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煙到底還是做了縮頭烏龜。在雙浦鎮留了兩天,傷好了些後,便和林風再度消失在了李然麵前。


    兩人騎了馬打算迴北青州,誰知路上下起了雨,兩人匆忙之間隻找到一個破廟,隻好將馬拴在廟前的柱子上,拍著身上的雨水進去躲雨。


    林風點起了一堆火,坐在了蘇清煙旁邊,從懷中拿出一個餅遞給她。


    也許是秋老虎作祟,這場雨竟然來勢兇猛。一時半刻也停不下來。蘇清煙咬著那硬的像石頭一般的餅,看向林風剛毅的側臉問道:“林風,這一年多你是怎麽過來的?”


    林風麵具般的臉稍稍動容了下,說道:“幸得林澈師父的救治,一年多一直待在金陵以北的隱番山上。”


    “那你傷全好了嗎?還會疼不?”


    “全好了。武功還精進了不少。”林風眸底略有些赧意。


    “那你如何會去那林中的。我當時嚇住了,還以為就此要死去了。”蘇清煙想到那時的慌張,餘悸仍在。


    “煙兒忘了千裏鎖魂香了麽?”林風的雙眸漾滿笑意,“煙兒身上一直帶著鎖魂香,如此,林風下山後便一路尋了來。直到那晚找到你。”


    蘇清煙似有些感動,她咬了口餅道:“林風,對不起。要不是因為我……”


    “煙兒莫要亂說了。福禍皆是命,此刻林風還能待在煙兒身邊,已是莫大的福分了。


    林風將水囊遞給蘇清煙,蘇清煙就著喝了一口,眼眶有些泛酸,她扯了個笑容,繼續咬餅。“啊,對了,還沒通知黑黑他們,他們肯定急壞了。”


    “煙兒莫急,在雙浦鎮時已經差人去知會他們了。應該都迴藥鋪了。”林風淡定的聲音在雨夜中甚為有種讓人安心的力量。


    蘇清煙咧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正又要咬餅,破廟外突然掠進幾名身影。


    林風急忙將蘇清煙掩在身後,蘇清煙手上的餅咕嚕嚕掉到了地上,她捂著嘴差點掉下眼淚。


    “煙兒你怎麽了?”林風急道。


    “咬到舌頭了……”蘇清煙含糊不清地答道。剛才被人影嚇了一跳,餅離了嘴,牙齒卻咬了下去,痛得她真是想叫也叫不出來。


    破廟空間小,進來了五個黑衣人,為首的竟是陰魂不散的昧淵。


    “阿籬,你可讓我好找。那胡須草的藥力真不簡單啊。”昧淵麵上帶笑,眸中卻似有怒意。


    蘇清煙好不容易使得舌頭不怎麽疼了,輕哼一聲:“你到底想怎樣?怎麽老這麽陰魂不散的。”


    昧淵一笑:“阿籬這話可就傷人心了。昧淵無非是想娶阿籬罷了。”


    林風皺了皺眉,蘇清煙繼續問道:“那你今天是非要來請我迴去了?”


    昧淵笑著點了點頭,“阿籬就不必做反抗了,寧功丹是無解藥的,藥效為三十天,過了這三十天,你的內力才會恢複。再者,你身邊這位怕也是大傷初愈吧。我手下都是高手,即便鬥不過他,傷他個七成八成的,也不成問題。阿籬莫非是要看著他再度受傷。”


    蘇清煙心中一緊,自是知道他說的並非是假話,一想到林風若真的要再度受傷,心中便是一陣恐慌。但若隨他迴去了,隻要避免不會成為牽扯李然的棋子,總還有時間逃跑的。


    於是上前道:“我跟你走。但是你得放林風走。”


    “煙兒,林風不會離開你的。拚著這條命,林風也會保你無恙。”林風拉開了架勢。


    蘇清煙卻是一陣心慌,她急忙扯住了林風,對著昧淵道:“我隨你走。但你保證,不得傷他。”


    昧淵眸中的怒意減了幾分,他笑了笑:“這可有些難辦。若他再度迴來救你,那可如何是好?”


    蘇清煙怒道:“你抓了我還不許人救這是什麽道理。更何況,若真是打鬥起來,也保不準我會落在你手上。如今可避免一場惡戰,你還挑三揀四,是不是男人啊。”


    昧淵一笑,“阿籬說的也有利理。若他來救,那昧淵可絕不手下留情。”


    蘇清煙急忙點了點頭,推了林風一把,低低說道:


    “林風,別擔心,他不會把我怎麽樣。如今,我見不得你受傷。你若是不想煙兒擔心,就先離去。煙兒暫時會保護好自己的。”


    林風似是很遲疑,半響還是不動。蘇清煙卻急了。隻有雙方保持戰鬥力才能全身而退,她剛想再說,林風卻緊緊握了握她的手,隨即掠身離去。林風其實並不像離開,他隻想就那麽待在煙兒身邊,哪怕拚上命也要護著她。可是看到她那麽著急的眼神,心中明白,也許能夠活著一直陪著她才是最好的。


    蘇清煙大大鬆了一口氣,想來林風也是想通了。定是先去聯絡追風閣的人,人多好辦事啊。


    她和昧淵大眼瞪小眼。


    “外頭下著大雨,你不會是想讓我就這麽走吧?”蘇清煙坐到了火堆旁。


    昧淵邪邪一笑,“怎麽會呢,阿籬是我未過門的妻子,昧淵如何舍得。隻是這良辰吉日已等不及了。昧淵定下的花轎已在破廟外。阿籬這就隨我迴去拜堂吧。”


    “拜堂?!”蘇清煙蹭得站了起來。


    “現在就去拜堂?”蘇清煙不敢相信地再次問道。


    昧淵上前攬上了她盈盈不足一握的腰,帶她走向門外。蘇清煙挪了挪,卻挪不開昧淵的鹹豬手,無奈之下隻好放棄,在見到廟門口五色頂,牡丹鳳闕花紋的大紅花轎時,她傻眼了。這還真的是去拜堂啊?!


    她被昧淵強塞進了花轎,身上幾處大穴被點,隻好軟趴趴地靠在花轎內,一雙清亮鳳眼憤怒地瞪著掀著轎簾的昧淵。


    昧淵站在雨中,一名黑衣人在他上頭打著傘,情景甚是詭異。他略帶雨滴的睫毛輕輕忽閃了下,眸中閃過複雜的顏色,看著蘇清煙竟是一時呆了。


    這初秋的雨略帶涼意,天地間弘然灑下的雨簾密密地咂打在房簷上,地上,漸現頹敗的草木上。


    昧淵望著蘇清煙,蘇清煙瞪著昧淵,一時之間,天地間竟隻剩下吵鬧的雨聲,紛紛雜雜地響在耳邊。蘇清煙忽的想起了兒時在被窩中透過窗看大雨的情景,水珠在池中濺顯成大顆的水泡,像白珠一般在世界中跳舞。


    終是,想家了——


    抱歉,上午開會,沒時間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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