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錦秀想想在家吃的幾次魚,本來以為是家裏條件限製,調料不足,所以才會味道不佳,腥味頗重,沒想到在這邊的酒樓特意點了魚吃後,才發現是魚的做法本身就有些問題,那麽之前村中半大小子說的魚的價格上不去也是有情可圓,可是私塾中的王嬸子做出來的魚又是怎麽一迴事呢?


    想不明白的謝錦秀搖搖頭,不想他一邊吃魚,一邊搖頭的動作被店小二看了個正著,連忙走上去問著:“小公子,您可是對飯菜不滿意?”


    這家酒樓是王家族裏的私產,過來上工的基本都是族裏旁係的子弟,所以店小二基本都姓王,而且一個個都以之為家,自然都十分注意酒樓的口碑。


    “不滿意倒是不至於,我口味略微清淡,所以就是嚐著覺著有些腥了!”謝錦秀笑著開口,跟店小二實話實話。


    “這樣啊,真是對不住,小公子,這清蒸魚這些日子確實是腥了些,按理說做這道菜我們店裏一般是用河中鱸魚做,因為這道菜用河中鱸魚做最好,隻是十分的不湊巧,前些日子雨水重,似乎是河流發生了變化,以至於鱸魚幾乎消失不見,自然漁民也是難網,沒有了河中鱸魚,所以大師傅才以鯉魚代之,小公子真是味蕾絕倫!”店小二弓腰的在謝錦秀耳邊說了實情,還讚了謝錦秀的味覺。


    謝錦秀倒是聽了真章,說到河中鱸魚,腦中似乎有什麽一閃而過,但是太快他就沒有抓住。


    “其實鯉魚,紅燒是最好的,糖醋魚也是不錯!”謝錦秀直接開口,他正好想和酒樓這邊多了解一些,卻不知道旁邊的人都驚訝的聽著謝錦秀報出來的菜名。


    “紅燒鯉魚,我知道,這位小公子,可是糖醋魚是什麽?”旁邊桌上的一位胖食客,好奇的開口問著,一看那個樣子就是個吃貨。


    “額,我隻是偶爾聽說!具體如何,我也是不知。”


    糖醋魚,不知道?是什麽道理?糖,醋不是很明顯麽?那麽這其中一定是有問題,謝錦秀腦中一閃,話語就迴環迴來。


    得了個不知道糖醋魚是什麽的消息,謝錦秀馬上閉口不談,他發現了一個問題,也許這裏不隻是啟蒙書籍不一樣,就是連飲食上也有些菜這邊也可能不知道,不過一想,就是前世的飲食文化也是不停發展的,菜譜也是每朝每代都在增加,是廚師的創新,不知道這菜,才是正常的。


    謝錦秀腦子裏麵一迴憶,才發現家裏居然沒有醋這個東西出現,但是家裏有酸味,一般都是做的酸菜或者酸果子出來的酸味,因為之前忙於應試,他也沒有太過在意這些,此時有了這方麵的考量,這才發現似乎家裏很多東西不是很齊全。


    “那真是可惜!”胖食客有些惋惜的說著,“不知道為什麽聽了名字,就應該很好吃的樣子!”


    他一說完,周圍的人都哈哈的大笑起來:“羅掌櫃,你也不怕你這麽吃下去,胖的走不動了?”


    瞬間旁邊的人都說笑了起來,看來那些都是酒樓的常客。


    “那真是謝謝這位小公子,我們下次會注意給食客,上拿手的魚!盡量避免這種情況。”這樣說完,店小二告罪離開,不一會兒,就從後廚拿了一小碟的醬肉出來,倒是讓謝錦秀刮目相看。


    這酒樓居然知道賞菜營銷。


    “小二哥,我瞅著酒樓的生意真是不錯,不知道你們這邊的魚怎麽收?”謝錦秀直接問著,可能是基於前麵店小二的認真負責,讓謝錦秀才放心的問出來這個問題。


    “每天早上會有漁家,有農家,送到酒樓來,一般不是很多,賣完為止!”店小二自然的答著,現在河裏的大魚不是很好打,所以每天送來的魚也是有些數量限製,一些用魚做的菜也因為食材限製做不出來,要不然也不會有今天清蒸鯉魚的存在,都是因為這幾日幾尾鱸魚也沒有,所以才用鯉魚代替。


    這時古宋國,都知道做魚費油,家裏李氏即使水田中有魚,也很少去動,一個養成了大魚可以換錢,另一個也是怕耗油多。


    “小二哥,不知道我家裏要是有魚,想要送到貴店來,應該找誰?價格幾何?”謝錦秀拱拱手問著。


    “啊?”店小二一愣,食客變成推銷人員,也難怪他愣住,沒有反應過來。


    “食材的話,都是店內後廚的大師傅負責,掌櫃的隻負責給結算,要是有魚送來,都要經過大廚師傅過目才成!”店小二說著,就不由得一笑,“不新鮮,我們可是不收的,所以小公子,你若是有魚可以帶來再說,沒有,我們這樣說,也是白說!”


    聽了這話,謝錦秀就懂了,這是見了實物才能給出來價,他就有了盤算。


    和店小二道謝後,謝錦秀結了飯錢,就連忙帶著謝家雲去糧店肉店以及藥店,去買自己想要的東西,等謝家雲看著謝錦秀買了兩背筐的有的沒有的東西,不由得頭皮一緊。


    “三叔,這些東西是不是有些多了?二奶奶要是看著了,又要訓我了!”謝家雲嘟嘟嘴巴,雖然謝錦秀是叔叔,謝家雲是侄兒,但是謝家雲比謝錦秀大了好幾歲,這種亂花錢的行為,自然會讓李氏訓謝家雲,畢竟他這般大了居然不去勸誡著點三叔?不訓他訓誰?


    “放心吧,有我呢!這些東西,我買了自然是有用,迴去,我絕對不讓你受訓就是!”謝錦秀拍拍謝家雲,隻是如此也安撫不了謝家雲的心,一路上都是忐忑。


    果然一到家裏,李氏一看著從馬車上放下來的東西,就是心裏一疼,等自己拿了看看,幺兒居然買了那麽多看起來無用的東西,這怒氣就起來了,就要開口訓斥謝家雲,畢竟幺兒還小,旁邊人勸誡下,是應該的,怎麽能讓謝錦秀被忽悠了,花了銀兩,買了無用之物?


    不過還沒有等她開口,謝錦秀連忙拉著她衣袖晃了下:“娘,這些都是有用之物,我這都是為後日,同窗學兄來訪準備的,你可要消消火!莫怪家雲,他是勸了我的。”


    李氏一聽,家裏要有幺兒的同窗來訪,心裏不由得一喜,自家幺兒可是從小就沒有什麽玩伴的,自然也沒有人來家找幺兒玩,於是那些東西全被李氏忘到了腦後。


    “是麽?都是我兒的同窗?”李氏好奇的問著。


    “對,都是私塾裏麵的學兄,同窗,我們等秋收後,都會去參加鄉試!”謝錦秀給李氏提前介紹著。


    “哎呀呀,那不都是未來的秀才公?那可要好好準備,可是要留宿,留宿的話,咱們家的被褥好像是不夠呀!”李氏盤邊想著,邊心裏盤算著,一盤好友來訪,家遠,自家得留宿的吧?


    想著被褥不夠,李氏就喊著錢氏:“老二家的,老二家的,趕緊過來!”


    “娘,來了,來了!”錢氏手裏拿著針線的從屋裏跑出來,聽著婆婆叫的急,生怕出了什麽問題。


    “你和我把棉布和棉花找出來,咱們做幾床被褥,幺兒有客人來家!”李氏臉上的笑容都藏不住了:“可是都跟咱們幺兒一樣,都是未來的秀才公。”


    “哎哎,娘,我這就去做!”錢氏一聽,連忙應著。


    謝錦秀看著兩人開始要團團轉,連忙扶額:


    “娘,二嫂,你們不要著急,此次來的同窗應該也就隻有四五人,都是先生的入門弟子,後日來訪,時間盡夠的,如果被褥不夠,兩人蓋一床也是可以的,再不濟當天就讓家雲去鎮中秀坊去買就好,娘,二嫂,你們真的不用如此勞累!”謝錦秀握下李氏的手,讓她鎮定下來,可是他不懂一個母親看著兒子沒有好友玩伴的擔心,所以也不懂李氏這般的激動。


    看著實在攔不住,謝錦秀隻能看著李氏和錢氏一起忙碌,而他則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


    “醋?那是什麽東西!”


    這是謝錦秀在路上問謝家雲是不是認識醋的時候,得到的迴答。


    由此,謝錦秀想到了給家裏增加私產的另一個方法。


    所謂衣食住行,算是生活的根本,而食物裏麵的調料,在古宋國本身就很貴,一般的人家也就隻有鹽巴蔥薑用來入味。


    所以作為柴米油醬醋茶的其中一種,醋,大有可為。


    所以遍尋了圖書館,土法家常製醋的辦法,就有上百種,謝錦秀選擇了謝家村中就能很好的完成的一種,而謝錦秀買的那些東西中就有一些為了製醋做準備。


    有謝家雲在,謝錦秀不用自己動手,加上二哥家的謝家海謝家樂兩個孩子也跟著幫忙。


    謝錦秀很快的做好了醋製曲的準備,讓謝家海和謝家樂,幫著把買來以及家裏有的小麥,芝麻,綠豆等分別浸泡後,經過幾人手工破碎,然後謝家雲帶著謝家樂在廚間把它們都蒸熟,謝錦秀則是負責把荊子葉和花椒葉浸泡兩個小時,等這些都準備齊全,然後和謝家雲幾人來迴把這些都攪拌成團,之後謝錦秀親自動手把攪拌好的曲料,裝到提前準備的模具中製造成塊,然後被放到柴房裏,用些麻袋蓋上,製曲的準備工作就做好了。


    看著滿滿的幾個模具中的曲料,謝錦秀是心懷期待,這算是文科的自己,第一次做生物實驗類的東西,有一種自豪感。


    因為李氏和錢氏忙著製作被褥,謝明陳他們也在舊宅做水車,倒是讓謝錦秀他們這幫人直接混了過去,讓他也是鬆了一口氣,要不然解釋起來也是麻煩,隻等醋成了就好了,謝錦秀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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