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沒用的,幾次嚐試,讓她有一種感覺,她改變不了原文,原文裏他會發燒到後天,所以不管她現在做什麽,任何事,他還是會發燒到後天,然後等著女主過來溫暖他。


    這是原文的走向。


    隻有沒被記載進原文裏的東西才能改變,比如原主死了,但是被她借屍還魂活了下來。


    再比如原主沒有跟古扉認識,但是她認識。


    她頂著原主的身份活下來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改變,不屬於原文裏的。


    花溪抬起他的身子,小聲喊他,“古扉,你渴不渴,喝點水?”


    第一遍沒有反應,她鍥而不舍,喊了三五遍,他才有點意識,迷迷糊糊張嘴,花溪將碗沿抵在他嘴邊,灌了他好幾口。


    水是涼的,大概是不舒服,古扉沒喝多少便將腦袋扭過去,花溪也不勉強,擰了一條濕帕子過來,給他擦了擦臉和脖子,又清了一遍毛巾,蓋在他額頭上。


    做完這一切意識到她可能缺了個爐子,用來燒熱水的,很多東西不用到就想不到。


    平時在後院,別的沒有,熱水還是有的,有專門供熱水的桶,包的嚴嚴實實,每次打開還是熱的,太方便了導致她忽略了爐子和燒水的壺。


    現在想迴去買也買不著,長明宮都沒了。


    管事現在應該在瘋狂補貨吧,他能做到管事這個位置,和其它宮裏的人也都認識。


    平時你這裏沒貨,我那裏貼點,她買走的東西無需擔心,暫時從別宮借一些先補上,往後還迴來便是,總歸有錢好辦事。


    花溪在堆放東西的角落找到一根蠟燭和燈籠,用火石點上,固定好蠟燭後提著燈籠出了空間。


    外麵一片漆黑,燈籠太暗,隻能瞧清部分東西,花溪在屋子裏轉了一圈,看到發了黴的桌子,和結滿了蜘蛛網的床。


    她一個沒拿,不需要這些,因為空間可以直接睡在地上,桌子可有可無,以後有錢了再買不遲。


    她需要的是日用的東西。


    翻了翻抽屜,意外找到幾根蠟燭,這種她沒有客氣,畢竟宮殿已經廢了,不過想想以後也許會有別的妃子被打入冷宮,她又將蠟燭放了迴去。


    她需要,別人自然也需要,她有賺錢的法子,別的妃子沒有,不如讓給她們。


    花溪琢磨著井水不能多賣,賣多了會引起宮裏貴人的注意力,萬一遇到不講理的,要讓她把方子交出來,她交不出來,會惹來殺身之禍。


    賣井水隻是不得已而為之,因為她心中隱隱有會被打入冷宮的感覺,所以必須在那之前做好雙手準備。


    如此就算真的被打入冷宮也不怕。


    主要目的還是積累客源吧,暫時先賣著井水,再順便賣賣其它的,比如釀酒,做糕點之類的,慢慢減少井水的銷量,替換成其它的。


    又或者在井水裏加入其它東西,比如櫻花味的,桃花味的,做不出一樣的,也可以說是學藝不精,跟她沒關係。


    暫時還沒有這種擔憂,目前井水隻流傳在長明宮裏而已,從長明宮擴散到其它地方,還需要一段時間。


    說到底還是這事太突然,沒有心理準備,在她心裏空間是個秘密,空間裏的一切都是秘密,不能告訴任何人,抱著這樣的想法,她從來沒打過井水的主意。


    假如不是‘被打入冷宮’的事,就算曉得能賣錢她也不會賣,可以說就是心血來潮,這導致她沒有提前在井水裏加個什麽東西。


    現在的‘神仙水’就是原滋原味的,很容易被分解出‘原料’。


    不過她也不笨,控製了量,每人隻有一小瓶,不內服,改變不會有她這麽大,最多也隻夠用一個月的。


    一個月後再來買,都是一些加入各種東西,混合在一起,叫旁人察覺不出‘原料’的神仙水。


    她給井水起名叫神仙水。


    花溪退出屋子,直奔廚房而去,廚房裏有不少碗筷,荒廢的鍋灶,架子上還有幹扁的菜葉子,一點腐爛的豆子,角落裏擱著一個米缸。


    打開看了看,裏麵爬滿了蟲,她又將蓋子蓋迴去。


    大米買迴來是有袋子的,放在空間不會生蟲也不會潮濕壞掉,所以用不著缸。


    最重要的是,她有點潔癖,如果不是必要,不喜歡用別人用過的。


    爐子這些沒事。


    花溪往裏走,很容易在靠窗的位置下發現幾個小爐子,宮裏的主子多,有時候又要熬湯,又要煮羹,等不得,便幹脆搞幾個爐子,一起用。


    打入冷宮的人要不了這麽多爐子,花溪收進空間一個,她很容易滿足,也比較偏愛自食其力,如果還有需要,自己努力便是,這個是拿來臨時用用的。


    花溪又找了個稍稍幹淨的瓷壺,這個時代都是陶瓷的,鐵的都很少,沒有不鏽鋼,容易生鏽,不是宮裏首選。


    燒水的爐子搞定,花溪又去別處轉了轉,意外發現了幾顆花樹。


    是梅花樹,種在院子裏,粗略一看,宮殿的主人應該是個很雅的人,院裏有假山有流水,還有花樹。


    可惜,因為多年無人打理,假山積滿了灰,小池子幹透了,梅花樹如果不是冬天開花,或許也該長滿了蟲子。


    蟲子過不了冬,梅花樹長得還行,可能因為院裏的野草太多,搶了它的養分,開的不那麽豔,萎萎的。


    花溪站在樹下,手摸著比碗口粗的樹根,琢磨著怎麽收進空間?


    她需要這棵樹,方才還在想往泉水裏加一些旁的東西,很顯然,梅花樹在範圍內。


    但是這棵樹太大了,花溪估摸著有三米高,怎麽收?


    她從來沒收過這樣的東西,和地麵連接在一起。


    花溪先直接嚐試,閉上眼,心裏想著收進空間,沒有用,睜開眼時,花樹還在原地。


    她劃了個範圍,準備連土地一起收,繞著花樹一圈,盡量不傷花樹的根。


    心裏剛有這個想法,眼前突然一黑,頭暈目眩,沒有任何防備,‘砰’的一聲倒了下去。


    渾身像掉進冰窟似的,從頭涼到腳,除此之外一點感覺都沒有。


    睜開眼,目光所及到處都是黑乎乎的,什麽都瞧不見,不知道是她的原因,還是夜晚的原因。


    記得來之前她手裏還拿了蠟燭和燈籠,收花樹時擱在了地上,就算不太亮,一點光明也該有的,所以肯定是她的原因。


    眼睛看不見了?


    試探性的伸出手,朝黑暗裏抓了一把,真的看不見了,完全感覺不到手的存在,像在做夢一樣。


    鼻息下有什麽溫熱的東西流出來,用衣袖擦了擦,更多的液體湧出。


    她可能流鼻血了。


    為什麽會這樣也簡單,因為她收了超出她自身範圍的東西。


    人體其實很脆弱,幹的活多了會累死,背的東西多了,會壓死,跑步跑多了,還有可能窒息而死。


    很顯然,她是因為不自量力,想收進一顆大樹,差點把自己玩死。


    原來空間不是什麽東西都能收的,也有可能是她太弱了,現在還不行。


    也許應該多喝些泉水,排出更多體內的雜質,因為不想身體變化太明顯,所以她把臉拯救迴來之後,就不怎麽喝泉水了。


    再喝下去她會更白,皮膚更細膩,一個宮女突然有這麽大的變化,自然會引起別人懷疑加重視,尤其一些愛美的。


    後宮女人最多,愛美的女人自然少不了,她們有權有勢,又從小習慣了宮女太監的命如草芥,假如她給不出一個好解釋,搞不好會弄死她。


    現在不用擔心了,在冷宮人少的可憐,每天瞧見她,也不會覺得變化有多大。


    排出了體內的雜質,不知道她的身體會不會更好?


    很早之前她就感覺到了,自從每天喝井水之後,她再也沒有生病過,渾身上下始終暖洋洋的,感覺不到太多的冷。


    而且身輕如燕,可以跳很高,最重要的是,她的力氣變大了,隨隨便便就能拎起兩桶水。


    那水桶是木頭做的,很重,加了水更重,一般的女子能拎一個就很厲害了,她能拎兩個,力氣可以和男人媲美。


    都是泉水的功勞,她也不能太依靠泉水,閑著沒事多鍛煉鍛煉,身體強了,搞不好可以收進更大更多的東西。


    花溪還躺在原地,感受雪花落在臉上,那種冰涼刺骨的冷意。


    許久許久,久得仿佛一個世紀,她終於能瞧清四周了,還是有些模糊,不影響她坐起來,去撿旁邊倒下的燈籠。


    因為底下有固定的東西,蠟燭沒滅,也沒燒著,花溪舉在手裏,照了照周圍,她在一個大坑裏。


    坑是個圓形,像被人一刀切掉一樣,斷麵很整齊,花溪爬著上來,拍了拍髒兮兮的褲腿,抖著幾乎有些凍僵的手進了空間。


    入目是個帶著土的大梅花樹,加上土怎麽也有三四米高,花溪站在下麵,顯得她很渺小。


    吃過一次教訓,她已經不敢再擅自挪動這顆花樹,隻蹲在井水邊,洗了洗鼻子,果然流了血,臉上,脖間也是,凍幹在身上。


    花溪洗了好幾次,洗完去洗方才送進來的爐子和瓷壺,剛蹲下來,眼便有些暈,她立馬放棄了,怕自己又倒一次,花溪老實迴到草屋。


    古扉還在睡,安安靜靜,小天使一樣,嘴唇有些幹,需要喝熱水,解渴和暖胃。


    花溪朝外走,剛邁了兩步,身後傳來聲音。


    “母妃……”


    很虛弱,小聲到幾乎聽不見。


    花溪迴頭瞧了瞧,隻是說夢話而已,人沒醒,眉頭蹙著,不知道是做了噩夢還是如何。


    “母妃……”


    花溪提起衣擺,去穿擺在屋簷下的鞋子,身後又是一聲虛弱的叫聲。


    “花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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