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著良心說並沒有此意。這人怎麽能這麽曲解?


    “王爺,我沒這個意思。”


    白無雙站在那,望著眼前這張不怒自威的俊顏,有一種自己站在了小學老師麵前又答不出問題的窘迫感。


    “那你是什麽意思?本王聽著就隻有這一種意思。”


    慕雲笙那目光盯過來,越來越犀利不說還帶了幾分諷刺。


    這自稱也換迴了他該有的自稱,這兩個字自帶侵略性和威脅性。


    他把話說到這裏,簡直就是不講理。


    白無雙暗暗咬了下唇道:“王爺非要這樣說我也沒辦法。我也不敢跟王爺爭辯。”


    “不敢?”


    慕雲笙笑了:“本王瞧你膽子大的很。都想來安排本王的事了。”


    這人步步緊逼,又不講理又故意曲解她的話,實在是可惡。


    她該說什麽才不會把自己坑死?


    白無雙擰著眉想著,這時候,衍兒跑迴來了。


    他已經洗幹淨了,白白的小臉揚著燦爛的笑:


    “娘親,此事也簡單啊。娘親搬過來跟衍兒一起住就行啦。有娘親的管教衍兒保證乖乖的不闖禍呢。”


    白無雙:“……”


    這真是個‘好主意。“


    這小家夥像腿部掛件一樣已經緊緊的抱住了她。


    她低頭看著這正為自己的聰明才智而興奮不已的小臉,無話可說又看了看慕雲笙。


    她本以為這人會跟剛才一樣冷著一張臉告訴衍兒這不可能,卻沒想到他竟笑了。


    “這倒是個好辦法。”


    不但笑了還盯著她。


    那一雙本就生的風流倜儻的眼睛被這笑意渲染的仿佛藏進了銀河,流光溢彩,顧盼生輝,比女子還勾人。


    真真受不了。


    白無雙忙垂下目光隻看著衍兒:


    “衍兒,這裏是王府,不是什麽人都能隨便進。”


    “可王爺叔叔已經答應了呀?”


    叔叔倒是叫順口了,這幾日相處的不錯?


    “王爺他……這個……”白無雙糾結了好一會才擠出一句話來:“阿姨是女子,這女子沒有成婚是不能隨便住到外男府中的。對吧?這個道理你懂得吧?”


    她簡直是哀求的眼神看著衍兒。


    希望他懂。


    好在這小家夥聽了這句話沒有張口就來,而是眨了眨大眼,露出了思考的模樣。


    他應該能懂。


    白無雙鬆了口氣,剛想開口,卻又聽衍兒說了句:


    “那娘親你跟他成婚啊。”


    她差點跪了。


    這就是他思考了一會的結果。


    “衍兒。”


    “哦,對了。”小家夥又仿佛想起什麽似的:“娘親不能跟他成婚。跟他成婚了我爹爹怎麽辦?娘親還要跟衍兒一起迴家。”


    越說越離譜了。


    聽到這裏,原本一臉笑意看某人窘迫模樣的慕雲笙也沉了臉。


    “衍兒,過來。”


    他涼聲打斷了這小娃娃的美好憧憬,衍兒迴頭疑惑的看看他,想了一下還是走了過去。


    慕雲笙把這孩子拽到跟前,一手攬著他,一邊看向白無雙:


    “她已有心上人了。不會跟你爹爹在一起。”


    尋常的字句從他口中輕輕溢出,似一粒石子突然丟進了白無雙的心裏。


    心湖漣漪迭起。


    他那雙眼裏的星河也淡去了,隻剩下諱莫如深。


    白無雙陷在這幽邃的眼睛裏,不知道說什麽。衍兒卻看不懂大人之間的情緒變化,隻聽懂了這句話。


    “娘親有心上人了?”


    他很失望,小臉垮了下來。


    慕雲笙收迴目光看著他:“嗯。所以,她不會跟你迴家。你若喜歡她,可以來找她。”


    “嗚……”衍兒很不滿意,小臉有些難受,迴頭看了看白無雙又不甘心:“娘親的心上人是誰?”


    孩子的奶音在白無雙耳邊響起,她下意識看向慕雲笙。


    那人也正看著她,依舊是那雙望不到底的眼睛。


    不過很快,他就將目光撤開了。


    “這個,本王就不知道。這是女子的秘密,身為男子不可多問。知道嗎?”


    他摸了摸衍兒的小腦袋,用男子漢的行為準則來教導他了。


    果然,這是有用的。衍兒雖然依舊失望,但是看看白無雙又看看慕雲笙,終究還是將小腦袋耷拉了下來:


    “哦。衍兒明白了。”


    他一個男人居然把這孩子給說通了。


    白無雙有些驚訝,想到這些對話心中又覺得尷尬。


    好在,慕雲笙很快將這尷尬的氣氛打破了。


    他看著衍兒道:“你先自己玩一會,本王與你娘親說會話,好嗎?”


    順著孩子的話也也喊娘親?


    白無雙無言以對,但是事實證明衍兒很喜歡。


    “嗯。好吧。”


    他很聽話的從慕雲笙跟前走了出來,白無雙這才想起手裏還提了給他帶的小點心,忙將那籃子給了他。


    衍兒接過吃的,歡天喜地的又出去了。


    慕雲笙望著那個蹦跳的背影出門,目光收迴朝桌邊掃了一眼:


    “坐吧。別總站著,我又不審訊你。”


    “王爺方才不是在審訊我嗎?”


    白無雙嘀咕,但是走到了那桌邊離他遠遠的還是坐下了。


    他坐著她站著這姿態著實是尷尬。


    不光坐下了,說話說多了,口渴了,她還給自己倒了杯茶,喝了兩口。


    慕雲笙看著她,絲毫不介意她的無禮。


    “你來的正好,周德光的事情已大概有些眉目了。這幾日應該會有消息出來。你且安心等著。”


    “真的?”


    白無雙放下茶盞。


    “那場仗我早就懷疑他,隻是當時我不在北境,許多細節無法知曉。時過境遷再查終究慢了些。不夠好在,雲澶在兵部也收集到一些證據,加上側麵的調查,足以定他的罪了。”


    “那就好。”


    慕雲笙的話讓白無雙放心不少,但是一轉念,她又疑惑了:


    “那這次呢?這是之前的事情。這次到底是什麽情況?他為什麽裝病不來?是畏戰還是跟月璃有什麽勾結?”


    “這次……”


    慕雲笙那雙眼突然陰沉了許多。


    他沒看她,隻朝外看著。


    門外,陽光正好,院內竹林蔥翠,那小小的孩童正跟一個小廝在那林中嬉戲。


    “這次月璃的計劃跟他沒什麽關係。”


    “那他是畏戰?”


    白無雙盯著慕雲笙的側顏,他緩緩轉過臉,唇邊多了絲譏誚:


    “畏戰?他若隻是畏戰倒也好了。”


    說完他停了一下,眼睛直盯著她的眼睛:


    “你的感覺是對的。”


    她的感覺?


    她什麽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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