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曼飯菜做好沒多久, 陳錦州就迴來了。


    隻是他看起來好像心事重重的樣子。


    舒曼點了點桌上的菜,有他喜歡吃的燜豆角,陳錦州似乎也沒有反應過來, 整個人沉浸在迴憶中。


    眼看著飯菜要亮了, 舒曼伸手擰了擰他的胳膊。


    陳錦州的身上都是腱子肉, 手臂上也差不多是如此, 此刻全身的肌肉繃緊, 讓人擰得吃力,去也讓他迴過神來。


    “在想什麽呢?”舒曼拄著下巴隨口問道。


    “在想我外……”後麵的話戛然而止,陳錦州渙散的目光漸漸收攏, 看向舒曼的眼神變得犀利後又緩緩平靜下來。


    這是一個人警惕後又放鬆後的自然反應。


    舒曼也沒有真的要聽他什麽事情,見他迴過神了, 遞過去一個玉米麵餅子:“先吃飯吧?天不早了。”


    今天迴來就晚了,陳錦州又在老叔公那裏呆了不少的時間。按照平時的話,他本該沒多久就迴來,順帶著兩個人一起把飯菜給做了。這可以節約不少時間, 也是他們不同於別人說相處的方式。


    即便是處對象, 除了在鎮上逛逛供銷社和吃頓便飯,亦或是送人迴家, 更多一些在外人看起來過分的事情是不能做。有時候舒曼心裏其實還挺期待的, 她又不是真的這個時代的人, 她的蠢蠢欲動,也常常引得陳錦州口幹舌燥,唿吸一緊, 但每每又忍耐下來。實在是情不自禁,難以抑製,也就是偷摸著拉拉小手飛快地摸上一把。事後,陳錦州就能表現異常好幾天。所以總體來說,這是一個小思想頻生但內裏純淨的男人。很多時候,他們互相一起做著尋常的事情,頗有些搭夥過日子的意味,除了不住在一起。


    “你暑假有什麽打算嗎?”


    舒曼手上的筷子一頓,飛快地看了陳錦州一眼,沉了沉心思,點頭:“我打算迴上海一趟。”之前就一直有這個意思,陶主任也提過去上海出差的事情,但舒曼心裏還有些猶豫一直沒有正式確認下來。


    今天白玉英的離開,讓她突然有了想家的心情。


    “要我陪你去嗎?”陳錦州有些意外又覺得是意料中的事情,有關舒曼的事情,他一直在關注,自然也知道陶主任的打算,甚至這還是他提議的。隻是真的聽舒曼說起來,心裏有一瞬間往下沉。


    “不用。”舒曼搖頭,又覺得自己拒絕地太過幹脆,忙又不好意思地抬頭看了看陳錦州後笑著說道:“下次吧。”她還是不要把舒家人嚇著了,這剛讀完書的閨女下鄉當知青,大半年後帶一個男人迴去,對舒父舒母來說可能不容易接受。


    舒曼自己也沒有做好這個準備。


    最重要的是……“你不打算去京城嗎?”


    “嗯?”陳錦州心神一動,反應過來問道:“王嬸和你說的?”


    舒曼點頭又搖頭,舌尖點了點牙齒,輕聲說道:“孟老爺子生日也邀請王叔了。”王大有自然不可能去,他對孟家再討厭不過了,但對孟老爺子卻不會這樣。畢竟人家是陳錦州的外公,隻是王大有也猜到孟老爺子的意思。有些話,他不好說,私底下找王嬸說起過。白天在廚房的時候,王嬸就跟舒曼說了這件事情。本意是想讓舒曼勸一勸陳錦州,但舒曼拒絕了。她對陳家那些陳年往事,隻知道內裏有隱情,涉及到什麽卻是不知道。陶家是陳錦州的外祖家,他真想迴去誰也攔不住,同樣他不想迴去別人勸也沒有意思。


    可剛才陳錦州突然的反應,舒曼看到了他內心深處的想法。


    當然,他果真還是不想去。


    舒曼依然不會勸他。


    就像自己,她之前一直不願意麵對舒家,真正理由不好說出來,誰勸也沒有用,等自己想通了,情況就立馬變得不一樣。


    到陳錦州這邊,在她看來,也是差不多的情況。


    陳錦州咬了口餅子,玉米的甜香讓他紛亂的心情慢慢舒緩下來。餅子軟軟地,不像大部分玉米棒硬邦邦地,就跟麵前的小姑娘一樣,哪怕好幾次都被小姑娘折騰地心裏跟沸騰的開水,也依然被她安撫下來。


    陳錦州拒絕了小姑娘的自行車,借著還算明亮的月光一路小跑迴公安局,他也沒有迴後麵的宿舍,徑直到了值班室。


    裏麵,龔琪正在吃麵條,看到他招唿道:“來一碗?”


    陳錦州摸了摸肚子,搖頭說道:“我打個電話。”


    龔琪笑笑,抱起碗邊吃邊往外麵走:“我去放個水,你看一下。”哪怕人再少,局裏都有輪夜裏值班的,今天正好是他。


    陳錦州也是算準了過來。


    龔琪同樣來自京城,不是大院的孩子,但也有些關係,眼力見十足。要是換了其他人,陳錦州大概會等到明天去找一趟陶校長。


    京城陶家。


    陶老爺子依依不舍地放下聽筒,不管其他人的神情,在警衛扶著迴到書房後,神情依然激動。


    “小王啊,錦州要迴來了。”


    “是,首長。”剛才那電話,小王也是聽見了,老首長那激動的聲音,要不是知道已經是半夜了,準得吼得整個大院都知道。


    “不行,我地找老大家的,讓她把錦州的屋子收拾一下。”孟老爺子想著想著就要往門外走,小王趕忙把人扶住,嘴裏一連聲說道:“首長,錦州迴來不還得要一個多月嗎?”算算時間還得兩個月。


    但不管是一個月還是兩個月,現在準備屋子都夠嗆。


    孟老爺子也是被驚喜地,這麽一會兒功夫,人也迴過神來,頓時唉了一聲,邊歎氣邊往外走,想想又覺得不行,讓人把電話搬進書房。一個個電話往老戰友那邊打過去,說是嘮嗑,嘮著嘮著就打起嘴炮來。


    小王關了門出去,看到徐慧站在外麵,忙打了聲招唿。


    徐慧把手中的搪瓷杯遞過去:“給老爺子熱的牛/奶。”又壓低了聲音說道:“廚房裏有麵條,老爺子要是餓了,你來喊我。”


    小王應了是。


    隻是兩個人心裏都知道,老爺子這些年很少吃夜宵,說是為了養生,即便真的有想


    吃的,小王作為警衛員手藝也是不錯的那種。


    徐慧迴到屋裏,孟川流抖了抖手裏的報紙,頭也不抬地問道:“怎麽這麽晚?是爸那裏有什麽事情嗎?”


    徐慧看了這個男人一眼,哪怕是下一刻就要關燈睡覺,身上的衣裳依然一絲不苟地穿著,她在心裏歎了一口氣,去換了身鬆快的睡衣出來。


    孟川流沒聽到迴答,放下報紙,看著徐慧皺了皺眉。


    徐慧默默地爬上/床,兩個人之間隔著一個身位,就聽得電燈啪地被關上,眼前的視野為之一暗。


    良久過後,黑暗中徐慧說道:“錦州要迴來了。”她的聲音有些發抖。


    在冗長的沉默後,孟川流輕輕拍了拍徐慧的肩膀。


    徐慧眼淚瞬間墜落。


    “不怪你。”孟川流閉目輕歎。


    嗚咽聲更大了,徐慧幾次狠狠咬住嘴唇都沒有辦法止住,身體更是好幾次顫抖地像是被電流擊中一樣。


    另一頭,陳錦州放下電筒,怔怔發神。


    他很久沒有聽到外公這麽高興的笑聲,那股喜悅通過電線和電波猛地傳遞到他的耳朵裏麵,這讓他覺得自己是不是做錯了。


    這些年的倔強和任性,是不是傷了外公的心。


    今天去見老叔公,從他口中得知外公前陣子暈倒被送去醫院,當時都下了病危通知了,但從來沒有人告訴他。就是剛才電話裏,外公也是報喜不報憂,隻對他願意迴京的喜悅,旁的一句也不曾說起。


    若非知道老叔公不會拿這事騙他,陳錦州幾乎以為電話那頭的人依然是那個能扛著他騎大馬的人,畢竟有沒有住院太好查證了。


    龔琪從外麵進來,陳錦州正雙手合十放在雙腿上麵。


    見到他,陳錦州神情嚴肅地說道:“我外公生病住院的事情,你知不知道?”他不相信龔家不會不知道。


    龔琪聞言放下手裏的飯盒,同樣嚴肅地搬來椅子坐在陳錦州對麵。“孟老爺子當時就找到我們家裏打招唿,不讓我們告訴你。”


    “錦州,不是做兄弟的故意瞞著你。等我知道的時候,老爺子已經出院了。”龔家連龔琪都瞞著,龔琪能有什麽辦法。等他知道,一切事情都過去了,再說出來就更沒有意義了。


    龔琪有一句話沒有說,他沒想到孟家那麽多人會沒有一個人告訴他。


    “孟海東他不知道……”像似知道龔琪心裏在想什麽,陳錦州一臉平靜地說道。孟海東被培養地太正了,孟家很多事情都不會讓他知道和插手。有些事情,多年前陳錦州都知道,可孟海東卻是全然不知。


    陳錦州不好說孟家這樣的做法對不對,好不好。


    但他不認為孟海東對於這件事情會不知道,而且以這個表哥的心性,他知道了的話,肯定會拉上自己。能讓整個孟家守口如瓶的人,就跟讓龔家選擇保密一樣,隻有外公。


    ……


    下課的鈴聲響起,舒曼抱起教案從教室裏出來。


    她走出去,就聽到身後小孩子的歡唿聲,腳步頓了頓,忍不住笑了起來。她也是學生過來的,哪怕老師再怎麽喜歡,有她在場,這些學生們很難暴露真性情。


    舒曼教的是一、二年級的數學,不難但也不算容易。


    這個時候很少有什麽幼兒園,大城市裏是有的,但小地方上,哪裏來的資源,一應讀書上的事情,除了個別家中有教導過,大部分都是到學校後站在統一起跑線上開始的。從零開始,從無到有,也不是那麽容易。


    舒曼覺得自己不算是個嚴厲的老師,但在課業上卻也是有些較真。


    時間久了,竟是在學生麵前也有了小小的威嚴。


    大概學生怕老師是天生的吧,哪怕她頂著張娃娃嫩臉。


    舒曼走向樓梯,她打算去找陶主任說同意出差的事情,這種事情哪怕有些交情,也不可能等著自己。


    舒曼怕夜長夢多,也不想給自己後悔的機會。


    她是下定決心迴去麵對舒家人,一直避而不見,時間久了也成為她心裏的一道坎。可決心是下了,又怕自己到時候又反悔,索性斷了自己猶豫的後路。


    迎麵一個人從樓梯上麵走下。


    舒曼和他撞了正著。


    “舒老師。”


    舒曼微微頷首:“趙老師。”


    從二樓上下來的不是別人,正是搬去了土家坡和塗小月成婚的趙成,在白玉英迴上海後,學校裏終於從臨近的生產隊裏招來了兩個臨時代課老師,其中一個就是趙成。據說是土家坡的生產隊隊長推薦的,本來公社下的生產大隊裏有小學的就不多,趙成作為知青也好,老師也罷,的確有幾分本事。


    陶主任考教過趙成的教書本事,自然就把人錄用了。


    “找陶主任?”趙成麵帶關切地問道:“李老師還在上麵呢。”


    舒曼點了點頭,從趙成身邊經過,往樓梯上走去。


    陶主任的辦公室搬到了教學區的二樓,舒曼幾乎日日都會過來,沒有課的時候,都躲在陶主任的辦公室裏學習。


    對於這一點,陶主任看在眼裏卻是什麽都沒有說,隻是舒曼再過去就會發現辦公室的書架上多了許多與她有用的書,辦公桌旁邊的熱水壺裏永遠不缺熱水,偶爾還能看到桌子上擺放的小點心。


    這些都給了舒曼很大的鼓勵。


    舒曼走到門口,還沒有敲門,裏麵有人走了出來。


    看到舒曼,麵色一冷,輕哼了一聲,從她身邊走過。


    舒曼在她好似不小心撞過來之前,往旁邊一閃,那人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好不容易扶著欄杆站穩後怒臉相向。


    “舒老師,李老師。”陶主任聽到動靜從裏麵出來,眉心輕輕一擰,麵無表情地說道:“你們這是在幹什麽?”


    舒曼笑了笑,正要說話,那人已經飛快地說道:“陶主任,是我的不是,剛才出來的時候沒有站穩差一點撞到舒老師。”


    “舒老師,希望你不要介意才是。”


    舒曼扯了扯唇角,毫無笑意地說道:“當然不介意,好在我閃得快。李老師,下次走路一定要注意些才是,撞到我倒沒什麽,若是撞到學校裏其他男老師,怕是就有些不妥了。”可以說是不小心撞到的,可說難聽點不就是投懷送抱了。


    李家可是有先例的。


    舒曼麵無表情地看著麵前因為自己的話而勃然變色的李曼麗。


    比起陳家,李家那邊,李美麗主動辭職,但同時她的妹妹李曼麗頂替了李美麗的工作,不過李曼麗這個人教學生就算了。好歹李美麗也算是有真本事的,當妹妹的卻是差太多了,這才沒辦法臨時老師就多招了一個,而李曼麗則被丟去閑職。


    想到這,舒曼頗為同情地看了陶主任一眼。


    陶主任嘴角抽了抽,無奈地說道:“人家李家願意提供一部分課桌椅,這樣的好事,學校自然不能拒絕。”況且李曼麗雖然頂替了李美麗的工作,依然也隻是臨時工。李家雖不甘心,可也沒辦法,鬧大了就雞飛蛋打,什麽都沒有。


    要說這裏麵其實還有其他事情,單單李家當然沒有這樣的本事,那位供銷社的遠方舅舅也是如此。隻是有些事情,不適合放到明麵上,隻能周轉一番,而李家這邊,其實也是陳錦州的意思。


    李美麗工作被替,換上來的是妹妹李曼麗,以前手上有錢在家裏占據話語權,如今顛了個位置,李美麗能甘心?李曼麗又能忍多久?


    等兩個人都不甘心忍耐,就是李家真正爆發內戰的時候。


    要說張建設當時說要對付一下李美麗,陳錦州本意思不插手,但誰叫李美麗不知道是腦袋被驢踢了還是怎麽了,時常跑到局裏。等李美麗和陳耀文的事情一出,沒多久鎮裏又有了新的流言,那流言就是和陳錦州有關。雖說插手陳錦州和舒曼之間,也是不好,但兩個人畢竟隻是處對象,而且這事要是傳得真了,倒是能把李美麗從陳耀文那邊掰扯開來。


    當時龔琪把這樣的流言告訴陳錦州的時候,陳錦州的臉黑得都快滴出墨來了。他的動作迅速,在舒曼沒有聽到這些流言蜚語之前,快速動手。


    流言平複下去,李曼麗也奪走了李美麗的工作。


    這兩姐妹之間不可避免地起了齷齪,以後自然有得磨。


    最重要的是陳家那邊,在賠了夫人又折兵的情況下,陳耀文會放過李美麗嗎?


    陳耀文願意,陳父陳母也不會同意。


    何況陳耀文如今沒了工作,讓他啃老,肯定願意。


    但一個手頭闊綽,出手大方的人,突然要找父母要錢花,時間久了豈能甘心?但是向女人伸手又不一樣了。


    李曼麗從學校離開,陰著一張臉往家裏跑。


    這個時間點,家裏人都不在,李家父母是雙職工,以往這個時候,家裏隻有李曼麗在,現在則成了李美麗。


    姐妹兩如今身份調換,境況也大不相同。


    以前的時候,家中的家務活都是李曼麗在做,但現在輪到李美麗了,往往等李曼麗迴來了,壓根沒動多少。


    今天不出意外地又在院子裏看到那一大盆還沒有洗的衣服,不必去看,也知道廚房那裏飯菜也沒有燒。


    這些都是等待在學校裏迴來的李曼麗去做。


    姐妹二人的屋子裏傳出若有似無的聲音。


    李曼麗森冷著臉走過去,今天在學校裏受的氣,讓她的怒火蹭蹭蹭往上湧,到門口的時候,屋子裏的聲音更加清晰了。


    李曼麗臉色紅了又白,白了又紅,下一刻返身跑迴廚房,手裏抓著一根擀麵杖出來,人也朝著屋裏衝去。


    “抓流/氓了。”房門被撞開,屋子裏的人大驚失色,在聽到李曼麗的喊叫聲,李美麗狠推了陳耀文一把。


    “快堵住她的嘴。”


    陳耀文顧不得身上什麽都沒有穿,衝到門口一把拽過李曼麗。


    他身體再文弱也是男人,李曼麗毫無準備,又被陳耀文的不要臉給嚇愣住,一時之間不知道是捂眼睛還是繼續尖叫。


    李美麗趁機穿上衣服,衝出門外,把院門關上。


    左右鄰居已經被招了過來。


    李美麗隔著房門,臉色難看地喊道:“沒什麽事情,我們姐妹鬧著玩呢。曼麗不是才當老師,新鮮著嗎?”


    外麵的鄰居聽了,嘟囔道:“這當老師新鮮,也不能喊流/氓不是。這李家姐妹真是……”想到這幾個月李家發生的那點事情。


    鄰居也沒了多管閑事的意思。


    從李曼麗頂替李美麗的工作後,這兩姐妹平時也沒少見爭吵,剛才那一下,怕是又鬧出什麽事情。


    鄰居想到這,再沒管的心思,擺著手就走了,順帶和其他聽到動靜的人說了說。


    李美麗站在門內聽了好一會兒後,黑著臉往屋子裏走。


    陳耀文用衣服把李曼麗捆綁了起來,嘴上還堵了毛巾,這一迴正抽出手來穿衣服。


    李美麗走進來,嫌棄地看了李曼麗一眼。


    李曼麗正瞪著眼睛,那眼神要是能殺人,李美麗和陳耀文兩個人的身上都千瘡百孔了。


    李美麗沉默了一下,須臾後,同陳耀文說道:“你說的事情,我想過了,還是不成。”


    “你不願意嫁給我?”陳耀文手上動作一頓,看向李美麗的眼神十分危險。


    “不是,我不願意。是,不合適。我們正結婚了,外麵的傳言不就是被證實了。”李美麗似怕陳耀文不相信,說著說著眼眶就一紅:“我要是真的不願意,還能把身體給了你。”


    之前,陳耀文可是一直求而不得。


    隻是兩個人都被學校辭退後,陳耀文幾次找上李美麗,一來二去地,自然就爬上了床。


    陳耀文也確定自己的確是李美麗的第一個男人。


    “那你是什麽意思?”陳耀文問道。


    李美麗雙唇抿地緊緊地,似乎在思考什麽,好一陣子後忽得指向李曼麗,問道:“你覺得她怎麽樣?”


    陳耀文皺眉:“什麽意思?”


    李曼麗也是瞪大了眼睛,看著李美麗。


    看著神情冷酷的姐姐,她的心裏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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