謠言不可信,李墨發現樗裏疾不但下巴沒有長瘤,長的還有點小帥。


    不過這家夥老盯著我媳婦看啥?


    垂涎我媳婦的美色?


    不應該啊,媳婦戴著幕離呢。


    看風水的和算卦的也算是同行,都是老神棍,這樗裏疾師被看風水的尊為祖師爺,想必道行不淺,難道是看出點啥了?


    惠施和樗裏疾在門口寒暄了幾句,進了府中。


    一路上,李墨發現樗裏疾總是有意無意的看向蔡琰。


    心中警覺,這家夥不會真看出點啥了吧?


    不應該啊,係統這麽拉跨的嗎?


    “係統,出來解釋一下,你這不會是非法穿越吧,我可是付了積分的。”


    “你想多了,別說他了,就是老子當麵,也啥都看不出來。”


    那就好。


    不對啊,既然不是發現了啥,那他盯著我媳婦看啥?


    不會真的起了色心吧?


    到了客堂,賓主坐定。


    這迴李墨沒被安排在門口候著,而是跪坐在蔡琰身後。


    高坐在主位上的樗裏疾舉杯遙敬:“國喪期間,禁止飲宴,疾以水代酒敬魏相,招待不周還望魏相海涵。”


    惠施迴敬道:“死者為大,公子節哀。”


    樗裏疾側頭看向蔡琰道:“敢問姑娘姓名?”


    蔡琰舉杯迴禮道:“蔡琰。”


    蔡琰!


    蔡姓?


    魏國若是和秦國結盟聯姻必然是魏國宗室女,理當姓魏才是。


    看來惠施登門拜訪,不是為了支持自己爭奪國君之位。


    樗裏疾鬆了口氣的同時又有一些狐疑,既然不是魏國宗室女,那惠施何故帶她登門,又是所謂何事?


    惠施起身,開口道:“容老夫給公子引薦,蔡琰姑娘與老夫相遇在函穀關外,雖是女子,卻身懷大才,言‘一怒則諸侯懼,安居則天下息’。


    蔡琰此番入秦,乃是為商君之法而來,今日登門欲請公子主持論政,論‘商君法之利弊’。”


    論商君法之利弊!


    這是赤裸裸的在向商君挑釁啊。


    還讓我主持?


    秦國現在什麽局勢?


    這不是把本公子架在火上烤嗎?


    商君可不會虛一個宗室公子,太子他都照樣找茬。


    叔父公子虔,贏駟為太子時的首傅,還不是一樣被劓刑挖去了鼻梁,閉門八年不見客,贏駟即位才冒了出來。


    這種事是他一個庶出的公子該參和的嗎?


    真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


    樗裏疾不愧是被稱為秦國智囊的人,轉念一想就明白了其中的門道。


    贏駟即位,以叔父公子虔和上大夫甘龍為首的老秦世族,正處心積慮的謀劃廢掉商鞅,一定樂的主持論政。


    可是惠施沒有去找他們,而是找上了自己,準確的來說是找上了贏駟。


    至於甘龍他們會不會自己搞一個論政,真以為論政是什麽人都能玩的轉的?


    一群被商鞅壓著打的手下敗將,跳出來論‘商君法之利弊’,完全是自取其辱。


    想到這裏樗裏疾看向蔡琰的目光有些不一樣了,能得惠施引薦,顯然是得到了惠施得認同,認為這女子有能力論商君之法。


    李墨得眼角餘光瞅見樗裏疾又往這邊看,還是盯著看,不眨眼的那種。


    頓時心裏不爽。


    我媳婦是給你看的呀,還色迷迷的,小心招子給你摳下來。


    還看!


    迴去就給你墳刨了,你信不信?


    樗裏疾收迴目光道:“商君之法乃是我秦國根基,先生要論商君法之利弊,事關重大,需請示君上再做定奪。


    疾這就入宮請見君上,還請先生靜候佳音。”


    迴去的路上,坐在馬車裏,蔡琰笑看著李墨道:“你對樗裏疾好像很有敵意啊?”


    李墨裝糊塗道:“有嗎?”


    “沒有嗎?”


    “好吧,我承認,誰讓他老是色迷迷的盯著你看?”


    蔡琰攬住李墨的胳膊道:“吃醋了?”


    李墨佯怒道:“不可以嗎?”


    蔡琰湊在李墨耳邊,吐氣如蘭:“晚上......”


    樗裏疾還沒進宮,在惠施的刻意安排下,論政的消息就已經傳遍了鹹陽城。


    得到消息的老秦世族迅速分成兩撥行動了起來,一邊讓公子虔進入王宮麵見贏駟,力求促成論政的舉行。


    另一邊則是上大夫甘龍主持各自召集門客,群策群力,以求在論政中駁倒商君之法。


    甚至上大夫甘龍還親自登門使團驛館,拜訪蔡琰,以求在論政中結盟。


    不過被蔡琰以安心備戰為由給拒絕了,氣的甘龍吹胡子瞪眼的,隻是這個時候也不好發作,隻能迴府之後大罵蔡琰不識抬舉。


    就在鹹陽城中風起雲湧的時候,樗裏疾正在麵見贏駟。


    黑冰台送來的情報,有關蔡琰的消息隻有寥寥數語。


    ‘此人第一次出現是在函穀關外,路遇惠施,的惠施禮遇,隨魏國使團入秦。’


    贏駟放下竹簡,抬頭看著樗裏疾道:“疾弟見過此女,觀其人如何?”


    樗裏疾想了想,開口道:“觀其言談舉止,當為貴女。能得魏相惠施引薦,當有真才實學。”


    “甘龍、杜摯、叔父虔,還有你公子疾,何人不是真才實學,他惠施貴為魏相,更是被譽‘學富五車’,可誰又敢論商君之法,誰又敢言‘一怒則諸侯懼,安居則天下息’。


    理不辨不明,論一論也好。


    寡人當真好奇是何等奇女子,敢為天下先。”


    有黑冰台的監查,鹹陽城中沒什麽事情能逃過這位秦國新君的眼睛。


    對於鹹陽城乃至整個秦國激蕩的暗流,贏駟一清二楚。


    樗裏疾告退,贏駟自言低語:“不知商君會如何應對,商君無愧與我秦國,若是可以,寡人也希望無愧與商君。”


    樗裏疾出宮,贏駟將親自主持論政的消息傳開,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商君府。


    猜測著這位在秦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國相,會有什麽動作。


    商君府,商鞅正在處理簡牘,夫人熒玉公主進來,一臉擔憂的看著商鞅。


    初見時的滿頭青絲以成白發,做為宗室公主商君之妻,熒玉公主有著足夠敏銳的政治嗅覺,也察覺到了鹹陽城中的暗流。


    “夫君,君上同意了舉行論政。”


    商鞅放下毛筆,側頭看著熒玉公主笑道:“怎麽,對你夫君沒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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