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宣誓,從今往後拋卻自身欲念,一心懷有救濟天下之大業、為統一河山貢獻出自己的所有,即便是我的生命。忠於領袖、忠於黨派、忠於國家。此誓一出,今生不改。”


    “我將恪守三榮三恥,以忠誠為榮,以上進為榮,以守紀為榮。無能當為恥,無用當為恥,無德當為恥。我將畢生追隨我們的領袖,我將畢生建設我們的黨派,今生不改。”


    “督統親衛軍之雷霆師,


    申請全員加入愛國救世黨!”


    幽州府薊城,郊外唿聲似雷,七千身穿黑褐色近代軍裝的新兵齊整而立、朝著陣列前策馬檢閱的首席大督統趙梟揮臂舉天,唿曰:


    “元首萬歲!元首萬歲!!”


    聽聞新兵們聲嘶力竭的奮力唿喊,趙梟已然感受到了那股濃濃的忠誠。稍稍停頓,中俊梟雄同樣斜舉右臂指向天際、莊嚴肅穆道:


    “本督,接受汝等之入黨申請。”


    “望諸位奮力前行,榮光將會庇護你們。”


    “元首萬歲!萬歲!萬歲!!”


    “元首萬歲!萬歲!萬歲!!”


    請求得到趙梟的首肯,新兵們登時一個個激動無比、滿麵漲紅的揮手大喊。


    趙梟見狀和藹一笑,溫聲道:


    “救世黨,將因你們而熠熠生輝。“


    “有誌青年們,奮勇前行吧!”


    說罷,趙梟一馬當先,引領著新編雷霆師的七千名新兵、朝不遠處的拱門行去。


    此處為州府薊城的遠郊,舉全州工兵趕造,不過短短三四日,這兒便已建成一座略為簡陋的軍事基地。除卻標配的校場營房外,還有獨特靶場以及新武測訓區。除卻功能性建築外,軍事基地還有一座仿製後世法國的…


    雄獅凱旋門!


    不過,趙梟稱其為榮耀之門。


    凡入伍督統親衛軍的士兵,就必須齊齊整整的踏過此門。這是儀式感,卻能莫名附加給士兵們一種歸屬感。其實影響軍隊鬥誌士氣的,不僅僅是裝備優劣、人數多寡,還有情感、客觀因素等,像閱兵和軍樂團之類的…


    看似無用,實際卻能極大程度上鼓舞軍心。


    “勇往直前,武克外敵。”


    “忠君忠民,秋毫不犯。”


    趙梟拔劍舉天,邊朝榮耀門行去、邊大聲呐喊道:“熱情鐵血,悍不畏死。”


    “勇武之軍,當名雷霆!”


    聽聞領袖提及自身番號且冠以勇武二字,七千新兵心中莫名湧出一股自豪感、一股集體榮譽感。懷揣著永不熄滅的狂熱,若不是他們還未經過軍事訓練,怕都想請戰上陣了。


    “勇往直前,武克外敵!”


    “忠君忠民,秋毫不犯!”


    “熱情鐵血,悍不畏死!”


    “勇武之軍,當名雷霆!!!”


    跟隨君主呐喊,新入軍伍的勇士神采奕奕。他們年輕的軀體內跳動著一顆灼熱之心,伴著熱氣噴吐,年輕的人們定下了一生的諾言。


    ……


    兗州,今朝烏雲密布,暴雨連天。


    泰山郡府所在之高大堅城,已然淪為一片汪洋水國。在圍城方張飛四麵填坡的計策下,泰山城周遭方圓十裏之降雨,全都匯聚到了郡城內。眼下水位已然越過城內尋常門房七成,使得城內之人難以行走,出街便要遊水。


    於汙水長淹中,大批大批來不及搬運的精巧軍械已然失效。而最為嚴重的一點,在於城內已然開始傳染疫病。被長期淹泡,守軍腳足早就泡爛,而猝不及防被大水淹息,幾乎全城之民養家畜盡數死亡,且屍體或沉或浮…


    於滿城橫流。


    可怖瘟疫,也隨之蔓延開來。


    ……


    “張飛!張飛!!”


    “為何一個屠豬輩,竟如此擅使計策?!”


    泰山城頭,郡守陳蘭麵色煞白。其一邊觀望城外洶湧流來的大水,一邊無力的捶打著厚實護牆。他實在想不清楚,張飛是如何想出這淹城之計的。那黑將很猛很兇,他知道。


    但那黑將還會用計?!


    這簡直匪夷所思,其不是個莽夫麽?


    “完了,完了!”


    陳蘭其實是有些本事的,不過此刻再有本事也隻剩下死路一條。根據昨夜派出的幾船哨探冒死得來的消息,陳蘭已然知曉,那天殺的張飛居然在泰山城周圍填坡、使得郡府地理位置大變。從一片平坦,變為了碗缽之底。


    碗聚之水,自然源源不斷往底部湧來。


    瞧這架勢,最多也就再過三四日,泰山城就已經徹底廢了。這不是虛言,此二日雖未曆經戰事,但部隊傷亡卻著實慘烈、觸目驚心。


    四萬駐防的兗州軍,直至現在還保持戰力的不到一萬。三萬損傷,其中八千,是已經死在淹水和疫病之中的。另外兩萬二還活著…


    但也僅僅還活著了。


    他們基本都染上了瘟疫、躺在較高處垂死奄息著。盡管陳蘭已經征召了全城醫師,但也無濟於事。城中盡是攔腰惡臭流水,匆匆找來的百名民間小醫治個發熱都有些含糊,何況是麵對致死最高的瘟疫?別說救死扶傷…


    連自身都難保。


    那百名庸醫,已經病倒八十多人了。


    成功治好的士兵,還隻是個位數。


    “吾之武運,看來就此終結了。”


    喃喃低語,陳蘭眸中閃過蒼茫之色,神情盡是懊悔。不說別的,就現在這狀況,即便是他守住了泰山城,亦是難逃被問責的下場。


    袁術從來都不是一個仁慈的君主,相反,其小氣善妒,凡事愛斤斤計較。自己一下折損三萬耗資巨大的兗州軍,即便是袁術大發善心不殺自己,但這官運仕途也必定終結。


    “草,為什麽當時不派斥候?!”


    “啊啊啊!我恨啊!!”


    想至痛處,陳蘭雙目泛紅。這沿城十裏堆填土坡並不是一個小工程,隻要自己派出小股精銳不斷偷襲,張飛此計定然難以成事。


    問題就在於那日初下暴雨,張飛傳令鳴金撤寨、待到雨停後再來攻城…自己他娘的,居然信了?當夜還高興的開辦了慶功筵、並且因為雨大未曾派出過斥候…何其之蠢啊!


    雨再大也是哨探受罪,自己為何不派啊!


    狗日的張飛,還他媽的會使連環計,先是使詐裝作退兵,又暗地裏填坡造勢…


    真他娘的陰!算什麽大丈夫?!


    “將軍,末將有個想法。”


    密切關注陳蘭麵部表情的軍中副將湯錢,忽然上前一步、抱拳道:“眼下此景,將軍在袁術這裏已然無法立足,本役過後,非斬必黜。事已至此,將軍何苦單樹而吊死?”


    陳蘭聞言雙目一眯,抬手示意部下繼續。


    “趙梟之流,常被冠以反賊,而其不衰而不滅,反有隱隱做大之勢。如此說明,其不似董卓之輩,加以惡名便很快就倒。趙梟堅挺,為上優之主。”說著,湯錢眼冒精光、朗聲:“再之,梟之臣屬,凡忠者皆得重用。”


    “好比這水淹泰山之飛者,不過小小屠夫出身,現已是一方軍帥。可證,隨趙梟而行前途無量。而其三,則亦是最為重要之情。”


    說著,湯錢稍稍一頓,低聲道:


    “曹操與趙梟聯合伐兗,術定難抵,早降總比晚降要好。且將軍無需擔憂張飛不納降、迫害於您,現趙梟初攻兗州,正要樹立典型呢!其殺降者,接下來便不會有降者。”


    “其重賞重用降者,才會有更多降者。”


    “泰山為兗州第一站,您亦可…”


    “成為兗州第一降啊!!”


    隨副將話語,陳蘭麵上的陰沉渾然不在。取而代之的,是眉飛色舞的暢快。


    “好啊!說的好啊!!”


    “袁術這廝喜怒無常、睚眥必報,毫無好生之德,做事陰狠毒辣絕非救世聖君!”


    “哼,這兗州第一降,我陳蘭做定了!”


    擰了擰腰杆,陳蘭止不住的大笑。他眼有希翼,此刻城下洶湧的大水也好似成了波瀾壯闊的美麗海平麵。欣賞著樂著,陳蘭笑道:“本將早就仰慕趙薊侯多時,不過是苦於沒有門路。現在好了!張飛大帥領義軍前來…”


    “也正是我陳蘭棄暗投明之時!”


    “來啊!快遣人乘船而去,向張大帥表明我忠貞的投誠之意!態度要尊敬些…”


    “本將一直都很崇拜張大帥!”


    ……


    日出江煙暖,揚州美如畫。


    時至三月下旬,江澤之州殘存的孫家餘孽終於被劉表徹底肅清。一麵麵漢家子弟之劉字大旗席卷此地,遍野盡是蒼天明黃旗。


    身處吳郡遊玩的劉表,直至今日耐心也被磨到了極限。其左右蒯良蒯越,身後伴隨蔡瑁黃忠張虎,大坐觀景湖亭、處置捉逮三將。


    “周瑜,江東俊傑,奈何隨賊為虐。今朝孫策遁走,徒留汝等於此,何不速速歸降?若是擔憂不被重用大可不必。若本荊州心胸狹隘,又何須與汝等多言,早斬首示眾矣。”


    劉表輕撫胡須,目光越過身無枷鎖縛體的周瑜、轉至後一名俊麵英傑身上。此人身材高大,渾身被粗繩所束縛。不過即便其身著一席囚衣,這英傑仍是氣宇軒揚、渾身溢散出極為強烈的豪傑氣質,一眼便知非同尋常。


    “太史慈,你本為揚州大司馬,執掌全州軍權、效忠於舊刺史巴祗。然孫堅暴虐無常,私通袁紹而牟取高位,無故而殘殺巴祗…”


    “身為巴祗舊部,本荊州相信你早就對孫堅懷有不臣之心,奈何於賊勢浩大難以對抗,這才不得不委身屈於孫家之下。眼下孫賊已滅,子義何不速速歸於明主共創大業?”


    太史慈聽聞此言,麵上微微漲紅。


    劉表招募他,若是以死相逼,太史慈是不可能妥協的。但其態度又好,說的又有道理,俊麵悍將就無言以對了。劉表沒有說錯,實際上太史慈確實對孫家沒有什麽好感。這倒也不是他不忠誠,著實是孫堅太好殺戮了。


    江東猛虎夠猛,但極其嗜血。


    早年其身為官軍,就常常濫殺同僚。或許僅僅隻是一個眼光含有蔑視,或許僅僅隻是一句話語略帶不屑,孫堅就要想方設法弄死那人。盡管大多時候對方隻是姿態高,不含敵意。這種性格的孫堅,自然仇敵數不勝數。


    揚州老刺史巴祗對太史慈不錯,其剛剛下任就被繼任的孫堅給泄憤殺了,太史慈又怎麽可能對孫家有好感官、沒起兵都不錯了。


    之所以先前拒絕劉表的募招,完全是因為這段時日的征戰讓太史慈與周瑜韓當祖茂等孫家臣子變得關係匪淺,自己投了麵上無光罷。


    但眼下被劉表提及舊事,太史慈就真不知道怎麽迴答了。現在他最怕的,就是劉表問他為何不為老揚州刺史巴祗報仇,這話說出…


    他的名聲,怕是要徹底臭了。


    “子義,我知道你的。”


    劉表是個人精,知道太史慈最不願自己說什麽。於是乎,這位漢室最後的希望眼冒精光、反其道而言之:“你早就想為巴祗報仇了,我素有聽聞,江東太史慈是忠義之人。”


    “之所以你沒動手,是因為孫堅是朝廷欽點的新刺史。你隻要起兵,無論有何緣由都是以下犯上、都是謀逆之舉。而一人無所謂,但你身後有著數萬州軍兄弟,故此子義…”


    “你忍了。”


    言至於此,劉表朝向太史慈作揖道:“能伸能屈方為大丈夫!本荊州甚是敬佩將軍!來啊!快為將軍鬆綁!是誰捆得?不知好歹!”


    太史慈聽聲錯愕,緊接著隻感到一股暖流從心中湧現而出。說實話,最初他也想過反孫堅,但確實是擔心被朝廷安上反賊之名,他有雙親待養,他的兄弟們亦是如此,最終,對舊主的恩情還是比不上對自家老小的眷戀。


    他選擇了沉默,選擇了聽命於孫堅。


    這種抉擇本身沒有錯,世間很少有人會願意為死人而放棄自身的前程。其實太史慈隻要有過為舊主放棄一切的效死之心,不管他最終有沒有行事,都已經無愧於忠義二字了。


    畢竟除卻理想,還有沉重的現實。


    但世人不會理解,隻會覺得他太史慈忘恩負義,非但不為舊主報仇還跟隨殺主仇人、是也狼子野心。而劉表在大漢全境都有著巨大威望,這點在其與趙梟結盟上彰顯的淋漓盡致。朝廷說趙梟是反賊,但劉表是其盟友…


    愣是沒人敢說劉表也是逆賊。


    在早年兵荒馬亂之時,劉表減賦稅、庇學子等舉動,早在士林和民間都享有高超威望。眼下其定論自己為忠義之人、隻是為澤袍而隱忍不發屈身賊下,就是將他太史慈給…


    徹底摘了出來,徹底給洗白了!!


    “慈,願跟隨明公!”


    縛身之索剛剛褪去,太史慈當即單膝下跪、躬身抱拳道:“謝劉荊州再造之恩!慈往後必將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方不負明公隆恩!”


    劉表聞言大喜,當即將俊良悍將扶起、快慰道:“我得子義,如平添臂膀!”


    “來啊,傳令下去!”


    “任太史慈為揚州兵馬大將軍,節製揚州下屬的所有軍隊!再封其為吳縣子!”


    話音落下,引得全場震驚。


    蒯家二兄弟錯愕驚詫,黃忠麵露豔羨,蔡瑁王虎眸現妒意,周瑜挑眉沉默…


    韓當咆哮怒吼。


    “太史慈!你這個背信棄義的小人!!”


    “枉我韓當視你為生死兄弟,眼下主公不過落入下風撤去,汝就順於賊下?!”


    “老子真是看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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