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咚, 咚咚咚……


    徐妧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緊緊靠著圍欄,唿吸都不順暢了, 麵前站著的顧良辰, 一手撫著心口,看著她勾起了薄唇,他說我知道了,隨即轉身下樓。


    徐妧轉過身來,扶著圍欄,看著男人離去的背影, 站了好半天。


    她低著眼簾看著樓下,腦海當中,是男人逼近的臉, 他的種種,第一次在大帥府見到他時, 他還是個痞壞的少年,他脾氣不好, 他飛揚跋扈, 他口中說著惡言惡語,但卻一直溫柔相待。


    是他背著她去醫院, 是他屢次救她於危險之中,每一次都是他,說的少, 做的多。


    很長時間,樓下安靜下來,她慢慢下樓,癱坐在沙發上麵,兩腿發軟。


    坐了好一會兒,徐妧心神放鬆下來,這才出門。


    她從大帥府走到車站,拿了零錢出來,不多一會兒,電車來了,徐妧上車,她坐了靠近窗邊位置,看著窗外。


    電車速度也快,很快到了醫學院的門前。


    徐妧下車,她快步上前,到了醫學院的門前,被一個老頭攔住了。


    這老頭看徐妧穿戴,也沒說什麽,隻是問她找誰:“醫學院不許外人進的,你找誰,如果方便的話,可以代為傳話。”


    她從手包裏,把蘇醫生的名片找了出來,以筆在上麵寫下了幾個字:“既然這樣,那我也不進去了,勞煩您幫忙找一下蘇醫生,把他的名片給他。”


    蘇醫生的名片,可不是誰都有的,老頭也是識文斷字的,看見名片上端正寫著德意林餐廳五個字,知道來人是非富即貴,恭恭敬敬把名片接了過去,滿口答應下來。


    徐妧謝過,迴身叫了一輛黃包車來,說去德意林餐廳,車夫拉起她就跑。


    黃包車跑起來了,北風迎麵,徐妧攏緊大衣,唇角邊都是笑意。


    唯有放下,徐柔才能幸福。


    她能鬆口,把蘇家的那兩個舊鋪轉手讓給蘇醫生,就是放下了。


    到了德意林餐廳了,徐妧付錢下車。


    進了門,弗雷德克先生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說她太久都沒過來看望他了,二人寒暄幾句,往樓上去了,到了二樓,徐妧脫下大衣掛了一邊,才要坐下來,忽然被人叫住了。


    二樓最裏側的位置,坐個熟人。


    “大小姐!”


    徐妧迴頭,是那文,她對徐妧擺著手,在她的對麵,是一個男人的背影,徐妧和弗雷德克先生說了一聲,繞過餐台走了過去。


    那文這兩年已經不唱戲了,她成了北城名角之後,帶著戲班子站穩了腳。


    她知道徐妧不喜歡煙草的味道,指尖夾著的煙直接按了煙灰缸裏麵。


    徐妧走了跟前來,男人迴頭,也是個熟人。


    陸嘉南站了起來,幫徐妧拉開了椅子,讓她坐下,他自己則和那文坐了一起。


    動作之間,他握著那文的指尖,到唇邊還輕吻了下,一臉笑意:“吵著來吃西餐,我看你也不是想我了,你是想徐妧了,特意來看她的吧!”


    那文烈焰紅唇,眼一挑,嗔著把手抽了出來:“我當然想她了,都好久不見了,你天天在我眼前晃來晃去的,哪個能想你。”


    陸嘉南最近和她打得火熱,在人前也忍不住親親熱熱的,攬過她的肩頭,還和她低聲耳語了什麽。


    兩個人都笑著,徐妧招手叫來侍者,要了一杯咖啡。


    那文起身站了起來:“小姐你稍作一會兒,我去洗洗手,手上都是煙味,很快迴來。”


    徐妧點頭,很快那文去了洗手間。


    陸嘉南迴頭看著她走遠,一直看不見了,這才迴頭,對著徐妧直歎氣:“我和她說她手上都是煙味,她怕你不喜歡去洗了,特意支開她了,等她一會兒迴來,你幫我勸勸那文,我對她是真心實意的,這麽多年,我對誰都沒有這麽上心過,是真心實意想娶她的,但是不管我怎麽求她,她就是不肯答應,如果真是胡來玩玩而已,我為什麽要和她結婚呢,我就是奔著和她一輩子在一起才說的,可她不信我。她那麽相信你,你幫我說說話吧!”


    他一臉苦惱,其實之前有一段時間,她聽說了,陸嘉南和那文在一起了。


    那文在北城火了之後,吸引了不少人追逐,不過這就和當年那些人追著徐禪衣沒有什麽分別,有那樣的前車之前,那文怎麽可能輕易點頭,徐妧看著陸嘉南,想起了另外一個人。


    “蕭雅呢?我記得你畢業之後不是鬧騰過一陣子,要和她結婚的嗎?”


    “蕭雅……”陸嘉南沉吟片刻,坦然道,“我不想隱瞞,也隱瞞不了,畢業之後,我和蕭雅在一起了,但是因為我媽反對,所以遲遲沒有結婚,她早已經不是那個隻在乎我,不在乎名分什麽的蕭雅了,我不想說她什麽,總之分手了,你放心,我是分手之後才和那文在一起的。”


    他還算坦白,徐妧點頭:“你的個人感情,我本來不應該多嘴,但是不管是蕭雅還是那文,我覺得首先你應該保護好她們。陸太太也蠻辛苦的,你的婚事一直反對,現在既然和蕭雅分手了,那就保護好那文,別讓她受到傷害,”


    正說著話,陸嘉南一下站了起來:“你怎麽來了?”


    幾乎是悄然無息的,身後來了人,徐妧迴眸,蕭雅紅著眼睛,巴掌照著她就抽過來了:“徐妧!你非要把我打下地獄才甘心嗎?”


    徐妧再不是嬌軟可欺的小姑娘了,手臂一擋,站起來一把抓住了蕭雅的手腕:“你的任何事,我從來都不曾參與。”


    說著一把將她手腕摔開了。


    蕭雅踉蹌兩步,才站穩,眼淚這就落下來了。


    她眼底的淚痣此時看著仍是楚楚動人的,看著徐妧,她一手還撫著心口:“我說嘉南怎麽非要和我分手,原來是搭上你了,你現在家大業大,家世也好了,為什麽要和我搶男人?”


    看來,她是誤會了,徐妧重新坐下:“第一,我沒有興趣和你搶男人,第二,就算和你搶男人了,你應該去問的也應該是那個男人,而不是我,第三,如果你口中的人是陸嘉南的話,那麽他剛才和我說,你們分手了。”


    陸嘉南也一臉惱色,直盯著蕭雅:“你有完沒完了?我們分手了,這和徐小姐有什麽關係?工作幫你安頓好了,也給你買了宅院,這些還不夠分手的嗎?小雅,我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是真心喜歡你,也是真心和你結婚,我努力和家裏爭取了,也一直以為我們能夠一直在一起。但是我說了,我們分手不是因為家裏人,也不是因為誰,我現在受不了你一直看著我,你明白嗎?”


    蕭雅的眼淚刷地就落下來了:“你不喜歡,我改還不行嗎?你總說和她沒有關係,怎麽能沒有關係,你是不是和她在一起了?”


    正是哭訴,那文從洗手間出來了。


    她剛才洗了手,還順道補了妝,一出門看見蕭雅頓時明白過來了,看向陸嘉南的目光頓時嫌棄起來:“陸隊長,麻煩你把這位小姐帶出去好嗎?我來喝咖啡的,不是想沒事生悶氣的。”


    蕭雅也怔住了,隨即衝著她走了過來:“好啊,原來是你這個狐狸精!你搶我男人幹什麽!”


    說著揚起手臂就來打那文,陸嘉南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擋住了那文:“蕭雅!你別太過分了!”


    情敵相見,分外眼紅,蕭雅撲著要打那文,那文在戲班子裏麵長大,如今身份不一樣了,哪裏能受他那個,一手推著陸嘉南,也從他背後往前直扯著蕭雅的頭發。


    陸嘉南攔了這個,攔那個:“行了!夠了!徐妧你快幫忙拉住她們!”


    徐妧瞠目結舌地看著這一幕,也趕緊走過去拉住了那文,隻不過她才勸了一句,蕭雅趁著她們不注意扯了那文一把,陸嘉南沒護住,十分惱怒,那文將徐妧按了一邊。


    “你別管。”


    說著迴頭一把拉開了陸嘉南,將他扯開了:“你讓開!”


    蕭雅撲上來了,那文輕而易舉地就架住了她的胳膊,不等她上前來了,抓住她手臂,揚起手就抽了她一巴掌!


    啪的一聲,那文怒目而對:“如果不是他攔著,今天我能撕爛你的臉,你信不信?”


    蕭雅不敢置信地捂著臉,此時看著陸嘉南,淚水無聲滑落,楚楚可憐:“陸嘉南,你就看著她打我,是嗎?”


    她現在這副樣子,很惹人憐惜。


    然而,那文比她更懂人心,迴身看著陸嘉南,那文撩了下耳邊的碎發:“好吧,本來我還沒想答應你的,但是現在,我可以告訴你,結婚,我答應了。她非說我搶她男人了,那我就搶了,省的枉擔虛名。”


    狂喜幾乎淹沒了陸嘉南,他甚至忘了還有一個女人在旁邊哭泣,上前一步一把抱住了那文,陸嘉南高興得忘乎所以:“那文!太好了!我一定對你好!一輩子對你好!”


    徐妧在旁撫額,不由暗自唏噓。


    蕭雅跌坐在地上,臉色蒼白,此時她的淚水已經幹涸了,呆呆看著陸嘉南,喃喃叫著他的名字。


    那文真是任性,報複心又強,此時迴頭看著她失魂落魄的模樣,一巴掌將陸嘉南拍開了:“行了,放開我吧,你先把她送走,把話說清楚了,我希望今天,是你們最後一次見麵,我這個人,不喜歡別人碰我的東西,如果想和我結婚,那麽醜話說在前麵,那就隻能對我好。”


    陸嘉南連連點著頭,迴身走了蕭雅的麵前,看著她還有點不知所措的。


    他本來就是心軟,從小到大,對陌生人都容易發善心,何況是手無寸鐵的女孩子,蕭雅哭紅的眼睛,此時低著眼簾,隻肩膀還一抽一抽著,弱小又無助。


    那文在後麵看著他,坐了徐妧的對麵。


    徐妧拿過她手,看了眼她的手背,手背上剛才被蕭雅抓了一把,現在還紅著。


    那文抽迴手了:“沒事,這點傷算什麽。”


    陸嘉南把蕭雅扶了起來,蕭雅此時抱住了他,就不放手,哭得厲害。


    “嘉南,我不和你分開,我不和你分開……”


    陸嘉南現在和她撇清關係還來不及,怎麽可能迴應,隻是將她整個人都扯開了:“我送你迴去,你別鬧了。”


    說著,連推再扯的,把人送走了去。


    徐妧看著他們的背影在樓上消失,迴頭直歎著氣,那文還安慰著她,說自己沒事。


    “我真的沒事,陸嘉南這個人最大的問題就是心軟,他如果真的和蕭雅藕斷絲連的,那麽他就有多遠滾多遠,如果這一次真的能斷開所有聯係,我可以考慮和他結婚,他家裏那樣的家世,我可以賭一把。”


    侍者送來了咖啡,徐妧想起了徐柔,當年也是那文這樣的勇氣,結果以悲劇收場,怎麽能不感慨。


    “想必白姨應該和你說過了,我媽和我爹當年,就是這樣的故事範本,可能我爹能比陸嘉南更簡單一點,因為他之前沒有什麽感情糾葛,他們也受到了家裏的反對,然後毅然結婚了。後來你也知道了,我媽苦了多少年,她們之間,不能怪別人,如果非說對錯的話,那就是我爹當年太年輕了,還不能和家裏徹底決裂,沒有養活我媽的能力。我想你能考慮好,也真心希望陸嘉南能夠保護好你。”


    那文點頭,攪了下咖啡:“其實陸嘉南這個人,也很簡單的,他一個心眼的,和他在一起,開始也隻是想玩玩而已,沒想到他認真了,我就相信他一次吧,希望他別讓我失望。”


    說著,她跟徐妧講述了她和陸嘉南之間的事。


    陸嘉南和蕭雅在一起的時候,還算純情,從小到大,他都知道保護女孩子,所以家裏的壓力自己扛下來了,沒想到後來蕭雅自己找到了陸太太,又是下跪又是求他媽的,他媽不認這個兒媳婦,也病了一段時間。


    陸嘉南一開始是真心想和蕭雅結婚的。


    在學校的時候,蕭雅一直守著他,對他的崇拜和仰慕人盡皆知,畢業之後,她到處和人說他們要結婚了,後來因為遲遲沒有結婚,對陸嘉南展開了連環壓製。


    他所接觸的所有女性,都被她警告過。


    陸嘉南在她身上花費了不少錢,他們甚至還沒有在一起,結果被他發現了,蕭雅和報社的幾個洋人之間,都有交際,兩個人不斷吵架,漸行漸遠,幾次分開,最後斷開了聯係。


    陸嘉南醉酒之後,和那文在一起了。


    那文這麽多年,一直不信人間真情,都是遊戲心態,和陸嘉南在一起,就是露水情緣,沒想到他會認真。


    徐妧和她一起喝著咖啡,說起對婚姻的看法,其實不讚同她的做法:“再怎麽說,結婚怎麽能賭一時之氣,我覺得結婚一定是因為愛,因為信任彼此。”


    那文饒有興致地看著她,對她也十分好奇:“那你呢,你有喜歡的人嗎?有信任的,可以一起步入婚姻的那樣喜歡的人嗎?”


    不知道為什麽,徐妧心跳慢了一拍,她隨即笑笑:“我沒有,我是一個特別慢熱的人,我不相信愛情,也不相信男人,看我媽就知道了,當年追過她的人,不光是我爹,可有誰能夠一直相信她,保護她的呢,沒有。”


    她太悲觀了,那文拍了拍她的手:“小姐,你應該向我這樣,至少願意去相信。”


    正說著話,弗雷德克先生在櫃台那邊叫了徐妧一聲,他告訴她,蘇醫生來了。


    徐妧連忙站了起來,迴頭叮囑著那文:“不用結賬了,咖啡我請,我約了蘇醫生,先下樓了。”


    那文點頭,和她一起下樓。


    徐妧直接下樓,蘇瑾瑜坐在一樓他最喜歡的靠窗位置,已經叫了兩杯果汁了,正等著她。


    她走過去坐下,那文才要離開,陸嘉南氣喘籲籲地迴來了,抱著她直轉圈圈,在西餐廳裏麵,都忍不住歡唿起來。


    “那文,你答應我了可不能反悔,我這就帶你迴去見我媽,我們馬上結婚!”


    一樓還有別的客人,都看著他們。


    那文在他懷裏也是一臉笑意:“雖然不知道以後會怎麽樣,但是就信你一迴。”


    陸嘉南把她放下來了,對一樓的客人們深鞠一躬:“打擾到大家真是對不起了,那文要和我結婚了,我太高興了,我太高興了!”


    蘇瑾瑜看著他們,站了起來,帶頭鼓掌。


    那文覺得太丟臉了,趕緊扯了陸嘉南走了。


    他們走了以後,西餐廳又恢複的平靜,柔和的薩克斯曲似乎就在耳邊,蘇瑾瑜把果汁推了徐妧的麵前來,一臉笑意。


    “年輕人為了愛情而結合,我真為他們而高興。”


    他不認識那文和陸嘉南,所以不知道這兩個年輕人是怎麽迴事,徐妧單手托臉,看著窗外的那文,這會兩個人在外麵等車,她從口袋裏摸出一盒煙來,被陸嘉南搶下了去。


    陸嘉南按著那文,讓她靠了他肩上,從後麵看著他們,兩個人站在一起的時候,也很登對的。


    徐妧笑了,迴眸看著蘇瑾瑜:“說起來你可能不認識他們,一個是陸署長家的兒子,陸嘉南,現在在警署人稱陸隊長,一個是被我媽捧紅的名角叫做那文,她和牡丹姨投奔我媽來了,現在戲班子都在新商圈裏麵站穩了腳,你現在不聽戲不知道,那文在北城很紅的。”


    蘇瑾瑜錯愕之餘,也看向窗外,他似乎也想起了當年的自己,感慨萬分:“真好,世人總是有世俗偏見,其實出身能代表什麽,真希望他們能永遠在一起。”


    他們是有遺憾的,而且是長達十幾年無法彌補的遺憾。


    徐妧不以為然:“我倒是覺得,越是有這樣的背景,越覺得感情刻骨銘心,對彼此的期望越大,然後一個不小心,就難圓滿。”


    女兒對待感情的悲觀模樣,似乎受到了他的影響。


    蘇瑾瑜連忙開解她了:“別這麽說,感情都是由心而發的,不管我和你媽將來怎麽樣,從前我們在一起的時候,都是實心實意的,是真心相愛的,你不要悲觀,要試著去信任。”


    眼見著他要長篇大論起來了,徐妧連忙截住了他的話頭:“呃……不說這個了,我今天來找你,是有事要說。”


    一聽她說有事,蘇瑾瑜一臉正色,很顯然,他對於她的約見特別高興。


    “妧妧,你能找我,我很高興,有什麽事隻管對我說。”


    徐妧捧著果汁,一臉笑意:“是有一件事,想要告訴你,關於我媽的。”


    關於她們娘倆的,那都是大事。


    蘇瑾瑜立即坐直了身體:“你媽怎麽了?她身體還好嗎?”


    徐妧:“她身體挺好的,喝了幾天湯藥,調理了下,今天通了血氣,她托我來找你,就是蘇家的那兩間舊鋪,牌匾還在,之前被顧雲棲做了一段時間燈牌閑置點,現在空出來了。蘇醫生,鋪子可以無條件轉給你,你看看你什麽時間方便,和我去辦手續就可以。”


    仿佛是不敢置信的,蘇瑾瑜怔了怔,隨即調整了下坐姿:“不不,不用轉給我,蘇家欠你們母女的,這兩間鋪子不足以抵消。”


    徐妧笑著看著他:“蘇醫生,你沒明白,其實是我媽放下了,過往那些事,她怨恨過,對蘇家業做了不少打擊報複的事,現在她放下了,她想要開始新的生活,不想再記著那些事了。”


    蘇瑾瑜:“她……”


    徐妧沒給他機會胡亂猜測,直接告訴了他:“她現在正在辦理離婚事宜,而且我想,她應該很快會再婚,進入新的生活狀態。”


    她沒有隱瞞,對他坦白了,如果是從前剛迴國的時候,蘇瑾瑜還抱著徐柔和蘇家和解的幻想,聽說徐柔要把鋪子還給蘇家,一定很高興,但是現在,他騰地站了起來。


    徐柔這是要把過去都割舍掉了?


    蘇瑾瑜一臉急色,再無一點喜色:“她現在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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