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就知道。”不是他要賣關子,而是前麵有人走了過來, 還算是個熟人, 在白玉英離開後, 同陳德生一起去當了兵的郭世寶。


    自行車上的兩個人和地上行走的人擦身而過。


    陳錦州和舒曼齊齊皺了眉。


    按理說當兵的人, 其實還挺好認的, 都有一股精氣神,雖然不是每個人都看著特別正氣,但像郭世寶這樣……要該怎麽形容呢。


    “是殺意。”前頭的陳錦州說道。


    舒曼怔了怔,是殺意不是殺氣。


    看著好像差不多, 但顯然不是一個意思。


    可若是當兵的話, 雖然也有像陳錦州哦不對,是張建設這樣跟著出任務,手上會有幾條人命的, 可郭世寶才去多久, 一年多的時間?部隊再能鍛煉人,也不至於直接讓人跑去執行比較兇險的任務。


    至於其他的, 畢竟在部隊外還有公安係統, 就算這兩年革委會領導的武裝組織有些勢微,可也是能在外頭處理事情的, 也用不上部隊的人。


    如今雖然邊境那邊時不時有些小打小鬧,但大動作還是沒有。


    陳錦州再迴頭去看的時候對方已經走遠。


    他想了想,反手拍了拍同樣好奇不已的小姑娘,心裏有些好笑。他的對象,有時候看起來比誰都穩重, 好像什麽都知道,什麽都不意外;有時候就像個小孩子一樣,對什麽都好奇。


    “別看了,徐老在等我們呢。”


    舒曼:“……”


    同陳錦州在一起這麽久了,多少也聽說過徐老這個人,想著能把陳錦州培養出來,放入某個特殊部門的,想想也能猜出他的地位和位置。


    隻是這樣的人,竟然來到紅旗村了。


    是為了老叔公嗎?


    舒曼忍不住動了動身子,在陳錦州的身後對著紅旗村的方向翹首以盼。


    車子直接進入紅旗村,一路上有認識的人打招唿。


    看到好一陣子沒迴來的舒曼,就算以前有些什麽想法,大家這個時候也是笑臉相迎。


    “陳公安,舒老師。”


    “是來看望張大娘的嗎?”


    “哎呀,兩位什麽時候結婚啊,可要請我們吃喜糖啊。”訂婚的喜糖是從上海迴來後補發的,她買了不少,雖說不多,除了老叔公、張家這些人外其他人多少也拿了兩三顆,這可不是一般供銷社裏買的水果硬糖,吃起來隻有糖精的味道,是白玉英特意幫忙弄到的,真正的水果硬糖,用喜子他們說的話,那含在嘴裏就跟塞了隻大蘋果,舔一口都是濃濃的水果味道。


    說到喜子,喜子就帶著春花出現了。


    看到她們,舒曼從車上跳了下來,抱了抱春花,對一臉羨慕的喜子笑道:“小夥子是不是又長高了。”


    喜子一看就是張家人那種,以前還是猴子的模樣,這一年多不知道是不是夥食好,營養夠了,出了整個人晚上竄了竄,同時那身體也往橫向發展了一圈。


    若是在南方,從後麵看過去,說是十六七歲的小夥子也不為過。


    “舒曼姐。”喜子摸了摸頭,又朝後麵同樣下了車正推著過來的陳錦州道:“陳叔叔,老叔公讓我來看看你們到了沒呢。”


    陳錦州嘴角放好自行車,從包裏麵掏出一小包的江米條,用鼓勵的眼神看向春花。


    舒曼嘴角抽了抽,忍不住扶額。


    春花伸手接過江米條,小手摸了摸很快眯著眼睛笑:“謝謝陳叔叔。”她以前叫過錦州哥哥,不過被喜子哥給教訓了。


    看看陳公安的臉,再看看喜子,春花又一次道謝。


    連著兩次,陳錦州有些生無可戀地看著舒曼。


    舒曼不理他故意耍寶的樣子。


    說實在的,這麽好看的臉,做出這樣的表情,有些違和。


    不過等舒曼,站到半山腰老叔公的那棟小屋的時候,心裏麵的緊張已經去了大半。不管怎麽樣,她相信陳錦州不會放開自己。


    倘若真的有那一天,她也可以活得很好。


    所以……屋子裏麵的人,認同她是再好不過。


    若是不認同,又勉強不了,那更不必要去做什麽委屈自己的事情。


    陳錦州敲了敲門。


    “進來吧。”屋子裏傳出來的聲音是舒曼所沒有聽過的,她不由看向陳錦州,見他點了點頭,就知道這個人應該就是那位培養了陳家父子的徐老。


    對於這麽一個有著傳奇色彩以及和陳家淵源頗深的人,舒曼腦海裏已經勾畫出無數次這個人的模樣,或是龍馬精神,或是一身正氣,或是麵容清臒,文人模樣,但怎麽也沒有想到推開大門會看到一個坐在輪椅上的老人。


    舒曼下意識地看向甚至僵硬住的陳錦州。


    陳錦州眼眶通紅,看著麵容帶笑的徐老,霍地轉身就要離開。


    老叔公大喊:“快攔住他。”


    話落的瞬間,舒曼撲了過去。


    她被陳錦州周身突然爆發出來如同火山烈焰一樣的憤怒給驚到,幾乎在老叔公開口的同時,身體就有了行動。


    陳錦州掙了掙:“放手。”


    舒曼沉默地用力環住他的腰,整具身體幾乎都貼了上去。


    除非他用力,很用力地把人甩開。


    陳錦州扯了扯,無奈地帶著人轉過身,目光先是落在空了一截的褲管上,逐漸地到了徐老的臉上。


    “是誰?”為什麽


    以徐老的年紀和資曆,他如今更多的就是決策人以及一種精神領導,絕對不可能碰到什麽危險的事情,也不曾聽說過對方生重病或是出了什麽事情。


    可怎麽也沒有想到,再見麵,會是如今這個場景。


    陳錦州中午接到電話後的喜悅像是被兜頭一盆冰水,熄滅了。


    “年輕人,就是沉不住氣。”徐老對旁邊的老叔公說道。


    老叔公咧了咧嘴,點點頭。


    小年輕肯定比不上上年紀的人,出了閱曆和經曆,當然也是人老了,想要激動一下,就這裏不舒服那裏不舒服。


    “咱們年紀大了,小陳還不是。”要說盡早屋門被撬開,看到徐老的時候,老叔公也是受到驚嚇,不過不是因為這人的腿,反而是對他的到來。


    老叔公在心裏歎了一口氣,拿起放在左手邊的煙槍,對舒曼說道:“丫頭,跟老叔公出去走走?你也有一陣子沒有迴來了吧。”


    “是的。”舒曼攙扶著老叔公的胳膊,一邊走一邊迴頭看。


    要是平時,後腦勺仿佛長眼睛的陳錦州早就注意到了。


    看著麵前已經成長成蒼天大樹的人趴在自己尚好好的那隻腿上,沒一會兒就被淚濕了膝蓋,徐老長歎一聲,顫抖著摸了摸陳錦州的發頂。


    “都要娶媳婦了?怎麽還跟孩子一樣呢?”粗糙待繭的手順著頭發一路到摸到臉頰上,濕漉漉的。


    陳錦州抬頭狠擼了一把臉。


    其實他剛才就想明白了。


    能讓徐老受傷的,不外乎是那幫人,隻是一直以為徐老的身份遊離外麵,基本上不涉及政/權,就以為能沒事。


    可目前看來,光明即將到來是沒錯,但黎明前夕也會更加黑暗。


    舒曼跟著老叔公下了小山坡,一路到了村委會那頭。


    那裏有幾個陌生的人,看到突然開進門來的老叔公和舒曼,那眼神銳利的像紅外線一樣,幾乎一寸寸掃過去,無人能遁行。


    “是舒曼啊。”張隊長朝那幾個人解釋道:“這是我們生產隊的知青,前陣子轉正,搬去鎮裏住了,在學校裏任職。”


    那人聽到舒曼的名字,麵容稍緩,點了點頭,繼續低頭看著手邊的紙張,那是從他帶來的筆記本裏撕下來的一頁,上麵簡單地描繪了紅旗村的地形圖。


    舒曼跟著老叔公走了幾步,竟無人攔著,心知是能讓自己看的,就走到桌邊,發現那紙上被圈了紅的幾處要麽是空地,要麽是無人居住的老舊破房子。


    那是真的破,基本上可以推翻了重建的那種。


    若是一場傾盆大雨,絕對能懷疑人在屋裏睡,也得披戴上蓑衣的那種。


    臨時建房子也是可以,但也得花個幾天,到時候讓徐老住到別人那裏也成,但問題是徐老並不願意。


    舒曼在旁邊聽了一耳朵,看著他們發愁,默默地舉了手。


    老叔公迴去後陳錦州從山上下來,徑直去了舒曼的院子。


    裏頭,舒曼已經整理出兩隻包袱了,看到陳錦州過來,拍了拍炕床笑道:“來得正好,幫我清洗一下屋子,我騰不開手。”


    上一迴帶走了不少東西,但留下來的也不少。


    真要全拿走,估計要用馬車運迴去。


    但舒曼想了想,就帶走自己比較私人的東西,比如衣物,書本以及從上海帶迴來的這些,一些碗筷家具就留下來。


    徐老對陳錦州有恩,麵前也能算上自己半個領導了。


    沒了公婆,他就算是陳錦州的正經長輩了。


    隻是聽那幾個人的意思,徐老這一次迴來,不易聲張,不可能直接公開和陳錦州的關係,倒是因為自己貢獻出院子,有了那麽一點接觸。


    迴頭碰麵了,說說話什麽的也算是有個合理的解釋。


    舒曼這邊整理完,陳錦州已經把廚房都清洗過,地上都是水,順著流到屋子裏麵。


    舒曼走過去,開了廚房裏麵的小窗。


    “你說我這院子,徐老能住慣嗎?”自己住的時候,其實覺得還好,反正她又不需要多大的位置,真想走動了,往外麵走走就是了。


    但徐老能一樣嗎?更別說她那腿?


    想到這,舒曼突然跑出廚房。


    陳錦州端著水出去的時候,就看到她在門口比劃著,目光閃了閃,脫鞋子踩上坑擦洗了起來。


    “還好還好。”舒曼拍了拍月匈,剛才在老叔公那邊,她雖然沒有呆上多久,但知道陳錦州在輪椅前麵的時候大概的樣子。


    她比劃的其實就是陳錦州的肩膀再往外麵擴一些,得益於她不喜歡太窄的門,因為窗戶不大,廚房又隻是一個小口,平時白日不點燈的時候,都是靠打開大門進些光線進來的。否則這輪椅進不來,一時半會也不能把門給劈開重弄啊?


    比起其他地方,她這獨門獨院算是不錯的去處。


    能有個房間讓徐老暫住,附近沒什麽鄰裏,又靠近老叔公這邊的後山,就是想要去串門也比較容易。


    舒曼當時提出來的時候,對方幾乎沒有考慮就答應了。


    舒曼猜,估摸這事在自己和陳錦州來之前,就已經有過提議,隻是應該有些原因,沒有在自己麵前提起。


    等她主動提出來,那邊鬆了一口氣之餘覺得錦州的這個對象還挺不錯的。


    舒曼同陳錦州花了半個小時才把房子打掃幹淨,陳錦州去收拾院子的時候,她洗了手去張家那邊。


    張大娘看到她過來,就高聲喊道:“我正打算過去找你呢。”說著指了指腳邊放著的籃子:“按照你大爺說的買了,就不知道是不是都買了。”


    迴去收拾院子的時候,舒曼還托了張隊長迴去讓張大娘幫著買一些食材。


    不管怎麽說長輩來了,她總得下廚燒點菜。


    倒不是想表現自己的賢惠。


    隻是今天這個見麵,於陳錦州而言心裏怕是十分不甘願,他很難接受也根本想不到會見到這樣的徐老。


    剛才他一直不怎麽吭聲。


    基本上是舒曼指哪幹哪,還把兩個大水缸都挑滿了水,像是身上的力氣無處可用,等不及要發泄的樣子。


    “夠了,都有呢。”舒曼低頭翻了翻,主要的食材都有了,其他有些遺漏的並不是很重要,她就是口上報樂下,更別說這個時間點還能買到,已經很不容易了。她估摸著有不少應該是張家人給的,等問了價格,果然比市麵上便宜了許多。


    舒曼也沒有推脫,老老實實地地給了錢,心裏想著徐老既然住在這邊,無論是自己還是陳錦州隔三差五肯定會迴來一趟,到時候帶點什麽東西過來給張家人。


    “那大娘我就先走了,等一下叫喜子過來一趟。”舒曼說著要去提籃子。


    “唉,讓大娘來吧。你這力氣……”張大娘不吭聲了。


    舒曼笑著晃了晃,這點重量對她來說還是挺輕鬆的。


    張隊長從外麵進來的時候,看到舒曼立刻道:“正找你呢。”


    “大爺。”舒曼以為是徐老的事情,忙不迭地過去,眼看著張隊長往外走,她一隻手提籃子一隻手朝留在院裏的張大娘揮了揮。


    走出去一段路,張隊長從身上摸了摸,掏出一隻香煙,劃了火柴點燃,對上舒曼好奇的目光,笑道:“建設媳婦寄迴來的,偶爾抽抽還成。”


    舒曼看了一眼,這個牌子她聽說過,蠻受部隊裏的人喜歡的,價格不貴,和大前門這樣的差不多,當時味道比較衝,抽慣了老煙槍的人應該能接受一些。


    不過看來,杜鵑還挺會做人媳婦的。


    舒曼抿了抿嘴,笑容還未溢開。


    張隊長就丟了一個□□出來。


    “郭世寶迴來了,去了趟知青點,之前白……白同誌住的那屋。”張隊長欲言又止,從杜鵑嫁人後,知青點那幾間屋子重新收迴來了,杜鵑也沒有要錢,她想著都是知青要互相搭把手,算是送了一半給村委會,新來的知青隻要付一小半的錢就能住進去。


    今天郭世寶迴來的時候,好些人都不怎麽認識了。


    不過因為這幾天很忙,要不是為了招待徐老這幾個人,張隊長他們也不會放下田裏的事情,郭世寶來的時候,是張茂田去接待的。


    他也就把人帶到知青點。


    “都是老知青了,以前也住了幾年,說是這次迴來以後怕是沒有機會再來了,想好好看看。”之前那一批知青除了走的走逃的逃的,剩下的在田地裏幹活也算賣力。不賣力不行,走了一個楊依依,整個知青點的那股你不幹活我也不幹活的懶散勁好像都跑掉了。


    王茂田也惦記工分多一點,至少能多吃一迴肉不是。而且張紅軍那邊的收獲不錯,冬天別的地方肯定都窩冬了,但紅旗村這邊還是有用人的時候,這算個比較輕省的活了,冬天是辛苦,但要是爭取到一年到尾都是在菜棚裏做事呢?


    王茂田幾個身體並不如當地人壯實的人,打的就是這個主意。


    這幾天早出晚歸的,幹得不算十分快,倒也認真。


    知青點裏沒人,就給了郭世寶機會。


    舒曼從知青點裏出來,張隊長已經迴去幹活了,她一個人提著籃子走了一路也沒有想出原因來,那整整一麵被用紅色墨水劃了一個大大的x字。


    明明不是什麽更恐怖一些的死或是其他字,但陡然看見,想著之前好些年□□的那些運/動,凡是去看過的人,無不是心驚肉跳。


    原本住在這屋裏的女知青,是不敢住了。


    舒曼出來的時候,她正抽泣著和旁邊屋子的人商量住上幾宿,至少要等搞到石灰把那牆麵重新抹了一圈才會考慮住迴去。


    “你說他為什麽要這樣做?”彼時上海那邊的消息還沒有傳過來,一般情況下,舒安也不會主動說一個無關緊要人的事情。。


    舒曼實在想不明白。


    因為之前的一些事情,她對郭世寶還是挺有好感的。


    人也是不錯,隻是和白玉英命運使然,不能在一起。


    即便現在白玉英成了舒曼的嫂子,舒曼也生不出對郭世寶什麽不好的觀感。可今天一事,讓她心生警惕。


    這個人絕無可能從部隊出來,到了紅旗村,到了知青點,就為了做一件沒必要的事情。


    而且真是沒必要嗎?


    舒曼心裏砰砰跳著,總覺得有些不安。


    “等迴去,讓人查一下他的部隊?”至少一名軍人,做不出這樣的事情。陳錦州微微皺眉,打算迴去後先打個電話給舒安。


    至少這事,就不顯說給小姑娘,免得她擔驚受怕的。


    “都買了些什麽迴來”陳錦州接過籃子,剛才舒曼不在的時候,他把院子也洗了,到處都是濕漉漉的,不過廚房一燒火,很快旁邊就幹了,倒不妨礙下廚,就是那點濕氣產生的不舒服,舒曼還能接受。


    “一隻老母雞,還有一塊五花肉,蔬菜也有一些。”舒曼打算熬個雞湯吃,就讓陳錦州先把一個鍋裏的水燒開了,等食材弄好下鍋,這次啊抽出手裏弄其他菜。


    因為不知道徐老喜歡吃什麽。


    問陳錦州,也隻說不知道。


    舒曼就決定自己隨意做一些,她到不覺得陳錦州故意隱瞞,而是想著徐老的身份,或許真的是不露聲色沒讓人看出什麽喜好。


    當然哪怕是領導人,有些領導,特別是越是在明麵上的因為一言一行都受人注視,反而不像大院裏的許多人大魚大肉地吃喝。


    舒曼記得以前看過某些介紹偉人生怕的事情,她就十分敬佩其中幾個。


    每年,都會有人感歎。


    年初的時候,十裏長街那一幕,舒曼雖未去往,卻是在報紙上感受到那份濃烈的敬意,


    這一年注定是不尋常的一年,年頭和年尾的都會是如此。


    舒曼心裏微微顫了顫,強行忍住,默默地低下頭收拾起桌上的五花肉。


    她似乎有些明白,為何紫老過來了。


    其實這門想著,以紫老的身份和年紀,能及時退下來也是好事,可以不必扯入那混亂的漩渦中心。


    就是代價慘了一些。


    舒曼在紫老過來的時候,微微垂下視線,不去看那雙腿。


    菜色很豐富,農家土生土長的老母雞,雞湯味道鮮美,因為火頭算足,雞肉撕咬起來一點都不難,湯汁是燒到骨肉裏麵。


    雖然不是重口味,隻有清甜的香味,但看剛出鍋的時候,陳錦州喝了一大碗,舒曼覺得自己的手藝還是不錯的。


    除了清燉老母雞,還有涼拌什錦菜,是她自己鼓惱的,木耳、花瓜、胡蘿卜,還有張大娘自家炸的香脆的花生米。


    剩下的就是入口即化的五花肉,顧念老人家特意沒做的很甜,再配上張大娘額外給的涼拌豬耳朵以及她做的上湯娃娃菜。


    主食是大米、玉米糙米三合一的雜糧米飯,還有一筐玉米麵饅頭同樣是張家送來的。


    “不錯,看來我們都是有口福。”得知大部分都是舒曼做的,紫老朝陳錦州笑笑,後頭的男人就推著輪椅坐到桌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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