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玉倩眼珠子咕嚕嚕的轉著,思索了一下說道:“我進淩波院的時候,看到了桌子上有一張字條,那上麵寫著世子爺和龍哥哥相約的內容,就是世子爺約的龍哥哥,龍哥哥若是沒有到過淩波院,那張字條又該如何解釋?”


    齊臻忽然想起那張字條,伸手往袖子裏麵探了一下,竟然發現他放在袖子裏麵的字條此時不翼而飛,心裏微微一頓,他並不確定自己掉到了那裏,冷哼一聲說道:“不過是一張紙條而已,也就是說,你現在隻是揣測罷了!”


    “倩兒敢確定那張紙條,乃是江南王世子親手所書!若不是龍哥哥放在那裏的,難道還有別人不成?”明玉倩低聲的啜泣,好想找到了什麽齊臻必須妥協的原因,說話的語氣也硬實了一些。


    “明明是蒼龍兄寫的消息約本世子出去,本世子可是從來都沒有寫過字條!”齊瑜聞言覺得事情十分蹊蹺,眸中閃過一絲疑惑,說道。


    “但是龍哥哥要了倩兒,可是千真萬確的事情!龍哥哥身為蒼龍堡的尊主,就要敢作敢當!”明玉倩顧不得許多了,眼前的情況她隻能自救,“如果龍哥哥嫌棄倩兒是個不潔之人,倩兒自願當龍哥哥的側室,還不成麽?”


    好像是成為他的側室是對他的恩惠似的,齊臻森冷的目光死死的盯著地上的明玉倩:“明玉倩,你在蒼龍堡十年,本尊從來為短過你任何東西,如今你如此的恩將仇報,本尊可以再給你一次機會,收迴你剛才所說的話,不然……”


    “龍哥哥,倩兒願意!就算龍哥哥讓倩兒做妾,倩兒也是願意的!”明玉倩急急的打斷齊臻的話,生恐他說出更加絕情的話語,這會兒她已經不是非正妻不可了,隻要齊臻願意收了她,她願意再圖後效!


    木紅在這個時候抱著齊陽走到了眾人麵前,齊陽嘹亮的哭聲頓時驚擾了全部都在關注明玉倩和孫世昌身上的目光,朝著齊陽的方向望來。


    木紅朝齊臻行了一禮,說道:“主子,您剛才一走,小少爺就哭個不停,屬下不得已,隻好將小少爺抱過來找你。”


    齊臻走上前結果齊陽,那小子竟然瞬間止住了哭,一雙靈動的大眼睛掛著淚珠撲閃撲閃的看著眼前的人們,好像是有許多的事情想不通。


    “你剛才怎麽不把寶寶哄睡了再出來?”楚風荷看著齊陽哭紅了小臉,眸中的波光盈盈一轉,忍不住對著齊臻嗔道。


    “娘子急急的跟著小郡主跑出來,為夫還以為是出了什麽事兒呢,所以就放下齊陽來找你了!”齊臻逗弄著懷裏的齊陽,心想你這小子哭得真及時啊,這會兒剛好不用應付那個自戀狂女人了。


    齊陽閃爍的大眼睛裏麵略過鄙視,眸中閃動的意味讓齊臻覺得很是失敗,這小子分明是在說,要不是娘親離開了這麽久不迴來,他才不會哭著鬧著出來呢!


    江南王一行人都聽說了齊臻帶迴了了一對雙胞胎寶貝,如今第一次見到這麽可愛的齊陽寶寶,頓時都被這個靈動得不得了的寶貝給吸引了,特別是喜歡小孩子的齊瑜,看到齊陽迫不及待的走上前,將手伸向齊陽:“蒼龍兄,這小子長得可真像你啊!來,叔叔抱抱!”


    齊陽立馬張開雙臂,開心的笑著,身子傾倒向齊瑜,齊瑜連忙伸手將他抱在懷裏,得意的說道:“看來寶寶很喜歡叔叔呢!”


    齊臻的連立馬黑了,這小子平時連他抱著都沒有個笑臉,如今齊瑜抱著他居然笑著這麽開心,真該打屁股!


    楚風荷看著齊臻黑了臉,笑著說道:“你啊,就是沒有孩子緣!”


    齊臻眸間劃過一抹受傷,隨後又揚起臉笑了:“誰說的,楚月就很喜歡我這個爹!”


    在場的人們看著兩個人站在一起的樣子,忽然覺得眼前的這兩個人,一個一襲黑衣,一個一身白色的軟煙羅裙,站在一起,是那麽的般配,那麽的相得益彰。


    看著兩個人說話之間流露出的脈脈溫情,雖然話語不多,表情不多,但是那種默契卻不是平常人之間所有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從地上的兩個人轉到齊臻和楚風荷身上。


    這樣的人,是這凡間真的存在的麽?難道兩個人一個是天上的謫仙,一個是下凡的神女?


    齊臻望著楚風荷的眼神,仿佛有著這時間最溫暖的柔情,柔的能讓人溺斃其中。


    月光下的齊臻,銀白色的麵具因為他眼中的柔情不在閃爍著清冷的光芒,麵具下的下巴精致而完美,純白如玉,精致如雕,月光柔美,讓他的周身帶傷了神聖的光芒。


    一雙如千湖水波一樣的眸子靜靜看著身邊的楚風荷,裏麵盛滿了柔柔蜜蜜的愛意,但是這雙眸子從別處看時,卻是波光粼粼,掩埋著他的情緒,無法讓人窺視,更讓人不敢上前探索。


    因為看到這雙眸子,看進去,就出賣了你的內心。


    而他身邊的楚風荷,一身白色的煙羅軟紗包裹著她玲瓏有致的身體,傾國傾城的容顏在春末的微風裏像是最美的花兒綻放,月光下的她清純的如同盛開的鈴蘭,卻又帶著那麽一絲嫵媚,妖冶的如同帶刺的薔薇。


    一雙璧人就那麽臨風而立,隻能讓這時間的人頂禮膜拜。


    明玉倩被稱為南國第一美人,而眼前的這名女子,又豈是明玉倩可以相提並論的?恐怕整個天下,都沒有人可以和她想比。


    所有的人,仰慕者有之,羨慕著有之,嫉妒者也有之……


    齊瑜是最先從他們的美中反應過來的人,想到自己‘親手所書’的那張字條,他很是奇怪,明明齊臻認得他的筆跡,是什麽原因能讓他也能認錯這個筆跡:“明小姐,你說的那個字條在哪裏?”


    明玉倩的眼神如同已經吐出信子的毒蛇死死的盯著吸引了所有人眼光的齊臻和楚風荷,聽到齊瑜的問話,立馬又變成了小白兔無辜的眼神:“那個字條,還在淩波院!我親眼看到從龍哥哥袖口掉出來的!”


    那是她拉齊臻袖子的時候,齊臻不耐煩甩開的時候,她親眼看到那張字條從他的袖子裏麵甩出來。


    所以,那字條肯定還在那間屋子裏!


    慌亂之中的明玉倩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她想隻要把齊瑜親手所書的那張字條拿過來,她就不怕龍哥哥不承認之前見過她!


    不管他如何羞辱她,這個始亂終棄的名兒她一定要給龍哥哥安上!不管卑鄙也好,下流也好,隻要能讓龍哥哥收了自己,就不枉她設計一番!


    齊瑜的目光帶著詢問看向齊臻,齊臻心裏對於此時也泛著迷糊,此時齊瑜的表現分明就從來都沒有謝過字條,可是那字條上的筆跡分明就是他的!


    “木紅,小少爺先放在這裏。你去淩波院的正屋裏麵,把一張寫在綾紙上的字條給找過來。”齊臻很清楚的記得那張字條是寫在綾紙上的,因為之前齊瑜給他寫的信,用的都是普通的宣紙。


    木紅應了一聲便自去了。


    齊瑜這時候也從懷裏麵掏出一張紙遞給齊臻:“蒼龍兄,你可看看,這張字條可是你寫的?”


    齊臻接過來一看,隻見上麵寫著:“酉時三刻,煙波亭,有事相商”,落款是自己的名字。


    那上麵的字跡,真真切切的便是自己的,可是他十分清楚的知道,他從來都沒有寫過這樣的字條。


    齊臻這時候十分懷疑自己眼前是不是出現幻象了,並且這張字條也是用綾紙寫的,自己寫信或者傳遞消息,也是從來不用綾紙的!


    楚風荷看著齊臻皺起了眉頭,知道這件事情難為住了她,溫婉一笑,說道:“給我看一下。”


    齊臻正盯著那張字條上自己的字沉思著自己何時寫了這麽張字條,聽到楚風荷的話便將這張紙給了她。


    楚風荷伸手接過一看:“上麵的字,是你的筆跡毫無疑問。不過,好像有哪裏不對。”


    那幾個月兩個人相對而坐,批改文件,楚風荷對他的筆跡十分的熟悉,所以一下子便能認出來。


    可是這張紙上麵的字也讓楚風荷疑惑了,明明感覺到有些不對,確實說不上來是哪兒不對,但是就這字跡來說,卻是沒有一點破綻。


    她拿著這張字條略微沉吟了一下:“雖然是春末,但是在夜風中呆久了,也會讓身子弱的人染上風寒,明小姐,呃,和這位公子的衣服太少,不如,我們還是會大廳去吧,免得凍壞了人,說我們蒼龍堡的待客之道不盡如人意。”


    她需要時間慢慢的思考,或者等著木紅將另一張字條帶過來,謎底也許就可以很快的解開。


    齊臻點點頭:“王爺,世子爺,請大廳內相敘,等木紅將那張字條拿來,定然將此事就此了結了,今日裏讓王爺看笑話了,這件事情還請王爺給某做個見證。”


    江南王哈哈一笑:“你這小子,還跟本王客氣什麽?這次迴來要不是本王剛好在襄陽城,恐怕你連跟本王說一聲都不肯,什麽時候我們再殺一盤?”


    “好啊!”齊臻爽朗的說道,江南王過來,兩個人哥倆好的在前麵走著,不停地說著陳年的趣事。


    楚風荷莞爾一笑,這兩個人還真的跟傳言中的一樣。


    江南王這時候連他的兒子都給忽略了,好像齊臻才是他的親兒子!


    兩個人談論這他們殺到最後也沒有分出勝負的棋局,聽得楚風荷的唇角一直向上勾著。


    江南王或者是真心跟齊臻投緣,這樣看起來也不錯!齊臻雖然出生皇家,但自小不斷的勾心鬥角估計也讓他十分的厭倦,雖然齊絕曾經疼了他八年,可是誰知道那八年的疼愛是不是參雜了什麽雜質?


    如今他和江南王的相處模式,倒像是現代的父親,亦親亦友,可以爭論,可以無話不談。


    纖纖郡主看到楚風荷莞爾的笑容,她沒有想到齊臻被人誣陷至此,這兩個人居然表情上沒有絲毫的在意。


    那張字條她剛才也看到了,分明就是蒼龍哥哥的字跡無疑。


    “荷姐姐,難道你不擔心麽?”纖纖郡主心中為了蒼龍著急,畢竟,在她的心裏,她一直都非常不喜歡明玉倩那個時時刻刻都在裝柔弱的女人。


    她喜歡活潑有朝氣的人。


    要說她以前也覺得明玉倩寄人籬下,十分的可憐,但是後來見識了她一次大發脾氣將自己院中的婢女虐了個遍,齊纖纖就發誓再也不喜歡他了。


    “自然是不用擔心的,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楚風荷淡淡的笑著,眉宇間的自信讓纖纖郡主懸著的心放下來。


    “楚姑娘,在下忽然覺得你很像我熟悉的一個人。”劉清揚看到楚風荷臉上的笑容,忽然神情有些恍惚,想要抓什麽,卻是一點兒也沒有抓住。


    隻是眼前的這個人,真的有一種熟悉感。


    “哦?”楚風荷挑挑眉,看著這個一直都沒有存在感的劉家小侯爺,這個人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一句話,最後竟然來了這麽一句,她是不是跟她自己太像了?


    劉清揚靈光一閃:“楚姑娘很像在下的未婚妻。”


    楚風荷聞言一愣,他的未婚妻?她仔細的在頭腦中思索這三個字,卻是一無所獲,搖搖頭說道:“原來如此,我好像從未見過公子。”


    她已經完全忘記了,當日在大齊皇朝的宮殿上,眼前的這個男人對秦晉說著她們兩個的婚約。


    “其實我也不知道我的未婚妻是否還在人世,想起來真是讓人遺憾,她被她的父親放逐到郊外的莊子,剛迴來我不過與她見了兩次麵,她就在此消失了。”劉清揚看著楚風荷,眸間若有似無的劃過一絲悲傷。


    楚風荷忽然覺得眼前這個人說的跟她的經曆好像,不過他的悲傷看起來真的好假。


    “清揚,怎麽以前都沒有聽你說過?”齊瑜拍了拍劉清揚的肩頭,戲謔的問道。


    男人麽,不論何時都喜歡拿這種事情打趣對方。


    “她又消失一年了。”劉清揚緩緩說道,“如今家父一直催著我成親,我是無奈才躲來南邊呢。”


    楚風荷聽到他的名字,忽然就想起來曾經有過這麽一個人了。


    她好像記得,這個人好像是喜歡秦府的另外一個小姐吧。


    這等不相幹的人,楚風荷並不像招惹太多,抱著剛才從齊臻手上接過來的齊陽,三步並作兩步走進了宴會大廳。


    齊瑜拍了拍看著楚風荷怔愣的劉清揚:“我們進去吧,蒼龍兄的夫人,不是你可以肖想的。”


    劉清揚眸色一暗,如今秦思思能有眼前這位楚姑娘一般的姿色,那麽她上次迴來的時候他就去納文定之禮了。


    隻可惜,秦思思的姿色隻能勉強的算是清秀,實在是不能讓人有旖旎的心思。


    劉清揚搖搖頭,他這次是因為避秦若蘭的婚事才來江南的,之前他一心想要將自己未來的妻子換成秦若蘭,可是沒想到真的要娶她的時候,他心裏竟然突然有些不甘願,放下自己的心思,當下跟著齊瑜走進了之前的宴會大廳。


    大廳內的杯盞都尚未收拾,之前的殘羹冷炙仍然按照原樣擺在原來的位置,酒杯中還有未喝完的殘酒。


    齊陽寶寶大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麵,小手不停的揮舞個不停,可惜小嘴裏說不出話來,否則他非得吐槽不可。


    楚風荷看著眼前的情景心裏也隻是覺得好笑,這老夫人到底是多著急著去抓奸啊,連吩咐丫頭收拾一下房間都給忘記了。


    這樣的情景來招待客人,是非常的不合常禮的。


    果然,老夫人聲音有些窘迫的發話了,話音帶著陰沉的憤怒:“一個個都是幹什麽呢?蒼龍堡養著你們是讓你們吃白飯的麽?沒看到客人已經吃的差不多了,還不把杯盤撤掉!”


    底下一個精明爽利的媳婦連忙走向前,跪在地上朝著老夫人磕了個頭說道:“都是奴婢的不是,請老夫人責罰!”


    旁邊的一眾丫頭婆子個個噤聲不語,不敢有任何反駁,可是心裏麵卻都是十分不滿,蒼龍堡的規矩就是主人沒有吩咐的事情,不要去做!老夫人分明沒有吩咐她們收拾,她們怎麽敢去收拾?


    她們哪裏敢自作主張!


    “我責罰你們做什麽,趕緊把這些撤掉,上果盤和茶水!”老夫人的眉宇間額頭上一縷縷的黑線漂浮,她此時非常想發作一下心理麵的鬱氣,可此時卻是發作不得。


    “姐姐不要生氣,都是丫頭們的過錯,氣壞了自己就不值得了。”明夫人孫氏輕聲軟語的安慰這老夫人,順便發號施令,“還不快去!”


    婆子丫頭們快速而不失的條理的迅速將整個大廳清理幹淨,隻有又有一對捧著托盤的丫頭魚貫而入,給每個座位上奉上茶水,糕點和水果拚盤。


    木紅在這個時候從淩波院取迴了那張字條,恭敬的遞給齊臻說道:“主子,屬下在淩波院的正屋翻了好久,在桌子底下找到了這張字條。”


    齊臻接過來一看,點點頭看著那張字條眸色森冷:“正是這張,世子,你來看一下,這是不是你的親手筆跡?”


    他相信齊瑜不會幫著這兩個女人給自己下套,可眼前的這張紙上的筆跡,在他看來,確鑿無疑的便是齊瑜的。


    可是齊臻沒有想到的是,正是這份信任,才給了有心之人可趁之機。


    齊瑜伸手接過,看著上麵的字跡神色變得非常古怪,這筆跡他是根本否認不了的,但是:“筆跡確實是我的,可是我從來也沒有寫過這樣的字條!”


    “龍哥哥,世子哥哥,筆跡可是有錯?”明玉倩看到齊臻和齊瑜兩個人的表情都十分的奇怪,想來也知道這張字條是他們根本就否認不了的。


    於是她眼淚再一次撲簌簌的掉下來,“都怪倩兒,實在是淩波院的景色最好,倩兒想去散散心,才會有此遭遇。不過,倩兒不後悔。”


    明玉倩一臉深情一臉堅強的看著齊臻,等著他點頭確認。


    意識就是她是無意間闖入的,所有的事情都跟她無關,她是被始亂終棄的。


    江南王從自己兒子的手裏接過那張字條一看,眸間暗色一沉,這確實是瑜兒的筆跡不錯,隻是瑜兒一個勁兒的否認,這事情定然是有古怪,他雖然無為,但是對自己的孩子卻是非常的疼愛。


    此事要是這些人把瑜兒也設計了,就休怪他無情了。


    明夫人抱著自己的女兒,眼淚汪汪的說道:“尊主,就算是你不喜歡倩兒,也不至於這樣毀了她的名節吧,孩子可都是爹娘的心頭肉,您這是在我的心頭剜肉啊!”


    明玉柔緊緊的閉著嘴巴一聲不吭,明玉倩當不了尊主夫人對她來說並沒有什麽影響,也許,她們根本不用姐妹共侍一夫。


    沒有了姐姐的擋道,說不定自己可以直接做尊主夫人!她跟明玉倩一不熟、二不親近,就算是她除了什麽事兒,她也絲毫不會揪心。


    “王爺,可否將您手裏麵的字條借我一看?”楚風荷看到江南王緊皺的眉頭就知道事情肯定是如同她想象的一般,那張紙的筆跡定然也是齊瑜的。


    江南王點點頭,齊臻信任她寵著她,想必這個女人也是十分有能耐的,對齊臻的眼光,江南王從來都不會懷疑。


    楚風荷將齊陽仍然遞給旁邊站著的木紅,好去檢查兩張紙條上的不對。


    江南王看著她遞向木紅的孩子十分喜歡,那靈動的小模樣讓他忍不住想要抱抱。


    齊陽長得實在是討人喜歡,江南王笑嗬嗬的說道:“把他給我抱著吧!取了名字沒有?”


    楚風荷將孩子遞給江南王,並從他的手裏接過那張字條,看著一臉開心的齊陽溫婉的笑道:“王爺叫這孩子陽哥兒便是。”


    江南王逗弄著齊陽,不是的‘陽哥兒’、‘陽哥兒’的叫著,仿若對眼前的情形一點兒都不關心。


    齊陽扭著自己的小屁股,身上一身紅棉軟布的錦繡童裝,楚風荷精心繡製了可愛的加菲貓在江南王的眼前不停的晃悠,紅紅的衣裳映紅了齊陽白嫩的小臉,連吐出來的泡泡都氤氳著柔柔的紅暈,十分的可愛喜人。


    他站在江南王的腿上,麵對麵的和江南王咿咿呀呀的用嬰兒的語言交流,不時的晃動著小手小胳膊用肢體語言表達著情緒,然後看到江南王的臉咯咯的笑了起來,好像在笑江南王不理解他的話一般。


    齊陽的活潑可愛頓時吸引了在場很多人的目光,她們都非常有母愛的將視線轉移到齊陽身上,對別的人就不怎麽在意了。


    楚風荷將手裏的兩張字條做了一個對比。


    兩張字條的大小相同,所用的紙都是上好的綾紙,看起來也並沒有特殊之處。


    可就是這兩張字條分別到了兩個人的手裏,而原本書寫它的兩個人卻同時否認曾經謝過這樣的字條。


    楚風荷將兩張綾紙拿起來對著燈光,想要細細的看個端詳。


    老夫人看著她的動作怒了,她絕對容忍不了這個名不正言不順的女人在這裏指手畫腳:“你不過是一個外人,有什麽資格看那些東西!真的假不了,把東西給我拿過來!”


    “老夫人,就算是本尊一直敬重於你。但是在這蒼龍堡,本尊說的話都可以不算,但荷兒無論說什麽,絕對不容許任何人反駁,她要做什麽,都不容許任何人置喙。今日所有人都在這裏,本尊就在這裏宣布,楚風荷便是蒼龍堡的主子!”齊臻擲地有聲的說道,這些人,他絕對不會給人任何一絲輕慢荷兒的機會。


    “你——”老夫人聽見這話手指哆嗦著就要對齊臻進行下一步的說教。


    齊臻掌風輕輕的一震,將老夫人的手震了迴去:“荷兒正在思考,不要打擾她。還有,你要說的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明玉倩剛剛幹涸的眼角再一次有淚珠溢出:“龍哥哥,難道那個女人就那麽重要……”


    “在我眼裏,任何人都比不上她!”齊臻眸色森寒的盯著一臉小女人楚楚可憐姿態的明玉倩,臉上全是顯而易見的厭惡。


    他最討厭女人自以為是,更討厭人設計他,更討厭人對風荷有一絲一毫的不恭敬,眼前的這個女人,三樣占全了。


    明玉倩被他眼睛裏麵的冷意驚到,往老夫人跟前兒縮了縮,以求尋找庇護,低聲的啜泣不已。


    楚風荷這時候像是發現了什麽,一臉沉靜的對齊臻說道:“你讓人打一盆水過來!”


    “這裏一沒有髒,二沒有人需要洗手,你打水來做什麽?”一向自信的老夫人因為楚風荷這句話生平第一次心底浮現了慌張。


    “木頭,你去打盆水來!”齊臻絲毫不理會老夫人的反對,對身後的木頭吩咐道。


    江南王很是好奇的看著楚風荷,對她要去打水也是十分不解,一臉疑惑的問道:“荷丫頭,你打水來做什麽?”


    楚風荷避而不答,對江南王的自來熟隻是盈盈一笑,問道:“王爺,可知道這樣的紙張是什麽紙?”


    “當然是綾紙了,本少爺離這麽遠都可以看到。”明瀾嗤笑一聲,仿佛在笑楚風荷就是一個美人花瓶,連宣紙的種類都不知道。


    “那,綾紙的好處在哪裏?”楚風荷無視明瀾的嗤笑,再一次的問道。


    “綾紙的書寫方便,十分暈墨,並且是最好的裝裱用紙。”這一次是明玉柔迫不及待的迴答。


    “看來明家的少爺小姐都是十分的博學,連這都知道。”齊瑜一臉的不屑,對明家的兩個愛表現的人致以嘲諷的意思。


    大齊皇朝裝裱的字畫基本上都是用綾紙書寫繪畫,這是隻要上過幾年學的孩子們都知道的事情。


    “荷姐姐,你要清水是做什麽呀?”纖纖郡主跟進來的時候就坐在楚風荷的身邊,此刻一臉好奇的看著楚風荷問道。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楚風荷微微一笑,對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情胸胸有成竹。


    所有人都關心著楚風荷手裏麵的兩張紙,都沒有注意到老夫人臉上越來越白的顏色。


    木頭將一盆剛打的清水端到大廳中央,楚風荷拿出其中一張字條,將它輕輕的放入水中,用手指將所有的紙按押下去,將每一個角落都濕潤到。


    “大家請看!”楚風荷看著盆中的字條完全濕潤,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這個人的心思實在是太過細膩,居然用著等複雜的手法來做這麽一個東西,隻是為了設計齊臻讓他走入她們的彀中。


    齊臻從正座走下來,江南王抱著齊陽也是一臉好奇的向水盆靠近,除了坐在正位上的老夫人和明夫人,以及靠著她們的明玉倩,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關注著這個裝滿清水的水盆。


    然而奇跡的一幕出現了,那紙張居然實現了上下分離。


    下麵的一張底紙慢慢從上麵的一張紙下脫落,楚風荷用手指輕輕的在水盆裏弄出一陣水波。


    上麵飄著一張紙瞬間四散而開,一張寫滿字的紙,居然變成了一個又一個的小小方塊。


    基本上都是一個字一個方塊,但是還有一個方塊上有上下兩個字的,楚風荷輕輕一笑,看著這兩個字一塊的字片,就是因為這個方塊讓她看起來有不對,估計是那個裝裱的人做的太過匆忙,沒有將這兩個字裁開,才讓這兩個字的中間看起來,跟其他的字都不太一樣。


    看到這種情況,齊臻袖子下的手緊緊的攥著,原來竟是如此!


    “現在大家都知道這是怎麽迴事了,還有人懷疑是蒼龍尊主輕薄了明小姐麽?”楚風荷對著坐在那裏不動的三個人笑的冷冽,一雙古井般的眸子仿佛能將她們齷齪的想法全部的倒影出來。


    “明玉倩,你可知道偽造皇室世子的書信是什麽罪名?”江南王看著忘記了哭的明玉倩,一張慈愛的臉這時候冷若冰霜,“我不知道你們怎麽得到瑜兒的手跡的,但是就憑你敢如此做,本王就可以就地正法了你!”


    這件事情,鬧到這樣的地步,已經不是簡簡單單的幾句話,讓明玉倩嫁給孫世昌可以解決的事情了。


    “王爺,這不是倩兒做的!這是她們故意陷害倩兒的,請王爺明鑒啊!”明玉倩感覺到老夫人身體的僵直,知道這時候老夫人也是幫不了她的,就跪著爬向江南王,楚楚可憐的哀求道。


    “不是你,你說是誰?”江南王臉上沒有絲毫多餘的表情。


    在場的各家公子小姐,老爺夫人們看到這種情況,知道這件事情不僅牽扯到蒼龍堡,還牽扯到江南王,要知道,這江南,就是蒼龍堡和江南王的天下,這樣的事情,他們還是不要知道太多的好。


    這樣的事情,已經關乎到皇室的顏麵,知道的越多,隻會讓他們更加的不安穩。


    於是她們三三兩兩的告辭離開,望著明玉倩的目光從最開始的驚豔,喜愛,變成了嘲諷、不屑,自己不知道羞恥,做出來大庭廣眾之下做出這樣的事情,居然還妄想著通過唇舌之爭推倒蒼龍尊主身上,真是異想天開,想入非非,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本來明玉倩在這些公子的心裏,之前還是天使,現在就是天上掉下的一坨屎!


    大廳內此時隻剩下蒼龍堡的一眾人,以及明家、孫家和江南王一家人了。


    齊臻重新做迴了上座,明玉倩將身子縮到了老夫人的懷裏,明夫人則是一臉恨鐵不成鋼的看著自己的女兒,明明當初說好他們明家會以邊疆的商貿像蒼龍堡施壓,她居然等不及,做出這等事情,那蒼龍尊主是好算計的?


    這不,什麽都毀了吧?


    明夫人有用埋怨的眼神看著自己的姐姐,倩兒不懂事胡鬧也就算了,這個姐姐怎麽活了這麽大的歲數什麽也看不透呢。


    明夫人心裏歎口氣,心神迴轉中,已經徹底的放棄了這個女兒。


    “老夫人,明玉倩做出這等事情,你看看怎麽處理吧。”齊臻將燙手的山芋轉給了老夫人,這件事情,他讓明家的人自己鬧去。


    老夫人的臉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聽了此言眸間又劃過一絲慌張,慢慢平複了心中的煩亂,她重重的歎息一聲:“都是我的錯,倩兒待在我身邊十餘年,我也沒有將她教好,才會發生這種事情,這件事情,還是龍兒處置吧……”


    事到如今,他隻能是棄車保帥,以圖事後再起,顧不了太多了……


    舍棄了明玉倩她固然心疼,但是如果把自己也牽扯了進去,恐怕……


    明玉倩驚愕的看著老夫人,這個計謀明明是老夫人提出來的,怎麽這時候她不管她了呢?


    這以後自己要怎麽辦?


    “這件事情,本尊和世子爺,都被你們算計,若是讓本尊來處置,恐怕將要按照國法處置,老夫人以為如何?”齊臻看著老夫人蒼白的滲人的臉,笑的沒有一絲溫度。


    老夫人用希冀的目光看向江南王,希望他能站出來說句話,可是江南王隻在一心一意的都弄著齊陽,連個眼神都沒有給她。


    江南王伸出手指引誘齊陽寶貝哦,不知道怎麽惹到他了,小家夥毫不留情的就將他的手指咬住,江南王本以為這五個月的孩子喜歡吃手也沒什麽的,沒想到這小家夥咬人還挺疼的,因為猝不及防,當下‘哎喲’了一聲。


    將手指從他的嘴裏麵拿出來,四個清晰的牙印兒深深的印在了上麵。


    “這小子居然長牙了!”楚風荷眼尖的看到江南王手上的牙印兒,有些驚喜的說道。


    齊陽早產,也已經五個月了,楚風荷原本他們會比普通的孩子發育的慢一些,沒想到孩子長得倒是挺快,白淨壯實的身子,胳膊腿兒硬實有力,嗓門也亮堂,根本就不像早產的那些小凍貓兒一般軟綿綿的孩子。


    也是,她一直堅持母乳喂養,食譜什麽的也是根據現代的那些嚐試按照其後溫度慢慢調整的,所以,孩子長得快長得好也不奇怪。


    江南王也是一臉驚喜的看著這個靈動討喜的寶貝,他烏溜溜的眼睛正一臉得意的看著他,於是一老一小相對笑了起來。


    老夫人看著所有人都當她不存在,江南王和楚風荷旁若無人的圍著齊陽寶寶轉,氣的她的臉色又蒼白了一些。


    老夫人此時再一次重重的歎了口氣:“既然倩兒已經是昌兒的人了,就讓孫家趕緊去明家提親吧……”


    她看了看趴在自己懷裏麵的明玉倩,她能做的事情就隻有這麽多了……


    明玉倩聽聞老夫人要讓她嫁給孫世昌,撕心裂肺的驚唿道:“我不嫁,死也不嫁!那個人怎麽配得上我,姨媽,這件事情是你……”


    老夫人也是十分心酸,但是聽到明玉倩後麵的話,連忙捂著她倩的嘴抱著她同樣大聲的哭道:“倩兒,你不嫁也得嫁啊!”


    襄陽城裏麵有頭有臉的人家都看到了,眾目睽睽之下明玉倩和孫世昌瘋狂的纏綿,明天,這件事情就會傳遍大街小巷。


    明玉倩的名聲已經徹底的毀了,又有哪一家的公子願意娶一個這樣的殘花敗柳。


    “哼!姑媽,既然表妹不願意嫁,侄兒自然也不願意娶!侄兒告退!”孫世昌臉色鐵青,一甩手便離開了大廳。


    若說自己之前對這位表妹還有肖想,此時則是半分也無!莫不說他已經在迷迷糊糊之中得到了她的身子,就衝著她的話,他也不會娶這麽一個女人迴家!


    試問,有那個男人願意娶一個看不起自己的女人?


    “你給我迴來!”老夫人衝著孫世昌大聲的吼道,無奈隻看到孫世昌的衣袂消失在大門口。


    明玉倩一聽,就連孫世昌都不願意娶她,心裏麵的悲哀更甚,想砸東西的癮又出來了,可是此時她卻隻能隱忍,抓著老夫人的雙手用力的往下摳,痛的老夫人齜牙咧嘴。


    “設計本王的兒子,豈是這麽容易就可以收場的?”


    ------題外話------


    親們,大年初二串親戚咯~大家有木有收到大把大把的壓歲錢呢?


    雪繼續萬啊繼續萬~讓親們閑下來的時候看個過癮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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