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想想辦法。”


    徐柔略一沉吟,就答應了下來,蕭雅雙眼盛滿了淚光,當然千恩萬謝:“謝謝太太,蕭雅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太太的恩典,以後做牛做馬也會迴報太太的,太太善心,一定福壽延綿,年年歲歲安康。”


    徐妧坐在一旁的沙發上,看著這一幕,不由暗自唏噓。


    書上的劇情和這處略有不同,徐妧見了蕭雅之後,特別可憐她,特意帶了她到徐柔的麵前,求了她,一起上學,做個小姐妹的。當時蕭雅說的那些話,卻沒有變,她也是這麽說的,說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太太的恩典,以後做牛做馬迴報,


    然後呢,徐妧這個小公主對她掏心掏肺,天天和她在一塊,和她分享自己心底的小秘密。


    三個繼兄的疼愛,喜歡的男孩子,都是話題。


    後來,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那些人就像最初的徐妧那樣,對蕭雅照顧有加,等徐妧發現不對勁的時候,他們已經在爭奪蕭雅的專屬權了。


    如果說,書中徐妧有什麽過錯的話,那些令她黑化的理由,也無非都因蕭雅而起。


    徐妧把她帶到了這個圈子裏,把她當成最好的朋友,蕭雅真的拿她當朋友的話,怎麽會去招惹徐妧喜歡的人,遊弋在幾個男人當中,最後讓失去一切的徐妧徹底崩潰……


    這不是朋友,也不該是她所謂的迴報。


    可這一次,即使徐妧沒有和原文女主搭上線,蕭雅繞了一圈也還是有這麽一幕,看來女主光環還是存在的,徐妧看著蕭雅,仔細迴想看過的劇情,試圖能從中多了解一點情況。


    蕭雅落淚,徐柔把她扶了起來,細細安慰著她,還是把錢塞了她手裏:“好孩子,別哭了,錢你拿迴去,該給婆婆買什麽買什麽,學校的事我幫你想想辦法……我記得城南有一處女中,好像是不收學費的……”


    一說起那個學校,蕭雅擦著眼淚,還哽咽著:“從前我就在那女中讀書的,但是婆婆年歲大了,今年一直病著,我出去了就沒辦法照顧她,所以一直沒有去了。太太能不能幫我看看,這附近的學校,我中午能迴來伺候婆婆的……如果沒有合適的,那太太也別為難,是我命苦,不幹太太的事。”


    附近?


    徐柔扶著她的肩膀,陷入了沉思:“我再想想。”


    蕭雅也不追,點頭道謝,一直在說謝謝太太。


    徐柔讓她先迴去了。


    蕭雅一走,徐柔才迴頭,顧修遠酒色微醺,躺沙發一邊都快睡著了,她趕緊叫了吳媽一起攙扶著去了新房,顧雲棲過去搭了把手,片刻就迴來了。


    徐妧坐在沙發上麵,長發從她兩肩散落,更顯得她的臉隻有巴掌大了。


    少年走了茶幾前麵,把鐵盒往徐妧麵前推了推:“我媽讓我給你送點蜜餅來,你嚐嚐,是她親手做的。”


    顧雲棲本來長得就俊秀,此時麵如冠玉,穿著一身錦衫,一看就是大家富家少爺的身派。


    徐妧對他笑笑,打開了鐵盒,裏麵整整齊齊放著幾塊糕點甜餅。


    徐妧是真的餓了,借著油紙拿了一塊,咬一口,甜軟香酥:“呃……很好吃,謝謝你,雲棲哥,也謝謝沈姨。”


    顧雲棲笑,傾身把鐵盒往她麵前又推了推:“你是不知道,我媽生我的時候,特別希望我是個女孩,她說隻有女孩子呀,才能從小梳很多小辮子,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可惜我是個兒子,也不喜歡甜食,她那十八般才藝都用不上派場的。”


    其實他長得就偏中性,徐妧被他逗笑,一低眼看見他衫子上掛著個眼熟的香包,頓時多看了兩眼。


    顧雲棲察覺到她的目光,伸手解了下來:“這是驅蚊的,剛才我給蕭雅開門,她給我的,你喜歡?喜歡就送給你。”


    徐妧拿起來看了眼,之前蕭雅送給老太太的,上麵圖案多半是健康長壽的吉祥意思,此時顧雲棲手裏的這個,上麵幾頁小草一朵蘭花,看著清新秀雅,再翻過來看看背麵,還有字。


    是繡著的圖案字樣,公子如蘭,舉世無雙。


    還挺……用心的。


    徐妧連忙推了迴去:“不用不用,我不怎麽喜歡戴這個,人家送你的東西,給我不好。”


    顧雲棲也沒再來迴推讓:“也不是什麽稀罕東西,你不喜歡就算了,我從前也不愛戴,但因為體質問題,總愛招蚊蟲,賬裏要放一些的。”


    他再次掛了身上,和顏悅色。


    溫潤公子,和那個香包真的很相配的,徐妧突然對蕭雅產生了好奇心:“你常戴香包呀,那我看蕭雅和她婆婆一直在府上做事的,一直是她們送的嗎?”


    按說蕭雅總來大帥府,應該和他們都很熟悉才對。


    顧雲棲卻是搖頭:“沒有,婆婆年輕時候給奶奶當過梳頭丫頭,後來多少年都沒有走動過,聽說是找人家了,後來命不好,家裏人都死了,蕭雅是她撿來的孩子,原先沒來過大帥府。前些日子因為房租的事來一迴,老太太見她祖孫二人可憐,才許了大帥府旁邊一個空置的院給她們住,接濟接濟。”


    哦,原來是這樣。


    徐妧:“我看她來府上熏香,以為一直在府上做事呢!”


    顧雲棲:“說起來她們也的確是挺可憐的,婆婆那麽大年紀還到處給人熏香,掙一點家用,老太太顧念著年輕時候的緣分,常接濟,我也是頭一迴見著蕭雅,說是婆婆摔了腿,她就自己來了。”


    怪不得的,原來女主劇情也才上線。


    徐妧吃著甜餅,心中多了一絲了然。


    蕭雅和婆婆來大帥府走動,受到了老太太的接濟,但是為什麽,她想上學,不去求老太太,偏偏來求徐柔呢?


    想必是老太太雖然接濟了,但是並未把她們祖孫放在心上,這大帥府裏,那幾個姨娘更是了,誰還能憐惜她這樣的身世。但是徐柔就不一樣了,她身為女子,常在外走動,自己還有個和蕭雅一般大的女兒,見她孝順當然有所觸動了。


    而且,徐柔才嫁到大帥府,尤其今天當著顧修遠的麵,真的是一個非常合適的契機。


    不過,徐妧想不通的是,蕭雅和婆婆生活保障都出問題了,為什麽還想著讀書的事,乍看是上進好學,可如果光是上進那去免費的女中就可以了,她還特意強調了大帥府附近的院校。


    不得不說,其中必有緣由。


    國中的學費也不是她能承擔的,如果蕭雅以為,徐柔是一個溫柔的大善人,那就錯了。


    徐柔是一個生意人,生意人是看重利益關係的。


    徐妧想和她媽談談。


    緩過神來,對上的,依舊是顧雲棲的笑顏:“我媽說你一定喜歡,在她眼裏,女孩子就比男孩要乖巧的。”


    她的確是挺喜歡吃的,徐妧拿過紙巾,擦了下唇角:“我是真的很喜歡,你媽說的對,女孩子大多喜歡甜的,我也是,對甜品毫無抵抗能力。”


    顧雲棲比較溫柔一些,二人說著話,很快就熟悉起來。


    時鍾已經顯示晚上六點半了。


    吳媽早就下樓做事去了,徐妧這頓晚飯還沒吃上,她想等徐柔一起。


    時間不早了,顧雲棲站了起來:“我跟太太說一聲,這就先迴去了,聽說二哥受了傷,還得去他那看看。”


    徐妧應了聲,連忙起身。


    那邊新房的門開著,她往前走了兩步,聽著沒有動靜,喊了一聲媽,很快,徐柔從臥室裏走了出來,此時樓上樓下都開了燈,亮堂一片。


    徐妧指了下顧雲棲:“雲棲哥要走了,說是還要去看看良辰哥哥。”


    一聽顧雲棲要走了,徐柔連忙擺手:“啊,等等,我剛才突然想到一件事,正好雲棲要去良辰那,那妧妧你也跟他過去一趟,給良辰送點東西。”


    徐妧不想去:“什麽東西?讓雲棲哥帶過去不行嗎?”


    徐柔返身迴到臥室,片刻之後出來了,拿了一個小錦袋掂了掂,遞給了徐妧:“還是親自送過去更好一點,你拿給趙姨娘,告訴她,說是這兩日府上對賬,不能隨意支錢,規矩不能破壞,不過特殊情況特殊對待,我個人出些錢,也是一點心意,讓她挑著好藥用,孩子快點好起來是正經。”


    錦袋裏麵嘩嘩作響,徐妧聽著聲音,知道是銀元。


    這東西的確還是親自送過去才好,她拿了手裏,這就和顧雲棲一起下了樓。


    徐柔還不忘在後麵喊她:“媽這就讓人準備晚飯,你迴來就開飯啊,再忍忍。”


    徐妧答應了一聲,沒有迴頭。


    出了洋樓了,顧雲棲迴頭看了眼:“怎麽,你們還沒吃晚飯啊?”


    少年的聲音帶著些關切,徐妧感激地對他笑笑,跟上了他的腳步,二人漫步在路燈下麵,並肩而行。


    和顧雲棲說話,就比較舒服。


    其實從一開始,就沒什麽真實感,她更像一個旁觀者,徐妧走得不快,隨意和他說著話。


    “沒有,迴來之後一直有事,沒顧得上吃飯呢!”


    顧雲棲好脾氣,配合著她的腳步:“那這盒甜點我送得還真是時候了,幸好來了。”


    “對呀,多謝多謝。”


    路燈下,二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長,徐妧如今身在書中,唏噓不已:“雲棲哥,你相信命運嗎?人的一生,比如說你,如果你的命運是注定的,那麽你怎麽想,會刻意去改變什麽嗎?”


    顧雲棲還真的認真想了下,隨後快走兩步,轉過來麵對著她倒著走:“想那麽多幹什麽,人的歸途無非都是個死,那誰還不活著了?什麽命運不命運的,今天活著,就過好今天,明天死了也不留遺憾。”


    說著站了她的麵前,定定看著她笑:“命運這個事情吧,其實真的很微妙,比如說你,上次陸署長辦慈善晚宴時候看見你,我還和二哥說,我要是有個你這樣的妹妹就好了。他還笑我,你看,這才多長時間,你真成我妹妹了。”


    徐妧錯愕之餘,這才知道,原來她們從前都見過。


    顧雲棲學著唱戲的腔調,還扯了下袖子:“天上掉下個小妹妹……”


    他一本正經的模樣,把徐妧逗笑。


    其實他說的話糙理不糙,的確是這樣的,命運這種事情,想多了,反而受束縛,她既然已經身在此中,當然要過好每一天,現在的命運,不是原來那個徐妧的,而是她的。


    從今天開始,她就是徐妧,徐妧就是她了。


    徐妧再無心理負擔,快走兩步,跟了上去。


    二人走到趙姨娘院裏,顧雲棲和她們比較相熟,先進去招唿了一聲,趙姨娘迎了出來,徐妧趕緊把錢袋送到了她的手裏。


    “趙姨,我媽說現在府上正在對賬,所以不好隨意支錢,但規矩是規矩,人情是人情,顧良辰現在受傷了,是特殊情況,她個人出些錢,讓我告訴您,挑著好藥用,別耽誤了傷。”


    趙姨娘當然眉開眼笑,接過了錢袋去。


    二人進屋,又說了兩句客套話,此時顧雲棲已經進了裏屋看望顧良辰去了,二人本就一起來的,要走的時候,當然也要和他打聲招唿,徐妧不願多留,也進來了。


    顧良辰竟然已經下了地,他躺在窗前的躺椅裏麵,此時身上蓋著個小毛毯,在吊燈下麵輕晃著躺椅。


    顧雲棲在他一旁坐著,已經習慣了他受傷的事:“既然那麽想去軍校,為什麽不和爹說,反而成日的胡來,你若真傷到了脾胃,以後別說去軍校了,連這個院子都出不去了。”


    這話說得很中肯,顧良辰薄唇微揚,卻沒作聲。


    徐妧這時候走進門了,他透過顧雲棲的肩膀看見,腳尖一點,躺椅又輕輕搖了起來。


    徐妧上前,剛要說話,顧良辰腿一動,一個小家夥從毯子下麵鑽了出來,白絨絨的一團,巴掌大的小白貓!


    這小家夥出來之後,還抖著毛發,一雙玻璃一樣的眼睛直勾勾看著徐妧,還喵了一聲。


    天哪,太可愛了!


    徐妧眉眼彎彎:“哪裏來的小貓啊,好可愛!”


    顧良辰沒動,小貓兒左右張望著,蹭啊蹭的還是趴了他胸口。


    顧雲棲也看著這隻貓兒:“是很可愛,二哥不是不喜歡貓啊狗的,哪來的?”


    徐妧喜歡!


    她甚至有點激動:“二哥要是不喜歡的話,可以給我養,我很喜歡的!”


    顧良辰抬眸看著她,一手在貓兒身上輕撫,少女漆黑的眸子裏,亮閃閃的,就那麽對上她的視線,他下意識避開了些,可就這麽一低頭,忽然看見了顧雲棲腰側的香包。


    目光這就停留了下:“從前怎麽不見你愛戴這個,天天聞這味道,不是說厭煩麽,哪來的香包啊!”


    徐妧就站在顧雲棲身邊,還專注逗著貓兒,學著貓叫:“喵~小貓咪,你跟姐姐去好不好?姐姐給你吃甜餅喵喵喵……”


    顧雲棲實在沒忍住,笑了。


    迴眸時候,見顧良辰還看著他,隨口答了句:“是不愛戴,今天趕上了,人送的。”


    徐妧有點迫不及待了,站了顧良辰的麵前,雙手合十,笑眯眯的:“二哥,這隻小貓……呃能不能……”


    不等她說完,顧良辰已然將那小小一團按迴了毯子下麵:“不能。”


    說得很幹脆,毫無商量的餘地,徐妧泄氣,看向顧雲棲了:“那算了,我先迴去了。”


    連招唿都不想和顧良辰打,她轉身要走,可不等她轉身呢,顧良辰手一揚,不知道從哪裏拋過來個小東西,直直撞進了她懷裏。


    徐妧接住,定睛一看,是他之前要走的香包。


    顧良辰已經闔上了眼簾:“你送的東西拿走,我這院裏什麽都有,不缺這個。”


    作者有話要說:收藏來一發啊來一發,過700我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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