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胡飛義整日看似忙忙碌碌,實則都是做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不是關心這家雞沒有了,便是關心那家小媳婦是不是又沒有吃食了。


    關心百姓本無錯,但,那城門外不斷出現的瘋民,卻均是死於箭雨之下。


    除了阮清歌製作的迷藥,便再無它法,這胡知府簡直是混吃等死中的典範。


    那胡飛義聞聲抬起眼眸瞥了一眼坐在對麵的老者一眼,他作揖道:“迴王爺,下官整日與百姓憂愁,這處本就封閉,自然是穩住民心。”


    那胡飛義說的大義炳然,對麵的老者聞聲,嗤之以鼻看來,那握著茶杯的手顫抖兩下,隨之摔在了桌上。


    胡飛義看去,挑起眉頭,他瞥向蕭容雋,聳肩道:“現下沒有救濟糧,也沒有賑災物資,城外十分兇險,被困在此處便是坐吃等死...”


    “嗬!”一側傳來一聲冷笑,蕭容雋側目看來,那眼底帶著濃濃的森寒,他語氣冰冷道:“你是將本王當成空氣還是哪般?那物資是長了翅膀能飛來還是如何?時間,便是一切。”


    那胡飛義聞聲,垂下眼眸,撇唇小聲嘟囔道:“物資,物資,您來也沒看見帶,那皇上何意?不就是將我們棄之...”


    坐在首位上的男子聞聲忽而站起,他一身氣度絕塵,自是散發著威嚴,他道:“皇上不會拋棄任何一個子民,你我亦是。”


    隨之,他微眯起眼眸,道:“三日之內,你若是不做出一番作為,那烏紗帽亦是不用戴了!再者,本王不希望再看到任何一個臣民死去!”


    蕭容雋冷清說完,轉身,便向著外麵走去。


    那坐在左側的老者見狀,摸索著胡須起身,追逐著蕭容雋的身影而去。


    此時,天邊已經落於黑暗,日落月升,四周皆是一片寂靜。


    蕭容雋迴到後院,那院落的小路崎嶇,周圍種植著各色花草,原本綠意盎然,現下卻是幹枯萎靡。


    那偉岸的身姿停靠在一顆枯枝老樹下,周圍景色雖美,在男人眼中卻是一片黑暗。


    他垂下身側的大掌微微顫動,那掌心處凝結一道小漩渦,那內力氣流不斷凝聚,他緩緩伸出大掌覆蓋在眼簾上。


    不多時,又無力垂下。


    “梁王...”


    身後傳來一道緩緩的唿喊聲,蕭容雋側目看去,微微昂首,隨之仰頭,凝視著那逐漸上升的月色,“蘇老,您有何事?”


    那身後雙鬢發白的老者,便是蘇遠青,啟梁城知府佐官,年事已高,馬上要到致仕的年紀,卻因為暫時無人接管職位,一拖再拖。


    蘇遠青負手向前走去,隨之用眼神支開了身側的小廝。


    蕭容雋聞聲耳際輕動,那身形卻是從未偏移。


    不多時,隻聽身後傳來一道‘轟!’的聲響,那蘇遠青竟是一臉悲涼的跪在地上,仰起頭看著蕭容雋的背影。


    蕭容雋聞聲,連忙折迴身,伸長手臂要將老者拽起,蘇遠青卻是紋絲不動,那膝蓋好似長在了地上一般,他悲切道:


    “王爺!您要是不手刃了那狗官!我夫便一跪不起!”


    蕭容雋聞聲,手上動作一僵,他站直了身子,冷冽道:“胡飛義是朝廷命官,你叫本王如何手刃?啟是要本王做個道貌岸然之人?”


    冷風吹過,將兩人衣衫吹拂,蘇遠青鬢角上的長發垂下,遮住了眼簾,那雙眼底滿是悲憤,他道:“那豐源村一千多口亡魂,便不是性命嗎?”


    蕭容雋抿起薄唇,他垂著那雙毫無聚焦的眼眸,伸長長臂,再也沒給蘇遠青一絲餘地拽起,道:“你若是再跪下,本王便不會如此這般好說話!”


    那語氣中滿是威嚴,蘇遠青渾身為之一振,隨之老老實實的站在了一側,他這一聽是有戲?那一雙眼眸殷切的看去。


    蕭容雋轉身,單手扶住樹幹,仰頭歎息道:“蘇老,您也是老官,這朝政之事,您怎會不知,切莫被情緒懵逼了雙眼。”


    蕭容雋自是知道,蘇遠青清廉大半輩子,這臨至致仕之時,自然是看不得政績上沾染一絲汙點。


    而胡飛義所作所為,亦是要受到眾口討伐。


    那一千多口性命,說焚燒便焚燒,那城門外的瘋民,說射殺便射殺。


    當真是一絲仁慈不再。


    那蘇遠青聞言,眼神微顫看去,“梁王!您...難道就放任不管嗎?您還是我們征戰沙場,保衛疆土,保衛大盛的戰王嗎!”


    蕭容雋聞言,冷冽看去,那一雙眼眸在夜色中格外犀利,卻像是蒙上了一層紗一般,讓人看不清裏麵裏麵的情緒。


    蘇遠青見蕭容雋半天沒有聲響,他顫抖著嘴唇道:“情緒...老夫根本就不知道什麽是情緒,隻知道,那些亡魂不應該...卻是死在了那坑中,那可是上千的亡魂啊!梁王...”


    說著,蘇遠青語調帶著一絲沙啞,道:“那些都是數以百計的家庭,就在那一朝一夕間毀於一旦,王爺!這本不應該呀!若是那胡飛義有一番作為,定然不會如此!”


    蘇遠青說道‘胡飛義’這三個字的時候簡直是咬牙切齒,若是他在麵前,定然將他拆骨入腹!


    蕭容雋垂下眼眸,目光冷峻看去,那眼底中亦是帶著一絲沉痛,“蘇老,事情並不是你想象的這般,那一千多口亡魂,本王定然會讓他們安息,請你相信本王!”


    那蘇遠青聞聲,眼底果然清亮了不少,皆是因為,眾所周知,戰王蕭容雋從不空口說白話,作出的承諾自然會實現。


    就像當年,那青澀的男孩站在城門上許下的重誌,定然會保衛疆土,就算血灑戰場,也要保佑百姓一方安寧。


    霎時間,周遭的空氣好似都凝滯了一般。


    當年那青澀的男孩現下已經變得成熟沉穩,內斂,更是不會將誓言當做兒戲。


    那蘇遠青的背影十分蕭瑟,他迎風站立,亦是老淚縱橫,他抬起那雙滿是渾濁的眼眸,雙眼微顫的看向蕭容雋。


    “梁王...那我...便替這一方百姓謝謝您!希望您不要辜負!”


    蕭容雋抿起薄唇,微微仰首,“時候不早了,蘇老,您先下去休息吧!”


    “好...”


    待那腳步微顫,身影落寞的背影遠去之時,蕭容雋轉身,看向那遠處的方向。


    “出來吧!”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神醫狂妃不好惹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葫蘆小喵喵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葫蘆小喵喵並收藏神醫狂妃不好惹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