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凜冽的風唿嘯著,卻吹不散府衙門口圍觀群眾對案件火熱的激情,也揮不去府衙裏麵沉重緊張的氛圍。


    淩霄一直在管事夫妻及小兒的周邊轉悠,他有節奏的沉穩腳步聲,一下下就像踩在他們的心髒上,讓他們愈發緊張。管事背後的衣裳漸漸被汗濡濕,顯出一片深色的區域。他的妻子也不如剛來時那麽鎮定,雖然是一個小小官員的妹妹,終究還是因為養在深閨而沒那麽有能力抗住大場麵。


    府尹也漸漸看出門道,了然這次的案件絕對是一次誣告,而且還是做得很不精巧的那種。


    “既然你們無話可說,那我就來好好說說你們的問題。”淩霄想府尹請示過後,把那個包裹呈上去給府尹看。


    淩霄解釋道,“這包銀兩,正是管事買通小二,惡意誣告的證據。”


    管事三人自覺大勢已去,都沒敢再發言,接下來的主場便正是被淩霄接管。


    淩霄把證據一一展示,並說明,三兩下就把局勢扭轉,“以上,就是管事誣告林老爺的全部證據和過程,還請大人明鑒。”


    接下來,府尹就對質問管事三人,他們一開始也不怎麽開口,等府尹發威,對他們動刑之後,他們也就什麽都招了。


    周圍的群眾看著淩霄大發神威,都紛紛表示讚歎。也在感歎怎麽會有這樣的管事,竟然會心生謀奪主家家產,而且還不惜犧牲自己小妾性命。


    實際上,管事為何那麽著急處理小妾的身體,也是因為小妾根本沒有和林老爺發生過什麽,並且她也不是在被欺辱的過程中死去,而是被管事的妻子毒死的。


    結案之後,林老爺為了感謝淩霄,便請他一起到大俗大雅吃飯,而安安和魏知行正好也要讓小成實現那日馬球的約定,兩撥人便正巧碰到一起,也就湊成一桌一起吃飯。


    “就讓你們逃過這一次吧。”安安傲嬌地看自己哥哥一眼,幾人都皆是對視一笑。


    小成說不來什麽俏皮話,隻是認真地看著安安,“哥哥下次一定給你帶好吃好玩的。”


    這般認真的哥哥,讓傲嬌的安安有些忸怩,她也隻是跟哥哥開個玩笑。但是小成對自己的關愛她還是感受到了,對哥哥的愛也更深沉了幾分。


    一行人來到大俗大雅,開了一個獨立包廂,紛紛舉杯,以茶代酒為淩霄獻上祝賀。


    “淩先生今日的風采,真是令我等開眼。”金翰一口飲盡杯中茶,他隨時儒雅文人,也有些許俠客豪情。


    林老爺也是一幅感激涕零的模樣,並讓管家拿出一個小匣子,遞給淩霄,“救命之恩,無以為報。這小小的東西,不成敬意,還請淩先生收下。”


    淩霄打開一看,竟然是一盒子成色上好的珠寶,其中有罕見的深海珍珠、祖母綠翡翠、異色水晶,讓人目不暇接,挪不開眼。淩霄卻是驚訝了一秒,便正色道,“這太貴重,在下實在承受不起。”


    “先生可是看不起在下,這救命之恩,本就無價。總之,先生未來有什麽讓我幫忙的,我就必將在所不辭。”林老爺堅持讓淩霄收下,淩霄也隻能無奈接受。


    幾人席間說說笑笑,氛圍好不融洽。


    顧春竹突然就有了一個提議,“淩霄,你何不開個類似私塾之類的,接受一些想要成為狀師的人當徒弟,好好教導他們。我看這個發展,你未來必然客源不斷,多些人也能幫你分擔案件壓力。”


    林老爺也認為這是個好主意,並主動提出要提供教學地點以及管理人員,讓淩霄隻管安心來教學,其他的都不用操心。


    “那好吧,就麻煩林老爺多多費心。”


    淩氏狀師行剛剛開業就接到案件,並且如此完美地完成,便順利地把淩氏這張招牌打了出去。一聽淩氏要招收徒弟,多少落榜的讀書人前來。因為人數太多,淩霄也就來了一場麵試,留下來其中口才最好的一批人,從熟悉各種律例開始。


    淩霄這幾天都快過無比舒心,滿心覺得自己已經闖出一片天,有了點成績,已經有資格向將軍府提親,迎娶牡丹。於是,這天晚上,淩霄向淩母提了請求,“母親,能麻煩您去幫我提親嗎?”


    燭火微微顫動,間或噗嗤一聲。淩母的身影也隨著昏黃的燈火,一起搖晃,一如她的心情一般,搖擺不定。


    “你真的認定那個姑娘了嗎?”淩母麵容遲疑,不是特別開心,並小心翼翼地問道。


    淩霄堅定地點點頭,眼神中帶著滿滿對未來的期待,“母親,牡丹真的是個非常好的姑娘。她嫁進來我們家,一定會好好孝敬您,好好操持整個家的。”


    淩母依舊不是很快意,隻說婚姻大事,不可馬虎,她也需要時間再思考思考。


    淩霄以為母親隻是舍不得自己,也就沒太在意,隻是感謝一通,然後囑咐淩母盡早去將軍府拜訪,也順便感謝一下顧春竹對淩霄的支持。


    “那我先去將軍府探探口風吧。”


    淩母準備了幾樣禮物,給顧春竹的翡翠手鐲,給安安的一對朱釵,並一些個藥材。然後就送了拜帖,希望能在三日後去拜訪。


    顧春竹想著,莫不是要來聊聊淩霄和牡丹的婚事?她想了想,還是帶上蘇老太一起接待淩母。反正也正好是長輩,自己一個人多少顯得不太禮貌。叫上蘇老太,兩個長輩也能更有話說,不至於讓淩母無聊。


    第三天,淩母帶著禮物,早早便來拜訪。


    顧春竹為兩個老人相互介紹道,“娘,這是淩霄的,就是那個大狀師的母親。淩夫人,這是蘇將軍的母親。”


    淩母有些忐忑,以為顧春竹是和淩霄已經約好,以為自己此次是要來提親。不然,不能解釋她怎麽會把蘇老太叫來。


    “將軍夫人,老夫人好。為了感謝你們對我家小兒的幫助,我今日特意來拜訪。這小小敬禮,還請笑納。”淩母命人拿出禮物,顧春竹也叫人收下。


    “淩夫人,沒必要客氣,我和淩霄也是朋友,不過相互幫助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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