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廷手裏攥著信紙,完全不在狀態,宿醉的頭痛和胃部的不適讓他開始懷疑這一切是否都是幻覺在作祟。


    他抬手按揉太陽穴,試圖從“虛妄”中清醒過來,然而,信紙上剛勁有力的筆觸告訴他——那個女人真的離開了。


    江廷不明白,事情為什麽會發展到這個地步,難道就因為昨晚的失約?是不是太小題大做了?蘇顏明明不是這樣的性格。


    一旁的手機鈴聲響起,他心中升起隱隱的期待,但當看到來電顯示是宋特助時,失落如潮水般淹沒他的胸腔。


    頭好像更疼了。


    多久沒有過這種感覺了?


    上一次喝醉難受是在什麽時候?


    想不起來……


    遙遠的像是上輩子的事情。


    這一年多來,他不是沒有喝醉過,但某人就是有本事讓他第二天神清氣爽的醒來,魔法般神奇。


    思緒萬千間,他接通電話,宋特助已經在樓下待命。等通話結束,江廷才驀地想起,今天是周日,學校沒課。


    所以,他該去哪裏找她?


    以往,方立安不是在學校就是在家,兩點一線,手機二十四小時開機,發信息永遠秒迴,打電話永遠秒接。


    現在,她走了,他卻不知道該去哪裏找人。


    所有有關她的迴憶,似乎都發生在這間屋子,客廳、廚房、臥室、陽台、浴室……


    每一個角落都有她留下的印記,她挑的風景畫,她穿的卡通圍裙,她喜歡的浣熊抱枕,她養的綠蘿,她選的桌布……


    看著這一切,江廷的太陽穴突突直跳,頭疼欲裂。


    另一邊,方立安才不管江廷什麽感受,去你的金主爸爸,去你的青梅竹馬,去你的生日宴會,她才不稀罕!


    要不是為了完成任務,誰要你包養,誰願意受這份烏龜王八氣,愛咋咋地!


    不算係統休眠期間自動接的任務,方立安平生第一次拿金絲雀上位的戀愛劇本。


    雖然說,一切為了任務,一切為了生存,但這種事事以男人為先,時時刻刻想著如何取悅男人的活計,做起來真的好累,費心費神,勞心勞力。


    愛情這種東西,看不見,摸不著,虛無縹緲(虛頭巴腦),他愛她,她愛他,他又愛她,她又愛他,沒個準信兒。


    尤其是,委托者起初還是為了物質資源委身於金主爸爸的金絲雀,難度係數成倍增長。


    要知道,對於大多數有錢男人,花錢就能買到的東西,在他們眼裏跟工具、玩意兒大差不離,有幾個會傻到付出真心?更別說江廷這種精明的商人。


    不過,得虧任務對象是江廷這種工作狂,從不沉迷光影、耽於聲色,不然她很可能就要在n多金絲雀中嘰嘰喳喳搶食了。


    想想都覺得惡寒。


    如此說來,江廷其實還算個好的。這一點,即便是站在坑底的方立安也得承認。


    十個男人九個壞,還有一個想做怪,江廷大概是第十一個——火星男。


    不花心,不亂搞,可謂潔身自好。


    隻是這一年多來,兩人之間的存續關係,方立安一直處於弱勢的一方。麵對強勢占理挑不出錯的甲方爸爸,她很難理直氣壯、隨心所欲,不然,她也不至於蟄伏這麽久。


    有道是不破不立,破而後立。


    方立安沒有北京戶口,也沒有購房資格,隻能在外麵租房子或者住酒店。


    她準備打持久戰,跟江廷耗上一段時間,住酒店肯定不方便。


    於是聖誕節後便開始找房子,看上了學校附近一處高檔公寓,新房子,精裝修,當天就跟中介簽了一年的租賃合同,付了房租和押金。


    脫離了“賣身契”的束縛,連空氣都變得清新而自由,方立安上午離家出走,下午便開始大肆購物,放飛自我式地買買買,過的不要太愉快~


    她翹家的時候,除了上學要用的課本,其他東西一樣沒帶,壞心眼的留給江某人睹物思人,所以衣食住行等生活用品全部要買新的。


    就在方立安揮霍無度,享受購物帶來的樂趣時,宋特助因為找不到人,正承受著自家老板的雷霆之怒。


    宋特助也很無奈,誰能想到一向安分守己的金絲雀會鬧這麽一出。


    一個下午過去,他沒找到離家出走人士的任何蹤跡,學校沒有人,酒店沒登記,監控沒拍到,電話打不通……


    首都這麽大,無異於大海撈針。


    好在明天就是星期一,宋特助提出去學校守株待兔。蘇小姐好不容易考上全國頂尖學府,但凡有點理智都不會半途而廢、自毀前程。


    隻是一看到眼麵前剛被“甩了”的特大“前程”,他又不是那麽的確定了。


    小區裏的住戶不少是學生和老師,隻不過學生大多是大三大四這樣的高年級生,為了考研、工作、或者男女朋友同居。


    方立安的新鄰居是同校的大三學姐,挺麵善一姑娘,外地人,說話輕聲漫語的。看房子那天,兩人在電梯間碰到過,相互間打了聲招唿。


    搬家這天晚上,方立安購物迴來,兩人又在小區門口碰上,學姐見她大包小包的,主動幫她分擔了兩個袋子。


    到家後,方立安送了兩個蘋果過去,以示感謝,兩個妹子有說有笑的加了微信好友。


    雖然是新搬來的,但事情並不多,這邊簽了合同,那邊就請了家政將房子徹頭徹尾清理了一遍。床單被罩這些東西,早就洗兩套曬好了,晚上可以直接用。


    甩了金主爸爸的第一天,晚安,好眠。


    人來人往的校園,即便季處寒冬也抵擋不住青春年少的生機勃勃。


    一輛側身流暢而修長的邁巴赫62s緩緩駛入學校停車場。


    待車挺穩,副駕駛下來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舉手投足間,商場精英範兒十足,在一眾青蔥學子中十分惹眼。


    他看了看手表,行色匆匆地往教學樓走去,最終停留在三樓階梯教室外。


    等了大約十五分鍾,廣播裏響起一段歡快的音樂。教室裏,老師宣布下課,下一秒,整棟教學樓仿佛置身喧囂。


    男人緊緊盯著教室門口,目光掃過每一個出來的女生,待看到其中一個短發俏麗、身著米白色薄款羽絨服的女生時,不禁麵露訝異,接著,眼中飛快的閃過一道喜色。


    工作保住了!


    宋特助不顧來自周圍學生的各色打量,熱絡地迎上前去,“蘇小姐,可算找到您了!”


    方立安從沒見過如此狗顏悅色的宋特助,雖然跟了江廷一年半,但因為擁有彼此的聯係方式,後麵和宋特助接觸的機會反而越來越少。除了江廷某些不方便的時間需要宋特助轉達消息,或者有什麽文件急需送到家裏。


    看著周圍神色各異的同學,方立安禮貌地點了點頭當作迴應,不冷不熱道,“找我有事?”


    瞧這波瀾不驚的麵色,瞧這清淡如水的口吻,宋特助恨不得給她跪了。


    夭壽哦,哪裏來的小姑奶奶,天知道他家老板昨天都氣成什麽樣了,這位竟還淡定如斯?


    宋特助暗道糟糕,蘇妖精段數太高,江唐僧怕是躲不過此劫,自己這迴恐將難逃炮灰命運。


    一前一後,一路無話。


    江廷坐在車裏看著宋特助和方立安一前一後走來時,心中一陣恍惚。


    才一天沒見,這個女人怎麽就變了副模樣?


    俏皮可愛的短發代替了飄逸柔順的長發,仿佛一種無聲的宣告、一種無言的舍棄……


    他右手撫上胸口,有點悶,心尖兒顫痛。


    上車後,方立安沒有說話,也沒問去哪兒,安安靜靜看著窗外倒退的行人和景致。


    冬天,光禿禿的樹枝無時無刻不散發著絲絲冷意,在蕭瑟的寒風中等待來年的嫩芽。


    行人百態,有人裹的嚴嚴實實,像粽子,像棕熊,有人卻光著腿穿絲襪,美麗凍人。


    車內開了暖氣,溫度挺高,方立安脫了外套搭在腿上。


    身旁的男人沉默不語,不知道是在醞釀,還是覺得車裏不是溝通(吵架)的好地方。


    出了校門向左拐,車子向禦庭苑的方向駛去。時間不早不晚,一路暢通無阻,隻七、八分鍾便到了曾經的“愛巢”。


    然而,對宋炮灰特助來說,短短的幾分鍾比幾小時還要漫長難熬。


    按理說,他是江廷身邊的老人了,什麽大風大浪大場麵沒見過。但自打昨天中午被江廷叫迴來起,便一直提心吊膽。迴想起老板聽說找不到人時的臉色,宋特助忍不住在心中祈禱:小姑奶奶,您可別折騰了,再來兩迴,吾命休矣,工作丟矣。


    等後排兩人下車,宋特助和司機大哥齊齊鬆了口氣。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小的頂不住。


    溜了,溜了。


    *


    客廳裏,方立安無視江廷的低氣壓,悠閑自得地撥弄著博古架上的裝飾品,像一個初次到訪的客人,盡管這個裝飾品是她花了998從某商場活動中帶迴來的。


    江廷不開口,她也不吱聲,兩人就這麽無聲地對抗著。


    來吧,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她等這一天可是等了很久了。


    方作精在心裏叫囂著,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江廷沒有等到解釋,耐心告罄,率先打破燥人的沉默,“為什麽?”低啞的聲音中揉雜著一絲微不可察的火氣。


    看著一夜之間便不複往日那般整潔幹淨的客廳,方立安懶懶地勾了勾嘴角,破罐子破摔般坦言道,“不為什麽,洗心革麵,重新做人唄。”


    “洗心革麵,重新做人?”這兩個詞語難道還有他不知道的網絡引申義?江廷困惑不解。


    “對呀。”方立安點頭,想到直男癌晚期患者的理解能力,她沒有再賣關子,直截了當道,“從良,懂嗎?”


    她歪著頭,俏生生地和江廷對視,眼中是後者從未見過的鋒芒,層次分明的短發襯得她格外靈動,像個精致痞氣的小太妹。不管是說話的語氣還是內容,全是銳利的尖刺,紮得人生疼。


    完美演繹“前天賢妻良母,今天不良少女”。


    看著這樣的方立安,江廷覺得陌生極了,明明近在眼前,卻仿佛遠在天邊。感覺好像有什麽東西要從他的指縫中溜走,脫離他的掌控。


    而他,隻能眼睜睜地任其發展。


    從良?


    從什麽良?


    什麽從良?


    她把自己當什麽了?女支女嗎?


    她又把他當成什麽?女票客嗎?


    江廷沒想到方立安會用如此不堪的詞語描述兩人之間的關係,往日的種種悸動與美好似乎被否決得一幹二淨。他心中騰地燒起一團火焰,然而強大的自製力迫使他沒有做出過分的舉動。


    半響,他平息怒火,似無可奈何,“不要用這樣的語言輕賤自己。”


    方立安心中嗤笑,輕賤不輕賤的,關係和錢擺在那裏,她說了算嗎?考慮到未來的可持續發展,好歹沒有繼續說一些更難聽的話。


    “玩笑話,江總別當真。”


    江總?


    江廷垂眸,努力平複煩悶的情緒,再度抬眼時,眸色漆黑,不見一絲火星。


    “顏顏,不要鬧了。”聲音沉重有力,俊美的五官變得冷硬,帶著上位者特有的壓迫感。


    方立安一點不怵他,勾唇淡笑,來到沙發旁坐下,看見自己寫的信和銀行卡還攤在茶幾上。


    她手指一勾,拈起信紙,“當初,你派宋特助跟我接洽時說,我可以隨時叫停?”


    江廷眼睫微斂,“是的。”


    方立安一副理所當然的做派,似笑非笑道,“那我現在叫停了。”


    江廷抬眼,“理由。”眼睛裏是不容抗拒的溫度。


    方立安毫不退縮,迎上他的視線。


    短兵相接,力有不敵,節節敗退。


    眸中是酸澀難懂,是掙紮不休,似有千言萬語,最後卻隻剩心軟和妥協。


    她認命般閉上雙眼,褪去層層鎧甲,褪去尖銳鋒利的保護色,露出脆弱柔軟的內心,輕聲呢喃,“江廷,我累了。”


    疲憊迷茫的顏色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惜。


    江廷胸口悶疼,覺得她這副表情還不如剛剛張牙舞爪的樣子來的舒坦,狠下心來,克製住想要擁她入懷的衝動。


    “江廷,你知道的吧?我喜歡你。”如釋重負。


    終於說出來了啊。


    你呢?


    要說嗎?


    江廷對感情一向遲鈍,方立安敢打包票,她要是不作上一作,推他一把,這人沒準能跟她耗個十年八年。


    她沒有給江廷反應的機會,繼續上演虐戀情深的苦情戲碼。


    “我對我們之間的關係有著非常清晰的認知,所以我從不奢求你的迴應,我一直以為,隻要能陪在你身邊,我就會是幸福的,滿足的。”


    方立安自嘲般笑笑,“但是我發現,我錯了,我做不到。自從知道你會跟別的女人約會,我就覺得自己快瘋了。”


    “我不想瘋,所以我選擇放過自己。”


    說完,她撇過頭去,任憑晶瑩的淚水順著臉龐滑落,像隻驕傲憂傷的白天鵝。(內心os:臥槽!臥了個大槽!我好女表啊!白蓮or綠茶?傻傻分不清楚!)


    不可否認,江廷在聽到這番剖白時,內心的震動絲毫不小,渾身的血液都沸騰起來,一下又一下,猛烈的衝刷著血管,腦袋裏跟放煙花似的,砰砰砰,炸開一朵又一朵,明亮且炫目。


    然而,看著方立安為他落淚,江廷心中喜悅的同時,又不免覺得自己著實可恨。原本輕微的悶痛,在前者的眼淚中飛快發芽,長出藤藤蔓蔓,撕扯著他的心。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就是痛並快樂著。


    不過,他是那種天崩地裂仍從容的人,慣性冷漠臉,隻有壓製不住的嘴角和極少露麵的酒窩泄露了他此時此刻的真實心情。


    可惜的是,霸道總裁的情感表達存在職業性障礙,江廷始終沒能張開那個嘴,予以同樣的迴應。


    他覺得自己需要時間係統地梳理這段感情,畢竟是三十年來頭一遭,必須慎重對待。


    於是,他傾身過來,柔聲哄道,“顏顏,沒有別的女人,從始至終隻有你一個。”


    方立安: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


    “你別過來,坐遠點。”她打掉某人搭過來的手,“談話呢,嚴肅點。”帶著重重的鼻音,奶兇奶兇的。


    江廷心裏又甜又軟,我行我素地把她抱在腿上,“你相信我,真的沒有別的女人,上次那個是爺爺朋友的孫女,吃飯時候談的都是工作。”


    方立安:老娘信你個鬼。


    她掙紮著從江廷腿上跳下來,“什麽工作要連續談四天?每天談到深更半夜?”當她傻嗎?


    江廷很少跟別人解釋什麽,加之他說的都是實話,再怎麽解釋都是那兩句,方立安不信,他也沒辦法。


    想來想去,還是決定施展霸道總裁的強吻技能——以吻封緘。


    自然而然的,吵架變成了肉搏。


    方立安好幾天沒吃上肉,想著接下來的計劃,後麵估計還要曠上很久,便可了勁兒地折騰,狠狠地享受了一迴。


    幸好下午沒課,等她起來的時候,太陽都快落山了。


    兩人中午忙著妖精打架,完全顧不上吃飯。方立安醒後,江廷打電話讓人送餐過來,直接吃的晚飯。


    吃完飯,方立安摸摸肚子,滿意的很。


    唔,吃飽喝足睡爽了,該迴家了。


    不過,走之前,還是要把話說清楚的,免得某人誤以為她在鬧著玩。


    “江廷,我在信上寫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是認真的。你說的對,我不該輕賤我自己,所以,我選擇從這段關係中掙脫出來。”


    “我知道,很多事情,做了就是做了,再怎麽遮掩都無法消除那些難看的過往,但我還是想嚐試著彌補,就當是對自己的救贖。”


    “初戀,多單純多美好的一個詞,即便是單相思,我也不想讓它被金錢的氣息腐蝕,曾經是我錯了,現在請你成全,收下它,好嗎?”她把茶幾上的銀行卡遞到江廷麵前,眼中清澈透亮,似有懇求,卻不卑不亢。


    江廷明白她的意思,隻是在他這個圈子,想攀附求上位的男男女女太多太多。


    他雖然一直潔身自好,但也碰到過不少。更別提那些玩得開的富n代,經常聚在一起討論昨天遇上什麽手段,今天遇上什麽碰瓷。


    見的多了,自然就謹慎了。都是不缺錢的主,能拿錢擺平的事,誰願意膩膩乎乎糾纏不休。再說了,這年頭,有幾個還傻乎乎地相信感情的?還不如談錢來的實在。


    這也是江廷為什麽不在第一時間迴應方立安表白的主要原因。他雖然喜歡她,但內心裏還是對感情持懷疑態度。


    看著眼前的銀行卡,江廷覺得這一幕跟發小給他普及的某些橋段意外地重合了。


    會所裏,發小端著酒杯,細著嗓子道,“以前好多女人都喜歡玩以退為進這一招。我愛的是你的人,不是你的錢~”


    “不要拿錢來侮辱我的感情~”


    “我的感情是無價的,你買不起~”


    “……”


    “現在也有,換湯不換藥。”表演完還繼續道,“不過,圈裏不少人都對這招免疫了,再用的話,不但顯得段數太low,還容易雞飛蛋打。”


    “……”江廷:誰是雞?


    “你知道他們都是怎麽破解的嗎?秦子越最先發明的,讓那女的把之前收的東西和錢,一件不落、一分不少地退迴來。最後還跟人家強調,少一件都不是真愛。”


    “結果那女的麻溜跑了,生怕秦子越問她要錢。”發小說的眉飛色舞,“哈哈哈哈,我後來也用過幾次,百試百靈。”


    聞言,江廷輕飄飄地瞥了發小一眼,那一眼的意思大概是“你真沒品”。


    發小很光棍,吊兒郎當道,“有沒有品,管用就行,誰讓那些女人總把我當二傻子,說好的拿錢辦事,到最後偏要說愛我,惡心死了。”


    思緒迴到銀行卡上,江廷決定沒品一迴,仿佛接下這張卡就能證明方立安是真心愛他。


    銀行卡到了江廷手裏,方立安著實鬆了一口氣。


    其實,一直以來,她都挺介意被包養這件事,總覺得無形之中就低人一等、矮人一頭。


    現在把錢還上,感覺好多了,雖然這種行為經不起深究,但總比什麽都不做的好。


    “行了,那我走了,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咱們有緣再見。”沒了金錢關係的束縛,方立安說話都變得大聲了,底氣十足。


    江廷:……


    “站住。”他黑著臉,沉聲道,“你要去哪兒?”


    哎呀,太高興了,差點把任務給忘了。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也不用再藏著掖著了,沒什麽不能說的,方立安老實交代道,“我在學校附近租了個房子,以後就住那邊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世界穿梭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心有期待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心有期待並收藏世界穿梭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