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上祀時節


    太陽已經早早地西沉,此時的襄陽,暮色四合。


    偌大的襄陽,燈火輝煌,張燈結彩的街道,將城市的上空都照得一片通紅,喜氣洋洋的人們,久久沒有消散。


    無論平民士人,無論豪門寒族,他們在廣場上,在街道上,載歌載舞。


    漸漸發展起來的燈藝燈謎,以襄陽廣場為中心,點綴了南北長達四五裏的主幹道中間地帶,男女老幼,徜徉在燈海之中,仿佛過年節一般,熱鬧非常。


    襄陽廣場被燈路切成兩半,而燈路兩邊,絲竹聲聲,歌舞宴宴,來自各地的士子們,這裏一團那裏一堆,高談闊論,說著各自的話題,比試著詩賦對句,玩著或雅或俗的遊戲。


    商人小販們沒有放過這樣難得的機會,拿出自己得意的小吃、點心、手工藝品、花式酒水等等等等,擺到人群密集之處,招攬客人的吆喝此起彼伏。


    大街之上,熱鬧的人群之中,時不時可以見到往來巡邏的隊伍,他們的身後,往往跟著數十個興致昂揚的小鬼頭,這些小孩們,煞有介事一本正經地排成隊伍,或踩著齊步,或踢著正步,儼然一隊隊童子軍,惹得過往人們陣陣喝彩。


    驃騎將軍府,此時喜氣衝天,笑聲、猜枚行令聲、絲竹歌舞聲,幾乎都將將軍府的屋頂給掀翻開來。


    在這些喧嘩之中,主人呂布爽朗豪放的笑聲,不時地響起,那聲音壓過任何其他的聲音,那聲音裏充滿了得意和自豪。


    將軍府裏邊的筵席,擺滿幾個大廳。能夠來到這裏的,無一不是名聲赫赫的人物。他們大多是荊州呂布集團的高層,其餘的也是來自各地諸侯大族或是他們的代表。這裏的每一個人,拿出來都是足以讓人倒抽涼氣的人物。現在,他們卻因為一個人。聚集到一起。


    無他,三月三,上祀節,正好是驃騎將軍司馬、荊州牧別駕、荊州書院特約教授、飛將軍呂布之子小飛將軍呂濤呂去邪大婚之日。


    十二歲時,曾於帝都洛陽大放異彩,一月屬文三十六,名震士林。一舉成為天下年輕士子領袖人物;南下荊州,出手種種政策,短時間內徹底控製荊州,繼而大力發展工商業。數年之內讓荊州一舉成為全國經濟中心;未及弱冠,而數月之內刊行三論一書,名動天下,令無數皓首窮經之人無地自容奉以為師,使無數士子自號“小將軍門下走狗”。讓天下人以見一麵為榮。


    同樣在十二歲的時候,洛陽城下,悍然縱馬馳騁西涼軍陣,武功之名初現;諸侯討董,主導策劃宜陽大戰。一舉使董卓慘敗而迴,從此一蹶不振;劉表亡故,與父親呂布攜手身入澠池靈場,天下驚悚;前不久,鮮卑人協同南匈奴羌胡十萬進攻太原,他領飛浪騎一千二百餘人,千裏北上,越黃河,挺進上黨,一夜破劉豹數倍大軍合圍,繼而奇兵出滹沱河,一戰而降大名鼎鼎的黑山軍張燕,然後兵進雁門,轉眼大破夫羅韓兩萬鮮卑軍,隨後,調動呂布集團在並州部隊,旬日之間,潰滅步根度,並州大戰前後,以一擊十,斬鮮卑近四萬,俘獲兩萬餘,擊殺步根度以下大小豪帥無數,善戰驍勇之名,猶在乃父呂布之上,天下為之戰栗驚怖,胡人聞之喪膽!


    此時,這位小將軍,不過弱冠之齡!此時,這位小將軍終於完婚!能參與他的婚禮,顯然成了莫大的榮耀!


    觥籌交錯之間,曉是呂濤酒量之大,即便他喝的多是低度的酒,卻也抗不住那麽多人的圍攻,酒氣上頭,腳下已然飄浮。


    呂布心疼兒子,忍不住跳了出來,舉杯叫道:“諸公,今日小兒大喜之日,洞房之夜,哈哈哈,不宜過量,哈哈哈哈,不若且住,容我兒得洞房之樂,舉凡酒水,某代之飲,可好?哈哈哈哈!”他直爽慣了,說話之間卻也不管如何裸露。


    堂下眾人轟然而笑,紛紛嚷嚷叫道:“今乃小將軍大喜之日,誠不宜多飲,良宵一刻勝千金,小將軍可自去,無使尊夫人久等!”笑聲衝天。


    孫策伸手捅一下呂濤,交流一下男人都知道的眼神,笑意盈盈道:“三弟,嘿嘿,此人生大事,馬虎不得,觀三弟平日多為軍政絆羈,可要某傳授一二?嘿嘿,二弟人物風流,此中或有心得,可說與三弟知之!嘿嘿!”


    周瑜粲然一笑,搖搖頭說:“大哥此言差矣,若論風流,你我皆不如三弟,豈不聞當日於幽湖小築,三弟以總角之齡而身入其中。嘿嘿,此事有郭、徐二軍師為證!”衝著呂濤翹起大拇指。


    呂濤差點將手中杯子掉落,忙捏緊了,咬牙道:“嘿嘿,今日兩位兄長之賜,弟早晚償還,嘿嘿!”裝模作樣舉杯四麵示意,一飲而盡,頗為狼狽地開遛。


    呂濤遛出大廳,穿廊過戶,夜風吹拂之下,一身酒氣四散開去。


    “少主,湯水已備妥!”年紀漸大的侍女嘵嘵柔柔地叫道,燈光之下那眼睛之中閃爍著幽幽的光,頗有些哀怨,惹人憐愛。


    此時的呂濤,卻哪裏還注意那麽多,點點頭要嘵嘵帶路。


    躺在熱水之中,呂濤頭枕著澡桶的邊緣,重重地唿了一口氣,在蒸騰的熱氣之中,頗有些恍然隔世的感覺。前生的點點滴滴,浮光掠影般,在眼前反複放映,繼而這一生二十年間的瑰麗經曆湧了上來,兩者交替閃爍,漸漸地融到了一處,再不能分彼此。


    嘵嘵和龐貝小心翼翼地,仔細搓洗著令她們為之血沸目眩神魂顛倒的身軀,熱氣之中兩人唿吸有些急促,通紅熾熱的麵龐上,香汗滴滴。


    今天,是我結婚的日子,爸爸,媽媽,你們。在那邊,可還好?


    呂濤搖搖頭,眼前的事物漸漸清晰。嘵嘵和龐貝的身影,重歸眼底。他站了起來,在兩人的服侍下穿好新衣,快步而出,到門邊的時候,忽然停住腳步,迴頭微笑道:“汝二人若不願出嫁,擇日可說與夫人知!”兩人年紀漸大。那些心事,呂濤豈能不知。


    看看如鵪鶉般深埋其頭的兩女,呂濤搖頭自嘲地笑一笑,拉開房門。向他的新房快步而去。


    從此,我將有自己的妻子,將來,我會有自己的兒女,然後。我會老去!呂濤,已經不再是二十一世紀的那個大學生,管他什麽古漢語碩士班,都隨風而去,今後的呂濤。隻是漢末時候的人物,我,將書寫自己的曆史!


    呂濤忽然有些緊張,他忍不住拍拍自己的腦門,自嘲一笑,示意門邊的侍女們離開,繼而深吸一口氣,舉手敲敲新房的門,然後推門而入。


    很明顯的,幾根奢侈的大紅燭之下,蔡琰的嬌軀僵了一僵。


    “卿卿!”呂濤輕唿一聲。


    “嗯~~~”蔡琰輕輕地迴應,兩隻手絞在一起,唿吸紊亂。


    呂濤嗬嗬一笑,上前牽住伊人的手,把她拉了起來,摟住她芊芊的腰肢,在她耳邊輕聲呢喃:“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卿卿,自今日而後,卿卿為我妻,縱山崩地裂,無有可以使絕者!今夜,卿卿是我新娘!”


    他有些不能自控,當初選擇蔡琰,原本目的並不單純,但是這些年來在一起的時光,他卻已經不能避免地陷了進去,他和這個時代任何其他男人不一樣,他自己清楚,這些情,不是像其他人那樣,帶著施舍的成分,雖然蔡琰甚至不能理解,但呂濤卻把他當成了前世一樣的人來愛。


    蔡琰身子微微地顫抖,貓在呂濤的懷裏,輕輕說道:“君當磐石,妾作莆葳~”


    呂濤大手撩開蓋頭(不清楚那時候有沒有蓋頭),順勢輕撫玉人發燙的麵頰,輕輕在她額頭上吻了一小口,輕笑道:“來,我與卿卿共飲合巹酒。”


    伸手抄過旁邊幾案上的玉杯,將其一交給蔡琰。


    蔡琰眼中幾乎滴出水來,仰頭看著呂濤,熾熱的唿吸噴在他胸膛上,伸出顫抖的玉手接過酒杯。


    交手喝了酒,蔡琰緊張得將頭深埋在呂濤的胸膛,兩隻小手卷縮在兩人之間。


    外邊的喧鬧,似乎已經相隔了千萬裏,虛實不定,眼前燭影搖紅,跳動搖曳著迷人的情調,地上湊到一起的兩個人影,忽長忽短。


    呂濤早已情動,扶著玉人腰肢的大手,本能地往下一滑,攏在那渾圓之上。


    “啊~~~”蔡琰一聲低唿,身子顫抖得更加厲害,熱力四射的嬌軀,卻軟軟地靠在呂濤身上。


    “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你是我的!”呂濤情不自禁,用標準的普通話宣布他的占領宣言,右手捏起蔡琰的下頜,霸道地吻了上去。


    “嗚~嗚~嗚~”蔡琰隻能通過鼻腔發出一些斷斷續續的聲音,在這個男人霸道的侵略之中,她能感覺得到幾乎能將她融化的愛意,仿佛一股巨大的雷電,將少女心中所有的矜持轟散。還有什麽比這樣更加美好呢?蔡琰將心底那些緊張徹底地拋開,放開自己的胸懷,去迎接那些她甚至不堪承受的熾熱的情,卷曲在胸前的雙手,漸漸攀上男人的肩膀,勾在他的脖子上。


    昏昏的紅光之中,新房裏的溫度,似乎一下子變得熾熱了起來。


    地上,那合在一處的影子,在訴說著什麽。


    口鼻裏,都是伊人的馨香,那些沁入心脾的味道,雖然熟悉,卻一樣還是令呂濤瘋狂。


    他的右手離開天鵝般的玉頸,那手上頗有些厚厚的繭,那隻手拿慣了殺人利器,那隻手堅強而有力,那隻手掌控著許多人的生死,但此刻,那隻手如此溫柔如此多情。


    柔柔地,呂濤大大的右手順勢攀上那一片高高的隆起,不能盡握!


    “嗯~~~”蔡琰打了一個顫,微微扭了扭身子,卻換了一個更加方便那手的姿勢,她需要他的憐愛,需要他的力度,需要他的多情,需要他的侵略,她期待他的霸道。


    仿佛心有靈犀,呂濤低下頭,那隻強有力的手扣住那遮住伊人嬌軀的新衣的胸襟,突然發力。


    “嘶啦——”新衣,並不能承受巨大的力量,從胸襟處被撕開碩大的一塊,燭光下玉人精致的兜露出一大片,兜下驚心動魄的隆起,讓呂濤為之目眩。


    龍已抬頭,宣示熊熊如火的戰意。


    蔡琰勇敢地抬頭,麵對良人幾乎能夠灼人的目光。


    妾蒲柳之姿,尚能入君之目否?


    愛人的目光,顯然讓她竊喜,她的臉上,帶著嬌羞,帶著自豪。


    一切言語,都已經是多餘的!


    呂濤打橫抱起屬於自己的女人,珍惜萬分地將她放到榻上。


    衣帶紛飛,燭光搖曳,上祀時節的春暖,仿佛都凝聚在這新房之中,長著厚厚的肉繭的手,柔情萬丈地撫過每一寸肌膚。是的,他要占領這一片土地,他要宣示他的武勇,他要將旗幟,插到每一寸可以到達的地方,他要占據她的所用!


    春天,恰是耕種的時節,上祀節,正是情濃的時候,三月,天地萬物生機勃發。


    在幾乎長達八年的等待之後,那春天的犁鏵,輕柔而放肆地劃開冬天的凍土,翻開那些陳年的泥地,疏鬆新生的氣息,放送著生命的信號,在那片土地之上,牢牢地打上一個又一個的印記。


    從此,你屬於我!從此,你不可逃離!從此,合二而一!


    上祀節的夜,襄陽城依然喧嘩,依然熱鬧,載歌載舞的人們,久久不願離去,那些輝煌的燈火,也許會通宵達旦。但,那又有什麽關係呢?在愛人的眼裏,能夠看到的,隻有彼此,在彼此的耳中,能夠聽到的,隻有對方粗重的唿吸。


    犁地,耕種,這本就是春天應該有的事情,這新房,傳出高高低低的呻吟,那些紅黃的燭光一直搖曳著、跳蕩著,忽閃忽閃,透過糊著毛紙的窗戶,遠遠近近地散播。(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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