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旭蘭繼續說著:“唉, 祝太太也是可憐, 丈夫早早就沒了, 又是白發人送黑發人, 剩下的小兒子還那麽不讓人省心。”


    她又朝顧立華道:“我聽祝太太說,那個叫桑娓的,又進了b大了, 還是高考考進去的,你說現在b大招生都怎麽招的?”


    顧立華沒好氣道:“你怎麽跟個長舌婦一樣飯桌上說這些了?退休後太閑了是不是?那就返聘迴去唄,多去去實驗室,預防老年癡呆。”


    鍾旭蘭瞪著她:“你罵誰呢?”


    “你瞧瞧你自己說的什麽話,b大招生能有什麽問題?人家還能再考進來就是人家的水平。”


    鍾旭蘭聳聳肩,“反正我是覺得一屆不如一屆了。”


    似乎廣大人民老師總能發出一聲“一屆不如一屆”的感慨,鍾旭蘭這個大學教授也不例外。


    這大概就是時間濾鏡的作用,哪可能真的一屆不如一屆呢?


    “不過吧,”鍾旭蘭道,“可能那姑娘的確有水平,祝珩也是個聰明孩子, 那姑娘沒點水平,真騙不到他。瞧人家,在娛樂圈裏事業失敗了, 一使勁兒,還能進b大,的確有兩下子。”


    顧垣忽然問:“看到什麽了?”


    “啊?”鍾旭蘭沒反應過來,“什麽看到什麽?”


    “你剛才不是說助理都看到了嗎?看到什麽了?”顧垣道。


    他的思緒還停在那上麵呢, 之後鍾旭蘭和顧立華說的話,他都沒怎麽聽進去。


    “哦你說這個啊,這我哪知道?難道祝太太還能跟我描述她助理的捉奷現場啊?”


    顧垣:“……”他微微皺起眉,“捉奷”這個詞怎麽聽都覺得刺耳。


    顧立華替他把話說了出來,“什麽捉奷,瞎說什麽呢,女人就是女人,讀多少書都改不了八卦。”


    鍾旭蘭:“……”


    她瞪著顧立華,“我這不是在警示兒子眼睛要擦亮嗎?真找個這樣的兒媳來,你找誰哭去?”


    她又轉向顧垣,“對了,我還聽祝太太說,她在你手底下做過事兒?你還誇她挺不錯?”


    顧垣道:“是挺不錯的。”


    鍾旭蘭一拍桌子,“你還真覺得她不錯,別是你也被她騙了吧?可得離她遠點兒,一個挖空心思要進豪門的人,肯定心機深得很,還特別懂怎麽抓住你們年輕男人的心,你又是個隻知道做實驗的,不知道外麵女人的花花腸子,幸好你要換單位,不然我都放心不下了。”


    顧垣:“……”


    他給鍾旭蘭夾了一筷子菜,“媽,爸說得對,你還是返聘到學校去吧,太閑了也不好。”


    鍾旭蘭不高興道:“你還覺得我說得不對是吧?”


    “我帶過的學生,我能不知道嗎?”


    這一迴三個人的陣營已經同十分鍾前有了大變化,顧立華果斷地站在了顧垣這邊,“就是,他自己帶過的學生,他能不知道?搞研究要什麽花花腸子?靠的不就是真本事?你兒子說得對,你就是太閑了,迴實驗室去吧,不然滿嘴都是兒媳啊孫子啊地念叨,我都聽著煩。”


    鍾旭蘭:“……”她都不想搭理這兩個男人了。


    搞研究靠的是真本事她能不知道?可她就怕自己兒子說一句不錯隻是因為那姑娘長得好看啊!


    不過好在後來話題換到了別的上,顧立華聊起了他看到的期刊上刊登的最新論文研究,鍾旭蘭便也被帶過去聊起學術上的東西,終於像個大學教授而不是一個八卦女人那樣說話了。


    而顧垣一直沉默著,自己吃著菜喝著酒,沒說話。


    他心神有些亂,腦子裏一直想著鍾旭蘭說的“助理都看到了”究竟看到的是什麽,會讓甄惠惠如臨大敵。


    他眉頭緊鎖著,一會兒想著助理不會憑空捏造,一會兒又想能讓甄惠惠這麽傷神一點是挺親密的舉動,慢慢地越想越離譜,一直到顧立華敲了敲桌子,他才迴過神來,“怎麽?”


    “問你話呢,發什麽呆?”顧立華皺眉道,“你手頭的課題打算怎麽處理的?”


    “哦,這個啊,我沒帶走,交接給同事了。”


    “全沒帶走?”


    “我自己在跟的上半年就發表了,現在立項的幾個都給了學生,沒必要帶。”


    “接下來打算做什麽?”


    顧垣說了工作上的安排和一些前後打算著手的研究方向。


    顧立華在b大的任職走的是行政路線,同顧垣聊起工作上的事總是帶了股官腔,但對於顧垣具體的研究,他倒了解得不多,聽顧垣說了一大堆的專業詞匯,聽得就有些雲裏霧裏,總覺得他在糊弄自己,道:“你別覺得這樣跳槽沒關係,你自己想想,是不是很多研究不得不中斷,有的可能要重新開始。”


    顧垣這會兒沒什麽心情談這些,聞言便沒有辯駁什麽,點了點頭。


    反倒是鍾旭蘭說:“你說的這些個方向挺不錯的,而且也跟你之前在國外做的接軌了,組個研究團隊專心攻這一塊挺好。”


    鍾旭蘭退休前也是b大藥學院的教授,隻不過做的是藥劑學方麵,並不是顧垣所在的這個係,但多少有相通的部分,對他的這些研究還是有些了解的。


    顧立華從鼻子裏哼出氣來,“在b大難不成還組不了?他找的全是借口,他忽然跳槽這裏頭肯定有問題。”


    可惜顧垣不說,他也問不出來。


    話題兜兜轉轉地又迴到了顧垣跳槽上,好在顧立華接到了一個從前的下屬的拜年電話,算是放過了顧垣。


    而顧垣被顧立華幾個問題一打岔,倒是從剛才紛亂的思緒裏走了出來,漸漸冷靜下了,驚覺方才的自己心神太亂,似乎都鑽進了牛角尖裏。


    鎮定下來後細想,桑娓和祝珩在一起這事兒實在太過離譜,真實性有待商榷。


    就之前在會所裏桑娓喝醉酒被劉煥如盯上那會兒,祝珩的反應都不及他自己來得大,絕不可能是戀人的反應。


    如果是那之後發生的事……顧垣還是不太相信,至少他沒看出來蛛絲馬跡,且就祝珩的性格,如果真和桑娓走在了一起,不可能對他一點都不提起,桑娓在他離職前好歹算他學生,同好友的學生相戀,祝珩怎麽可能會瞞著他這個好友?


    顧垣正這麽想著,忽然腦海裏又冒出來一個詞——地下情。


    顧垣淡定不下來了,他發現此刻的自己根本無法正常思考,將筷子在桌上重重一擱,決定索性給祝珩打個電話過去。


    在這裏兀自糾結,還不如直接問一下,死也死得幹脆一點。


    顧立華和鍾旭蘭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


    顧立華剛掛下電話,皺著眉頭,嗓門洪亮,“幹什麽?造反呢?”


    顧垣:“……”


    鍾旭蘭也驚訝地看著他,“怎麽了?生悶氣呢?”


    顧垣不自在地幹咳了下,“沒,不是有意的。”他說著,站起身來,“我去打個電話。”


    “這吃飯呢,”鍾旭蘭不滿道,“吃完飯不能打嗎?”


    然而顧垣隻丟下一句“很快”,就走出了餐廳,上樓去了自己房間。


    然而就在他要撥出的時候,特別巧合,他手機裏進來了一個電話,正是祝珩。


    不知怎的,顧垣莫名有些緊張。


    總不能是他這會兒要來知會自己吧?


    顧垣接起來。


    “新春快樂,給你來拜個年。”祝珩道。


    “新春快樂。”


    “在家裏?”


    “嗯。”


    “今年沒去實驗室?”祝珩笑。


    “年年都去實驗室過年,我就要被我媽趕出家門了。”


    “你也知道啊?”


    祝珩笑著,又問了他吃了沒,兩人寒暄了幾句,祝珩忽然道:“對了,我有件事得跟你說聲。”


    顧垣一頓,脊背有些僵直,片刻後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什麽?”


    祝珩沒發覺顧垣聲音的異常,隻是道:“年前恆瑞不是有個項目在跟嘉譽生物合作嗎?這個項目出問題了,恆瑞會終止合作,可能還會索要賠償金,想想還是先跟你知會一聲,畢竟你在嘉譽占了股。”


    顧垣在聽到祝珩說和嘉譽的合作項目時就已經鬆了氣,那顆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不是戀情的知會就好。


    定下心神後,他道:“其實用不著跟我說,公司事務我又不管。”


    祝珩笑:“這不是要讓你少拿好一筆錢了嗎?”


    “能拿就行,要求不高。”顧垣也笑起來,他現在輕鬆很多,越是這樣跟祝珩聊,就越覺得桑娓和祝珩之間不可能。


    祝珩連恆瑞和嘉譽項目出了問題都會同他說一聲,隻是因為他在嘉譽占了點股,如果他跟桑娓成了男女朋友,他怎麽可能提都不提?桑娓是他看重的學生,祝珩又不是不知道。


    於是,顧垣道:“我也有件事兒得跟你提一提。”


    “什麽?”


    “我媽今天說起,跟甄阿姨在商場上碰到,甄阿姨同她說了些事兒,我不知道你清不清楚。”


    “說什麽了?”祝珩語氣輕鬆,隨意地問著,似乎那頭還有春晚的聲音以及甄惠惠的評論聲,祝珩應該就同甄惠惠在一起。


    這輕鬆的氛圍,祝珩一定不知道甄惠惠這段日子的焦心。


    顧垣道:“我媽說,甄阿姨因為你跟桑娓暗通款曲,快要愁死了。”


    “什麽?什麽東西?”那頭祝珩的聲音都已經揚高了八度,還隱約傳來甄惠惠詢問的聲音,大概是看他太過失態。


    春晚的聲音漸漸輕了,大概是祝珩走出了客廳,接著,他問:“你說清楚點,到底什麽東西?什麽暗通款曲?什麽我媽愁死?這哪跟哪?”


    顧垣的嘴角已經不自覺地勾了起來。


    他就說嘛,肯定是甄惠惠誤會了,祝珩和桑娓?怎麽可能?


    “說是甄阿姨的助理看到了,但甄阿姨似乎挺肯定的,已經連著盯了你們許多了,並且還在慢慢想辦法怎麽解決這個事兒。”


    祝珩:“……”他默了半晌,然後爆了句粗口。


    顧垣已經許久沒有聽到過祝珩爆粗口了,笑著道:“你不用氣,跟阿姨解釋一句就能解決的事兒。”


    “不是,我媽助理到底看到什麽了啊就這麽確定?我跟她毫無來往,八竿子打不著的事兒。我說呢怎麽我媽前段時間天天來我這,敢情就是在盯著我?”


    看著祝珩這氣急敗壞的樣子,顧垣就更想笑,倒也不是笑祝珩,隻是心情太過愉悅,“這我就不清楚了,阿姨沒跟我媽說,你最好去問問阿姨。”


    祝珩深吸一口氣,慢慢倒也兼人好勝了下來,這就是個誤會,他沒什麽好心虛的,隻不過,現在顧垣的筆讓他有些不太爽,“你在笑些什麽?看到我委屈有這麽好笑?顧垣,你變損了啊。”


    顧垣手抵著唇,輕咳了聲,“抱歉。”


    “行了,不跟你扯了,我要去問我媽到底是怎麽個迴事了。”


    “嗯。”


    掛了電話後,顧垣嘴角的笑許久都沒壓下來,片刻後,這笑意裏又帶了些許自嘲。


    一個烏龍而已,竟然就讓他心神亂到如此地步。


    也是,能讓他迅速地做出離職這個決定的姑娘,又怎麽可能不會輕易就亂了他心神呢?


    至於祝珩那裏的後續,顧垣倒是沒有興趣知道了,他並不想知道那位助理到底看到了什麽就如此篤定兩人的關係,隻要是個誤會就好,至於引起誤會的行為,他不想去探尋。


    打完了這通電話,顧垣迴到餐廳繼續吃還沒吃完的年夜飯,雖然有些涼了,卻比方才要有味道許多。


    不過他少不了被鍾旭蘭一通說,指責他怎麽正吃飯呢還去打那麽久的電話,但即使如此,顧垣也是笑著聽的。


    總之,他這心情一起一落之後,這會兒已經非常愉悅。


    而另一邊,祝珩跟顧垣打完了電話後,就迴到客廳,在甄惠惠身邊坐下,道:“媽,我聽說,你最近天天上我那去,是為了盯我跟桑娓。”


    甄惠惠一聽這話,身板都坐直了,視線立刻從電視機投到了祝珩臉上,道:“……你哪兒聽來的?”


    看甄惠惠的模樣,祝珩就知道這是真的了。


    “你不用管我哪聽來的,隻需要知道,你是庸人自擾,我跟桑娓並沒有什麽。”


    甄惠惠微笑著點頭,“哦是嗎?那就最好了,我不擔心你,你一向很明智。”


    她的處理方式還真變了不少,這樣換從前,她一定是指著祝珩的鼻子罵,如今倒不知是從哪聽來強硬的惡婆婆隻會讓小情侶更加起逆反心理的說話,改方式了。


    連祝珩都被甄惠惠的反應驚了一下,他還以為自己得花很大的工夫才能讓甄惠惠相信,沒想到她竟然這就完了?


    祝珩覷著她的神色,問:“你助理看到什麽了會這麽想?我跟桑娓一向都沒有往來的。”


    “誒,”甄惠惠擺了擺手,“她就是閑話多,看到你們同一電梯裏出來,就會來同我說一說,我迴頭說說她,你們都住在同一層,同乘電梯是多正常的事情啊!”


    祝珩半信半疑,“你真這麽想的?”顧垣說的情況好像並不是這樣啊。


    “那當然,我還不相信你嗎?再說了,這前段時間不是天天去你那?你跟她有沒有,我還看不出來?”


    祝珩放心了,道:“你相信就好,就怕你胡思亂想,愁著壓根都沒有的事兒。而且,桑娓在恆瑞做得挺好的,我聽報告說,那個項目有了大進展,她出力不少,你要是橫插一腳,弄得影響項目就不好了。”


    “我當然有數的。”甄惠惠微笑著道。


    心裏頭卻已經在想,還不承認呢?都已經這麽護著那女人,擔心自己做不利於她一事兒了呢。


    不過甄惠惠麵上可沒表現出來半分,片刻後,又低著聲音道:“說起來,你哥的三年忌快到了,桑娓一直沒有去祭拜過,今年就叫上她吧,怎麽說都是你哥喜歡的人,得讓他見一見的,而且,現在桑娓在b大做得挺好,你哥看了也肯定高興。”


    她這話說得很有水平,既點出了桑娓從來不去看祝暄,隱晦地給她上了眼藥,同時又提醒了祝珩,桑娓是他哥哥喜歡的人,還是領過證的,和嫂子在一起,可不是件坦蕩的事情。


    但祝珩對這話沒有絲毫反應,他很淡然地點點頭,“你定就好。”


    甄惠惠:“……”她就像一拳頭打在棉花上,完全使不上力,憋屈得很,麵上卻偏偏不能顯露半分,都快要被打出內傷。


    她果然應該重視這件事,祝珩已經到了無視倫理道德的地步,她決不能再任其發展下去。


    甄惠惠目光轉向了電視,算了,今晚大過年的,不提桑娓了,她可以慢慢想辦法。


    至於甄惠惠為什麽這麽肯定,除了助理匯報上來的襯衫一事外,她自然是查探過的。


    助理對襯衫這件事情並沒有添油加醋,隻是如實說了當時的情況,當然,這個情況也足以讓人合理懷疑,同樣足以讓甄惠惠去查探究竟。


    甄惠惠非常相信桑娓的手段,當年她是怎麽一步一步讓祝暄身陷其中,甄惠惠是看在眼裏的,所以,這一迴,雖然在她盯著桑娓和祝珩期間,並沒有發現任何異樣,但甄惠惠依舊認為,這兩人已經暗地裏好上了。


    她找到的最有利證據,就是在一高檔會所的開房記錄。


    當天的情況甄惠惠去了解過,桑娓所在的研究團隊在會所裏聚餐,非常“巧”,當天祝珩也在這裏。


    而聚餐期間,團隊裏的幾個人都喝醉了,祝珩作為老板,幫忙開了七間房,讓他們當晚都住在了會所裏。


    沒錯,是七間,但團隊裏加上桑娓,是八個人。


    甄惠惠的助理還問了工作人員,工作人員說明,就是祝珩讓他們把六個醉鬼抬進了房間裏,還有一個人沒醉,清醒著,但也住在這,至於唯一一個女孩,雖然當晚也住著,但並不是他們安頓的,在開房記錄裏也沒有她的名字,所以並不清楚她住在哪,隻記得她是第二天早上才離開的。


    而當晚,祝珩也給自己開了一間房,晚上是住在那裏的。


    而且看日期,送還襯衫就是在一天之後,非常符合兩人這晚一起睡了,然而桑娓幫忙洗了祝珩的襯衫,在一天後還給他。


    會所房間的過道上雖然安裝了監控,但為了保護這些vip客戶的隱私,會所裏所有的監控都是裝個樣子,從來不開,所以甄惠惠沒法拿到監控來求證。


    但這些個證據在甄惠惠眼裏,已經是鐵錘,鐵得不能再鐵。


    她當然不會猜到,桑娓住的那間房間是以顧垣的名字開的。


    反正,甄惠惠已經認定這件事了,正磨刀霍霍,製定拆散他倆的計劃。


    ***


    當事人之一的桑娓對這烏龍一無所知,正和嚴萌開心地過著年。


    零點倒計時的前一分鍾,她接到了顧垣的電話。


    “新春快樂。”顧垣說。


    這是個普通的祝福新年的電話,顧垣並沒有說別的,但從他的聲音裏,桑娓能聽出他很心情不錯。


    “同樂呀。”桑娓笑著迴道,不過腦子裏卻在想,顧教授被叫迴了家過年,沒在實驗室裏,可能比較閑,所以到處找人打拜年電話,否則怎麽會昨天剛打過,今天又打來?


    顧垣問了桑娓“在做什麽”、“晚上吃的什麽”之類毫無營養的問題,在桑娓一一迴答了之後,顧垣忽然數起了倒計時。


    “十,九,八,七,六……”聲音和電視上主持人的倒數重合。


    等秒針擺到了“12”的位置,同時針分針完美重疊後,顧垣笑著說:“又長一歲了呢。”


    桑娓抿著唇笑,“你也是呢,是不是奔三的腳步又上前跨了一大步?”


    “我虛歲已經30了,不奔了,都到了。”顧垣輕笑著答,毫無踏入三十行列的傷感。


    “那我祝你在30歲這年搞定終身大事,再也免受催婚之苦。”


    顧教授被家裏催婚,在藥學院都不是什麽秘密,連桑娓都知道,她甚至還聽金教授說起過,顧教授的母親托了藥學院的好多老同事,有認識的好姑娘,多多介紹給顧教授。


    桑娓這祝福,頗帶了點揶揄的意思。


    顧垣卻毫不在意,反而很受用地道:“好啊,這個祝福挺好。”


    桑娓笑,看來顧教授也著急自己的終身大事了啊。


    後來顧垣東扯兩句,西扯兩句地同桑娓聊天,一會兒說春晚上的節目,一會兒又問她有沒有喜歡的偶像,絲毫不像平時那樣聊天永遠離不開實驗或者論文,拖著她又聊了十幾分鍾,一直到嚴萌因為春晚她愛豆的節目開始,激動地大叫,一個勁叫著桑娓過去看,兩人的電話才結束。


    桑娓沒有多想,隻以為顧教授就是閑的。


    嚴萌拉著桑娓看完了她愛豆的節目,忽然問她:“你剛才是在打電話嗎?跨年電話?跟誰在打?”一臉的八卦。


    “學校的一個教授。”桑娓如實道。


    “你還給教授打電話拜年啊,挺上心的嘛,不過也對,應該跟教授搞好關係,特別是像你這樣,還隻是本科生卻想要跟著做課題的。”


    桑娓一驚,“啊……對啊,應該我打給他才對的,呀那我得給金教授也拜個年。”她剛拿起手機,又想到金教授年紀大了,估計睡得早,“唉太晚了,明天我再給金教授拜年吧。”


    嚴萌聽得一愣一愣的,半晌反應過來,道:“剛才那個電話,不是你打過去,而是你教授打過來的?”


    桑娓點頭,“對啊。”


    嚴萌:“……你教授對學生,都這麽上心的嗎?”


    桑娓想了想,不太清楚顧教授和別的學生關係怎麽樣,便頗為驕傲地說:“我跟顧教授關係好,雖然他現在不是帶我的教授,但他特別看重我,覺得我有潛力,誇我好幾迴了。”


    “顧教授?哪個顧教授?莫非就是b大藥學院那個賊年輕帥氣的顧垣教授?”


    桑娓挺驚訝,“你也知道顧教授啊?”嚴萌一個q大法學院的,還是已經畢業的校友,竟然都知道b大藥學院的顧教授?


    “他名氣太大了啊,”嚴萌道,“他剛迴國的時候校友群裏就發上了他的照片,太帥了,因為他好歹q大藥學院的考研考博首選成b大了。”


    她猛地盯向桑娓,“我靠你們是不是有情況!桑娓你竟然瞞著我談戀愛!”


    桑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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