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妨請王爺現在就去看看鹽運衙門,估計您也會吃驚不已的。”


    宋無涯這話,可是引起了晉王的好奇。畢竟他說的如此信誓旦旦,讓晉王這心裏還真是有些犯起了嘀咕。


    “這鹽運衙門怎麽迴事?該不會這裏出了什麽問題吧?可是往年,這裏向朝廷繳納的鹽銀,可是一點都不少啊!”晉王之所以沒有多想這個問題,就是因為此地的鹽銀並沒有出現虧空或者其他的變故。


    可偏偏宋無涯這樣說,讓他很清楚這裏的鹽運衙門一定是有什麽問題。


    雖然私鹽的事情很是泛濫,但這也是在朝廷掌控之中的,他們也都知曉這一切。即便是沒辦法禁止,但是他們也能夠每年從中獲得不少的銀兩來填充國庫。


    “還請王爺移駕。”宋無涯沒有解釋,再次請晉王前往鹽運衙門。


    晉王聽了這事情之後,也變得清醒不少了,他也不敢耽擱這件事情,畢竟國庫內不少的銀子,都是從這裏而來的。


    很快,乘坐著轎子,在宋無涯的帶領下,晉王便來到了鹽運衙門之前。


    當看到鹽運衙門的時候,晉王頓時震怒。


    “怎麽變成了這個樣子!”


    他氣憤的就在門外叫嚷起來,不由分說的就向那鹽運衙門內走去,他招唿一旁的禁衛上前。


    禁衛立刻上前打開了緊閉的院門,裏邊的情形頓時一覽無遺。


    “人呢?”晉王進入院落之中,大聲的嗬斥著。


    可他喊話之後,並沒有什麽人答應,反倒是院內的馬匹嘶鳴了幾聲。


    這可把晉王給氣壞了,畢竟堂堂朝廷直隸的鹽運衙門,竟然變成了這般落魄的景象,這讓他怎麽能不生氣。


    可此刻的鹽運衙門之內,竟然空空如也,沒有半個人影。


    沒有人前來迴答晉王心中的疑惑,他隻能轉身看向一旁的宋無涯。


    “宋老弟,這究竟是怎麽迴事?”


    這問題讓宋無涯都犯難,他也並不清楚這裏究竟是怎麽迴事。


    “我也是前幾日才發現的,這其中究竟如何,我也不太清楚。”宋無涯無奈,他隻能如實說明。


    晉王臉上帶著怒容,這和往日那個冷靜沉著的晉王可是不同。


    麵對一般的事情,他並不放在心上,可謂是波瀾不驚。可這鹽運衙門,卻是朝廷的重中之重,沒有了這一項收入,隻怕朝廷都很難養得起便將的將士。


    “立刻給我將省府傳喚過來。”晉王憤怒之下無法得到答案,他這才想起來今天一早宋無涯前來,找他的目的。


    禁衛們離開之後,還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那省府大人便乘坐著轎子慌慌張張的跑來了。


    “罪臣張萬良參見王爺!”省府大人張萬良滿臉慌張的向晉王行禮。


    原本就因為晉王傳喚他如此著急,就感覺事情有些不對的張萬良,此刻看到晉王的臉上陰雲密布,又瞧著眼前的這鹽運衙門,就知道怎麽迴事了。


    “行了,起來吧,你給本王解釋解釋,這究竟是怎麽迴事。”晉王氣憤的指著鹽運衙門內的一切向張萬良問道。


    “迴王爺,這裏是鹽運衙門。此刻當值的還沒有前來。”張萬良雖然臉上的神情不怎麽好看,可是這嘴上說話卻依舊利索。


    “當不當值本王不想知道,本王是在問你,堂堂的鹽運衙門,為何會是這樣一副破落的景象?”晉王憤怒的質問道。


    張萬良躬身道:“迴稟王爺,此處原本是鹽運衙門,隻因為原本的衙門建造之後,缺乏修葺,導致房屋破損。而拆了此處重建的話,鹽運衙門又無處安頓。所以當時在我等商議之下,便重新選址,修建了鹽運衙門。不過此地乃是朝廷所用,我等也不願意使得這裏空置,便將鹽運衙門的車馬養在此處。”


    宋無涯聽著這話眉頭一緊,心裏也是咯噔一下。


    第一次來到這裏的時候,司徒雯便提醒過他,或許這不過是對方故意而為,目的就是要擺他們一道,現在看來還真是這樣。


    晉王聽著這話,臉上的憤怒也變作了疑惑:“你說鹽運衙門在別處,此地不過是養馬的一個地方?”


    “沒錯,正是如此,王爺。”張萬良點頭確認。


    這樣一來,原本想要興師問罪的晉王,也沒有了由頭。


    “那你還愣著幹什麽?待本王去那鹽運衙門看看!”晉王氣憤的說著,他一甩衣袖,轉身走出鹽運衙門,向著自己的轎子而去。來到轎門之前,他扭頭向後說道:“你們這些人當真是一群酒囊飯袋!不管此處是否年久失修,可畢竟也是我朝廷的衙門,你們這班對待不是打朝廷的臉嗎?百姓還以為朝廷比他們還窮呢!”


    說完這氣話,晉王才進入了轎子之中。


    而跟在其身後的宋無涯也相繼向著轎子走去。


    不過他還沒有走出幾步,那張萬良卻發出一聲冷笑:“宋大人,這一次又讓您失望了吧?”


    乍一聽這話,宋無涯頓時一愣,他迴頭看向張萬良,卻見對方的臉上滿是奸笑。


    這一瞬,他看到張萬良臉上的奸笑,這心中不由得有些發怵。


    他突然間覺得,這省府大人張萬良,好像並非是他們之前所認識的那個省府大人。而是一個心機深沉,老謀深算的貨色。


    可那奸笑一閃而過,張萬良走向了自己的轎子。宋無涯帶著疑惑也鑽進了自己的轎子當中。


    坐在轎子裏,宋無涯心裏還在琢磨著這件事情。


    “這張萬良莫非一直都在裝蒜?”宋無涯心中懷疑著,“他那話究竟是什麽意思?莫非這一切都是在演戲?”


    宋無涯懷疑著自己之前所看到的一切,如今仔細想想,這其中存在的可能性實在是太大了。


    畢竟他們做的實在是太過明顯了,明顯的令人一看便知道這裏邊的問題。而且這個省府大人的表現,也實在是太懦弱了,這樣的人如何能夠官至這個等級。突然之間,宋無涯有了一種落入別人圈套的感覺。


    隨著對省府大人張萬良的懷疑,這種感覺越發的濃鬱了。


    就在他還沒有一個定論之時,他們已經在張萬良的帶領下,來到了那所謂的鹽運衙門。


    果不其然,還真有這樣一個地方。不過它坐落在省城的角落,隻怕熟悉省城的人也未必知曉這個地方。


    院牆全都是新砌的,那院門更是不曾剝落過一點的漆皮,其上偌大的一個匾額,正寫著鹽運衙門四個大字。


    看到這一幕,算是徹徹底底的知曉了這件事情。


    晉王在外邊打量了一番之後,立刻便向裏邊走去。


    衙門內,不少人都在忙碌著事情,而且井井有條,絲毫沒有原先他們所看到的那副模樣。


    眼前的這幅情景,令晉王和宋無涯誰都說不出話來。畢竟他們原本就是來興師問罪的,可是現在他們連一點把柄都沒有抓到,還怎麽向他們問罪。


    “王爺,你看這鹽運衙門內的運作,您還算滿意?”張萬良再次恢複到了之前那副唯唯諾諾的樣子,恭敬的向晉王請示。


    晉王點頭:“不錯,還算滿意。至少這裏還像樣子,走吧進去瞧瞧。”


    沒有了之前的由頭,那自然要找其他的由頭了。晉王昨天就受了氣,他今天可不想如昨天夜裏那般沒有麵子,他自然是要進去好好的看上一看,或許還能從中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往年的賬單可在,本王要查閱。”


    既然他們這裏必定存在問題,那賬目是最能說明事情的,


    但是,這裏邊的人聽聞晉王要查賬,並沒有表現出絲毫的慌張神情來,反倒是沒有一點推諉的就向裏邊走去,很快拿出了往年的一些賬本來。


    看到這個情形,宋無涯和晉王心裏都很清楚,隻怕查賬是查不出什麽來了。


    雖然明知道這一點,但他們還是隻能繼續查賬。


    足足一個時辰,宋無涯和晉王在賬目上沒有發現任何的紕漏。


    這裏全都記錄的清清楚楚,雖然知道這是假賬,可上邊所列出來的這些他們沒有辦法質疑。即便所有的鹽都是通過觀山酒樓而來,可無法證明這一點。


    顯然,他們今天大清早就來到這裏,想要通過鹽運衙門入手來找到觀山酒樓的把柄的想法,是徹底的落空了。


    宋無涯好像從來都沒有這樣的沮喪過,他這樣的忙碌,都沒能夠找到絲毫的證據。


    心裏明知道這一切,可就是沒有任何的證據能夠證明這一點。


    他也真是受夠了這樣的窩囊氣,宋無涯心裏琢磨著,究竟該怎麽才能抓到他們的罪證。


    顯然,就這樣循序漸進的調查下去,也不是辦法。必須要想其他的手段才行,要不然的話,他們隻會被動下去。


    “王爺,這樣查下去不是辦法。必須想一個主動點的手段了,好讓他們也知曉我們的厲害。”宋無涯有些氣憤的說著。


    這周圍沒有其他的人,那些人更是放心他們在這裏想幹什麽幹什麽。


    晉王也是受夠了這窩囊氣,他將手中的賬冊一摔,向宋無涯說道:“宋老弟,想什麽辦法就看你的了!也是該讓這幫混蛋吃點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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