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謝長史,不錯。老夫乃是國子監博士,姓王!”王老博士花白胡子,瘦削的身子,看著有點老,謝錦秀趕忙行禮,畢竟要尊老愛幼不是:“學生見過王博士!”


    “聽說謝長史是咱們胡祭酒名下學生,稱唿我一聲博士,老夫就舔著臉應了!諸生,此次演武場上鬥騎射,講學台上辯經文,爾等要有師兄之態,謝長史乃是我國子監胡祭酒之弟子,和國子監關係非常!表麵上不是一脈,實際又是一脈,並沒有什麽挑場一說,隻是內部切磋!”上來的王博士,直接就把比試給定義成為內部切磋,這不管對國子監還是對楊學府來說都是一種維護。


    謝錦秀跟著點頭,薑還是老的辣!


    胡率明在講學台下也滿意的笑著:“王博士,清魚他學藝不精,少年傲氣,雖有股子不服輸勁頭,但是終是狂悖了一些,諸生不用顧忌其他,可以隨意教導於他!畢竟國子監諸生今科下場的不少,正好你們都提前親近親近!”


    謝錦秀一聽,真是嫡親的老師啊,這是生怕自己被圍攻的不夠淒慘吧?


    胡率明此話一出口,許多國子監的學子看謝錦秀的眼光都變了,如同餓狼看見了鮮肉。


    要知道會試前都有展名揚名這一說,要說京城最近名聲最盛的是哪位?那非謝錦秀莫屬,豐城迴歸,萬民期待,談話中都離不開促成這事的謝錦秀。如果自己能夠在某方麵擊敗了謝錦秀的話,那自己的名聲就會揚出去,這對自己在會試中獲得座師青睞很重要,更重要的是,還有可能上達天聽。


    會試就是沒有硝煙的戰場,會試前更是提名把帥的名利場。


    王博士嗬嗬一笑:“諸生,老夫要提醒一下,既然謝長史能夠來我們國子監下戰帖,必然是有備而來,既然是挑戰六藝,老夫就給劃道線,我們這邊出六個人和謝長史比試六藝,畢竟爾等都是師兄,也不可人多欺壓於他。謝長史,你覺著呢?”王博士扭頭看向謝錦秀,眼裏透著光。


    “我覺著不重要,主要我相信王博士是個公平公正的人!”謝錦秀拱手,對王博士一片恭敬,看著謙遜的很,隻是心中卻在吐槽這糟老頭子壞的很,六場,每個國子監的最強者和自己比鬥,自己不是要歇菜?謝錦秀對於自己並不是有很大的自信。


    王博士和謝錦秀說話的時候,底下人都開始議論起來,看見眾人議論紛紛,謝錦秀有點心塞,不禁抱怨道,楊明學楊師叔為何要這般害我?


    即使現在謝錦秀心裏複雜難明,但是麵上依舊得裝的雲淡風輕的,好像並不把六位即將挑戰的人放在心上。


    六位挑戰的人,劉夢及自然是其中一位,慢慢的其他的五位也選出來了。選出來的六位學生看向謝錦秀,發現謝錦秀根本不看自己等人,人家的臉正四十五度看著天空,嘴角還帶著孤獨的笑意,劉夢及六人隻覺得自己既被忽視,還被挑釁了。


    純安時看向謝錦秀,眼神裏麵晦澀不明,如果說謝錦秀是楊學府的三代明星學生,那麽純安時便是純學府的三代挑頭人,這個樣子的謝錦秀把純安時也給鎮住了,不過他想,謝錦秀既然敢一個人跑來國子監單挑,沒有點本事那是不可能的。


    想想食金獸那般生僻的動物都知道,可想而知謝錦秀是多麽的博聞強識。


    “諸兄,那謝錦秀看樣子不屑我等,是想給我等下馬威,諸兄切莫中了他的計,動了浮躁之氣!”純安時覺得自己知道了謝錦秀的想法,便和其他五人說道。


    其他人一想,還真有道理啊,沒想到這個謝錦秀年紀小小,心機倒是不小。


    謝錦秀突然歎了一口氣,楊明學這一手真是高超,所謂文無第一,武無第二,這般下了戰帖,自己想要全身而退,已然是不能,既然不能善了?那我何不放開一搏?


    這樣一來,謝錦秀直接正對了六人,然後拱手為禮:“六君子可是準備妥當,從何開始,從何結束,最好咱們能夠趕在飯點前結束!”


    說完,謝錦秀像是一個羞澀的小少年一樣,不好意思的說道:“身體在長,弟實在是受不得餓!”


    這話一出,滿場嘩然,好個狂妄的小子!


    六場一場一場的比肯定是要比一天的,哪裏可能在午飯點前能夠結束?


    “不若,諸兄,同時比試如何?”謝錦秀左手一背,右手一引:“此處不適合施展,學生煩請王博士給選個場地大的,我與六君子一起比試!”


    嗡的一下,“狂妄”之聲不絕於耳,謝錦秀彎了彎嘴角,楊學府的考試模式,應對起這樣的比試不是小意思麽?既然怎麽著都要比試,還不如早點結束,謝錦秀可不想把壓力壓在自己身上。


    此話一出,全場嘩然,對麵的六個人則是滿臉糾結,答應,他們就是以多欺負人少,要是不答應,便是讓人家不能好好吃飯,也是在車輪戰中欺負小少年。


    進退兩難,劉夢及六個人一下子就麻爪了。


    王博士清咳一聲:“來者是客,你們就聽謝長史的吧!”


    聽了王博士的話,六個人才舒出來一口氣,師長答應的,不算他們同時以多欺少。


    這下圍觀的人都沸騰了,聽說過一場一場比試的,從來沒有聽說過多場同時比試的,這該是多自信多狂妄的人才能夠做出來的事情?!


    不過單挑國子監都能做出來,想來別的也算是正常吧?


    “講學台不夠,那下來這邊,來幾個人幫著準備一下!”王博士安排著,筆墨紙硯畫架等等,甚至連準備比試騎射的弓箭馬匹箭靶子都準備好了。


    就這樣東西都放置好了,人群自發的又將場地圍了起來,變成了一個平地上的圓形比試場地,圍著的基本都是國子監的人,而且是越圍越多。


    謝錦秀怕麽?


    怕,也不怕!


    看著人多,有被氣氛嚇到,但是想到自己所學的東西雖然可能不算出類拔萃,但在身體條件腦力條件越來越好的情況下,應當差不到哪裏去,這種怕,又變成了自信,而在人群旁邊的胡率明,越來越懂得老師如此安排的意思了。


    謝錦秀光是進了國子監,他自身的氣勢就變了又變,那種感覺不是熟悉的人可能不是很清楚。


    謝錦秀之前就如同藏在劍鞘中的劍,進了國子監後,劍身就從劍鞘中拔了出來,慢慢的展現了自己的風采,他的鋒利與光芒似乎是被磨劍石一點點的磨出來的,現在積極備戰的謝錦秀就如同那陡然出鞘的利劍,寒鋒直指六人!


    王博士眼看著自家學子們慢慢變得氣弱,不敢再耽擱,伸出來雙手,對著謝錦秀說:“這邊六藝所需都準備好了,你可隨意開始,隻要能夠讓他們自己認輸,或者你自己認輸,算是完成一項,可否?”


    王博士並不想當裁判,他想出來這折士之法,為的就是士子之間以真章折服對方,如果不成可以再戰。


    群眾的眼睛都是雪亮的,無論是六人還是謝錦秀,都不敢在自己落了下風的時候還不認輸。


    “可,王博士真是公正的很!”謝錦秀拱手認可。


    “我們也同意,王博士!”劉夢及被選出來作為代表說話。


    “騎射!”一個有些身形健碩的國子監學子說著,便拽過來馬匹,跳了上去,一抱拳:“郭成任,謝長史賜教!”


    “我選琴!”一個身形修長,麵容白淨的書生走到琴案前說著:“荀吉,請謝長史賜教!”


    “我選詩文吧!小子盧孔不才,請師長們出題!請謝長史賜教!”一個笑嘻嘻有些鬆垮的青年,直接對著謝錦秀說道。


    純安時嗬嗬一笑:“純安時,特來請教書畫雙絕裏麵的書!請謝長史賜教!”


    說完,純安時直接走到了圓圈邊上的書旁!


    “哈哈,那我就選畫吧,時文經文,沒有十天半月的,也難出結果,謝長史賜教!”說完,劉夢及就把畫架往一角擺弄好!


    “那我就選棋子吧!正好有一殘局!想請教謝長史!”齊明生聲音低沉的說著,說完自己直接去擺弄棋盤去了,看樣子實在擺弄殘局。


    看著五人現在圓圈上將他團團圍住,謝錦秀突然豪氣出聲:“清魚在此,請教六君子!請王博士出題!”


    攻守之時,國子監諸生已經擺出來門陣,王博士點點頭,這些學子也不愧是精英學子,知道怎麽壓住謝錦秀的氣勢!


    “三箭決勝負,詩題在今日!”王博士看著雙方都已經看向自己,於是便大聲把需要補充的題目說了出來!


    “好!”謝錦秀陡然叫出聲。


    “馬來!弓來!”謝錦秀看著郭成任,對著外麵一伸右手,而謝家風和謝家樂條件反射一般,按著早上在楊學府演武場一樣的動作,把弓箭和馬匹給謝錦秀遞了過去,牽了過去,就看著謝錦秀瀟灑一躍上馬。


    胡率明突然就暗自喝了一聲彩,前些時日因為這個多餘的準備工作,他還說過謝錦秀,沒想到在這樣的情況下,是這般的英姿出彩!


    謝錦秀和郭成任的眼光一相接觸,馬匹被他們雙腿一夾,相向著奔跑起來,電閃雷鳴,刀光劍影,演武場上塵土飛揚起來,國子監的諸生都屏住了唿吸。


    “看我第一箭!”謝錦秀一聲輕喝,手中的弓箭就衝著遠方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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