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的居室,阮清歌心頭一片悵然。


    大門打開,室內一片馨香,那香爐內一絲白霧嫋嫋升起,阮清歌抬起裙擺,加快腳步向著那軟塌走去。


    那光潔白皙的冰熊皮毛映入眼簾,她旋身飛撲之上,與身體接觸的部分十分舒爽,一聲歎慰自她口中溢出。


    “還是家的感覺好。”


    她竟是沒想到,這蕭容雋並未將這冰熊的皮毛丟掉,而是遵循她的喜好,鋪在這床榻之上。


    “小姐!水好了!”


    阮清歌聞聲,旋身倚在軟塌上看去,“好!倒水吧!”


    她吩咐一聲,那文蓉便開始在浴缸中倒水,而她眼底滿是不悅。


    阮清歌吃著墨竹遞來的瓜果,便瞧著文蓉一捅接著一捅費力的灌溉。


    不多時,那浴缸中滿是液體,阮清歌揮手將墨竹和文蓉退下。


    她輕解羅衫,潔白無暇的酮體暴露在空中,她卻未進入浴桶,而是想著素寒居西側的極炎池水走去。


    她垂眸看這那不斷向上升騰氣泡的溫泉,麵上一片喜悅。


    這許久未泡,身上當真緊的很。


    她輕緩劃入其中,那溫熱的水包裹住全身,帶來一陣舒爽。


    她自是知道這水池的效益,那皮膚之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正在向外排出汙穢,隻泡了一炷香的時間便從中走出。


    頓時她覺得一陣神清氣爽,穿好墨竹準備的衣物,她化了個淡淡的妝容,便走了出去。


    是夜,阮清歌與墨竹坐在馬車之上,向著東宮駛去。


    那霓華宮內,一道身影被琉璃燈光拉長,不斷的在窗前轉動。


    “太妃娘娘!您坐下歇息片刻,清歌肯定會來的。”


    梓舒上前攙扶住惠太妃,將她扶向軟塌之上。


    惠太妃滿臉焦急,單手執起茶杯輕輕的抿了一口,歎出一口氣,道:“本宮怎能不著急,那南暑之地鬧瘟疫,可是女兒家能待的地方?也不知清歌遭了多少醉!”


    梓舒站在惠太妃身側,麵上亦是浮現出一抹擔憂,道:“太妃娘娘!您現在擔心也是無用,隻有清歌到了才知啊!”


    說著,梓舒走向一側,將一抹白色琉璃盞打開,一絲香氣蔓延而出,她道:“這是廚子做的蓮藕百合羹,娘娘!您先吃些。”


    惠太妃單指支撐著額頭,眉心緊皺,她揮了揮衣袖,道:“吃不下!拿下去吧!”


    “母妃吃不下,不如兒臣替您吃了吧!”


    大門被推開,一道嬌俏的聲響傳來。


    惠太妃聞聲眼底浮現出一絲驚喜,她連忙側頭看去。


    隻見那門口之處,一身鵝黃色錦衣的阮清歌正巧笑倩影的看著她。


    那麵容白皙毫無瑕疵,吹彈可破,如同撥了殼得雞蛋,一身暖黃衣衫加身,更顯小人溫潤如玉,雖那嘴角笑容十分俏皮,但那眼底的思念亦是明顯。


    “清歌…”


    惠太妃瞳孔輕顫,輕喚出聲。


    阮清歌昂首應聲,撩起裙擺向著屋內走去,站在惠太妃麵前彎身,便是將之擁入懷中。


    她輕聲道:“母妃今日可是安好?兒臣著時想念於您。”


    她起身,一雙小手被惠太妃緊緊拉扯在懷中。


    惠太妃一雙眼眸不斷在阮清歌麵上打量著,竟是發現這小女人神情微變,不似以往那般張揚狂妄,微斂了不少。


    而最明顯的便是,那女兒家的嬌態,眸間畢現。


    惠太妃一雙眼眸輕轉,都是過來人,自是明白在阮清歌身上發生了什麽。


    她揶揄看去,輕輕拍動著阮清歌的小手,道:“我說之前雋兒怎麽不帶你前來看望本宮,原來是不舍的小嬌妻示人。”


    阮清歌聞言,麵上浮現出一絲窘迫,她旋身坐在一側的椅子上,道:


    “母妃,這您可就說錯了,之前那是軟禁!”


    “哦?軟禁?怎講?”惠太妃巧笑一聲,那眼底滿是笑意的詢問著。


    惠太妃對於阮清歌那不請自坐的動作一點都沒有放在心上。


    畢竟阮清歌和惠太妃那是革命一般的‘友誼’。


    惠太妃對於阮清歌自是長輩,亦是‘朋友’。


    阮清歌扁了扁嘴巴,將之前從宮中出去,與簫容雋鬥爭的事情全部說了出來。


    可謂是毫無保留,將簫容雋黑的,要多黑就有多麽黑。


    那一個個小事件被阮清歌說的繪聲繪色,悲憤與嬉笑交織,逗得惠太妃哈哈大笑。


    頓時那許久不聞笑意的霓華宮充滿了兩人的對話以及悅耳的笑容。


    梓舒瞧著被阮清歌逗笑的惠太妃,眼底浮現出一絲欣慰,看著阮清歌的眼神亦是越發柔和。


    “母妃!您一定要幫我好好教訓簫容雋!他當真把我欺負的極慘!”


    阮清歌說完,便一把抱住惠太妃,委屈巴巴的在她懷中蹭著。


    這惠太妃在年輕之時剩下簫容雋,便中了毒,不曾再有一兒半女。


    這想要有個軟香萌萌噠的女兒一直是惠太妃的夢,此時將阮清歌抱在懷中,心中額外的滿足。


    她摩擦著阮清歌的頭頂,笑道:“好!母妃幫你教訓雋兒!你說怎麽教訓好?是將他打上幾板子,還是…”


    “母妃!您當真忍心嗎?”


    惠太妃的話音剛落下,那門外便傳來一道冷清的聲響。


    簫容雋人未至,聲先到。


    阮清歌聞聲身體一陣僵硬,她眸間輕轉,怎滴沒有聽到腳步聲?


    那簫容雋可是在門外聽聞多時?壞了!壞了!


    阮清歌連忙從惠太妃懷中鑽出,麵展嚴肅坐在一側的椅子上,雙手合十放於膝蓋,末了,覺得還不夠,竟是將懷中的手絹拿出,翹著蘭花指捏在指間。


    那動作一氣嗬成,看的惠太妃眼花繚亂,意識帶著一絲無奈,這小戲精是妥妥上線啊!


    待阮清歌動作落下,那大門亦是被打開,簫容雋負手而立,上前走來,在惠太妃麵前行禮。


    “參見母妃。”


    惠太妃側目看去,雖眼底滿滿都是激動,麵色確是不顯。


    “我聽聞你欺負清歌了?”


    簫容雋起身,側目看向阮清歌,後者竟是俏皮的拌了個鬼臉,即轉瞬即逝,一片平淡。


    簫容雋眼底浮現出一絲寵溺,上前攥住阮清歌的小手,道:“母妃!我寵愛清歌還來不及,怎會欺負?”


    那惠太妃瞧見兩人親昵的模樣,便知那抱孫子的願望即將實現。


    她輕歎一聲,道:“你倆迴家再膩乎!快,讓母妃好好瞧瞧。”


    說著,惠太妃便伸出手夠向簫容雋。


    簫容雋亦是上前,感受著那溫熱的掌心摩擦在麵容上。


    “雋兒,你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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