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溪腳步微微一頓,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又繼續挪動,穿了鞋,朝外走去。


    顧著身體,這迴坐在倒扣的木桶上洗。


    坐在比蹲著輕鬆,沒有再出現頭暈的狀態,花溪洗完要燒熱水的時候遇到了新的問題,沒有柴火。


    心念一動,她已經出現在荒廢的宮殿內,手裏提著燈籠,去後廚撿柴火。


    大抵是柴火太便宜,還堆積了很多,花溪拿了一部分進空間,點火燒水。


    沒那麽快,她自個兒又去把今天弄進來的東西都收拾收拾,主要是菜和水果,收到的時候已經很晚了,沒來得及處理。


    好在空間特殊,都還完好無損,沒什麽問題。


    花溪把四個木桶都兌上井水,井水就像個小噴泉似的,水源源不斷湧出來,這半個月她洗澡,洗臉,洗頭,澆水用掉了很多,但它還是那樣,水位從來沒下降過。


    剛打了四盆水,也不見少了半點。


    花溪把菜類都整了整,分類泡進木桶裏,水果也挑了幾個喜歡吃的,啃掉外麵的肉,露出果核來。


    果樹以後會長得很大,花溪種在四個角的位置,開一些,怕它們撞在一起,互相搶養分。


    葡萄這樣爬藤的種在籬笆牆上,黃瓜摳出籽,衝掉上麵的粘液,隻種種子。


    弄完頭暈的後遺症發作,她躺在廊下歇息了一會兒,那股子勁過去才繼續活動。


    水還沒燒好,夠她給前天種下的梨樹和棗樹澆水,還有菜,都一一澆了。


    花溪又去看了看她的魚籽,已經全部孵化出來,一條條半透明的小魚成群結隊遊蕩在水麵,也不怕人,她湊近都沒什麽反應。


    大概是在空間裏沒有天敵,也沒有母親告訴它們要小心未知的東西。


    一直沒喂過東西,長勢很好,應該是不需要喂的。


    花溪決定再觀察觀察,如果魚兒不長了,她就想辦法弄來食物,還長的話就放任在空間。


    基本上所有該做的都做完,花溪將目光放在左邊正中間的花樹上。


    這顆花樹實在太大,還帶著土,如果要挖坑的話,要挖很久,而她身體不適,沒辦法幹這種活。


    那一下就像被人打了一棍子一樣,現在還沒有緩過來。


    花溪瞧了瞧地麵,想著既然能把這麽大的花樹挪進來,那能不能把空間的土挪出去,挪一個大坑出來?


    不一次搞這麽大,分批來。


    她想做就做,先挪了一塊,竟叫她成功了,空間裏的土少了一小塊,地上多了個小坑。


    花溪再接再厲,一連送了十幾次,終於挖了個大坑出來,坑是有了,但是怎麽把花樹挪進去又成了問題。


    先挪出空間,再挪進來嗎?


    剛剛那一下花溪還沒忘,她嚐試推進去,發現力氣太小,花樹紋絲不動。


    坑都有了,要半途而廢嗎?


    花溪瞧了瞧草屋裏的古扉,先把燒好的水冷涼,然後扶古扉起來喂他,給他換過頭上的毛巾之後才迴去嚐試挪動花樹。


    花樹是一定要種的,早種早安心,她不是留著活拖幾天的人。


    花溪閉上眼,試了一下直接把花樹挪過來,不進進出出空間,沒有成功,隻好按照老辦法,先挪出去,再出去把花樹栽進坑裏。


    她試過,如果想把東西放在指定的地方,隻需要想著那個地方便是。


    出空間時很順利,而且隻是暈了一下,沒那麽嚴重。


    花溪琢磨著可能是因為第一次連接著地麵,不僅是收東西,還等於把土和花樹從地裏□□。


    這次不用拔,所以壓力不大,花溪很容易就把花樹栽進了事先挖好的坑裏。


    稍稍歪了一點點,她自己掰正,然後把外麵的空間土挪迴來,填上坑,最後澆了兩桶水。


    剛種下的要澆透,讓它紮根。


    所有活幹完,花溪累的倒在地上,鼻息裏又有血流出,她用帕子捂住,沒怎麽管,先進屋去睡一覺。


    身體很累很累,是那種深深的疲憊,睜不開眼,渾身上下都很難受。


    將古扉往裏頭擠了擠,直接就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再次醒來是被身旁的古扉吵醒的,小孩子睡覺不老實,他一會兒笑,一會兒哭,半夢半醒之間鬧著要找母妃。


    花溪沒辦法,隻好撐起身子,簡單收拾收拾,用毯子把古扉包起來,背在背上出了空間。


    算算時間,也差不多該去冷宮了,睡過一覺之後人清醒了許多,隻是陡然出了空間,加上又剛睡過,被外麵的冷空氣凍了一下。


    花溪打了個噴嚏,迴頭看去,古扉這個吵醒她的小兔崽子還睡著,似乎也感覺到了冷,哆嗦著縮進毯子裏。


    嘴裏像說夢話一樣,時不時冒出一兩個字,如果不是她膽子不小,換一個人,怕是被他嚇慘了。


    夜深人靜,四周也沒有燈,深一腳淺一腳走在陰暗的地方,冷風一陣陣的吹,再加上他時不時嘟囔一聲,花溪沒被他嚇出毛病算她幸運。


    出了廢棄的宮殿,繞迴去冷宮的那條路上,因為空間的特殊性,外麵可能隻過了十幾分鍾而已,所以地上的腳印還在。


    她跟著腳印走啊走,很容易便到了冷宮門口。


    冷宮並不是說就叫冷宮,是所有荒廢的宮殿都叫冷宮,所謂打入冷宮也隻是隨便找個不用的宮殿,困著不受寵的妃子罷了。


    貴妃娘娘被關在長錦宮,門口有個老太監看守,長錦宮的門用鑰匙鎖著。


    花溪說了來意,那老太監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好幾眼,怕是還沒有見過被打入冷宮還是一副若無其事一樣的人吧?


    花溪跟別人不一樣,本來就是做著最髒最累的活,現在隻是比原來更差了一點而已。


    她有空間幫襯著,真的特別差也沒有,所以已經沒剛開始那麽緊張。


    剛開始是因為覺得自己什麽都沒有,會被餓死,現在什麽都有了,最起碼頂過一年半年還是可以的。


    又歪頭瞧了瞧背上的古扉,無法想象這麽小的他是怎麽在冷宮裏熬過四年的。


    老太監走路不太利索,眼神也不好,大冬天,凍的手哆哆嗦嗦,好半天才打開了門,讓他們進去。


    冷宮暫時隻有她們一個宮的人,很冷清,花溪在院裏瞧見了打掃衛生的碧菊。


    她是娘娘的貼身婢女,理所應當的,跟著娘娘一起進了冷宮。


    除了她就沒別人了,也許沒到,也許已經在想辦法去別的地方。


    古熙沒在,不知道是已經被別的妃子領養了去,還是被老嬤嬤帶著,去了極華宮。


    無論哪一種,都比進冷宮強百倍,同樣是長明宮出來的,古熙古扉這待遇相差可真大。


    男主和男配嘛,倒也能理解,主角總是要比旁人幸運一些。


    長錦宮和長明宮差不多,都是個‘曰’字房型,娘娘被關在‘一’裏頭,門從外頭上了鎖,但是窗戶可以打開。


    太監隻看守著外頭,不管裏麵,也就是說,可以的話是能出來的。


    其實還能翻過外牆,但是誰不認識她,翻過去碰見熟人就是自討沒趣。


    古人很在乎麵子,名節這些虛的,就像畫個圈,給個束縛一樣,她不會踏出這個圈。


    碧菊似乎瞧見了她,連忙將手裏的活放下,跑過來道,“交給我吧。”


    吩咐人打花溪板子的嬤嬤裏也有她,平時也沒少埋汰花家,覺得花家仗著救過大將軍,便越發放肆起來。


    大將軍信任,才將安排人的活交給管家,結果管家塞了自己家不懂事的小姑娘。


    說的多了,娘娘自然放在心上,其實本來那事不重,小孩子鬧著玩而已,但是因著種種原因,罰的重了些。


    自覺愧對花溪,加上不好意思,她上手去接花溪背上的古扉,“辛苦你了。”


    花溪沒有拒絕,她不是神,能背著古扉堅持那麽久,況且她本身也有些不舒服,那股勁還沒過去,又沒休息好。


    碧菊將古扉抱在懷裏,毯子大,掉了一些,她手不夠,拉不上來,花溪幹脆幫她提著,倆人去找能睡覺的房間,方才碧菊收拾過。


    還跟以前一樣,古扉住在東廂房,東廂房以前應該也是住小皇子的,花溪瞧見了嬰兒搖籃。


    興許是覺得礙事,碧菊把嬰兒搖籃推到了角落,還有一些桌桌椅椅,空出很大的位置,大概是怕磕著碰著古扉吧。


    “六殿下怎麽樣了?”碧菊問。


    花溪把毛毯掖起來,“高燒。”


    說著低下腦袋,想用額頭量量古扉的體溫,看看井水有沒有用,他有沒有好轉,快碰到的時候突然一頓。


    她想起來一件事。


    原文裏,古扉曾經在沒被打入冷宮之前想讓貴妃娘娘給他用額頭碰額頭量體溫。


    大概是這動作太溫馨,叫他很向往,結果因為被打入冷宮沒做成,後來古扉的母後自殺,這事成了古扉一輩子的遺憾。


    女主就是用額頭對著他的額頭,將古扉騙走的。


    花溪直起身子,她不是女主,女主會做的事,她不會做。


    最重要的是,她必須去看看貴妃娘娘。


    假如記得沒錯,那貴妃娘娘會死在女主來冷宮之前,女主是明天晚上,貴妃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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