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花臂不是自己醒的。


    他正在夢裏給客人們燒烤, 剛均勻地撒著胡椒粉呢,身上忽然傳來一陣毛茸茸的觸感。他垂頭看去,之間原本就狹小的燒烤架後刹那之間滿是貓, 那些貓還一點都不怕燙,占據了他的燒烤架不說,還往他身上蹦,很快就占據了他的臉。有一隻格外可惡,直接捂住了他的鼻子!


    最後,大花臂就在滿身大貓的窒息感中清醒過來了。


    他睜眼的時候,一隻貓正從他的臉上跳了下來。眼前的場景仿佛和夢境重疊了,好幾隻他曾喂過的流浪貓正蹲在他身下,而他周圍, 是被撕咬了一地的油紙。


    大花臂抬手摸了摸光溜溜的大腦袋, 記憶還停留在昨天開始喝啤酒, 拉著一個陌生人人不停訴苦上——他之前的所有艱難困苦都沒有和親朋好友說,怕被人厭煩可憐。


    從一堆垃圾裏站起身,大花臂見到了自己昨天的床——一根已經沾滿了油漬調料難以分辨曾經顏色的木樁子。


    大花臂嫌棄道:“咦,好惡心, 我怎麽會睡在這裏!”


    木樁子:……但凡我能講話, 我都要把那句髒話吐你腦袋上!


    嫌棄過後,大花臂彎腰把貓全都趕跑, 然後將油紙收了起來。正勞動的時候, 旁邊忽然遞過來一個塑料袋。


    李一帆晃了晃手:“花哥醒了?剛好來吃早點。”


    “你是……昨天的那個小兄弟?”白天晚上的畢竟光線不一樣, 大花臂仔細認了一下才確認。


    李一帆點點頭。


    大花臂把手裏的東西抓緊弄好丟到旁邊的大垃圾桶裏,清洗了一番手後坐到李一帆對麵:“嗐, 昨天沒嚇到你吧?這也不知道怎麽迴事就喝的那麽醉,人都斷片了, 也不知道兄弟你吃的好不好。要是有什麽得罪到的地方,兄弟別往心裏去啊。”


    李一帆正在剝雞蛋,剝好後丟進李新生那個裝著粥的碗裏。隨後他擦了擦手,從腳旁拎起一個布袋子丟到桌上。


    那袋子小,可分量卻不輕,砸的桌子晃蕩了一下。


    “這是昨天花哥你賺的錢。”


    大花臂舉著一次性筷子,一臉懵:“我賺的錢?”他不是已經沒有生意很久了嗎?而且昨天他喝成那樣,賺錢?


    李一帆點頭,隨後把布袋子打開往下一拉,露出了裏麵的東西。


    大清早的眼神好的很,大花臂一眼就瞧見了那裏麵露出來的黃的白的——總之沒像錢的。


    他還以為自己昨天喝醉了,隨便亂收的,就放下了手裏的筷子伸手去扒拉,想看看自己收了些啥亂七八糟的。


    然後,他就瞧清了那黃的是什麽——一小塊黃金!


    黃金雖然小,可是,那可是金子啊,金子!怎麽會有人用金子來付賬,而且他還收了的啊!


    隨後,他又翻出了一個小小的鑽石!那鑽石反射著陽光,刺痛了大花臂的眼,驚的他嘴裏叼著的榨菜都掉地上了。


    這裏麵除了黃金鑽石之外,還有些銀手鐲耳環之類的,讓大花臂疑心自己昨晚不是靠燒烤賺了錢,而是斷片後揣著西瓜刀打劫去了。


    他翻完後,虔誠的把東西原樣放好,又虔誠的把布袋子收緊,虔誠的推到李一帆麵前:“兄弟,就別消遣我了,哪有人用這種東西來買燒烤的啊?再說了,這一小塊金子都可以吃好幾輪了,怎麽還可能會有這麽多!”


    “這確實是你的,不信你等今天晚上客人們來了再和他們說道吧,我也隻是個負責收錢的。”李一帆攤攤手。


    他確實是一個收錢的。


    昨天晚上的大花臂烤了那麽多的燒烤,因為他的緣故,全賣給了鬼。會來這裏的鬼,能力等級雖然有所不同,可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都是孤魂野鬼,無人供奉香火。那些能收到香火的鬼才不稀罕來這裏呢,畢竟這裏可不是慈善供奉,是得付出東西的。


    因為李一帆想著大花臂最近的窘境,規定了,來這裏消費的必須要付錢。


    這些無人供奉香火的孤魂野鬼們頂多有搶來的天地銀行的貨幣,可這貨幣又不能在人世流通,想付也付不出去。李一帆就說了,可以進行賒賬——隻要提供現實中可用的貨幣線索。


    眾鬼一開始都是抱著能賒賬不賒白不賒的心態來吃,等真的要提供消息的時候,有真知道的就說了,有不知道的就隨便編了一個蒙混過關。


    當時那樣的情況,李一帆不能一個個去核對消息的真實性,因此就全都過了。不過今天一大早,他就和火人兵分兩路,去那些鬼說的地方找錢去了。


    別說,收獲還是非常豐盛的。因為現在電子貨幣流行,丟錢的都少了,鬼魂想要提供rmb的機會不多,因此提供的都是貨幣的等價物。那些等價物基本都在土裏水裏縫隙裏,尋常人拿不到的,有些還是無主天然的——比如狗頭金,他們就取一點下來;有些是他人遺落不再尋迴的;還有一些,甚至就是他們自己屍體上的。


    不過這個,李一帆就不打算跟大花臂說了。總歸那些東西都被火人清洗過,現在全都晶晶亮,啥也看不出來。


    “再說,若你覺得不值,可以記個小賬本,在之後客人的消費裏扣就是。”李一帆提議道。


    大花臂眉毛擰成了一個‘川’字:“可是,我明天就離開這裏了啊。”


    李一帆疑惑的看他一眼:“你的新客人吃了東西什麽事都沒有,你走做什麽?”


    大花臂一愣。


    “而且他們昨天才跟你約好今天還要來吃,你要言而無信嗎?”


    大花臂傻了。


    “可是,我這,”大花臂抹了把臉,“兄弟啊,哥跟你說實話,哥沒錢了。小工也都跑了,房租都沒得付了,實在是幹不下去了。要不這樣,今晚兄弟再留這一會兒,等客人來了後給我指認一下是哪些客人?我一定把東西還迴去然後好好道歉!”


    他話音才落,就見李一帆手一提,一個金燦燦的東西晃著他的眼被放在了桌子上。


    李一帆麵不改色道:“這是我的入股金額,你可以技術入股,咱們一起繼續開店。”


    大花臂嘴長的能吞雞蛋。


    他掐了自己一把,確定自己沒有在做夢後,臉上還是如夢似幻的表情:“兄弟,不、大哥!大哥這是狗頭金吧?這顏色,這品相,上品啊!”卟啉卟啉閃著光的金子就這麽大剌剌的放出來?!


    “所以這金子賣了,夠你的店重新開起來吧?”


    “那絕對夠啊!別說店了,大哥你想買我也夠了啊!”大花臂喃喃道。


    “那行,你繼續開著吧。哦對了,小工也幫你找好了。”李一帆對著旁邊招招手,突然出現穿著高領衣服長褲帆布鞋,戴著手套口罩帽子包裹的嚴嚴實實的火人走了過來,“叫他‘阿火’就行。昨天晚上就幫著你控火洗菜上菜招待客人,算熟練工了。也不用太高的工資,意思意思就行。”


    大花臂簡直想穿越迴去把斷片的自己打兩巴掌清醒清醒。要不是昨天他做了什麽比那西瓜刀搶劫更過分的事情,那就是他遇到貴人了。貴人好啊!


    他擺擺手:“幹我們這行的小工累得很,工資必須得到位才有勁頭!”


    火人眼神鄙視的看著李一帆:瞧瞧,人這才是當老板的覺悟!哪有你這樣的剝削資本家的!


    李一帆對火人的眼神不以為意,身體前傾靠近大花臂,做說秘密狀小聲道:“花哥不知道,這小兄弟是我帶來的,人以前遭了難,全身都被火燒毀容了,外邊啥都幹不下去。所以隻要你這邊不介意他的外貌,給口飯吃有個活路就行。就是怕這臉被你客人瞧見了,影響你生意。”


    大花臂聽了李一帆的話,這才仔細看了看火人裸露在外麵的一小片皮膚——果然見到了那上麵斑駁的難看痕跡。


    他清醒時也與昨日酒醉的行為一樣,一點沒有厭惡害怕,隻是純粹的同情憐憫。但他也沒表露出來,語氣正常豪爽道:“這有什麽的?他就是要包的嚴嚴實實,才不會吸燒烤的油煙氣呢!不然像我一樣常年光著膀子燒烤,身上都醃入味了!”


    作者有話要說:枯了,jj不知道幹啥了,收藏突然少了五六百嚶嚶嚶嚶嚶攢了辣麽久的收藏


    悲傷辣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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