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早就能抱了,隻不過你每次都按完摩再抱,當然抱不動了。】


    按摩很累的,尤其是隔著被子,怕花溪感受不到,使了些勁,事後古扉會出很多汗,有時候沒吃飯,手還會微微發抖。


    這麽些年下來倒也習慣了,所以就算按完摩之後再抱,也能抱得起來。


    古扉翻了個白眼,“……你怎麽不早提醒我?”


    【難道你不是故意鍛煉自己?】


    古扉:“……”


    他進了空間之後基本不會動腦子,尤其是關於花溪的事上,每次都腳踏實地的做,很少偷奸耍滑,所以從來沒注意過。


    原來早就能抱了嗎?


    唉,居然沒發現。


    其實還是有一點艱難,隻能抱一小會兒,一小會兒他也滿足了,畢竟以前一點都抬不起來。


    古扉輕手輕腳蹲下,將花溪放迴去,自個兒坐在床邊盤腿絮叨,“花溪,你今年十七歲了,我十六,我們隻差一歲了。”


    花溪原本十五歲零幾個月,古扉利用空間多長了兩歲,加上兩年是十七歲零幾個月。


    古扉在空間外的時候,按照一比十二算,差不多一年是一個月,三年是三個月,花溪現在是十七歲零七八個月的樣子。


    古扉是正兒八經的十六歲,吃得好,睡得好,個頭拔高,現在已經比花溪高了。


    他偶爾還是會迴長錦宮的門檻前量一量身高,比花溪高了一點點的時候十分得意,整天在花溪麵前說,你沒我高了。


    後來比花溪高半指長的時候微微有些開心,然後一指長,最後高出一個頭的時候已經很平靜了,不過偶爾還是會拿身高說事,叫花溪小矮子。


    花溪以前也這麽叫他,經常一隻手摁住他的腦袋,他個頭矮,手短腿短,想夠花溪都夠不著。


    欺負他矮,哼哼,現在風水輪流轉,看誰以後欺負誰?


    【外麵的菜地又老了,可以清理了,你最近偷懶了,葉子都發黃了也沒有拔過。】


    古扉扭了扭脖子,“最近有事,改天再弄。”


    【你能有什麽事?】


    最近外麵挺安靜的,可能會出了點小問題,古扉會解決的,他越是長大,主意越多,想一下十一歲的時候就已經在攝政王和丞相的夾縫中存活,更何況現在。


    “給花溪縫肚兜啊!”古扉迴答的理所應當,“她的肚兜都小了,該換新的了,我上迴扯了布。”


    【你上迴買布的時候為什麽不買幾件?】


    “店裏都是女孩子,我怎麽好意思?”


    器靈:【……所以你給花溪親手縫不會不好意思?】


    “又沒人看見。”古扉去拿針線,把布也抽了出來,鋪在地上,然後是花溪的肚兜,比著肚兜做記號,比現在的肚兜稍微大了些,剪好形狀開始縫。


    【嘖嘖,還挺像模像樣。】


    器靈有些驚歎,它早就知道古扉的動手能力強,但是沒想到這麽強,連肚兜都自己摸索出做法了。


    關鍵他居然真的會縫,走線很順暢,怕咯著花溪,用的是繞線的針法,線會繞邊緣一圈,如此不會跑絲,而且也沒有一些不舒服的邊角。


    “那是。”古扉絲毫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我小時候就靠這個吃飯。”


    都說他有天賦,其實哪來的天賦,還不是跟著書,認認真真學的,不知道私底下練習了多久,才終於能拿出去賣錢,開始三四天縫一個小圖案,不過幾文錢,後來慢慢才好的。


    他其實就是想幫花溪,不想讓花溪那麽累,為了錢愁。


    然而花溪隻把他當小孩子,什麽都不告訴他,一個人背負。


    花溪是大傻瓜。


    古扉本來還想給她繡個花,這心裏一不舒坦,丟下活跑了,出去冷靜冷靜才迴來,坐下來繼續縫,就算很多年沒動過手,手藝還沒有生疏,很快一條肚兜做好,其實很簡單的。


    古扉看了看自己的,又看了看買來的,覺得還行,沒有特別醜,邊緣處理的也不錯,摸著不會硬,但隻是摸著。


    他練武,手上有薄繭,其實摸不大出來,不過他有辦法知道這東西穿在身上舒不舒服。


    左右花溪沒醒,器靈是躲不開的,隻要在空間裏,無論藏到哪它都能看到,古扉索性就在草屋裏大大方方把上衣脫了。


    他練武,也經常會赤著上身,剛開始不太好意思,後來脫的越發熟練,反正器靈不是人,有什麽可介意的?


    脫了衣裳之後把肚兜往身上比。


    【你做什麽?】


    “試試看啊。”


    器靈懵了懵,【你試它幹嘛?】


    古扉已經把脖間的繩子係了起來,去係兩旁的,“花溪不會說話,我不希望她穿著不舒服。”


    器靈:【……那你還真是體貼入微呢。】


    不知道該說他什麽好?


    【不穿不就得了,不會不舒服,反正空間裏就隻有你我她,誰會看?】


    古扉已經全部穿好了,細細感受了一番,沒有難受,挺舒服的,就是後麵的繩子硌得慌。


    穿上外衣躺在被子上試了試,後麵的繩子還是很明顯。


    “可是不是你說的嗎?不穿會變形?”


    記得去年還是前年來著,他偷溜出宮找明生和餘歡玩,在路上器靈讓他買幾條肚兜,還說什麽不穿會變形的話嚇唬他,他連忙就去了,因著是男的,差點被趕出來。


    後來謊稱幫姐姐買,姐姐不好意思所以托他出來,才終於得到指點,在賣貨郎那裏買到。


    他去的成衣鋪,鋪子掌櫃說那東西這附近都沒有,找不著,必須是那種賣貨郎的小車上才有。


    他厚著臉皮多給了些銀子,那賣貨郎的婆子還疑神疑鬼盯著他,直以為他是哪來的變態,要報官抓他。


    【……一段時間不穿沒關係。】


    “那還是要穿嘍?”古扉仰麵躺著,兩隻手枕在腦袋下,“遲早要試的。”


    繩子是關鍵,這繩子不能係後麵,不舒服,應該係前麵來著,可是前麵怎麽係?令人頭禿。


    【你的國家大事不處理了?成天琢磨這個?】


    古扉不以為然,“最近沒什麽大事。”


    【三年的國喪就快過了,大臣們正打算給你娶妻,還不算大事?】


    “他們的目的不就為了趕走太妃們和皇子們嗎?他們一走,封王的封王,跟隨去封地的跟著,會少很多爭著吃肉的人,給我納妃子隻是個說辭。”


    古扉把外衣脫了,肚兜解下來,布繩換了細繩重新縫,“他們才不舍得給我納妃子,想想看,如果我娶了眾大臣的女兒,豈不是將人心都聚攏了過來?到時候我隻要看誰送進宮的是嫡女,就知道誰想站我這邊了,朝中還是有不少中立的大臣們,到時候也是一股子力量。”


    “搞不好借著給我納妃的理由,先將人趕走了,完了妃子也不給我納,讓我獨守整個皇宮。”


    【你想要妃子?】


    古扉有些奇怪的朝空中看了一眼,“要妃子做甚?我好不容易才把皇宮清理幹淨,塞人讓它又變成篩子嗎?”


    一邊已經縫好了,古扉換另一邊繼續縫,“放心吧,這事不會成的,就算我願意,二哥也不願意,長悠宮住著多好,古往今來第一個,曆史上哪裏有新帝登基,宮裏還留著皇子的?”


    怕爭權搞事,一般情況下新帝登基,其它皇子必須受封去往藩地,無詔令不得進京,擅自進京就是找死。


    去了封地,基本上就等於這輩子與皇位無緣,想搞事手也伸不了那麽遠,算是徹底歇菜了。


    二哥怎麽肯,他的小舅子也不肯,十萬大軍握在手裏,底氣足的很。


    他上次被攝政王騙,氣攝政王氣的要死,加上有十萬大軍,和一股子無賴勁,愣是在朝堂上占有一席之地。


    目前的朝廷呈現三足鼎立之勢,丞相一幫人,攝政王一幫人,二哥和他的小舅子又是一幫人。


    古扉……還是個一無權,二無人的傀儡皇帝。


    “輪不到我瞎操心,二哥和他小舅子會辦妥的。”


    古扉還在琢磨他的肚兜。


    【就算你知道,你的五哥哥可不知道,現在肯定急壞了,不去安慰安慰他嗎?】


    除了二皇子之後,其他皇子也在宮裏,一趕肯定所有皇子都被趕走了,他們全都會很著急。


    “又不是個姑娘,還要我安慰?”


    想一想幾年的感情,不情不願站起來,“算了,我還是去吧。”


    其實是想起了另一個人,他的弟弟古熙,古熙和五哥交好,五哥知道了,等於古熙也知道了。


    古熙今年多大了?九歲嗎?


    九歲已經很大了,曉得很多東西,他現在肯定也很恐慌吧?


    也許馬上要搬出宮,去未知的地方住,對一個孩子來說很可怕。


    古扉收拾收拾出了空間,吩咐人進來給他洗漱更衣。


    現在是晚上,大概戌時左右,古茗心裏有壓力,應該睡不好,他現在去搞不好能撞上。


    宮裏燃了燈,能將四周照的一清二楚,古扉視線在一眾人裏頭來來迴迴掃視,很快找到那個他想找的人。


    那人在給他係腰帶,半蹲在他腳邊,手腳靈活的動作,他的目光始終落在她頭頂,一直到衣裳換好,所有人出去才收了迴來。


    沒有人,器靈問他,【你這幾天一直盯著她看,怎麽?看上她了?】


    古扉推開窗戶朝外瞧了瞧,依稀還能瞥見那個小姑娘的身影。


    “你沒有注意嗎?”


    ???


    【注意什麽?】


    “她是這一群宮女裏頭最會梳發髻的那個,每天過來發髻都不一樣,連著幾天都是新花樣。”


    器靈語氣疑惑,【所以呢?】


    古扉嘴角勾起,“我也想給花溪梳美美的發髻,每天換新花樣,不帶重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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