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仇?”古扉不解。


    【嗯】


    器靈便將方才看到的東西都一一告訴了他,古扉聽完也沉默了,許久才找到自己的聲音。


    “原來皇叔還有這麽一段往事。”


    難怪一向喜歡玩陰謀詭計的人今兒這麽直接,報仇可不是一刀一刀比較幹脆?


    【他有句話倒是沒說錯,那些人都是狼子野心,就算今兒瞧見不妙沒有主動動手,他日得到機會也會一哄而上,如狼一般將你撕咬幹淨,到時候就不止是藩地內訌,是整個大昌王朝。】


    【你現在心腸還沒硬起來,由他動手也好,省得你以後日日夜夜做噩夢。】


    “器靈。”古扉從板凳上下來,失了魂魄似的,整個人蔫蔫的,“皇叔做的是對的嗎?”


    【站在帝王的角度是對的,削了藩,最少十年內起不來,藩王平靜,中央便無後顧之憂,但是站在藩王的角度不對。】


    【藩王的妻兒老小無辜,也並不是所有藩王都存了野心,有些隻想安安穩穩過一輩子,何野雲間,藩地的百姓更無辜,他們都會卷入其中,生死難料。】


    【攝政王的做法,和你父親一樣,為了大計,可以忽略些旁的,將來一定會催生出不少像你和餘歡一樣想報仇的人。】


    【這是他自己的因果,將來會報應在他自己身上。】


    【但是,那些沒有野心的藩王不代表沒有欺負過他,所以誰好誰壞,又怎麽辮得清呢?】


    這世間講因果,這件事的因是藩王們小時候欺負攝政王,長大後攝政王報仇,攝政王殺了他們,他們的子女一定會同氣連枝,合力迴來報複他。


    攝政王有潔癖,沒有兒女,連女人都沒有,所以到他這邊應該就斷了,如果沒有忠心屬下為他報仇的話。


    總之……


    【這些事跟你沒關係,你不要插手了,攝政王既然動手,就要做好將來被人報複的準備。】


    古扉頭垂的更低,“器靈,我現在很難過,你能裝一下花溪安慰我一下嗎?”


    器靈:【……】


    【安慰你。】


    “這麽敷衍?”古扉歎息,“算了,我自己想開就好了。”


    他感覺自己仿佛陷入了死胡同,當初他和餘歡保證,絕對不對好人壞,但是現在誰是好人,誰是壞人,他已經分不清。


    而且這件事,他根本做不了主。


    皇叔說無論來或是不來,結果都一樣,也就是說那些半路返迴的,會被他劫殺,沒有出發的,在藩地直接弄死,明明可以全部都讓他們到不了京城腳下,為什麽獨獨留了四個人。


    是有深仇大恨,必須親眼瞧見他們死,還是說——做給他看?


    殺雞儆猴?警告他以後老實點,否則會跟那些藩王一樣?


    原來自身都難保了,還平白操心別人。


    古扉苦笑,誰會操心他呢?


    沒有人。


    “陛下,天晚了,咱們也該迴去了。”元吉走過來,將一個精致的暖爐塞進他手裏。


    方才他喊人下去拿的,一共拿了倆,一個給攝政王,一個給皇上,還沒送來底下就結束了,攝政王先一步離開,隻剩下主子一個人。


    古扉機械似的點了點頭,失魂落魄被元吉扶下了城牆,怎麽上的馬車,怎麽迴的宮都不曉得,等留神時已經坐到了和花溪初遇時的廊下。


    物是人非,他還在,一直教他做好個人,當個好皇帝的花溪卻隻能躺在空間,一直昏迷不醒。


    老天爺對好人有些苛刻,反倒是壞人,如意的活在世上。


    “我想花溪了。”


    眼前一花,他已經出現在空間。


    【想就去看她吧。】


    古扉點點頭,提著衣擺,脫了鞋襪進了草屋,什麽都沒做,也沒說,隻掀開被子躺了進去,像兒時一樣,半摟住花溪的脖子。


    那時候他還小,現在大了,加上花溪躺了那麽久,血液不循環,一抱被他勒出紅痕,他才想起來,花溪現在不能壓不能有束縛。


    古扉輕歎一聲,坐起身,開始隔著被子給花溪按摩,先摁胳膊,腿,然後翻過一麵摁背。


    花溪以後是嫁不出去了,被他這般上上下下都摁遍了。


    不過沒關係,真嫁不出去,他倆就這麽過一輩子吧。


    【總這麽躺著也不是辦法,帶她去外頭坐坐吧。】


    “嗯。”古扉去準備。


    先搬了個搖椅放在廊下,再抱床被子鋪在上麵,最後將花溪背過去,他還是抱不動花溪,不是花溪重,是他自己沒用。


    【別每次一做不到就胡思亂想,跟你沒關係,是攝政王太強大了,等你能和他叫板的時候再說,現在就是大人打小孩,你一個孩子還指望自己能幹什麽?】


    “話雖如此,但是我居然沒想到他會直接把人殺了,隨行的有五千人啊。”古扉躺在木板上,“如果我早一點發現就好了。”


    【早一點發現你也什麽都做不了,不如不知道。】


    古扉噎了一下。


    是啊,就算他早就發現了,也什麽都做不了。


    兵是皇叔的,隻聽皇叔的話。


    【不過他此舉確實有些心急,五千人呢,若是被人瞧見,會留下汙點。】


    【縱然沒人瞧見,參與的人怎麽想?】


    明顯是他們用計逼得藩王們先動手,藩王們既然已經交兵,身邊隻帶了一千兵,加一起才五千,五千碰幾萬,哪個傻子會幹?


    一定是對方做了什麽過份的舉動,這些舉動前沿的人都看的清清楚楚,想一想自己跟隨的人用下三濫的手段,心裏自然會有鬱結。


    別小看這些汙點,搞不好就是輸的關鍵,想一想先帝就知道了。


    【你以後可不要學他。】


    “嗯。”


    【去睡一覺吧,睡醒了,想開了就沒事了。】


    “嗯。”


    古扉不放心花溪,先給花溪蓋上被子,之後才去睡,“把時間調成裏麵一天,外麵一個時辰吧,我要在空間裏住幾天。”


    他的狀態需要調整調整,總歸比以前一個人的時候好,起碼現在有器靈,不過關鍵的東西,依舊需要自己琢磨。


    古扉這一覺睡得昏天暗地,沒有時間觀念,一直到自然醒才起床,空間裏沒有白天黑夜,他也瞧不出自己睡了多久,一邊紮頭發一邊問。


    “我睡了多久了?”


    【差不多七八個時辰吧。】


    古扉明白,“我還挺能睡的。”


    如果在外麵,是一天零半夜的樣子。


    他爬起來,換了身單薄的衣裳,用縛膊紮上袖子,簡單洗漱後親自逮魚做飯,吃完飯幹活,先把上次曬幹的老柴綁成一捆一捆的,放在抬高的草屋下,然後繼續拔老菜。


    老菜已經老到不能吃了,隻能曬幹當柴火,他再種些其它的,然後澆水。


    【不用澆也能活。】


    “我知道,我隻是閑著沒事幹,想找點活罷了。”


    他繼續挑水,一一澆上,“以前花溪也經常這麽幹,那時候我也阻止過她,她說幹活的時候心很平靜,沒有半點紛爭,如果著急就過來幹幹活。”


    “那時候我不太懂什麽意思,現在明白了,心裏平靜,才能幹好事,我的心亂了,所以要冷靜冷靜。”


    器靈沒有阻止,【冷靜冷靜也好,對你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古扉的優點是善於思考,缺點是一旦失敗很容易陷入低穀,經受的打擊太少,以後多遇到些就好。


    “嗯。”


    古扉把水澆完,開擴新地,空間變大之後很多地方空了下來,有些可惜,他打算鋪個草地用來練武,其它種上菜,或是花花草草。


    隻取種子,怕生什麽蟲,他不是空間的主子,挪出去還要經過器靈,麻煩。


    古扉說幹就幹,先去草屋翻找出種子把空地種上,野草到時候去外麵取兩株便是,它很快就會繁衍生出一大片。


    之後上樹摘果子,或醃或曬,折騰了小一天時間才收完,甘蔗拿去榨出汁水熬成糖,糖倒在方塊木盒裏,等它硬了就是紅糖。


    紅糖喝了對女人好,給花溪熬的,花溪還醒著的時候也經常熬,不過大半都被他吃了,他喜歡吃甜的。


    熬完了紅糖,準備做自己的冰糖葫蘆,串上水果,沾上用小鍋熬的白糖水晾幹就好,外麵會裹一層糖漿。


    水果器靈告訴他,不用山楂也行,把小橘子剝開串上,或是香蕉啊,梨啊,蘋果,龍眼,都比山楂好,因為山楂是酸的,他不喜歡,他更喜歡吃甜的,其它都是甜的。


    考慮到不能吃太多,一根簽子上就串一個,給自己規定了,一天不能吃超過十個。


    被花溪老是念叨嚇到了,怕真的長蛀牙。


    器靈建議他做硬的棒棒糖,如此可以舔一整天,而且一天隻消耗一兩顆,不過需要一點工具,用木頭做個圓型,上麵留一個孔用來倒糖水,然後插上棒棒糖,硬了打開脫模便是。


    古扉覺得可行,開始自己挑木頭做,空間裏有柴火,花溪在宮外買的,他選了一塊好的,從中間劈開,然後畫圖挖洞,上方留一個孔倒糖水,裏麵磨幹淨就好,不難,一天做好,第二天開始倒騰棒棒糖。


    器靈說可以做很多個口味,梅花糖,桂花糖,加上羊奶就是奶糖。


    空間裏沒有羊奶,以後再搞,古扉這次主要集中在各種口味的硬糖上,摻和了荔枝水,和龍眼水,梨水,甘蔗水,弄了十幾種的口味,一天做出來十幾批,一批十個,總共百來個。


    他閑著沒事就坐著邊看書邊吃糖,邊幹活邊吃糖,一點不幹擾。


    在空間待了幾天後器靈提醒他。


    【你再不出去,你的大太監可要掘地三尺了。】


    古扉進空間之前說要靜靜,屏退了所有人,一個人坐在拐角的廊下,兩旁都有矮亭擋住,沒人瞧見所以才送他進空間的。


    在空間待了幾天,外麵幾個時辰過去,幾個時辰天都黑了,大太監問他要不要用膳,結果發現沒人,嚇了一大跳。


    好在天黑,他沒有看到地上的玉,否則把玉撿走古扉再出來肯定露餡。


    他不是空間的主子,每次進空間,玉都會留在外麵,被人發現撿走十分麻煩。


    古扉頜首,“那就出去吧。”


    他已經在空間待了幾天,幾天時間足夠他冷靜下來,可以重新振作,繼續當他的傀儡皇帝了。


    器靈‘嗯’了一聲送他出去,它掉在草地裏,四周的聲音可以聽見,也能瞧見一些,出來時附近沒人,隻隱約曉得元吉在很遠的地方召集太監宮女,準備去找古扉。


    還沒出發,古扉已經站了出來,“找朕做甚?”


    元吉大喜過望,“皇上哎,您去哪了?可擔心死奴才了。”


    古扉語氣隨意,“太悶了,上房頂吹吹風,就在長明宮,有什麽可擔心的,都散了吧。”


    元吉召集來的那些人紛紛俯身退下,沒多久散了個幹淨,院裏隻剩下元吉和古扉,元吉頗是擔心道,“屋頂上風大,陛下去那裏做甚?多危險啊,要是摔著碰著,奴才可怎麽辦啊。”


    他一副死了爹娘的樣子,哭喪著臉,一大堆廢話,古扉不愛聽,揮揮手打斷,“朕餓了,去傳膳吧。”


    元吉癟癟嘴,委委屈屈去了,他迴來的時候古扉在看奏折,都是批好的,給他看看有沒有意見,沒有意見就會按照奏折上的做,有異議提出來,放在早朝上提。


    奏折是丞相過了一遍,攝政王又過了一遍,他要是提出異議,無異議同時打倆人的臉,所以古扉不會提的,看一遍是為了了解一下皇帝該做什麽。


    才看了幾本,元吉已經帶著人進來,晚飯九菜一湯,他吃不完,也不會浪費,元吉和其他人會吃掉。


    古扉用完繼續看奏折,看到很晚才睡。


    其實對他來講現在的奏折消化不了多少,每次看完都一知半解,不過多看看,遲早有一天能看懂。


    第二天一大早,元吉準時喊他起床,簡單洗漱之後朝外走,和以往一樣,叫人離他遠一些,他一個人走前麵,是為了和器靈交流。


    器靈問他,【在空間那麽久,想到怎麽應付接下來的局麵了嗎?】


    他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成長,沒有那麽多時間給他成長,又被兩座大山壓著,夾心餅一樣,動彈不得。


    好在後宮暫時是清淨的,被他弄來許多太妃和皇子們給太後和太皇太後操心,要不然會更難。


    現在就差朝廷了,但是朝廷可不是那麽好解決的。


    【想在攝政王和丞相眼皮子底下成長,很難。】


    “倒也無需擔心。”這幾天沒白待,幹的那麽多活也沒白幹,他已經想到辦法了,“昨天我批閱奏折的時候發現,攝政王想革去一個朝廷官員的職,說他與藩王們勾結,還推薦了一個人當職,這個人毫無疑問是他的人,丞相怎麽肯?”


    那個職員是戶部的,戶部管錢,等於管著大昌王朝的命脈,這麽重要的職位丞相肯定也要想。


    他本來就弱於攝政王,攝政王又多一個得力幹將,隻怕更強,到時候一家獨大,他會被攝政王拿捏。


    現在的朝廷就是一塊香噴噴的大肉,就看誰有本事吃到了。


    父皇掌權之後朝廷基本都是他的人,沒多少其它聲音,都被父皇以各種名義幹掉,他一死,他手底下兩個權臣分了他大部分的勢力,隻有一小部分流落在外而已,亦或是像太師這樣的職位。


    隻有一個空銜,一點實權都沒有,他們不屑咬。偏偏太師自己認為自己很重要,知道先帝太多事,而且跟先帝感情深,覺得攝政王和丞相怕他為先帝報仇,所以和其他幾個老古董聯合起來,先一步每日給攝政王和丞相找麻煩。


    開始攝政王和丞相不以為然,到了他們這個地步,已經無所謂罵不罵的,況且一群文官,翻來覆去都是無恥下流的話,也沒別的,權當沒聽見。


    時間一久開始覺得煩,然後動手除掉了他。


    器靈告訴他的。


    他現在已經不奇怪器靈總能知道一些比較**的事了,早就習慣。


    或許是從花溪那裏曉得的,它是器靈,花溪是主子,它們之間肯定有某種聯係。


    “無需我插手,他們自己分贓不均,會內訌的。”


    關鍵他也插不了手,就是個傀儡皇帝,目前一點權力都沒有,說什麽攝政王和丞相都有封駁的權利。


    他現在能做的,就是看清局勢,曉得它的發展,像水似的,隨波逐流,在夾縫裏生存。


    【嘖嘖,才幾天的功夫能想到這裏,悟性還不錯。】器靈難得誇他。


    古扉已經不是小孩子了,被誇幾句就跟以前似的,心神大悅,現在更多的是思考話裏的真實性,比如器靈安慰他之類的,畢竟前幾天他剛打了敗仗,失落了小兩天。


    滿腦子都是他笨,他無能,蠢之類的負麵情緒,剛收斂迴來。


    “我這麽一說,你有沒有得到什麽啟發?”


    器靈的那種預知未來,看破過去的能力很玄妙,時靈時不靈,而且大多數都是馬後炮,這件事發生了,它才想起來,或是正在經曆的時候,它突然冒出來事情經過。


    怕再遇到攝政王那檔子事,這迴提前給它說一說,看它還能不能再來一出預言。


    【沒有,不過我感覺你摸著竅門了,攝政王和丞相分贓不均,自然沒空再管你的事,也許這是你成長的好機會。】


    古扉點頭,“我會珍惜的。”


    倆人聊著天,不知不覺已經到了金鑾殿,元吉曉得這時候可以了,連忙快跑幾步跟在他左右。


    到了金鑾殿人多,古扉基本上不會再與器靈聊天,倆人都處於靜止狀態,器靈不說話,他也不說。


    一般情況下他這個皇帝就是擺設,攝政王和丞相會直接略過他敲定主意,所以古扉聽著便是。


    今兒早朝會出問題,無他,肯定是戶部侍郎的事。


    攝政王的折子無需經過丞相,直接遞給他,上麵蓋了攝政王的印章,就差他的,差人告訴他,今晚就要蓋,他要用。


    他是想快刀斬亂麻,將這事敲定下來,生米煮成熟飯,無反駁的餘地,拿了聖旨差人連夜就去抓了戶部侍郎,然後封底下一個主事為戶部侍郎,那麽大的動靜,丞相自然收到了消息。


    攝政王恨不能將這事隱瞞下來,叫新的戶部侍郎藏在角落,不起眼的地方,自然不會主動提這事,先開口的是丞相那幫人。


    丞相也聰明,不會主動提的,那不是擺明了要和攝政王鬧掰嗎?就算離撕破臉隻差最後一步,他也不會傻乎乎的這麽做的,留一層窗戶紙,以後好想見。


    先提這事的是邢部,邢部經手了這個案子,自然有權利匯報一下。


    “啟稟陛下,那張侍郎死不承認,堅稱自己是被冤枉的,微臣以為這事有隱情。”


    攝政王也是有人的,不用他老開尊口,主動提他辯解。


    “李侍郎,你與張侍郎有交情,是當旁人不知道嗎?按照國法,李侍郎理應避嫌,李侍郎在邢部待了這麽多年,連這個都不曉得?”


    “同僚之誼,在場的哪一位沒有?都要避嫌,我邢部還怎麽辦案?”


    “怕不止於此吧,昨兒老臣還聽說你與張侍郎走的近,還一起喝過酒,估摸著連邢都沒用。”他臉色一正,“皇上,微臣以為李侍郎與張侍郎同官同職,又都是年輕人,有話題聊,理應避嫌,換其他人主查此案。”


    “依微臣之見,不如就讓錢侍郎主查便是。”


    “微臣定不辱使命。”錢侍郎站了出來。


    “大膽!”李侍郎敗下陣來,又一個人頂了他的位置繼續跟對方懟,“皇上還沒發話呢,你這是什麽意思?越俎代庖?”


    錢侍郎一息之間□□下來,連忙跪地恐慌道,“微臣絕對沒有這個意思,請皇上明察。”


    “皇上,錢侍郎是無心之過,念之以往矜矜業業為國操勞的份上,饒過他這迴。”


    “錢侍郎在朝為官也有十多載,連這點規矩都不懂?”


    “依我看既有這番表現,定是存了心不尊重聖上,理應當斬!”


    “還有那戶部侍郎,此案多處存疑,臣懇請皇上移交三司介入。”


    “還有這位錢侍郎,不尊聖上,藐視王法,理應一同進三司,查查看可有反心?”


    好家夥,這個有點厲害,不僅扳迴來一局,還幹掉了對方一個人。


    “皇上,此案乃您親自蓋章,吏部尚書懷疑此案有內幕,豈不是說您不公?依臣看真正藐視王法,不尊聖上的人是他才對。”


    嗯?又來了一個厲害的?


    “混帳東西,皇上才多大,定是受了某人挑唆,皇上,不若將那個挑唆您的人一並指出。”


    “此人口蜜腹劍,存心不良,居然還想潑髒水到陛下身上,是何居心?”


    “你……”對方被他說的啞口無言。


    【嘖嘖。】


    器靈有些感歎。


    【這個吏部尚書戰鬥力爆表。】


    一口氣懟掉了三個人,口才不錯,反應能力也很強。


    “此事是微臣的主意。”攝政王麵無表情站了出來,“藩王們親自指認的,有假?”


    “戶部侍郎一職重要,暫時找人頂替以防戶部人手不夠禍亂有錯?”


    “呃……”吏部尚書慫了,“原來是您啊,您看,這不是誤會嗎?解開就沒事了,不過您也是的,辦事風風火火,不知道的還以為您急著幹嘛呢。”


    雖然不敢硬碰硬,不過惡心兩句還是可以的。


    其實要真的說起來,攝政王的話還是有點漏洞鑽的,隻不過他不敢真的將人給得罪死了,那不是找死嗎?見好就收,大家心裏明白他隻是畏懼攝政王權威,實際上還是占理的就好。


    一步步的來,遲早人心所向。


    “既然吏部尚書沒話說了,那就按照原來的辦吧。”


    原來的不就是張侍郎直接進邢部嚴刑拷打,另一個攝政王的人頂替他的職位嗎?


    這和沒辯論那會兒結果一樣。


    吏部尚書有些不滿,張張嘴,想著自己還有一家老小,到底還是閉了嘴。


    攝政王可是個殺人不眨眼的主兒。


    爭吵已經停下來了,最後結果攝政王勝,他有些傲,已經懶得再陪大家玩些虛的,直接開始強勢奪權了嗎?


    這一步步的,有些過於直接。


    古扉示意元吉,元吉明白,高喊了一聲,“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攝政王出來了,礙於他的權威,沒人敢多說一句,這朝就這麽散了,古扉迴到長明宮,把自己關在屋子裏,直接進了空間,與器靈說話。


    “方才有些精彩。”


    【那個吏部尚書是個人才。】


    “還有皇叔那邊的那個,第一個,也蠻厲害的。”


    可惜他忘記名字了,迴頭讓元吉查查看。


    古扉與器靈在外頭吵吵鬧鬧,到了草屋門口,突然安靜下來,先是示意器靈別說話,自個兒輕手輕腳進了草屋,去看花溪。


    “花溪,我今天瞧見了一場精彩的辯論賽,丞相和攝政王的人鬥了起來。”


    “那個張侍郎真是個倒黴蛋,被皇叔盯上,罷了官,進了監牢,一無所有了。”


    “不過他應該不會死,我看丞相的意思,想保下他,丞相在邢部有人,一定會找死刑犯替下他,好留著證據以後扳倒攝政王。”


    “哪那麽容易啊,不過皇叔也太肆無忌憚了,都懶得浪費口舌一樣,看我們的眼神都是從上往下的。”


    “我是皇上還是他是皇上?真是的。”


    “花溪,你真應該起來看看,外麵馬上就要下雪了,今年天冷,一定很大,你不看可惜了。”


    “花溪,我想你了。”


    “你醒來看看我好不好?”


    他說了這麽多,花溪始終沒什麽反應,像個睡美人一樣,等著人吻醒。


    但是他親過花溪額頭,花溪一點知覺都沒有。


    看來他並不是那個王子。


    “花溪,我感覺自己長高了一點,試試看能不能抱動你。”


    自然還是失敗了,才幾天而已,還沒有花溪高的他不可能抱得動花溪。


    不過現在抱不動,不代表以後也不行,再等等。


    一年,兩年,三年,幾乎每天他都會進空間嚐試抱花溪,鍥而不舍,一直堅持了三年,如果加上空間裏的兩年,就是五年。


    因為不敢利用空間長得太快,一開始隻相差兩歲還不明顯,現在一口氣相差了四歲,登時像白裏頭摻和了黑,和同齡人站一起,鶴立雞群。


    其實現在也夠了,五年時間過去,他已經十六歲了,褪去嬰兒肥,長成了個小少年樣,和往常一樣,每天睡前都會進空間一次。


    摘點果子,自己燒飯,完了給花溪按摩,按完半蹲在床邊,小聲對花溪說,“我又又又來抱你了。”


    也不知道抱了多少次,熟練異常,先從胳膊下穿過,然後膝蓋下,顛了顛,換個好抱的姿勢,差不多後一使勁……


    ???!!!


    “我抱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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