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了站在他麵前的竟然是鬆江知府,老丈頓時變得恭敬起來。即便是個農民,那他也非常清楚,這位鬆江知府,可要比他所在的金南縣縣令要高不少級別。


    “知府大人,您可要為小民做主啊!”老丈開始哭喊起來。


    這讓司徒易皺起了眉頭,他根本就不知道眼前發生了什麽事情,可是這位老丈就這樣哭喊著,讓人很是頭疼。


    看到眼下這種情形,宋無涯急忙將老丈攙扶了起來,並安撫他道:“老丈,別哭了,你先和知府大人說說這究竟是怎麽迴事?你兒子不是被征走了嗎?怎麽會被那野獸咬死呢?”


    在宋無涯極力的勸說下,老丈這才慢慢控製住了自己的情緒。


    “就是啊!我兒子明明被他們帶走了,可是卻在今天上午,他們送迴來了我兒子的屍體!”老丈開始向宋無涯和司徒易說起這件事情來。


    而宋無涯的目光也停留在了那副棺材上,裏邊自然躺著老丈的兒子,而正是因為這個才讓宋無涯的目光投了過去。他剛剛聽說這件事情的時候,就覺得這事情非常蹊蹺,所以此刻他有了想要看一看那個傷口的想法。


    “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司徒易並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麽迴事,畢竟人命關天的事情,他自然會詢問清楚了。


    見知府大人如此在意,老丈自然心裏無比感激,立刻講述起來。


    事情的前因後果,很快司徒易就明白了,他沒想到這件事情竟然就是宋無涯之前所說的那個關於金南縣縣令強征民眾的事情。而最為讓他想不明白的是,這被征走的人,怎麽轉眼就被送迴來了,而且還是屍體。


    這其中的蹊蹺,司徒易自然已經察覺到了,畢竟這情況實在是太耐人尋味了。


    了解了事情的經過之後,司徒易當即便對那老丈說道:“老丈,立刻開關,看看您兒子究竟是怎麽死的。”


    老丈臉上露出了難色,畢竟死者為大,這樣做對死者有些不敬。


    看到老丈臉上露出這樣的難色,司徒易也明白他這是什麽意思了。


    “老丈,您要是不想讓您兒子死的冤枉的話,就讓我們開館驗屍,隻有這樣才能搞清楚您兒子的死因,也能還您兒子一個公道。”司徒易立刻嚴詞向老丈說明。


    直到聽了這話之後,老丈這才閉著眼重重的點了點頭。


    宋無涯等的就是這個結果,見老丈答應,他立刻就招唿幾名官差過來將還沒有釘死的棺蓋給揭開了。


    棺蓋揭開,頓時一股血腥味撲麵而來。宋無涯皺眉向著棺材裏邊看去,老丈大兒子臉上的表情,卻讓他停住了目光。屍體的麵部表情很安詳,如果不仔細看的話根本看不出來,也正是因為多年來和屍體打交道的關係,宋無涯所以就一眼看出了這屍體臉上的肌肉很不自然。


    脖子處被纏繞了一塊厚厚的白布,宋無涯知道這就是那傷口的所在地了,他立刻讓官差將屍體抬出來,然後招唿他們將屍體放在棺蓋上,並且把那屍體脖子上的白布解開。


    很快,一片觸目驚心的傷口出現在了眾人的麵前。


    “這什麽東西咬出這樣口子來?”一旁的官差看到那傷口,立刻就驚唿出聲。


    宋無涯沒有理會,他皺眉看著那傷口,直接伸手過去在喉管破裂的地方摸了過去。傷口很深,大塊的血肉和喉管已經被撕咬了下去。這樣的傷口太嚇人了,絕對是野獸所為無疑。可是正因為這個嚇人的傷口,才讓宋無涯更加懷疑了。


    如此的傷口,絕對不是小型動物可以造成的,而能夠造成這樣傷口的野獸,怎麽可能會放過這些屍體呢?這個答案是肯定的,那就是這個傷口很蹊蹺。


    “叔叔,這個傷口太奇怪了!”宋無涯立刻向司徒易說明他的判斷:“這傷口時一次性造成的,撕裂傷。造成這個傷口的野獸,體型巨大,重量估計不比我們人小。”


    “啊!那看來一定是老虎了!”司徒易聽了宋無涯的話,幾乎想都沒想就說了老虎出來。


    確實,在這個地方能夠出現大型的猛獸,也隻有老虎了,其他的就再也沒了。


    一旁的老丈聽著兩人的話,不時的皺著眉頭,他顯然不知道宋無涯是怎麽判斷出來的。


    但是宋無涯還是不相信,老虎會放過人類的屍體,畢竟像這樣的大型肉食動物,所作的一切行為,幾乎都是為了食物,而這好不容易到手的食物,怎麽可能就這樣放棄呢。


    突然,宋無涯想起了一件事情來,將那對那老丈說道:“老丈,您兒子屍體上最初穿著的那件衣服呢?”


    之所以想到了屍體最初穿的衣服,那是因為他想要從衣服上看看還有沒有什麽線索。


    “哎!我剛剛給他換下,還在屋裏放著呢。”老丈的眼睛裏再次流出了眼淚,他說著步履蹣跚的走進了屋裏。


    很快,老丈拿出了他兒子的衣服。宋無涯接過手,立刻把衣服展開。可是,展開了衣服之後,宋無涯這心頭頓時咯噔一聲。


    “無涯,你看這衣服幹什麽?”司徒易看到宋無涯不仔細檢查屍體的傷口,判斷他的死法,竟然看起了這些沒什麽用處的衣服,這讓他就想不明白了。


    而此刻,宋無涯卻突然驚唿起來:“他應該不是被野獸咬死的!”


    “什麽?”不僅僅是司徒易,那老丈更是驚得坐在了地上。


    如果,他真的不是被野獸咬死的,那麽他又是怎麽死的呢?最大的可能隻有一個,那就是被人殺害的。


    之所以宋無涯會有這樣的判斷,完全是因為老丈兒子最初是身上穿的衣服,竟然是幹幹淨淨的,僅僅是領口和前胸的地方,沾染了不多的鮮血。這樣的傷口,竟然隻有這麽一點鮮血灑落,宋無涯隻能給出一個解釋,那就是這傷口造成的時候,死者可能已經死亡了。


    脖子處的傷口,讓宋無涯立刻開始對屍體的脖子開始檢查,可是他檢查了一遍之後,卻發現死者的頸骨完好,沒有任何的異樣,可見他並非是脖子受到外力而死的。


    “怎麽樣?他是怎麽死的?”司徒易看到宋無涯檢查完畢,立刻就問了一句。


    不過,宋無涯還給不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他再次檢查了死者其他的地方,卻並沒有發現任何外傷。而此時,宋無涯基本上已經認定這個人不是被野獸咬死的,而這樣的話那這個傷口的出現,就變得非常奇怪了。


    “這個傷口究竟是為什麽呢?”宋無涯皺著眉頭開始琢磨,很快他就覺得這個野獸撕咬出來的傷口,最有可能的目的就是為了掩飾原本的傷口。但是這樣解釋看似非常合理,但是卻無法解釋流血的問題。


    死者的頸動脈沒有任何的問題,但是宋無涯想不明白,對方是用了什麽樣的辦法,在死者的喉嚨處造成了傷口而讓死者死亡呢?


    司徒易看著宋無涯緊皺眉頭的樣子,這心裏也很清楚,宋無涯一定是遇到了難題,畢竟眼前這個屍體實在是太蹊蹺了。


    “老丈,今天是縣衙的衙役送迴了您兒子的屍體嗎?”宋無涯沒了頭緒,這個時候,他隻能借助於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了。


    老丈聽了再次難過起來,他看到宋無涯不再查看他兒子的屍體,而是開始詢問這些事情,心裏也想明白了自己兒子雖然死的蹊蹺,但是宋無涯並沒有看出他兒子是怎麽死的。


    看到老丈點頭,宋無涯當即又問:“那您可否將這件事情從頭到尾與我說上一遍嗎?”


    “哎!就是因為我兩個兒子被征走,所以家裏的事情全都落在了我和老三的身上。雖然才剛剛開始,但是我一想到兩個兒子說不定要在外邊受苦,這心裏就難受的厲害,所以睡得有些晚了。今日還是縣裏的衙役敲開了門,他們就把我大兒子的屍體給送迴來了。心裏悲痛的我差點就跟著兒子去了。哎!老天為何對我如此不公,讓我白發人送黑發人啊!”


    老丈的痛苦,是宋無涯所不能夠理解的。畢竟失去親人的悲痛也是有多種多樣的,而宋無涯卻從未經曆過這些。所能經理的,恐怕也隻有他那個未曾謀麵的老丈人吧。


    而一旁的司徒易顯然對老丈的傷心很是理解,他安慰著老丈讓其節哀。同時這眼睛裏泛著淚光,可見是想起了他剛剛過世不久的哥哥吧。


    此刻的宋無涯,皺著眉頭思索著這一切匪夷所思的事情。眼下這具屍體,除了從衣服上的血跡上判斷之外,就再也沒有其他的證據了。這讓宋無涯的思路再次中斷了,雖然他很想知道這究竟是什麽野獸造成的,但是顯然沒有這個辦法。


    他甚至想到了自己親身進入那個山林之中,但是他明白這樣的做法實在是太冒險了,可能到時候搞清楚了這些人的死因,而他也沒有機會向眾人公布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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