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極的心情變成非常差,一個怎麽也沒有預料到的結果,當莽古爾泰所部經過幾次小規模試探,終於試探出天雄軍騎兵的真正實力。


    天雄軍的騎兵實力不錯,當然,僅僅是不錯而已,放在二百多萬大明軍隊中,屬於一流的存在,比關寧軍騎兵稍差,也算是大明的勁旅。


    可問題是,在經過半天的試探,莽古爾泰所部準備發起正麵進攻的時候,天雄軍騎兵跑了……


    沒錯,一箭未發,掉頭就跑,雖然說天雄軍騎兵準備好的鋼鐵叢林,護住了他們的側後,可是,天雄軍騎兵正是從這支鋼鐵叢林的方向逃跑的。如果從天雄軍的側後進攻,這些長槍叢林會成為致命的陷阱。


    可天雄軍從鋼鐵叢林逃跑,那簡直就不要太簡單了,直接順著倒伏的鋼鐵叢林縱馬踩過去,這些鋼鐵叢林對於天雄軍騎兵並沒有任何影響。


    當然,這一批長槍也來不及收迴了,隻留給建奴四五萬支長槍。


    莽古爾泰雖然沒有取得什麽戰果,能夠繳獲四五萬支長槍,大小也算是不小的收益,可惜當建奴把繳獲的長槍送到莽古爾泰手中的時候,莽古爾泰氣得額頭的血管直突突。


    太氣人了,這些所謂的長槍,隻是一個樣子貨,槍刃隻是用木料削尖的木槍,槍刃上塗抹著亮銀漆,看著像寒光閃閃長槍,事實上隻是一批沒有價值的木槍,如果早知道是木槍,直接從側後進攻就行了。


    莽古爾泰氣得命令所部以及阿濟格、阿巴泰、以及正紅旗的代善所部,共計兩三萬騎,浩浩蕩蕩追擊天雄軍騎兵。


    一路沿著天雄軍騎兵撤退的方向,一口氣追擊了四五十裏,直到平安堡,突然正在追擊的建奴騎兵跌落出去,一下子損失五六百騎。


    他們這才發現,天雄軍步兵早已在地上挖了一個個陷馬坑,這種陷馬坑,直徑約寬口粗,深約一尺半,高速奔馳的戰馬馬腿一旦陷進去,百分之百被扭斷,這匹馬就算是廢了。


    與劉家軍這支騾馬化的軍隊相比,天雄軍的步兵行軍速度更慢,一天行軍速度勉強可以做到六七十裏,他們早在平安保布置了大量的陷馬坑。


    陷馬坑後又挖了三道四五尺深九尺寬的壕溝,對於騎術精湛的建奴騎兵來說,要躍過這樣的壕溝並不難,可難就難在,該死的天雄軍把挖出來的泥土全推在靠近營壘的那一邊,形成一堵五尺高的土牆,土牆上還插著一排排削得非常尖銳的木樁。


    不用問,這就是天雄軍的絕技,工事戰術,這個戰術本身是劉明遇從後世的資料剽竊的,天雄軍全軍推廣,簡直與寬河城外的防禦工事如出一轍。


    唯一的區別是,天雄軍的步兵可能是因為時間的關係,這種工事防禦帶隻有三條壕溝,第一條壕溝將整個大營給圈了進去,第二道和第三道則跟蜘蛛網似的四通八達,通往大營。


    比起寬河城外劉家軍士兵挖出來的壕溝,那種壕溝縱深有十餘裏,哪怕最先進的紅夷大炮,也無法把炮彈打進寬河城。


    平安保這裏的防守壕溝相對單薄,天雄軍依托地勢,一口氣建起了五座營寨,每座營寨相隔不過一箭距離,可以形成交叉火力,相互支援,想啃下這樣一座營寨,不知道得死多少人!


    莽古爾泰等建奴騎兵也試圖衝擊著明軍的防線,尋找薄弱環節。


    天雄軍沉著應對,四五千天雄軍騎兵輪番上陣,來迴衝殺,沒有讓建奴騎兵撈到什麽便宜。


    鬥了好一陣子,天也快黑了,雙方各自鳴金收兵,建奴騎兵從天雄軍的視線內消失了,天雄軍則依次退入營壘,生火做飯,準備明天再戰。


    蒼茫的暮色中,皇太極勒馬站在平安保的山崗上,用千裏眼看著天雄軍大營。看著天雄軍如此堅固的營壘,眾建奴將領都驚訝不已。


    代善仔細看著天雄軍的大營的布局,眉頭緊皺:“這個仗不好打了!”


    阿巴泰憤憤地道:“又是天雄軍,又是這一套,卑鄙無恥……”


    代善沉聲道:“此人不除,必將成為我大金的心腹大患!”


    阿巴泰滿不在乎:“盧象升他也隻能算是有點本事罷了,用得著這麽誇張嗎?給我一萬人,我一夜之間便能將這座大營踏平!”


    皇太極迴過頭來瞪了他一眼,沒好氣的道:“一夜之間?踏平這座大營?我給兩萬人馬,你要是能給我踏平……算了,還不知道是怎麽迴事,給你一萬人馬,一夜之間就死光了!”


    皇太極的火氣有些大,語氣中隱有幾分怒意。


    阿巴泰嚇了一跳,不敢再吱聲了,但明顯是不服。


    嶽托盯著那環環相扣的戰壕、鹿砦,歎了口氣道:“這座大營,難啃!”


    阿巴泰不敢反駁皇太極,卻敢懟嶽托,他小聲地咕噥道:“明軍在關外興建了多少堅城鐵堡?我大金鐵騎還不是悉數將其化為齏粉?無非就是幾道壕溝,幾層鹿砦而已,犯得著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嗎?”


    阿巴泰目前為止沒有與天雄軍交過手,更沒有與劉家軍交過手,所以他還是一如既往的迷之自信。


    但是,與天雄軍交過手的皇太極、嶽托、包括莽古爾泰,臉色都非常凝重。


    嶽托搖頭道:“此言差矣!你看,天雄軍所挖的戰壕都將泥土堆在他們那邊,築成土牆,再加上木樁,高達七八尺,我大金騎兵騎術再好,也無法縱馬飛躍而過!”


    阿巴泰反駁道:“我們可以用死兵衝陣,摧毀他們的工事,為騎兵掃清道路!”


    嶽托冷然道:“據說這支明軍的火銃能在五十步內打穿兩重鐵甲,如果他們往土牆後麵放一隊火銃手,我們能有多少死兵夠死的?”


    這就是火器的優勢,縱然火槍的射程不及弓弩,但是破甲能力強得不是一點半點,在後世的一個絕地求生遊戲,有一句話s686麵前,眾生平等。


    其實,現在的火槍就是類似於散彈槍的那種存在,射程很近,列陣對射會傷亡很大,但是火槍子彈的衰減速度太快,但是在五十步之內,破甲威力是非常巨大的,嶽托其實還不真正了解火槍,明軍的火槍在五十步之內,可以擊穿白甲兵的三重鐵甲,其實不擊穿也沒用,因為巨大的衝擊力,會震碎鎧甲後麵的骨胳。


    明軍火銃裝填慢是慢,但是身披重甲的死兵行動更慢,派死兵衝陣,那不是去送死嗎?


    平安保天雄軍大營外的建奴中軍大帳,愁雲慘淡。


    與之相反,位於寬河城的劉家軍士兵卻異常高興,他們打了一個大勝仗,雖然殺傷建奴數量不多,隻有一千餘人馬。


    但是卻繳獲了四百餘匹馬戰馬,繳獲兩三千件兵刃和鎧甲,最最關鍵的是,又從建奴手中解救下來四五千名百姓。


    至於殺死的漢奸,數量也不少,這些漢奸俘虜,劉家軍也甄別了出來,劉家軍的新兵數量太多,正好拿這些漢奸可以練手。


    陳天澤將統計好的文牘交給劉明遇:“今天我們劉家軍從建奴手中解救下來四千七百六十三人,其中青壯男丁一千五百四十四人,壯女一千八百九十七人……”


    劉明遇驚訝的望著這個文牘道:“青壯怎麽會占這麽高的比例?”


    從建奴手中解救被俘虜的百姓,這並不是劉家軍第一次幹這種事情了,在百草山中,青壯男女的比例接近四成,餘者三成是少年男女,如果把這些少年男女算作老弱,那麽青壯僅僅占四成。


    然而,在寬河城解救的百姓,這個比例提高到了四成半,但是這一次,青壯男女的比例居然占到了七成多。


    陳天澤歎了口氣道:“這世道,老弱病殘哪裏活得下來?”


    劉明遇有些沉默了,他來到這些俘虜百姓之前,這些百姓倒不見得虛弱,相反,還很強壯,一個個身材魁梧,肌肉發達,關節粗大,看上去孔武有力。


    隻是,如果仔細看就會發現他們的肌膚呈現不健康的青灰色,關節都有不同程度的變形。這種強壯是用透支身體作為代價換來的,他們的營養根本就跟不上,還要從事繁重的勞動,這會讓他們折很多年的壽。


    年輕的時候也許看不出什麽,但是等過了三十五歲,他們的身體就會出現這樣那樣的毛病,關節疼痛、風濕、胃病、貧血等一係列疾病會不約而同的過來折磨他們,他們很少有能活過四十五歲的。


    這才是三四個月的時間……


    如果長時間這樣折磨下去,不知道這些人能夠活到哪一天。


    其實,劉明遇對於大明軍隊的不作為是非常憤慨的,對於大明的士紳官員也是憤慨,他們已經爛透頂了,對內不能治理好國家讓百姓豐衣足食,對外不能抵禦外敵開疆拓土。


    既然做不到,那就請你們讓開,讓有這個能力的人來!


    一直以來,劉明遇對劉家軍的思想教育工作,都是基於大明這個時代本身的傳統和特點,從來沒有出格的內容。哪怕是成立了指導員、教導員和督導員,其實隻是變相的監軍,而不是政工人員。


    這個一成不變,需要改變了。


    劉明遇道:“通知各團督導員、各連教導員,各排指導員,軍部開會!”


    “是!”


    劉明遇帶著親衛隊從城中走過,無論是忙碌還是休息的百姓,馬上向劉明遇行禮,這幾乎是本能的反應了。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這些百姓都知道,這支劉家軍的士兵們,其實是很有禮貌、很有原則的人,對誰都是和顏悅色,絕不以勢欺人。


    特別是寬河城,糧食很緊張,這裏是按勞分配,老人做得工作不重,數量也不多,他們自然而然分到的糧食就不多,還有小孩在長身體,吃得也多。


    好幾次有多分了一些食物的女孩子半夜摸到他們房間要用身子報答他們,被他們黑著臉推了出來,但沒有罵人,隻是悄悄送迴父母身邊,讓他們看緊一點自己的孩子。


    其實他們哪裏知道,這都是當爹媽暗示的?


    在這個該死的世道裏,活著比什麽都重要,不過,劉明遇卻嚴格要求劉家軍士兵,這是原則,這是底線。誰敢觸犯,無論軍功多大,級別多高,定斬不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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