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之中,武帝看著手中的奏報,眉頭皺的緊緊的,讓劉大監的身子更加恭謹了許多。


    “百姓生活彌艱啊!”武帝自認在自己的治下,政治清明,國力蒸蒸日上,可是一場詭異的寒流似乎就讓百姓的日子捉襟見肘起來。


    奏報中有暗子走訪,京中實情,可謂是讓武帝心中憂慮。此時京城之中,木炭的價格一直居高不下,反而有逐漸攀升之勢,當然這也是有原因的,今年的冬季天氣似乎有些極端,一夜之間,寒流出現,直接讓京中的氣溫低了很多。


    天氣寒冷,達官貴人還好些,他們有貂皮,有毛貨,更是手中錢糧多,也可多準備木炭,而普通百姓,大多數能勉強溫飽,當用於取暖的木炭價格高起來的時候,又需要給家人添加保暖衣物,更是一筆不小的開支,可是這個開支對於古宋京城的小老百姓來說,並不容易。


    京城居不易,並不是簡單說說的,物價高,就是顯著的一點。


    金木零自從進入了冬季,似乎有些畏寒,空中飄蕩的雪花,讓他想起來伊人相伴的時候,眼角有些濕潤,但是身邊的小太監,還是催促了下。


    “太孫殿下,養身殿到了!”


    貼身小太監,自然知道這個時候不適合打擾殿下,但是要是讓人知道太孫殿下在養身殿外垂淚,肯定是更是了不得的大事。


    “孤,知道了!”


    金木零帶著鼻音,迴著小太監,武帝製人以嚴,太孫待人以寬,這樣的太孫殿下,在朝堂中很得大臣們的心,就連養身殿的太監宮女,都十分的喜愛這位殿下。


    “孤來給皇爺爺請安!”金木零對著養身殿外的守殿太監說著。


    守殿太監連忙作揖:“殿下,稍等。”


    守殿太監連忙夾著浮塵,一路的小碎步,跑進了殿內,上報太孫殿下過來請安。


    聽著殿外的問候,劉大監抬起來頭,看著武帝還在沉思著,不由得低聲提醒到:“陛下,太孫殿下,過來請安!”


    連續三聲後,武帝才抬起來頭,然後看著劉大監:“奧?宣!”


    武帝心中的想法無人知道,各王就番之後的密報幾乎三天一份,都放在武帝的暗箱中,如今在各位朝臣看來,武帝屬意太孫殿下登基,已經是十拿九穩,就連禮親王府,已經隱隱有太子之勢。


    欲傳太孫,必傳太子,畢竟古宋一朝還沒有太孫直接登基的先例。


    “孫兒給皇爺爺請安!”金木零一進養身殿,就趕忙伏地跪倒,比之前沒有外跑之時,謙卑恭敬了很多,爺孫之間似乎少了些溫情,多了幾分的恭敬。


    “起來吧!外麵天寒,怎麽不多睡片刻?”武帝看看天色,手中的奏報是下了朝便送了過來,而太孫一貫是步行前來請安,少不得至少走了一盞茶的功夫,而這收拾停當,吃早餐的時間,算起來,金木零也是應該天微亮時就醒來。


    “皇爺爺日夜操勞,孫兒不能給皇爺爺分憂,但是也應該孝恭,皇爺爺可是有什麽心事?”作為被武帝帶大的孫子,金木零十分的了解武帝,看著武帝的麵容,就知道武帝應該有心事。


    武帝聽了金木零的關心,眼睛微微的收了一下,眯了一下:“給太孫個手爐。木零,你是太孫,你可知現在京城木炭,價幾何?”


    武帝看著金木零的手似乎有些紅,心中到底還是愛惜這個孫子,便讓劉大監給金木零一個手爐,然後才有兩分想要考教金木零的心思。


    “額!”金木零愣住了,要知道,宮中的碳例有各宮的首領太監去負責,而金木零一直還在學習,倒是不曾想到木炭價格這一樣。


    “孫兒,孫兒不知!”金木零臉上有些羞赧的說著。


    武帝眼中的溫情,一點點的淡了下去,口中嗯了一聲:“這不怪你,你畢竟也是在宮中學習。書讀的如何?”


    金木零聽到這個問話鬆了一口氣,畢竟自己踏踏實實的讀書,幾個陪讀翰林都覺著自己讀的不錯。


    “師傅說孫兒進度還可!”金木零拱手說到。


    “不用緊張,坐吧!要說有什麽心事,就是這木炭價格越來越高,朕擔憂尋常百姓如何度過寒冬。”武帝說著就看向了以前想要悉心培養的繼承人。


    尋常百姓若何,作為太孫,即使跟著莫無淚出宮的金木零,都不曾操心過,他是一個追求自我自由的人,如果再入樊籠,雖然麵上恭謹,也不無想要給心中摯愛尋個公道的想法,他需要坐在這個位置上,要不然愛人就會失去。


    “嚴寒加衣,木炭價格高昂的話,何不讓百姓多燒製木炭?”金木零的話,讓武帝的背脊突然有些低了下去。


    “一斤木炭,五十大錢!”武帝開口念叨著。


    這是劉大監連忙跪倒:“陛下,昨日陛下已經是削減了碳例,隻是陛下身體要緊,老奴請求陛下在殿中升起炭盆,莫要受寒,太孫殿下,您勸勸陛下吧!”


    “五十大錢?”金木零的眼神帶著幾分迷茫,不過聽到劉大監的話後,他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該放置炭盆的地方居然沒有炭盆。


    “皇爺爺,懇請皇爺爺燒起來炭盆,宮中缺炭,百姓缺炭,讓孫兒派人燒去,孫兒給皇爺爺分憂,懇請皇爺爺愛惜龍體!”金木零再次的跪倒,這個時候手裏麵的火爐,突然讓金木零覺著燙手,自家皇爺爺都沒有手爐,自己還,,


    越想金木零越是心中不安。


    “你燒炭?”武帝看看金木零,臉上似笑非笑:“你的孝心,朕知道了,好好讀書,方是正經!”


    木炭燒製容易麽?懂得都知道不容易,在這個年月,木炭燒起來是費時費力,還要砍適中的樹木,哪裏能夠是這個不知事的太孫所能知道的。


    武帝勉勵了金木零幾句,便讓金木零迴去,但是帶走了劉大監給武帝準備的手爐。


    何不食肉糜?


    武帝心中念叨兩句,這才發現自己曾經想要帶起來的繼承人原來是這個樣子,仁德是好事,但是仁德之君應當如何?


    金木零一出了養身殿,後背就出了一身汗,他覺著他讓皇爺爺失望了,作為普通人家的子孫,讓爺爺失望並不是什麽重大的事情,但是在皇家就不是了。


    “速速去給父王去信,讓他進宮!”孩子有了事情,第一件事情就是找家長,金木零覺著這事必須要找禮親王商議。


    禮親王得到了自家兒子的信後,一點都不敢耽擱的進宮,如今雖然太孫位置穩定,但是一日沒有登基,一日就要如履薄冰,太孫如是,禮親王府更是如此。


    從自己的兒子的口中知道,自己的父親武帝擔心百姓無木炭柴火燒,禮親王就趕忙出宮,動員人砍柴燒炭,以期望來平息一下木炭的價格。


    可是禮親王忘記了一件事情,附近的山頭就隻有那麽多,當大小的官員知道了禮親王的想法後,自然會敬獻,如此一來,木炭雖然多了起來,但是百姓用來取暖的燒柴更是少了,畢竟木炭多買的基本都是達官貴人和有錢人,而一般的百姓,如果是燒不起木炭,還可以去買柴火,這燒製木炭也是廢柴,結果在木炭還沒有燒製出來,讓木炭價格下降的情況下,柴火的價格也開始迅速的攀升,貧民出城采伐柴火,居然也開始被限製了起來。


    當武帝得到密報後,臉色已經鐵青。


    “逆子!”可是又看到後麵的整體緣由,武帝臉上是一青一白。


    在武帝氣惱的時候,豐城碼頭,迎來了謝明陳一家,謝錦秀在看到李氏和謝明陳站在船頭的時候,就趕忙奔了過去,一等舢板放下,謝錦秀帶著謝家雲就迎了上去。


    “孩兒恭迎父親,母親大人!”謝錦秀跪倒在地,自從中了進士,奪了狀元,謝錦秀成親都沒有來得及叫父母親,在他心裏還是有幾分遺憾的。


    “幺兒,幺兒,我的幺兒!”李氏哪裏舍得兒子跪在那裏,一把抱了起來,“想死為娘了!”


    “兒也想您!”謝錦秀眼角帶著淚花,李氏對他的溺愛,謝錦秀哪裏會忘記。


    “兒也想爹!”謝錦秀看著在旁邊想要向前又有些克製的謝明陳,開口說著。


    “好好!”謝明陳激動的說著。


    “見過夫君!”等李氏稀罕夠了謝錦秀,放開後,曲飛華才向前對著謝錦秀一福禮。


    “娘子,多謝娘子一路照看爹娘!”謝錦秀也對著曲飛華行了一禮。


    曲飛華連忙避開:“都是妾身應當的!”


    一家子都和和氣氣的團圓後,謝錦秀才照看著家人乘坐著馬車往外城的府邸中駛。


    而此時,金凡平則皺眉的看著謝錦秀給他寫的一篇文章。


    “長史走前,真的讓我把這個謄抄一遍呈給父皇?”


    “是的,長史大人走前便是交代奴這般告訴殿下。”小劉太監被收拾了一頓,現在被貶到了雜役處,現在的貼身太監可是害怕的很,自然是伺候的金凡平是盡心盡力,一點也不敢起小心思,生怕被謝錦秀也給發配到了雜役處。


    雖然搞不懂為什麽,但是處於對謝錦秀的信任,金凡平還是抄寫了起來:“賣炭翁,伐薪燒炭南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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