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的一下,箭正中靶心!收弓迴馬,謝錦秀目光裏一片肅然。


    而場外的國子監則嗡的一聲,從極靜到急聲加油,郭成任隻覺著壓力倍增,他的手不由的緊了緊自己手裏弓箭!


    “好!三叔,威武!”謝家樂開心的拉著謝家風是又蹦又跳了起來。


    “家風哥,看,三叔,威武!”謝家樂找著謝家風分享喜悅,隻是謝錦秀目光掃過時,謝家風本來也跟著喊著的聲音一頓,“三叔,威武!


    謝家風自己閉上了嘴巴,也馬上把謝家樂也給捂住了嘴巴,三叔的眼神怎麽突然那麽犀利,好像自己喊錯了,不高興一樣。


    不過旁邊的金凡平難得像個小孩子一樣手舞足蹈,謝家風作為隨從,可是不敢捂住了他的嘴巴,於是謝錦秀在看過來時,就是一臉黑線,自己的拉拉隊也是太不敬業了,哪裏知道自己與平時不同的犀利眼神嚇到了謝家風。


    而那邊的郭成任在壓力下也射出去了自己第一隻箭,好在發揮正常,同樣的正中靶心,這樣也讓他自己鬆了一口氣,而國子監這邊的學子們也山唿了起來。


    縱馬跑了一下,到棋盤附近停下,居高看著棋盤,謝錦秀淡笑。


    “齊師兄,你這,可是解了殘局便是贏麽?”謝錦秀看著齊明生擺出來的棋局問出。


    齊明生點點頭:“自然,這殘局已經縱橫國子監和京城五載!”


    隻是隨著齊明生所說,謝錦秀下麵,看了片刻所布出來的棋局,手下不停的移動後,齊明生整個人呆立在座!


    “這般如何?”謝錦秀對著棋局點點下巴。


    齊明生隻覺著全身的氣力都被抽走。


    “謝長史棋力高超,我輸了!”齊明生此話一出,全場嘩然,這才多久?


    謝錦秀的棋力恐怖如此?


    “不敢,隻是恰好識得此局!承讓!”說完謝錦秀再次的上馬,拍馬離開。


    哎,謝錦秀微微一歎,其實齊明生真是不應該用殘局什麽的招惹一個有圖書館的人!


    謝錦秀收拾完殘局,再震精神,向著想著詩文的盧孔看去。


    “盧兄,承讓,詩來了!”謝錦秀嘴角掛著冷笑,希望諸位國子監師兄不要做噩夢啊,非常之時,行非常之事,謝錦秀想要少一些這樣的事情,所以,不如狠點!


    “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銀鞍照白馬,颯遝如流星。”等四句詩文快速說完,謝錦秀□□白馬如閃電奔出,然後伸手搭箭,手一鬆射出來第二支箭,就看著這離弦之箭也是正中靶心,直接在另一支箭的旁邊釘在了紅心!


    而盧孔那邊看著抖動的箭,迴想著剛剛四句詩文,再看著這樣的情況已經有些目瞪口呆,他的大腦有些放空,自己的詩句一下子什麽都不清楚了!


    “十步殺一人”這話一說出來,盧孔臉色一白,棋藝已被下了一程,就是那邊剛要開始作畫的純安時也是白了一下臉,謝錦秀,人真是好兇!詩句似乎更兇!


    騎馬急停駐在書案前,謝錦秀陡然迴身射出去第三箭,哄得一下,又是正中靶心,三箭擠在一起,沒有一支掉落,這讓觀看的國子監諸生又被震動了一下,半晌嘩然出聲,而郭成任則手上一抖,第三箭就偏了一些,等看到後,郭成任那臉色也白了兩分。


    謝錦秀縱深下馬,把馬的韁繩給謝家風甩了過去,自己大步走到書案前,則提起來被謝家樂磨好墨的毛筆,在寫起來,直到寫到“千裏不留行”,才些微停駐,人就從書案離開,讓所有人有些大驚,這謝錦秀又是什麽個節奏?


    人們就看著謝錦秀又跑到了琴案前,坐下,也不拘著自己的姿勢,微微斜著身軀,手指撥動,直接咚咚咚幾聲先聲奪人,把對方也要演奏的曲子一下子壓的直接沒有曲調,再看,國子監迎戰之中,臉色再白一人。


    然後國子監眾人隻覺著琴聲之中,殺機盎然,如同那個場中的謝錦秀一般敲擊著所有人的心髒,一曲彈奏完,眾人隻覺著冷汗大冒,而那盧孔已經是雙眼無神。


    純安時手中筆已經掉落還未可知,就聽著謝錦秀哈哈大笑:“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手中毛筆扔掉地上,謝錦秀以手指代替毛筆,以手粘墨,也不用畫架,直接在旁邊的紙上潑墨起來,就看著一張將軍出塞圖,躍然紙上,栩栩如生。


    等謝錦秀停手站立,墨汁滴答落地。


    謝家樂在一旁趕忙送過來淨手的帕巾,謝錦秀微笑道謝接過,表情也溫柔下來擦著手,等手指間濕潤擦拭幹淨,他便對著旁邊的王博士微微笑著說話,那樣子看起來是那樣的人畜無害。


    “王博士,學生已經全部完成!”拱手後,謝錦秀依舊擦拭著手掌,看著那帶著墨跡的手,國子監的學子們,腦海裏就想著一句,十步殺一人!那擦拭的哪裏是墨,明明就是國子監六君子的血。


    此戰之後,六君子慘敗於謝錦秀一人手下,所費時間,還沒有耽誤飯食,這故事要是傳了出去,想來一定會很吸引人,但是身為國子監一員,大家好想哭。


    要是失敗隻有一兩場,他們麵子也過得去,甚至嘴裏還能說幾句惋惜,會為自己國子監的人鳴上一句不平,可是這碾壓的態勢,讓眾人怎麽去說?隻剩下沉重的歎息!


    認命吧!我等凡人!


    國子監眾人都隻能心底歎氣,眼中看著那場中站立的挺拔,如同出鞘利劍一般的謝錦秀,眾人都心生佩服。同樣是吃一樣的米長大的,人家怎麽就那麽厲害呢?


    他們國子監這邊出來的迎戰的六人,可不是被一下子就把打的七零八落的麽?實力懸殊,沒有可比性啊!


    王博士有些失望的看看自家的學子們,差距有這麽大麽?


    而胡率明看著自己的學生,滿意的不得了!隻是滿意之餘,也是心裏擂鼓,總覺著自己的學生這是不動則以,一動就會有點讓自己這個當老師的都有些心驚肉跳。


    “承讓!”謝錦秀心中暢快了不少,原來這樣張揚的來一下,確實讓人很舒服,這就是碾壓全場吧!


    “謝清魚,胡鬧夠了,還不迴去種竹,溫書!”胡率明突然出聲,把有些想飄的謝錦秀一下子押迴了神。


    “哎,好的,老師!王博士告辭,諸兄告辭!”謝錦秀突然變成了乖巧的學生,跟在了胡率明身後,金凡平高山仰止一般看著謝師兄,跟著謝錦秀他們,帶著謝家風他們往國子監外走去。


    徒留下懵逼的國子監眾人。


    真的是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師兄,你炸了!”國子監一行,已經過去了兩天,京城一時間洛陽紙貴,謝錦秀默的李白的俠客行半篇詩句,被京城裏麵的書生們傳唱,各個酒樓茶樓的說書人,更是把謝錦秀單挑國子監說的是神乎其神。


    一時間,謝錦秀之名更是響亮,據說,會試的開盤現在就開始了,而他的賠率才1比1,想著要在會試在靠著謝錦秀富一把的人,真的是沒有什麽油水可賺了。


    “師兄,你給我也畫一幅潑墨畫吧!”金凡平可是知道比試的時候,謝錦秀用手指潑墨畫出來的畫,被炒了個好價錢,而且是有價無市,隻有那一張,金凡平都在從宮裏來的路上,聽著了這個消息,第一次想要給自己做筆不賠本的生意。


    “懶,不想畫!”一時抖擻的謝錦秀,迴到了楊學府又蔫吧了下去,有三座大山在,天天變著法的修理他,謝錦秀就是想要飄也飄不起來。


    “師兄,我分潤給你!如何?五成?不行?那七成!”金凡平缺錢,很缺錢,他想要給冷宮那邊的看管的宮人賞錢,想要他的親娘能過得舒服一些。


    “不能出府,要錢何用?再說你師兄我,是最視金錢如糞土!”謝錦秀開口說著,那樣子真像一位視金錢如糞土的隱士。


    劉大宦官滿意的拿著潑墨畫走了,留下了一箱子賞賜的金銀。


    金凡平,瞬間被氣成了河豚。


    “謝錦秀,謝師兄,說好的是金錢如糞土呢?”金凡平的眼神那叫一個幽怨。


    謝錦秀看著金凡平那個氣鼓鼓的樣子,隻覺著好笑的緊。


    “對啊,兄弟是手足,金錢是糞土,太臭了!你拿走!”謝錦秀裝了帶著宮裏禦賜紋路的金銀給金凡平裝了一小袋子。


    “宮中留著打點,記住長點心眼,別被普通金銀迷了眼,堂堂六皇子,哪裏用這個好使!你且這麽辦!”謝錦秀小聲的教了金凡平幾句,然後拍拍金凡平的肩膀。


    “你可是宮裏金字塔的頂層上的,怎麽就活成了底層呢?”謝錦秀對著金凡平失望的搖搖頭。


    “沒有君父的喜歡,就是底層!”金凡平冷靜的出口。


    “可是你是陛下的親生骨肉啊,你是他未來延續的一部分…”


    少年話在謝錦秀的庭院中響起。


    而在武帝的養身殿中,這話同樣被暗衛複述了出來。


    “六皇兒,確實也是我的一部分血肉,有朝一日,也是要將我的意誌傳承下去的人!”武帝扶住了座椅,心下恍然,讓他突然覺著自己兒子孫兒們還都有用的。


    因為自己意誌傳承者原來那麽多,但是真正意識到這個問題的卻是很少。


    清香竹子,竹桶飯,武帝吃的很香,很認真,這是自己的六皇子特意砍了禦花園的竹子給做的,真的非常的好吃。


    “謝謝父皇,孩兒也沒有什麽好東西給父皇,就隻能學著些許吃食,親手做了敬獻父皇!”金凡平收起來心中的鋒利,露出來平滑軟糯,麵向了自己的君父,不呆不傻,隻有孺睦。


    “皇兒很不錯,平日裏學習累麽?明日要不然歇息一日?”武帝難得的主動開口。


    楊學府的學業累麽?


    累,所有人都知道楊學府安排的課程最多,早上基本不會給睡懶覺的機會,所以六皇子基本是宮門一開,就出了宮門,每天都是昏昏沉沉的出了皇宮,披星戴月的迴了宮裏。


    “還好,兒臣比謝師兄要舒服很多,謝師兄學的才要多呢!”金凡平婉拒了武帝的建議,他不能休息,用謝錦秀的話說,你不得自由,何以休息?


    所以金凡平決定不得自由,自己就要努力的學習,連同親娘那份也一起學了,有一日他能夠把自己的親娘迎接出來冷宮,一起在陽光下隨意的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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