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徽從不說別人的短處,與人說話時,從來不問別人的好惡,都說好話。鄉中曾有人向他問好,他迴答說:“好”。有一次,有人告訴司馬徽自己兒子的死訊,司馬徽便迴答說:“很好”。司馬徽的妻子知道後便責備他:“人們認為您有高尚的道德,所以告訴您。您為什麽忽然聽說他人的兒子死了,而對他人說好呢!”司馬徽迴答說:“您的話也很好。”


    曾有人丟失了一頭豬,並說司馬徽家的豬正是他丟失的那一頭。司馬徽便把那豬讓給了這人。過了幾天,那人又得到了先前丟失的那頭豬,急忙將司馬徽的豬送還,並磕頭自責。司馬徽不但沒有責罵他,反而感謝他把豬送了迴來。若論淡泊名利,司馬德操堪稱第一。


    有一次,劉表的兒子劉琮去見司馬徽,劉琮讓隨從問司馬徽是否在家。司馬徽正在家中耕作,並迴答說:“我就是”。但是從人不相信,並對他大罵:“你個種地的奴仆也敢自稱是司馬徽。”於是,司馬徽隻好迴到家,梳好頭,帶好頭巾,穿好上衣後再來見劉琮。隨從看見司馬徽還是原來的老翁,驚恐地告訴劉琮。劉琮起身向司馬徽叩頭,並向司馬徽道歉。司馬徽對劉琮說:“您不必這樣,我為此感到十分羞愧。我自己耕作,唯有您了解我。”


    有一次,有人養的蠶該結繭了,無處上簇,就來向司馬徽家借簇箔。司馬徽就把自己家用的簇箔借給了他。有人對他說:“凡借給他人東西時,都是別人急需而自己閑置的情況;而如今他和你都迫切需要簇箔,為何給予別人呢?”司馬徽迴答說:“有別人不求自己,我如果不借給他的話他將會感到很羞愧。哪裏有因為財物而讓人羞愧的道理呢?”


    說句實話兒,像龐德公、司馬德操這樣的大儒、通儒,早就看透了一切,淡泊自守。


    龐統,字士元,號鳳雛,荊州襄陽人,今年正好三十二歲,正是士人最好的年紀。


    龐統小時候為人樸實,但是表麵看上去並不聰明。時潁川司馬徽為人清雅而擅長識人,龐統二十歲時前去拜見。司馬徽坐於桑樹上采桑,而龐統坐於樹下,倆人相互交談,一直從白天說到黑夜,司馬徽對龐統大為驚異,說是南州士子沒有人可以與龐統相比。有了司馬徽這句話,龐統漸漸為人所知。徐庶曾對士人說,臥龍鳳雛,得一而可安天下!龐統曾與揚州陸績、顧劭等品評人物好壞,自稱有輔佐帝王的才能。三十而立,龐士元入仕之心正熱。


    有人曾問龐統:“照您看,陸績比顧劭好嗎?”龐統說:“駑馬雖然精良,但乘坐的隻是一人罷了。駑牛一天走三十裏,所負載的哪裏隻是一個人的重量呢?”據說,顧劭去見龐統,住在龐統那裏,兩人談論起來。顧劭問:“您有善於知人之名,你說說,我和您相比,誰好一些?”龐統說:“講到陶冶世俗,綜合分析人物,我比不上您,但是,如果論給帝王出謀劃策,我可就比您強一點了。”顧劭認為龐統的話有道理,和他親近起來,結為摯友。


    龐統後來被本郡征為功曹,喜歡評價人物,培養別人的名聲,所以被他評價的人,都往往超過該人實際的才能。人們對此感到非常奇怪,於是去問龐統,龐統說:“方今天下大亂,正義之道逐漸衰退,善人少而惡人多,我想興起這樣的風俗以達到助長正道的目的,所以要宣揚好的榜樣,改善世風,如果不這樣做,善人會越來越少。十個人當中如果可以改善五個人,就可以將此事完成一半,進而達到教育世人的目的,使有誌向的人可以自己勉勵自己,這樣難道不行嗎?”此時,龐統在荊襄九郡是個大名人,隻是仕途並不順遂,沉淪下僚而已。


    今日,龐德公和司馬德操前來吊唁劉荊州,帶他前來,就是要他在眾人麵前一展長才。


    劉琮、蔡瑁、蔡夫人、蒯良、蒯越兩兄弟親自來到州牧府門前,大開中門,大禮相迎。龐德公、水鏡先生司馬徽、“鳳雛”龐統龐士元三人慌忙迴禮。在荊州大人物們的陪伴之下,三個人從中門昂首而入,來到大堂,在劉表劉景升的棺槨之前,拈香為禮,躬身拜了幾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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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禮成之後,蔡瑁一行人將三人讓進靜室之中,彼此之間再次見禮,敘了契闊。此時,已經是午正時分了。“龐公和水鏡先生難得來一趟,還有這位‘鳳雛’龐士元先生。此刻正值午正時分,我看,就在府中用飯吧。”蔡瑁深施一禮,拈須微笑道。龐德公和司馬德操此來,為的就是龐士元的前程。一聽此言,立刻就心中大喜了。“如此,我等就叨擾德珪將軍了!”


    龐德公和司馬德操連忙迴禮道。“哪裏來的叨擾?兩位先生是名震天下的道德君子,就連劉荊州在世之時,都難得見到。今日少州牧剛剛繼位,兩位就來了,實在是我等的榮幸呀!今日,定要不醉無歸!”蔡瑁朗聲大笑道。他是劉表任命的托孤重臣,時刻都要為劉琮考慮。


    本朝的士人極其曠達,講究“事死如事生”,兼之大漢雄風底蘊深厚,並沒有什麽勞什子繁文縟節。葬禮之上,照例要哭臨的,可是,哭臨之後,大家夥兒還要縱酒高歌,盡歡而散。隻有如此,長眠於九泉之下的死者才會心情愉悅。何也?他的老朋友們並沒有忘記他。


    劉荊州在世之時,講究飲食服飾,州牧府的廚子,都是一時俊彥。片刻之後,菜肴便流水一般端了上來。每一樣菜都是色香味俱全,葷素搭配得恰到好處。“飲酒!為劉荊州壽!”蔡瑁首先舉杯了,他手中的琉璃盞中是琥珀色的上好葡萄酒。“飲酒!為諸君壽!”劉琮也舉杯了。他正值少年,飲得是肅殺凜冽的趙酒,和龐統杯中的一樣。龐德公和司馬德操年紀大了,飲的是沒有蒸餾的水酒。“飲酒!為劉荊州壽!”眾人一起舉杯,大袖遮麵,一飲而盡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眼看氣氛也差不多了,蔡瑁看了一眼蒯家兄弟,示意他們開口。蒯越看了看低頭飲酒吃菜的兄長,清咳一聲,終於開口了。“敢問龐公、水鏡先生,對於眼下的時局,不知二位有何見教?”聞聽此言,龐德公和司馬德操相視一眼,已經莫逆於心了。


    “異度,我二人垂垂老矣,隻知遊山玩水,躬耕於隴畝之中,早就不理世事多年了!若是問現在的時局嘛,你還是要問一下士元。他和諸葛孔明交情莫逆,時常笑談天下大勢。如今,孔明已經是正三品的同中書門下平章事長史了。”龐德公微微一笑,指點著龐統說道。


    “哦?還有此事?如此,就請士元指教了!”聞聽此言,連蔡瑁都坐不住了。“指教不敢當,龐統倒是有些心得。也罷,就說出來與諸君共享吧!”龐統咧開了大嘴說道,如此一來,顯得他的一顆大腦袋更加醜陋了。上座的蔡夫人看得一陣惡心,連忙端起一盞葡萄酒飲了。


    “如今的時局,溫王呂布必將發動大戰,試圖一戰而定天下!”龐統開宗明義,先說出了自己得出的結論。“依我之見,大戰定然會在猝不及防之際爆發,而且是在誰都想不到的地方。”“這個??????”劉琮有些不屑了。我呸!這些還用你說?在座眾人誰心中不明鏡一般?


    “敢問士元,這誰都想不到的地方兒,是哪兒呀?”蒯良放下了筷子。“益州!”龐統斬釘截鐵地說道。“士元是說,漢軍會從漢中南下嗎?”劉琮饒有興致地問道。“非也!非也!”龐統把腦袋搖得和撥浪鼓一般。“劉荊州驟然崩逝,士人都以為漢軍要進攻荊州。竊以為不可!何也,交州、益州、荊州、揚州四州之中,益州地險而偏,最難底定,最先打起來的定然是益州!依我之見,呂征定然會出交州,不遠萬裏遠征益州!”龐統手撚須髯,朗聲說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一聽此言,劉琮立刻就縱聲長笑了。“士元,這怎麽可能?呂征遠在貴霜,距離益州數萬裏。且不說他有沒有膽略遠征益州,即便是有,沿途都是窮山惡水,人跡罕至之處。即便是有數十萬大軍,能夠到達成都的,還能剩下多少?真真笑死我也!”


    “非也!非也!”龐統的大腦袋又搖得和撥浪鼓一般了。“少州牧隻知其一不知其二。那呂征是何許人也?是天下首屈一指的天才統帥!年未弱冠,就攻滅了貴霜帝國,伺候連年用兵,蠶食印度斯坦。若是他從交州南部沿河北上,從交州進入益州、荊州南部,則大勢去矣!”


    “士元之論,實在是高深莫測!來來來!飲酒!”蔡瑁舉起了酒盞,此番爭論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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