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家軍車城中央的空地上,搭建著一座座帳篷,帳篷裏安置著劉家軍的傷兵。白刃戰是非常殘酷的,特別是建奴拚命了,雙方的死傷直線上升。


    頂在最前線的第一步兵團,七個步兵連長一個工兵連長,一個輜重連長,共計九名連長,陣亡四個,五個負了中傷。


    就連團長劉永順也被抬到了傷兵營,胸口插著好幾支利箭,渾身都是血,傷得極重!


    劉明遇瞪著抬人過來的劉永順怒吼:“你怎麽搞的?你白癡啊?你是一團之長,衝鋒陷陣這種事情是你應該做的嗎?你怎麽就不想想萬一自己掛了,第一團兩三千人依靠誰呢?”


    劉永順喘息著道:“我……侯爺,我……是侯爺元隨,跟著侯爺打仗,怎麽能給侯爺丟人……”劉永順說到這裏,胸口急劇起伏,嘴裏噴出一股股血沫,抽搐起來。


    劉明遇道:“陳懷生,軍醫官!軍醫官!”


    陳懷生滿身血汙,應聲而到,一看劉永順,卻見他的頭已經歪到了一邊,閉上了眼睛,他檢查一番,鬆了口氣道:“隻是皮外傷,沒有大礙……”


    擺在劉明遇麵前的是一連串的傷亡數字,劉家軍第一步兵團,陣亡四百二十餘人,傷一千三百餘人。


    第二步兵團陣亡二百八十餘人,傷七百餘人。


    第三團步兵團陣亡一百五十五人,傷六百餘人。


    其中減員最重的並不是第一步兵團,而是第八步兵團,陣亡七百五十餘人,傷員一千八百餘人,如果不是第四步兵團和炮兵團的支援,第八步兵團已經喪失戰鬥力了。


    至於徐猛麾下的六百餘名重裝步兵,也有兩百餘人的傷亡,他隻覺得胸口堵得慌,發出一聲怒吼。


    劉明遇不爽了還可以罵人,現在皇太極已經欲哭無淚了。誰也沒想到劉家軍會如此強悍,不僅遠程攻擊能力無以倫比,近戰能力也不遜於建奴,那一叢叢長槍不斷收割著生命,不管是白甲兵還是索倫死兵衝上去,都很快就會被捅成馬蜂窩,雖然他們也在不斷殺傷著明軍,可是這樣的交換人丁稀少的建奴真的無法承受!


    對林丹汗所部的的攻擊剛開始的時候還算成功,打穿了林丹汗的防線,但是林丹汗麾下的蒙古軍隊,在徐猛率領重裝步兵殺了出來,杜度進攻的矛頭迅速被鏟平了,演變成了一場可怕的拉鋸戰,每一分每一秒鍾都在吞噬著大量建奴勇士的性命!


    明軍的表現已經再清楚不過的告訴了皇太極,想要突破我們的防線?可以,拿兩倍以上的屍體來填吧!


    在這個時候,皇太極終於聽到了可怕的噩耗,杜度死了。


    即便皇太極下了最大的決心,要不計代價的消滅劉家軍,但仍然無法承受如此慘重的傷亡,大金打不起這種仗!


    怎麽辦?


    現在杜度死了,杜度麾下的鑲白旗精銳也瘋了,根本就無視皇太極的命令,與徐猛麾下的重裝兵步死磕。他們全軍覆滅隻是時間問題。


    莽古爾泰瞪著眼睛,朝著皇太極大吼道:“汗王,怎麽辦?怎麽也打不下來啊,怎麽辦,汗王,你主意多,想想法子?”


    皇太極怒聲道:“一層層的啃吧,還能怎麽辦!”


    莽古爾泰兩眼噴火怒視的皇太極,在莽古爾泰眼中,皇太極此時就在借著殺人,清除異已,雖然皇太極登上上汗位,屬於皇太極嫡係的八旗人馬,隻有正黃旗和鑲黃旗,加上代善和嶽托父子的正紅旗以及鑲紅旗。


    此次出征,代善和正紅旗沒有出來,出來的就是正藍、鑲黃、正白旗、鑲白旗、鑲黃旗和正黃旗以及鑲紅旗。


    鑲白旗的杜度已經死了,麾下也幾乎全部陣亡。在這種情況下,撤退是最好的選擇,偏偏皇太極還下令一層層的啃?


    莽古爾泰吼道:“照這樣打法,等我們啃開明軍的防線,我們也沒有幾個活人了!而且,他們的騎兵還沒有投入戰場!”


    皇太極瞪著不遠處那麵旗幟,兩眼紅得幾欲噴血。那麵旗幟漆黑如墨,北方人嘛,按五行的劃分,是尚黑的。漆黑的戰旗上,一頭猛虎怒目圓瞪,仰開狂嘯,幾乎透旗而出,將衝過來建奴士兵撕成碎片!


    就在那麵戰旗下麵,那個曾經在寬河河畔讓他蒙受了生平未有的奇恥大辱的年輕將領正在一本正經的調兵遣將,一隊隊的精銳補充到廝殺得最慘烈的第一線,死不旋踵。


    這個家夥似乎注定是大金的克星,但凡有他參與的戰役,明軍拚殺之兇狠,意誌之堅韌,鬥誌之高昂,都是前所未有的,一次次讓大金死傷慘重,損兵折將。


    “劉明遇,難道你真的是我大金的克星,注定要毀滅我大金的霸業麽?”


    “本汗王,偏不信這個邪!”


    皇太極突然發出一聲厲喝,一揚馬刀,帶著正黃旗三百名白甲兵朝著劉明遇的將旗猛衝過去!豪格和嶽托一看這個情況,沒有辦法,隻能跟著率領部曲拱衛著皇太極的左右兩翼。


    皇太極親自出擊,建奴和蒙古聯軍再無保留,全軍壓上去,一錘子買賣。


    雖說皇太極很喜歡看三國演義,但他是一個很注重效率的人,完全沒有興趣像三國演義裏演的那樣先上去跟敵軍主帥來一場精彩紛呈的舌戰,打了再說。基本上,冷兵器時代的戰爭大多是這樣,逮著機會就捅刀子,絕不廢話。


    看著皇太極的王旗朝著自己這邊緩緩移動,劉明遇磨拳擦掌,興奮的大笑道:“來得太好了,命令劉富平,把飛雷炮準備好。”


    這是一場不對稱的戰鬥,建奴幾乎全部都是冷兵器,而劉家軍卻是虎蹲炮、手榴彈、前裝滑膛炮、開花炮彈以及佛郎機子母炮加上迅雷炮輪翻使用。讓建奴打得無比憋屈。


    建奴好不容易拚著傷亡取得一點突破,占據了戰場上的優勢,劉家軍馬上就扔過來一批手榴彈,在手榴彈麵前,無論是三層重甲的白甲兵或者兩層重甲的紅甲兵或者披甲戰奴,全部都是一視同仁。


    正所謂手榴彈麵前,眾生平等。


    此時的看著建奴和蒙古騎兵從正麵密密麻麻衝過來,炮兵陣地上的炮兵停止了轟擊,仗打到現在劉家軍的火炮啞火了將近一半,迅雷銃也出現各種各樣的問題,畢竟,這些火器都屬於不太成熟,出現問題再所難免。


    此時的迅雷炮和佛郎機火炮,迅速轉移陣地,他們不再是一線平推式的布置,而是呈現倒八字的布置,剛剛完成布置的火炮紛紛朝著建奴進攻騎兵部隊開火。


    正在衝鋒的建奴騎兵紛紛像被割倒的麥子一樣,一層一層墜落戰馬,十六門飛雷炮一次性排開,對著建奴進攻的騎兵就是一陣齊射。


    “嘭嘭嘭……”


    沉悶的炮聲響起,炸藥包被爆炸氣浪狠狠的拋了出去,在空中打著旋,飛向建奴和蒙古聯軍進攻隊形中。第一個炸藥包好死不死,正好落在蒙古飛騎中間。


    “轟!!!”


    雷霆萬鈞的暴烈之聲讓整個戰場都震動起來,一團硝煙裹著橘紅的火紅翻滾而起,和硝煙烈焰同時騰起的,是蒙古騎兵的屍體,甚至就連他們胯下的駿馬也被拋起數米高,再被狠狠的慣下來,裂成幾塊。


    處於爆炸中心的人在火光一閃間沒了影,離得遠一點的也不好過,好像被千斤巨錘迎麵擊中,馬背上的騎兵眼耳口鼻噴出鮮血來,放風箏似的往後飛出去,戰馬則被狠狠的掀翻,倒在地上發出一聲聲悲鳴,它們的內髒已經被震裂,活不成了。


    二十斤顆粒式黑火藥的威力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反正在五十米內被它的爆炸衝擊波正麵撞中,非死即傷,而這正是沒良心炮的主要殺傷手段。第二個炸藥包落在離皇太極足有兩百米遠的地方,本來隻能打三百米遠的炮彈居然打出了四百多米,也算是劉家軍軍人品大爆發了。


    但建奴的人品則糟糕到了極點,這個炸藥包落在一堆騎兵中間,“轟!”至少二三十名白甲兵被掀飛,人腿馬腿冰雹般在空中飛舞,帶著血落下,差點沒把下麵的人砸死,當爆炸硝煙散去,眾人駭然看到,地上多了一個大大的淺坑,淺坑周圍的建奴騎兵影都不見了,隻剩下一堆堆碎肉。


    五十米外也有不少人從馬背上摔了下來,奇怪的是他們的馬則紋絲不動,淡定得可以。隻是如果你走近點看,可以看到這些馬渾身都在發抖,兩目無神的看著那個大坑,完全忘記了要逃跑。


    炸藥包繼續飛過來,無一例外,一炮轟過來,三十步內人馬俱碎!建奴和蒙古聯軍士兵都讓那血肉橫飛裂肢亂舞的恐怖畫麵給嚇傻了,所有人都麵色煞白,渾身不受控製的顫抖,他們的戰馬要麽就在發抖,要麽發了狂似的狂嘶,四處逃竄,將聯軍進攻陣腳攪得大亂!


    劉明遇要的就是這個效果,這年代的大炮恐嚇作用遠遠大於殺傷威力,沒良心炮不管是殺傷威力還是心理鎮懾,都遠遠超過了所有前裝滑膛炮,將建奴大軍炸得靈魂出竅也就不足為奇了。隻是沒良心炮的效果似乎好過頭了,不光是建奴大軍,就連孫承宗麾下戰馬也發了狂似的咆哮著亂衝亂撞,奔走若狂。


    伴隨著飛雷炮的轟擊,迅雷炮也在持續開火,雖然皇太極並沒有靠近飛雷炮的射程範圍,但是他卻處於了迅雷銃的打擊範圍之內。


    “砰……”


    一顆二十六毫米的鉛彈無巧不巧,正命中皇太極跨下戰馬的馬臀部,巨大的鉛彈將戰馬的馬臀直接擊出一個拳頭大的窟窿,吃痛的戰馬,差點將皇太極甩了出去。皇太極緊緊抱住馬脖子,他也顧不得衝擊劉明遇中軍了,歇斯底裏的吼道:“來人,護駕,護駕!”


    皇太極身邊還有一批親兵,直到此時仍然保持清醒,見狀紛紛一劍刺死失控的戰馬,然後列隊,最前麵的人手持巨盾半跪在地,將皇太極從瘋馬上解救下來。


    嶽托朝著豪格大吼道:“保護汗王!”


    豪格扭頭一看,隻見嶽托帶領一隊白甲兵深深的突入了槍陣,一路刀砍斧劈劈出一條血胡同,血肉開路,朝著他的帥旗猛衝過來。劉家軍的長槍兵和破刀手拚死阻擊,但建奴跟瘋了似的不顧傷亡地沿著嶽托撕開的缺口猛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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