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後。”


    慕黎夜被禁足這些日子,也快瘋了,本就在這屋子裏來迴轉圈,看到沈韶華慌忙就迎了上來。


    “母後您怎麽來了,是不是父皇原諒我了?”


    慕黎夜抓住沈韶華的胳膊急著問。


    沈韶華神色凝重又帶著心疼的看著慕黎夜。


    “哪有?你父皇現在是連本宮都斥責了,還收去了本宮管理六宮之權,本宮去求見好多次,他也不肯見本宮。黎夜,到底怎麽迴事?那事不是已經過去了嗎?怎得你父皇又突然動怒了?”


    “連母後都被責難了?”


    慕黎夜聽了這話臉上就被撒了層灰似的,突然黯淡了。


    “看來父皇是真惱了。母後,他會不會廢了我?”


    “你瞎說什麽?”


    沈韶華一聽這話臉都嚇白了。


    “我沒瞎說。母後,你不知道,皇叔他說的,他可以廢了我,甚至殺了我。”


    “……”


    沈韶華驚的說不出話來,過了一會目光又死死的盯在了慕黎夜的脖子。


    那上麵的傷口還沒愈合。


    “你跟你皇叔到底又怎麽了?夜兒,你說實話,你是不是又做了什麽傻事?”


    被沈韶華這麽一問,慕黎夜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


    這事他本來是瞞著沈韶華的。


    可事到如今,也沒什麽可瞞的了。


    “兒臣買通了殺手,可是失利了。”


    “什麽?”


    沈韶華臉都白了,隨即氣的咬牙,隨手就拿指頭狠狠戳了慕黎夜的頭。


    “你呀,母後告訴你的話,你怎麽就不聽呢?叫你暫時消停些,你偏不聽。你呀,你……”


    沈韶華又氣又急都不知道說什麽好。


    慕黎夜不甘心的氣道:


    “兒臣也不想,可母後又不是不知道這次湖州的事純粹就是他在後背搞的鬼。害的兒臣被斥責百口莫辯,他不仁兒臣不義,兒臣這次找的是江湖上最頂尖的殺手,本來萬無一失的,誰知道他還是命大。”


    慕黎夜想到這裏就恨的要命。


    沈韶華聽得卻是膽戰心驚。


    “所以,你這傷是他……”


    “不是他還是誰?母後不知道他多囂張,那日衝進來,拿著劍就架在我脖子上,然後告訴我,他可以廢了我,甚至殺了我。


    我還是太子,他就這般不將我放在眼裏。父皇那日進來訓斥兒臣,說他說的,不會覬覦這江山。


    母後,這話你可信?他若真不覬覦江山,我在湖州拿了一點東西,他何必小題大做?父皇說我生性涼薄,怎知道他如此虛偽?”


    慕黎夜想到那日慕雲笙用劍架在他脖子上的情形時就咬牙切齒。


    沈韶華盯著慕黎夜脖子上那道傷口眉心也凝的緊緊的,眉宇間都是沉重的暗色。


    “之前,母後在他別院中安排了一個女殺手,扮成丫鬟的模樣,潛伏了半年之久,他都沒有發現母後才命那殺手動手除去他,誰想功虧一簣。還是被他識破。


    那時候母後也很擔心他會告到你父皇那去。誰知道他隻字未提。細想起來,這些年,明裏暗裏這些事,他知道多少我們不清楚,但是他都沒有在你父皇麵前說過什麽,唯有那次……”


    沈韶華停了一下,慕黎夜看著她:


    “母後是說清辭那次?他為了白無雙責打了清辭。”


    “正是。”


    沈韶華緊擰著眉,慕黎夜也想了想:


    “兒臣想起來了,那日他說,他也有底線,再敢踐踏,即便他死了兒臣這江山也別想坐穩。母後那次安排的殺手他也忍了,倒是那個女子受了點委屈他便忍不了,他今日這般對兒臣,莫非也是因為那白無雙?”


    慕黎夜猜測。沈韶華看看他,眉心的距離更緊了。


    “很難說。母後早想來問問你到底出了什麽事。奈何這次你父皇的怒氣非同小可,你這東宮母後也是找了機會才偷偷來的。


    如今你這麽說,母後倒是覺得這事十有八九又跟那女子有關。不過眼下不是去追究這些的時候。


    你父皇一向偏疼他,你這麽做,你父皇定是真傷了心。廢了你,母後覺得還不至於。但是一時半會怕是會冷著你了。咱們需的想個法子,讓你父皇不再惱你才是。”


    “母後有主意了?”


    慕黎夜很了解自己的母親,她心中想的事多,總能在他一籌莫展的時候幫他出主意。


    沈韶華想了想:


    “眼下,母後能想到的就是你跟白娉婷的婚事。母後想辦法去見你父皇,幫你求求情,你畢竟還年輕,想來成了家之後這性子應該能收斂一點。再有,這些日子政務上你懈怠了?北境的璃月又蠢蠢欲動了,你可知道?”


    慕黎夜本來一聽又是娶白娉婷的事情就很煩躁,又聽北境之事,猛地又定下神來。


    “母親的意思是,璃月有異動,周德光必定受到重用。那時兒臣與白府聯姻,父皇也高興?”


    “正是。”


    沈韶華道:“你皇叔雖然表麵上不涉政事,但實際上,在朝在野,他都有很高的威望。老百姓知道他的戰績,奉他為神。


    這朝中,你父皇自不必說,那些個大臣,也有不少是跟他走的近的。你如今想坐穩你這太子之位,定要先培養自己的勢力。


    母後知道你如今不喜歡那白娉婷。但是一個女子而已,他日你登了基,是廢是立,甚至是殺是留可不都是憑你的喜好?


    如今這個節骨眼上可千萬不要犯糊塗。”


    沈韶華殷切的看著慕黎夜。


    慕黎夜若有所思,凝眉沉默了一會才道:


    “母後說的有理,兒臣知道了。隻不過,兒臣覺得,此時光急著成親,拉攏關係怕是不對。”


    “什麽不對?”


    沈韶華蹙眉。


    慕黎夜眼底淌過一絲暗光。


    “北境之事,兒臣這幾日也在奏折中看到了。兒臣想,這件事可不能就這麽輕易放過。”


    他雖然被關了禁閉。但是天曜帝終究還是如沈韶華所說沒打算廢了他,所以也怕荒廢了他的政務,每日還是叫人將一些重要之事送來給他閱覽,聽他的意見。


    “母後。”


    沒等沈韶華說什麽,慕黎夜又喊了一聲。


    “兒臣拜托母後幫兒臣去做一件事。”


    “什麽事?”


    沈韶華問道。


    “想辦法見一下周德光。”慕黎夜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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