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關東聯軍組建討呂聯盟,叩關西向,向大漢的京師洛陽城步步緊逼,頗有一番先入關中者為王的架勢。可是,關東聯軍四大台柱之一的白馬將軍公孫瓚又在哪裏呢?他為什麽一直沒有露麵兒呢?讓我們迴到五天之前,看一看幽州的局勢和大公子呂安的措置好了。


    十月十二日,辰時,幽州,廣陽郡的郡治薊縣,北門城樓之上,旌旗招展,壁壘森嚴。薊侯、板授虎威將軍、幽州牧公孫瓚的長史關靖默默地看著東北方向,長長地歎了一口氣。此時此刻,他的心中湧起了一種不祥的預感,自從主公公孫瓚和他的從弟公孫範分守漁陽郡和廣陽郡以來,漁陽郡的郡治漁陽和廣陽郡的郡治薊縣,一向是一天通兩次鷹信,雷打不動的。可是,自從三天前開始,薊縣就再也沒有受到過來自漁陽的書信了,估計是出問題了。


    幽州本來是地廣人稀之地,統轄十郡之地,卻隻有五六萬百姓。可是,自從數年以前,並州軍攻占了幽州東部的代郡、上穀、涿郡三郡,設立了幽州都督和幽州牧之後,白馬將軍公孫瓚的好日子就沒了。新任幽州都督魏越和幽州牧傅燮兩人銳意進取,收集流亡,撫恤百姓,又從人稠地寡的司隸遷來了十餘萬百姓。僅僅一年多,代郡、上穀、涿郡竟然大治了。


    這還不算,大司馬呂布又派遣嫡長子呂安假道鮮卑,打了遼東侯公孫度一個措手不及,一舉收複了遼東之地。如此一來,幽州十郡,有八郡就落到了並州軍手中。原來煊赫一時的白馬將軍公孫瓚的麾下,竟然隻剩下了漁陽和廣陽兩郡,真真正正成了困守孤城的孤家寡人。


    正因為如此,此次關東聯軍討呂,公孫瓚並沒有出兵。“伯珪兄,幽州十郡,呂奉先占了八郡,若是你再出兵,漁陽和廣陽二郡就徹底完犢子嘍!既然如此,你莫不如堅守漁陽、廣陽二郡,好歹支持到我們攻下京師洛陽城再說。至於甲仗糧草,我從冀州給你轉運好了!”


    眼前的形勢,大將軍袁紹袁本初看得非常清楚,若是漁陽、廣陽二郡丟了,呂安和魏越的大軍立刻便會揮師南下,直搗自己的老巢冀州。五十萬大軍叩關西向,多一個公孫瓚少一個公孫瓚並不影響大局。相反,若是把他留在幽州,怎麽著也能也能將呂安、魏越拖上半年吧。就是基於以上的考慮,冀州軍援助了公孫瓚大批的甲仗、糧草、輜重,就是想讓他守住。


    公孫瓚也是身經百戰的宿將,袁本初都能看明白的,他豈能看不明白?當下一咬牙一跺腳,打起了堅守待援的主意兒,隻要關東聯軍攻陷了洛陽城,他老人家就算是解套了!嘬了半日牙花子之後,公孫瓚終於有了措置,他和兒子公孫續守漁陽,從弟公孫範堅守薊縣。


    “可曾有來自漁陽的鷹信?”關靖皺著眉頭問道。“啟稟長史大人,並不曾有。”負責通訊的軍侯肚子裏這個氣,他奶奶個熊,自從一個時辰前到現在,你都問了十八遍了!要是有來自漁陽的鷹信,我豈能不給你嗎?可是關靖是有名兒的小肚雞腸,睚眥必報,他可不敢在長史大人心裏留下鄙薄上官的印象兒。關大人一皺眉頭,包管有層出不窮的小鞋扔給你。


    “可曾有其它軍報?”還是沒有來自漁陽的鷹信,關靖的臉色都黑得像鍋底兒一般了。“有!來自南麵兒的消息越來越少了,從冀州轉運而來的糧食輜重幾乎斷絕了。”負責通訊的軍侯小心翼翼地看著關靖的臉色,小心翼翼地答道。“噫!這麽說,我們是被包圍了?”


    關靖身為公孫瓚的長史,幾乎無役不與,打鮮卑,打烏桓,打黃巾,打冀州兵,可謂是身經百戰了。一聽這話兒,他立刻便倒吸了一口涼氣兒。大公子呂安的部曲,大多數都來自異域的鮮卑、烏桓、匈奴、羌人,這些人最擅長額額耳邊是千裏馳驅,斷人糧道斬殺哨探。


    “立刻派出精騎,搜索方圓兩百裏內!重點是東北方向!我估摸著,漁陽郡大概兇多吉少了,隻是不知道主公和大公子是否安全。傳我的命令!從現在開始進入臨戰狀態,寧肯兄弟們受些苦,也不能把這薊縣給丟了!我這就去見公孫將軍。”關靖一拍大腿兒,朗聲說道。


    從名義上說,廣陽郡的軍政大權在廣陽太守公孫範的手中。可是,這個公孫將軍有兩樣極深的嗜好兒,其一是喜歡酗酒,其二便是喜歡玩女人。或許是出自邊陲窮鄉僻壤的緣故,公孫範的喜好與常人不同,他喜歡的是豐乳肥臀、身材壯健的尋常婦人,顏色倒在其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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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靖滿懷心事兒,縱馬下了城牆,打馬如飛,來到了太守府的大門之外。“傳令!所有人加強戒備,隨時準備血戰!”關靖隨手把馬韁繩扔給前來迎接的衛士們,一邊兒大步流星地向後院兒走,一邊大聲兒地下著命令。“諾!”雖然滿臉詫異,衛士們還是朗聲應道。


    還沒走到後宅,關靖的鼻子便聞到了一股子濃濃的酒味兒,這是陳年燒刀子的味道兒,如假包換。伴隨著濃濃的酒香而來的,是吱吱呀呀的鄉間酸曲兒,除此之外,還有婦人們放蕩的笑聲兒。“來嘛??????將軍??????再飲!”“好!你便舞這支,我便飲???飲這杯!”


    公孫範粗豪的聲音響徹了整個後院兒,看上去他早已喝得酩酊大醉了。“來來來??????給我香一個!”“不嘛??????”一聽這健壯婦人做小兒女狀的聲音,關靖幾乎就要吐出來了。想想一個張著血盆大口,臉如銀盆的健婦擠眉弄眼兒,關靖一把捂住了嘴巴。“公孫將軍,關靖有要事稟報!”關靖再也忍不住了,他一腳踹開房門進去了。


    果然,偌大的房間之內,五六個幾乎身無寸縷的健壯婦人張著血盆大口,團團圍著公孫範正在灌酒。公孫範的身上隻剩下一條犢鼻褲,早就喝得不知東南西北了。“出去!”關靖關靖厭惡地大聲吼道。“哼!”幾個健婦有些不滿地哼了一聲,俯身施禮,刹那間就消失了。


    “關長史,你怎麽來了?既來之,則安之,請坐之!來來來,你我痛飲三百杯!”公孫範的酒量極好,雖然喝得醉眼朦朧,仍然一眼便認出了關靖。“喝喝喝!就他娘的知道灌貓尿兒!”關靖在心中暗暗罵了一句兒,嘴巴上卻恭恭敬敬地說道。“使君,萬萬不能再喝了!”


    “漫漫冬日,不喝酒又能作甚?正適合醇酒婦人,苦中作樂嘛??????哈哈哈哈哈哈哈!”公孫範睜著一雙醉眼兒,醉意朦朧地說道。“將軍,莫要再飲酒了!大事不好了!”關靖大聲吼道。“大事兒?有我那英明神武的兄長在,能有什麽大事兒?去去去!兄長自去建功立業,然後傳位於我那侄兒、至於我公孫範嘛,就隻好醇酒婦人,苦中作樂嘍!”


    話音未畢,公孫範舉起了手中的巨爵,牛飲一般,咕咚咕咚喝了個一幹二淨兒。“可以解憂?唯有???唯有這燒刀子!”本來就醉意朦朧的公孫範,又飲下了這許多酒,刹那之間,便爛醉如泥了。他的手一滑,手中的巨爵鏜啷啷一聲兒落在了地上。唿嚕???唿嚕???頗有節奏的唿嚕聲兒隨之而起了。“唉!”關靖一跺腳兒,長歎一聲走出門了。


    “開門!開門!”“快他娘的給老子們開門!”“老子們是主公的先頭部隊,漁陽郡完了!主公片刻即到!”薊縣的北門之外,五六百騎兵亂紛紛地擁擠在城門之下,揮舞著手中的環首刀,大聲吼叫著。他們的身上大部分著的是兩檔鎧,鎧甲之上到處是暗紅色的血跡,夾雜著星星點點的碎骨殘肉,再加上一層層的泥土,看上去異常狼狽,好似奔馳了許久一般。


    “可有驗、傳?”城頭之上,得了關長史嚴令的軍侯昂然問道。“廢話!老子們逃了千餘裏,才從漁陽逃到了此處,哪裏來的狗屁驗傳?即便是有,也早他娘的丟光了!呂安的玄甲白袍窮追不舍,再不開門,主公就要被玄甲白袍砍了首級了!”一個雄豪的聲音大罵道。


    “關長史有令,非常時期,沒有驗傳,以奸細論處?兄弟,你們來得遲了!一個時辰之前還是可以入城的。”看著城門之下這些殘軍的模樣兒,守門的軍侯已經信了七八成兒。可是關長史剛剛下了嚴令,要嚴加查勘,他怎能徇私枉法?莫非是不想要頭上吃飯的家夥了嗎?“他奶奶個熊!老子們出生入死,竟然不讓進城?來來來,攻下城池,將守門的這廝斬了!”


    那個粗豪的聲音愈發憤怒了。“老兄,切莫著急!你可有印信?”一聽這話兒,守門的軍侯立刻就急了,這幫子丘八剛剛死裏逃生,真犯了混將自己的首級砍下,以長史大人素日裏的所作所為,是絕對不會為自己申冤的。“有!老子的軍侯木印在此!給他射將上去!”


    木印?守門的軍侯立刻就放心了,幽州貧瘠,官印都是以硬木刻製而成的,此事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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