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凝歡那丫頭聽她這麽一說,立即麵有得意。蘇凝歡則依舊跪在地上看了她一眼,轉臉就朝慕雲笙道:


    “王爺,妾身沒有責怪白小姐的意思。隻是梓桐她剛來王府沒多久,不懂規矩,還請王爺見諒。”


    她伏身給梓桐求情。


    梓桐先是一愣,很快就領會過來意思,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王爺,這確實跟娘娘沒關係,都怪奴婢。是奴婢見這位小姐在府中橫衝直撞沒個規矩就提醒她見了娘娘要按規矩參拜。可她非但沒有,還出言頂撞娘娘。


    奴婢氣不過,想再與她講清楚規矩,可娘娘不讓。娘娘說白小姐是貴客。無需那麽多規矩。娘娘本是仁厚,誰知道被這孩子用石子打傷了腿,這都起不來了。”


    她跪在那看著她家主子,眼裏都滾出了淚珠兒。


    相比之前那個泠兒。這個的演技有過之無不及。


    能在主子身邊當大丫鬟的果然都不是一般人。


    白無雙心中無語加好笑,依舊是不想多言,隻用那涼涼的譏諷目光看著地上那兩人。


    “腿打傷了?”


    慕雲笙淡淡掀唇,又瞧了衍兒一眼,目光裏多了幾分責備。


    衍兒撇撇嘴,沒說什麽。那邊蘇凝歡見慕雲笙問她,心頭一喜,立即用嬌弱的嗓音道:


    “不礙事。小孩子也沒什麽力道。”


    她嘴上很大度的說著,手卻撫了撫自己的腿,身體更軟在地上就是起不來。


    這模樣,等著那位去拉她嗎?


    白無雙瞧著這宮鬥劇中不知道看過多少迴的戲碼,倒是起了看戲的心思,依舊是不言不語,臉上都沒什麽動靜。


    這丫頭,這定力真不一般。


    趁著白無雙的在蘇凝歡的時候,慕雲笙的目光從她一閃而過。


    瞬間,他的目光又落到了正楚楚可憐的望著他的蘇凝歡身上。


    “既然不礙事那就迴去吧。衍兒著實是調皮了些,本王會好好管教他。”


    剛說完調皮,他就垂下目光看向了那個闖禍的小東西,抬手愛憐的揉了揉他的腦袋,又將他那隻還揪著他衣裳的小黑手:


    “走吧。”


    這語氣,是帶他去吃糖的語氣,不是去訓斥的語氣。


    他牽住衍兒的手就朝前走去,越過了蘇凝歡,衣角輕輕拂過蘇凝歡的腿,人卻沒有多停留一秒。


    蘇凝歡呆住了,白無雙也愣住了。


    沒了?就這樣沒了?


    正呆呆的望著那一大一小,那小的停下了迴頭喊她:


    “娘親,來啊。”


    大的也停下了,順著衍兒這喊聲微微側眸看她。


    她從驚訝中迴神,看了蘇凝歡一眼,跟了上去。


    一到他們旁邊,衍兒另一隻小黑手就攥住了她的手。


    “走啦。”


    他高高興興的咧開了一嘴小白牙。


    慕雲笙看了看他手中攥著的那隻小手,又順著這小手看了看另一隻攥著這小手的手。


    他眼底掠過滿意的神色。


    收迴目光,他又掃了地上的人一眼:


    “對了。從今以後在王府白小姐不必對任何人行禮。凝歡,你去將本王的命令告知府中所有人。”


    蘇凝歡:“……”


    白無雙:“……”


    “走吧。”


    慕雲笙收迴目光拽了拽衍兒的手。


    衍兒仰臉朝白無雙得意的笑了笑。


    “走吧,娘親。”


    白無雙被這隻小手拽走了。走了幾步又迴頭看了看那蘇凝歡。


    這下,她是真的癱軟在地起不來了。


    “王爺這樣,蘇側妃會傷心的。”


    白無雙轉迴臉看著慕雲笙。


    他這衣裳上用銀線繡著暗紋,今日陽光不錯,光線打在這銀線上熠熠閃光,更襯的他修長筆直的身形耀眼奪目。


    “你心疼了?”


    慕雲笙丟過來一問。


    白無雙被噎的無語。


    她心疼什麽?


    “是王爺,難道不心疼嗎?”她迴道。


    慕雲笙那表情還是平靜的很:“沒感覺。”


    他現在的臉色和語氣都在實力詮釋沒感覺三個字。


    那叫一個涼薄。


    不知道什麽樣的女子才能打動他,激起他的一點點憐惜來。


    白無雙腦中毫無預警的晃過那日在宮中,她對他表露心跡時,他那沉默的樣子來,心口猛一窒。


    她沒說話,慕雲笙突然又看向她:


    “怎麽?你覺得我處置不當?”


    “哦,不是。”


    白無雙倉促迴神,看了慕雲笙一眼,心口那點情緒到底還是流露出了一絲來:


    “我隻是在想,一日夫妻百日恩,不管怎麽說側妃娘娘也是一心對王爺的。王爺怎麽就一點都不動心呢?”


    她這麽一問,慕雲笙收住了腳步。


    他們就站在通往青竹院的小路上。


    他看著她,那陽光沒有照進他眼睛裏,他的眼眸有些陰沉。


    “首先,她不是我的正妃,夫妻之名談不上。其次,我記得我告訴過你,我沒有碰過她,夫妻之實更沒有。最後,若對我一心一意的女子我都要動心,那我的心怕是要累死了。”


    “……”


    白無雙還在愣怔中,慕雲笙就轉臉走了。


    牽著衍兒的手走了,衍兒的手又還在她手中,她被帶的往前邁步。


    她說錯什麽了?他看起來真的生氣了。


    他自己的側妃,撇那麽清幹嘛?對著她撇清關係,更沒必要啊。


    某種意義上來說,她與蘇凝歡屬於一類。


    他瞧不上的那一類。


    白無雙心裏亂糟糟的想了一陣後人已進了青竹院。


    “帶他下去洗一洗。”


    慕雲笙將衍兒交給小廝,自己走進屋內。白無雙對衍兒說了句話也跟了進去。


    “衍兒這孩子頑皮的很。若真是給王爺添麻煩了,我想辦法把他接出來。”


    白無雙望著前方那背影說道。


    慕雲笙剛走到圓桌邊,轉身坐下,一手搭在桌上,挑眉看著她。


    “你接哪裏去?白府?還是寄放在同仁堂?”


    都不合適。


    “我想辦法吧。他這般調皮搗蛋我怕他打擾王爺。”


    “我也沒說什麽,你就這麽認定了?是不是你看人都是這樣?全憑自己猜想?”


    他語調不高,語氣卻有些不悅。


    嗯,還在生氣。


    心眼比針尖還小。


    白無雙心裏嘀咕。


    “我是想著王爺府中沒有孩童,想來是不習慣孩子的鬧騰,再說衍兒方才又打了側妃娘娘,怕是以後也不好相處。所以……”


    “不好相處?”


    慕雲笙冷笑聲:“這是王府不是蘇府。你這不好相處莫非在影射本王怕女人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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