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這頭野獸已經傷了不止一人,看來有必要讓金南縣城出動衙役來消滅這東西了。”宋無涯這話絕非是要消滅這隻野獸,他已經認定這絕對不是單純的野獸殺人,這話是在暗示著司徒易,這事情恐怕和那些帶走老丈大兒子的衙役有關聯。


    高明了來意,一行人就在老丈家中,以及鄰居家中借住。直到傍晚時分,宋無涯幾人才看到了那個一整日忙碌著為哥哥操辦喪事的老三。


    不過,宋無涯他們並未因此找他問話,因為最直接的屍體都沒有說明什麽,他自然也不會知道什麽了。


    和司徒易睡在一個屋中的宋無涯,看著沒發入睡的司徒易,這心裏也跟著煩躁起來。


    “剛剛來到這鬆江,竟然遇到了這樣一連串的稀奇古怪的事情!”宋無涯開口說起了這幾日發生的事情。


    他的話,引來了司徒易的一陣唏噓。


    “是啊!本以為官升一級,這是好事,日後還有更上一步的機會。誰知道,這剛剛上任,竟然直接就掉進了這泥潭裏,想出來隻怕是難了。”絕非是司徒易悲觀,他之所以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完全是因為眼下這幾件案子的案情實在是太過撲朔迷離了。


    山中的夜晚微微有些寒冷,宋無涯裹了裹身上的衣服,終於還是熬不住鑽進了被窩裏。而司徒易此刻完全沒有睡意,攤上了這樣的事情,讓他實在是寢食難安。


    宋無涯安慰了幾句,便在被窩裏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幾人告別了老丈,立刻動身前往金南鎮。


    也不知道這金南鎮的縣令是怎麽得知了司徒易前來的消息,竟然早早的就在城門外迎接了。宋無涯幾人遠遠就看到了,金南縣縣令帶著一群人,恭敬的站在城門前等候著。麵對這突然出現的一幕,司徒易也皺起了眉頭。


    “這些家夥怎麽會知道本官前來金南縣城?莫非是昨夜那村子裏的人前來稟報的?”司徒易皺眉疑惑不已。


    不過他的這個猜測,立刻就遭到了宋無涯的反駁:“大人,那村子因為野獸之患,幾欲白日不見人跡了,他們哪敢在那夜裏出去?”


    司徒易點了點頭,也認同了宋無涯所說,畢竟這也是有道理的。


    說話間的功夫,一行人就到了跟前,馬車停下,那幾名官員裂開跪倒在地,大聲喊道:“卑職等恭迎知府大人!”


    司徒易下了馬車,立刻招唿眾官員起身,同時向他們說明了情況。


    “我們還是去縣衙裏說吧,本官來此也不過是順路過來看看罷了。”司徒易沒有直接挑明來意,畢竟他為官這麽多年,也知道官場中的這一套把戲,隻要是他現在說明了來意,那這些官員必定會拉他前去吃喝一頓,而在這吃喝一頓的功夫中,他們早就已經把事情交代下去,你想要再搞清楚問題,那可就麻煩了。


    司徒易的話讓為首的那位金南縣令張暉頓時暗自皺起了眉頭來,可見他也清楚司徒易這話不過是嘴上的客套,沒事他來這裏幹什麽。


    可是這話他也不好意思繼續追問,反倒是笑嗬嗬的恭迎司徒易往裏邊走,同時還招唿一旁的衙役:“快去招唿迎春樓,將老爺我定的酒菜趕緊往桌上擺。”


    若是換了原先,司徒易自然不會答應這些人的宴請,畢竟他也是為官清廉,怎麽可能會與這些家夥胡吃海喝呢。不過,方才下車之前,宋無涯已經與他說了,就讓他前去,順著這些人的意思來,而他和白卓兩人,就去城裏四處打聽打聽,聽聽這老百姓嘴裏的話,從而堆著金南縣有個直接的了解和判斷。


    看著司徒易遠遠離去的身影,宋無涯和白卓兩人這才跟著司徒易的馬車,以及那些官差跟了進去。


    進入了縣城之後,兩人直接與人群散開,他們已經約定了接頭的地方,自然不會有事。


    “燒餅,燒餅,新鮮出爐的燒餅。”


    已經到了午時,隻是這街頭上來來往往的人群卻並沒有多少,就連街頭上的小販也沒有幾個。而且,宋無涯還觀察到,這城門附近的那些酒樓內,竟然也很少有人坐在裏邊。這不由得讓他想起了剛剛那城門前的一幕來,他這才迴憶起,當時竟然沒有一個進入縣城的人。


    “這還真是怪了!怎麽看這金南縣城也是個繁華的去處,比起鬆江府也不會差了多少,怎麽如此蕭條?”宋無涯想不明白這是怎麽迴事,猶豫的抱怨了一句。


    “燒餅,燒餅,新鮮出爐的燒餅。”


    此刻,耳邊再次傳來了叫賣燒餅的聲音來。


    “白卓兄餓了吧?”宋無涯扭頭看著白卓問了一句。


    白卓聽了點了點頭,當即兩人便在宋無涯帶領下向著那燒餅攤子走去。


    “老板,來兩張燒餅!”


    宋無涯兩人的光臨讓那賣燒餅的小販高興不已:“好嘞!”


    一聲吆喝,兩張燒餅麻利的在他手中,被用油紙包好,遞到了兩人的麵前。


    “本來我這燒餅,是要賣三個銅板的,今日難得開張,就算個成本價給你們吧。兩個燒餅給我四個銅板就好。”


    這燒餅小販倒是實在,乍一見麵竟然就要少收他們兩人兩個銅板。宋無涯微微一笑,立刻摸出了六個銅板,一把拍在了那小販的手中。


    “老板賣個燒餅也不容易,這點實惠等你生意好了,再給我們吧。”宋無涯可不是占著小便宜的人,更何況這時候,這兩個銅板卻有著極大地價值。


    果然,那小販看著手中的六個銅板,也沒有謙讓,反倒是不好意思的笑著收了起來。同時他這嘴裏還不住的誇讚著宋無涯:“這兩位公子一看就是讀過聖賢書的,懂得體恤我們這些小攤小販!哎,也不知道有沒有以後了,估計我這賣了好幾年的燒餅怕是賣到頭了。”


    說的好好的這小販竟然兀自神傷起來了,這反倒是讓宋無涯來了精神。他本來還想借著買燒餅,和這小販嘴裏套些話呢,如今他這麽一說,正好給了他話題。當即宋無涯抬手咬了一口那手中的燒餅。


    幹脆的餅子進入嘴裏,微微帶著鹹味,隻是一口就讓宋無涯迷戀上了這燒餅來。


    當即他嘴裏咀嚼著燒餅,含糊其辭道:“這麽好吃的燒餅!怎麽看都是供不應求的好東西,怎麽會賣到頭了呢?”


    一旁的白卓,也吃了燒餅,他知道宋無涯與司徒易分開的目的是什麽,當即附和著嚷嚷了一句:“是啊!我都想把這燒餅的手藝學到手,隻是怕我學不會!實在是太好吃了!”


    聽著兩人的稱讚,本來好好的話,卻直接說在了那小販的痛楚上。


    他聽了兩人的稱讚,沒有半點高興的樣子,反而搖著頭連連歎息不已:“兩位公子有所不知,我今日整整在此半日,也隻有你們兩位剛剛這兩張燒餅賣了出去,其餘的隻能拿迴家和妻子兒女吃掉了。”


    “這是為何啊?這金南縣城也是富庶之地啊!”白卓詫異的問了一句,他比宋無涯更加理解,知道這金南縣城是個好地方,怎麽可能出現這種事情。


    那小販當即就氣憤了起來,抬手指著兩人身後,又指了指這周遭街道的其他去處,氣憤的罵道:“本來這生意好好的,卻不知怎麽的,官府非要下了一個什麽禁嚴令,搞得城裏的人不能出去,城外的人不能進來。這一下子城裏的生意沒法做了,城外的人也沒處休息了。本來就靠著這些外鄉人來照顧生意的,這下倒好,什麽都沒了。”


    小販在氣憤之下所說的話,矛頭竟然直指這金南縣衙。聽到了這話的宋無涯與白卓兩人當即大驚!


    “禁嚴令?還有這種事情?”宋無涯當即驚詫的問道。


    那小販看到宋無涯臉上這神情,突然一擰眉頭,想到了什麽,上下將兩人打量了一番後:“兩位是何來曆?聽你們兩人的口音,好像不是本地人吧?”


    直到這個時候,這小二才疑惑起兩人的來曆了。


    “大哥好耳力,我們兩人是從蕭山來到此地的。”宋無涯當即笑著說明了一番。


    誰知道,他剛剛說完自己是從蕭山來的,那小販頓時麵色大改,慌忙的抬頭看向了城門的方向。他這突然的舉動,可讓宋無涯和白卓兩人弄不明白了,那小販什麽也沒說,直接抄起地上的挑子,招唿兩人便走。


    “兩位公子,還請速速跟在下離開這裏。”說完這話,那小販就急急忙忙的向著一條巷子裏走去,同時還迴頭張望著兩人。


    這突然出現的狀況,讓宋無涯和白卓兩人有些搞不清楚狀況,不過看那小販心急的樣子,猶豫了一下還是跟了上去。進入了小巷,饒了兩個彎之後,那小販這才停下。隻見他此刻,依舊是一臉的慌張,好像發生了什麽要命的事情一樣,讓兩人看著心裏莫名的生出了一股恐懼感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大明刑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吾獨醉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吾獨醉並收藏大明刑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