掌上明珠,誰願意送進宮當宮女?


    這條路是堵死了,隻能試試別的。


    總之擠破了腦袋想進來的人還不少,覃樟已經預定了,隻剩下九個名單罷了。


    九個名單,選誰好呢?


    古扉最近一直在發愁這個,太師沒得兒子,就一個寶貝閨女唐婉,不用考慮了。


    太傅太保有兒子,每人內定一個,吏部尚書倆兒子,也定了下來,其他七七八八一算下來,十個名額根本不夠,最少二十個,因為已經三年多沒舉辦過春秋射獵,這三年積累了一些早就到年齡,苦於沒有機會的大齡青年們。


    古扉決定補上,一口氣選三十個人,每年十個,先不告訴他們,提前告訴了他們,他們在擂台上就不會表現的過於精彩了,畢竟三十個名額呢,隨便應付應付就過去了。


    選的時候古扉沒在,交給元吉了,他自己忙的跟個陀螺似的,每天天不亮四更起床去長錦宮教古熙學武。


    古熙很聰明,收到他的暗示之後四更果然一個人從長清宮溜了出來,去長錦宮找他。


    古扉一直跟在他身邊保護他,提前他一步進長錦宮,在他麵前裝模作樣練武,秀了個漂亮的劍招,古熙瞧著厲害,吵著鬧著要學。


    古扉‘勉為其難’教他,教完立馬就要進空間給幾隻小奶貓喂奶,‘陪它們玩’,其實是反著的,還要盯著糾正他們,不能在屋裏撒尿。


    屋裏到處都是橘子皮的味道,小貓們不喜歡,索性都不在屋裏待了,也是曉得外麵廣闊,跑去菜地裏禍害去了,每次迴來都一身的泥,還要給它們洗澡。


    養貓是真不容易,不過歡樂也多,起碼空間裏每天都笑聲不斷,是古扉的,發自內心的開心。


    他很喜歡貓,器靈懷疑他養貓不是為了花溪,純粹為了自己。


    這廝還不承認,嘴硬說是給花溪提前□□□□,其實就是自己想玩。


    等花溪醒來一定要告訴她,這廝不僅每天說她矮,還給她化妝,紮辮子和換衣裳。


    折騰她像折騰洋娃娃。


    她也確實像個洋娃娃一樣,精致,冰冷,優雅,清淡,隻是靜靜躺著便叫人無法忽視。古扉還時不時湊過去,待在她身邊,說一些有的沒的,念念碎,想不注意她都難。


    真的很漂亮。


    她和古扉是絕配,郎才女貌,看得出來,古扉喜歡她,畢竟沒有誰有那個耐心,五年不離不棄,多年如一日堅持給她按摩,喂養。


    一般來講人都有個新鮮感,比如說照顧植物人,一天兩個沒什麽感覺,三天五天有點煩,幾個月簡直要被折磨瘋了。


    但是古扉完全沒有,反而越發積極,以前一天就按摩三次,現在有空就按摩,形成了習慣,一次大半個時辰,堅持了好幾年。


    如果這都不算愛的話,那就沒有愛了,他隻是自己沒有意識到而已。


    在這方麵格外的遲鈍,提醒他也沒用,小時候一問就說是母子情,後來十二三歲時問他,說是姐弟情,現在變成父女情了。


    他是老父親,花溪是閨女,老父親照顧閨女,沒毛病。


    還是太小了,沒幾年開竅不了。


    安排人進羽林軍的事沒那麽快,吏部尚書和內務府在交接,過兩天才能上任,這兩天古扉一直在等另一個人。


    這個人十分重要,也許以後可以助他再也不用躲躲藏藏,可以光明正大的和其他人碰撞。


    不知是老天爺和他做對,還是那人不開竅,左等右等,遲遲等不到人。


    “他就不著急嗎?”


    真是奇怪了,剛死了外甥和姐姐,沒得機會再升一步,就這麽止步於此,甘心嗎?


    自然是不甘心的,所以他一定會搞出小動作。


    “怎麽就不來找我?”太監不急,急死皇上,“快來找我,快來找我,快來!”


    【這樣幹著急也沒用,不如讓元吉多在他家門口轉轉,提醒提醒他。】


    古扉眼前一亮,“好主意。”


    他大手一揮,將元吉喚過來,讓他去將軍府的對麵買點東西,排場一定要大,最好多帶些人,如此方能顯眼。


    元吉跑腿跑慣了,正好也閑著無聊,麻溜去了,很快帶著一兜子糕點迴來。


    “皇上,奴才買到了您最喜歡的桂花糕,您快嚐嚐,還熱乎著呢。”他特意放在懷裏暖著。


    古扉沒興趣,“迴來的時候有沒有被人跟蹤?”


    元吉愣了愣,“沒有啊,騎馬去的,跑得快,沒人能跟蹤。”


    古扉翻了個白眼,“誰讓你騎馬的,等會兒再去一趟,坐馬車去。”


    馬車慢,被人跟蹤的幾率大一點,街上人多眼雜,保不齊是因為找不到合適的機會與元吉交流,想跟蹤到偏僻的角落,結果元吉騎馬,沒趕上。


    “對了,”古扉突然想起來,“最近將軍府有沒有什麽異動?”


    元吉又愣了一下,“將軍府一切安好,沒有異動啊?”


    古扉眉頭蹙緊,“就沒有見過朕的兄弟姐妹們?”


    說了半天,元吉終於懂了點了,“那倒沒有,不過前幾日二皇子薨了,梁將軍和五皇子在宮中碰頭聊了一夜。”


    已經不用再說了,古扉大概明白了,往後一躺,在搖椅裏咬牙。


    “這個梁將軍,真是氣人,果然不出所料,跑去找別人了。”


    這結果他考慮過,隻有一半的吃驚和意外。


    【他野心不小啊,想像攝政王和丞相一樣,扶持一個傀儡皇帝。】


    五皇子古茗就是那個傀儡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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