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也不能允許雲拿月輕易動手,要是真打傷了奧黛麗,搞不好,老船長一怒之下,就讓法老號滾蛋!


    那就牽扯到了他的生死。


    所以,他一定要在柯西諾到達事故現場之前,確保這場架打不起來。


    奧黛麗也並沒有怎麽為難假想中的情敵。


    這些示威的動作做完,她也找不出可以威脅對方的地方。


    關鍵是她兩沒法溝通。


    語言不通嘛!


    奧黛麗在甲板上稍作停留,然後禮貌的謝過雲拿月陪伴,帶著兩名強壯的男仆下船上岸,漸漸消失在人流中。


    雲拿月憑風而立在甲板上。


    直到看到柯西諾走向商船……


    柯西諾從遊艇會那邊直接過來的。


    上了商船,巴耶克就把他拉到一旁,告訴他,剛才他家未婚妻來過,並且誰都看得出來,她是衝著雲拿月而來。


    “奧黛麗來過啊?這一點也不值得奇怪,早上,我答應帶她一起來的。”


    因為遊艇會派人到家裏,才讓奧黛麗落單。


    有了伊薇之死血一般的教訓,巴耶克好心勸道:“我看,雲拿月對你來說太危險了,你還是直接告訴她,不需要她跟在你身邊當你的保鏢!這萬一,你們之間不小心檫出火花,可咋辦?”


    “你也太小題大做了吧?!”


    “難道你能拍著胸脯說,雲拿月樣貌不夠漂亮,你不會被她吸引?”


    柯西諾真是無語。


    他迴頭看了看甲板上偷看的幾個家夥。


    走向貨倉時,沒好氣說道:


    “說出來你恐怕不信,我對女人並沒多少興趣!


    奧黛麗之所以會成為我的未婚妻,是老船長硬塞給我的!如果沒有這個未婚妻,其實我以後做生意就不存在任何羈絆!”


    “啊?你什麽意思?”


    巴耶克數落柯西諾不應該把未婚妻看做是絆腳石。


    況且對方身份顯赫,是範德比爾特的女兒,有教養,識大體,將來也會成為他生意的有力助手,這樣的妻子是多少男人求之不得呢。


    兩人你一眼我一語走到貨倉。


    柯西諾是要例行檢查皮草加工的進度。


    張三見到大老板終於露麵,一臉諂媚的笑著迎上來,“老板,你可來啦!我們都差點擔心死了喲……”


    “好端端的你擔心什麽?”


    “嗨,那你可能已經曉得了吧?你未婚妻來過,她一來,就把雲拿月這丫頭帶走了,你說,我們不得擔心她兩爭風吃醋打架啊?”


    盡管張三臉上的八字胡須被刮幹淨,可柯西諾看到張三的時候,依舊歡樂不起來。


    比起賬房記賬的崗位,這家夥更適合去組建紐約德雲社!


    當著眾人的麵,柯西諾板著麵孔,故作老成:“還打架?什麽事都沒有至於打架麽?”


    “再說,老船長了解我的脾氣,家裏的女人敢鬧事,就會狠狠的懲罰!公司的員工敢隨便尋恤滋事,就開除!你們也看到了,巴耶克與法老號,現在這個狀況,就是衝動打架的結果!”


    貨艙內,所有人的心尖都提到了嗓子眼。


    隻有一個小胖子,從一堆皮草中間跳出來,笑嘻嘻的說道:“你放心吧!他們誰要是敢打架,我第一個把他們丟到河裏!”


    小胖子麵龐生的白淨,一看他這胖乎乎的身板,就曉得他在出國之前定是大戶人家的小少爺。


    “你叫什麽名字?看起來,你的家境還不錯。”柯西諾問道。


    張三嘿嘿笑了笑,“這位呀,可是一位大清小貝勒呢。”


    “大清貝勒爺?……怎麽也跟他們一樣出國當打工仔?”柯西諾頓時就覺得小胖子身上的故事一定很精彩。


    這時,小胖子忽然意識到自己身處危險。


    便是迴頭,朝一個老男人吩咐道:“老王!帶上10美元速速下船,去買兩瓶好酒,中午好好招待大老板!”


    “哎,老奴這就去辦。”


    那名叫老王的老頭這般說著,便是打算要去為主子買酒。


    這時,柯西諾表情精彩的看了看小胖子,滿臉興味,問道:“你還當自己這裏是大清國呢?還是小貝勒爺?”


    小胖子被問得當場一怔,吞了吞唾沫,默默地從褲兜裏麵掏出了一張美元,雙手遞給柯西諾,道:“這是孝敬老板的辛苦費……”


    柯西諾接過美元,當著大夥好奇圍觀的眼睛。


    用美元拍打著小胖子的腦袋,教訓道:“出國當打工仔是要做事的啊,可不是來享福的喲!”


    然後,用美元指著那老頭,他看出老頭戰戰兢兢地樣子。


    雖然不想當眾收拾他們。


    而是,他必須從現在起立威!


    柯西諾朝老頭勾了勾手指,命令道:“過來!我們聊兩分鍾的天兒,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與小胖子是什麽關係……”


    “老板!我對不住您!”


    老頭子撲通一聲跪在皮草堆裏。


    小胖子臉上青一陣白一陣。


    他垂著腦袋,自報家門,“老板,我真的是大清貝勒爺,由於我不慎殺了四爺府上的丫鬟,所以就被我阿瑪送出國避難……”


    “這麽說,你是個殺人犯?”


    柯西諾被自己隨口一問的話給嚇了一跳。


    轉瞬間,他忽然眼神淩厲了幾分,環顧了一圈貨倉裏邊的老鄉。


    初見這些老鄉的時候,他都沒有仔細觀察他們,這會兒認真打量,卻發現了不少可疑之人。


    角落裏的冷漠男人,眼神冷厲,迴憶一下,好像他們之間還從沒有說過話!


    這人,不會也是犯了事兒流亡海外的吧?


    草!


    巴耶克對他到底隱瞞了多少信息?


    柯西諾緩緩地轉過臉,用平靜卻不容反駁的語調,吩咐道:“巴耶克!你是不是有很多事情需要知會我這個老板?”


    “是,是,老板,我們移步到休憩室慢慢說……”


    認識柯西諾以來,這是巴耶克第一次見到對方忽然間這般淩厲狠戾。


    大老板生氣了,這件事情非常嚴重啊!


    巴耶克這樣的老社畜,立刻就認識到了自己的工作‘疏漏’,他征得柯西諾同意,表麵上先讓二十幾名華工休息一會,趕忙把這群禍害精帶離貨倉。


    集體打包送去了船艙休憩室。


    柯西諾在貨倉與盧卡斯的兩名裁縫交談了幾分鍾,走到休憩室門外時,聽到巴耶克用他那蹩腳的中文正在訓話:


    “你們也看到了,我現在也不能再對老板隱瞞情況!到了紐約,既然大家都是老板的雇員,你們每個人就得把的基本情況做個交代,也好讓老板心裏有個底……”


    “嗯,表述還算有邏輯。”


    柯西諾在心裏麵這般暗道。


    巴耶克讓大家按照高矮順序站成兩排,見老板出現在休憩室門口,恭敬匯報道:“老板!我已經吩咐他們,好好交代各人的事情!”


    “他們的基本情況,你最了解,這些事情,難道不應該在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就跟我交個底?”柯西諾故意板著臉沉聲問道。


    “是,是應該對老板說清楚的……”


    巴耶克也不知道如何做才能讓這件事圓滿。


    其實,他相信,柯西諾多少也是了解海上跨國貿易上船的一些業務構成。


    比如,像運輸勞工這種業務,商船也會收取一定的運費,並且,船長也會另外從他們手裏收取一定的管理費。


    若是柯西諾追究這筆費用,他大可如數上交他私人所獲得的管理費。


    可他擔心,柯西諾因此對他有所提防,不會善待他。


    如果他們之間的關係惡化,像柯西諾這般精明的商人,嘴上自然不會明說,可是未來還有三年之間,他要如何平安度過?


    柯西諾無視船長臉上惴惴不安的神情。


    走到八仙桌旁,環顧了一眼眾人,正欲落座,就看到雲拿月主動走出了隊伍。


    “老板!你放心,我並沒犯什麽罪,隻是氣不過外派宗門弟子挑釁我們青城山,一怒之下就衝下山把人家揍了!”


    把人揍了?


    柯西諾心裏嗬嗬,身軀緩緩落座,“你揍了哪個門派的弟子?”


    “天地會的弟子!”


    “天、天地會的弟子你也敢揍??那不是……”


    聞言,雲拿月身體輕微顫抖著。


    她激動道:“你也知道天地會?還是說,你跟他們也很熟?”


    “天地會反清複明嘛!誰還不曉得?不過,我隻是聽說過天地會的一些個事情罷了。”柯西諾說道。


    “我大清藥丸了嗎?”小胖子臉色煞白。


    巴耶克見狀,趕忙朝小胖子遞去一個眼色,連忙打圓場,說道:


    “其實,雲拿月小姐完全不用出國,可她師父擔心天地會報複,就把她送走了,並且對外謊稱,她已自殺謝罪。


    真正要說犯下刑事案件的也隻有他……”


    “誰?小胖子?”


    順著巴耶克手指的方向,柯西諾看到了前排c位的小胖子。


    小胖子站在前排c位,一聽巴耶克這話,胖臉浮上驚恐之色,雙腿不住的打顫,在老板麵前被迫屈服了他高貴的貝勒爺頭顱。


    整條船,就他還像個富貴少爺,隨身帶著伺候他的老仆人。


    仆人老王大半輩子都生活在大清王爺府,幹得也是伺候人的活,像這樣被主子叫到跟前訓話,那是家常便飯!


    他很清楚,事已至此,今天必須做個說明。


    此時此刻,被柯西諾那雙鋒利的眼神盯著,抱著兩條手臂,身軀快要撲到地上。


    “看來平常沒少挨批呀。”柯西諾暗暗道。


    “我爹是順承郡王,而我也被封為多羅貝勒爺,不過我一點也不喜歡我的身份!要是我這個貝勒爺身份,又怎會有機會去殺害四爺府上的死丫鬟呢?”小胖子說的憤憤然。


    雲拿月趁機悄然走到了柯西諾身後側,履行保鏢的職責。


    她聽到小胖子的話,也不禁嘴角輕勾,好像他犯罪全是別人造成的!


    柯西諾坐在八仙桌旁,翹著二郎腿悠閑的品茶。


    一番茶水後,他無情嘲諷道:“我聽說啊,大清貝勒爺大都是風流倜儻、玉樹臨風,不可一世的俊男,你這個體型兒,怕是被貝勒爺們排擠在外的吧!”


    小胖子頓時臉頰漲紅,手背抹著眼淚兒,辯解道:“我隻不過是不愛騎射罷了!”


    “不愛騎射?那一定喜歡上房揭瓦,或者是爬樹掏鳥窩吧?不過,看你這個體型,掏鳥窩估計也辦不到,隻能吩咐奴才們幫你。”


    “不是喲!我還真的會掏鳥窩呢。”小胖子得意道。


    “哦,是嗎?那你明天就跟我一起下船,去把紐約的鳥窩全部掏下來!”


    “啊?我要掏那麽多鳥窩做什麽呀?那玩意兒又不能當飯吃!”小胖子說的振振有詞。


    柯西諾冷笑,道:“你也知道那玩意兒不能當飯吃?那還幹這種蠢事?!”


    “不,不會再幹這種蠢事了……”


    放下茶杯,柯西諾眼光定定的看著小胖子,說道:


    “知道自己蠢還不算晚!聽著,你在國內是殺過人,還是放過火,這些都跟我沒有一毛錢關係!


    但是現在,你到了紐約,被我雇傭,就得老老實實地做人,認真做事謀生!”


    “老板,我很認真在做事呢,不信,你看我手掌心兒都磨氣泡啦。”


    柯西諾瞅了一眼小胖子的手掌。


    “吃點苦算不了什麽,你們這些人,現在被我雇傭,我所要做的不僅僅是為你們提供一份工作,讓你們有個暫時的安身立命之處,還要幫你們做合法雇傭手續,聯邦政府移民部門,是需要做所有勞工的信息登記!”


    “謝謝老板……”


    張三憋了這麽久,終於找到機會對老板奉承吹捧了。


    柯西諾斜睨了對方一眼,隨後又接著說道:


    “你們當中,想要永遠紮根在紐約,就得守法,像我一樣老老實實勤勤懇懇為雇主工作,一年之後,我才能幫你們所有人辦理移民手續。”


    “辦了移民手續,我們就是紐約公民了麽?”雲拿月出聲問道。


    出國之前,她也有聽師父說起移民之事。


    那時候,她正和師父賭氣,什麽都聽不進去。


    現在,到了紐約才真正感覺到了國外生存環境的殘酷!


    “沒錯!隻有成為合法的紐約公民,你們才能像我一樣,有資格獨立做生意,為自己做事,結交上流社會的貴族!


    像你們現在的身份,也隻能是我公司雇傭的勞工!


    在美利堅,甚至是倫敦,勞工的地位就是奴隸,你們要是犯事,就會被發配到南方種植園,永遠做奴隸!


    奴隸的日常就是每天一睜眼就開始工作,直到你們永遠閉上眼睛為止……”


    柯西諾這話也不是嚇唬他們。


    南方種植園農奴主的殘酷,遠遠超過他所說的殘忍和無情。


    資本為了追逐更多的利益,奴隸在他們眼中,就隻是賺錢的工具,根本算不上人類。


    這或許也就是範德比爾特並沒公開表明自己是輝格黨的緣故吧。


    因為輝格黨代表南方種植園主的利益。


    相比之下,民主黨所代表的北方資本家企業主的利益,所北方工廠雖然也有勞工無數,可是口碑至少比南方種植園主要稍稍好一點點。


    小胖子早已嚇得麵如土色。


    其他人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裏去。


    唯獨站在後排最邊上的男子,長相冷峻,眼神敏銳漠然,眼角下方一道不太明顯的刀疤,有著幾分恐怖,不過,還算低調本分……


    柯西諾打量的眸光自他們身上一一掠過。


    他打算給那個刀疤男一些時間,或許他也在積蓄力量東山再起!


    嗬,或許他才是隊伍中最有故事的人。


    “如果你們再犯了事,事情無論大小,我都不會保你們當中任何一個人!”


    小胖子哭喪著胖臉,瑟縮道:“為什麽?我們不是老鄉嗎?”


    “當初,我到紐約的時候才8歲!8歲能幹什麽工作,你們能想象嗎?我為範德比爾特工作五年,獲得了40美元報酬!小胖子,你口袋裏邊裝的美元估計都不止這個數吧?”


    被柯西諾點名,小胖子莫名覺得自己還很有優越感。


    他趕忙摸了摸自己的鼓鼓的褲兜,嘿嘿笑起來,“我這兒有300多美元……,不過,老板,你放心吧,以後我絕對不會再犯事啦!”


    不過,他又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柯西諾,嘀咕道:“可、可是,你為什麽要保巴耶克?”


    “巴耶克?你是不是看不見巴耶克因為滯留美利堅成天一臉愁眉不展?”


    “沒、沒有那迴事,老板,我心裏不開心,您是清楚的,我的伊薇她永遠的埋葬在紐約這片土地,而我以後還得迴倫敦,心裏難受。”巴耶克神情哀傷。


    聽到巴耶克又提及伊薇,柯西諾就想臭罵他幾句。


    “行了,巴耶克!你該惦記和思念的女人應該是家裏的妻子!既然情婦已經死了,就徹底告別過去吧。”


    他真是搞不懂,這些男人總覺得外邊兒的女人香噴噴。


    家裏的黃臉婆就啥也不是,更不值得被思念是咋迴事。……嗯,一定是女媧造人的時候出了點差錯。


    巴耶克被訓斥的毫無還擊之力。


    雖然他理解柯西諾並不是針對他,可是他真的很難受。


    每天隻要一睜眼,就能想起這件事,想起伊薇那可愛的臉龐……


    柯西諾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廢話也不多說了,今天特地給你們說這麽多,也是擔心呀。”


    “老板,皮草大衣做好了,我們去幹啥?”張三忍不住問道。


    “這不就是我要跟你們說的原因嗎?”


    “您說。隻要不去那個什麽鳥不生蛋的地方,幹啥都行!”


    柯西諾沒好氣輕瞥了張三一眼。


    “下周,我們這條船就得起航,離開紐約遠赴5000公裏之外的加利福利亞,對了,巴耶克,我們這一趟的目的地是加利福利亞,地圖已經帶過來了,你得趕緊做遠航的物資補給。”


    巴耶克點點頭,收起心裏的哀傷,“待會兒我們再詳細說出航之事。”


    柯西諾點頭,然後迴頭,對眼前的一票老鄉說道:“你們都不願意離開紐約,那我這邊呢,考慮到你們語言不通,就暫時讓你們呆在膛體咖啡館吧。剛好咖啡館二樓騰出來了,可以經營中餐和西餐混合餐飲。”


    稍後,柯西諾與大夥溝通了一下在唐緹咖啡館經營餐飲的方案。


    目前,隻能讓他們這幫人做後廚的工作。


    咖啡館裏麵的店員們,就出來跑堂、接待顧客。


    大夥對於老板經營餐廳比較興奮。


    也不隻是因為餐飲門坎低,是個人都能去館子做事。


    更重要的是,柯西諾現在也找不到他們這些人能幹的行業。


    張三是會記賬,可是他對英文一竅不通。


    而且,紐約財務崗位與東方古老記賬的方法不同。


    “總之,現在,小胖子,你必須像其他人一樣獨立,也不能再像過去那樣,享受別人的伺候!老王並不是你的仆人,他也有分內工作。對了,你叫什麽名字?”


    小胖子扭頭看了看老奴,自己揩了一把鼻涕,“我叫阿敏。老板,我給你美元,你讓老王留在我身邊好嗎?”


    “還以為自己是貝勒爺身份?”


    “不是的,我從小就是老王和小翠兒陪著長大的,現在小翠兒不在身邊,我身邊多少還是應該留個人照應的不是?”


    柯西諾嘖嘖兩聲,這胖子真是油鹽不進啊。


    俗話說,在家千日好,出門萬事難。


    這一點,小胖子可能已經體會到了。


    巴耶克多少聽懂了一點小胖子的請求。


    他在接收小胖子的時候,也收到了一筆不菲的“勞務費”,多少還是想幫小胖子說幾句話。


    “老板!你看這樣行不行,我看阿敏他到底年紀還小,才12歲,雖然隻是比你小一歲,你也曉得,大清的這些貝勒爺一個個都是養在府中的廢物,幹什麽工作都不行。我們就先給他們一段時間適應吧。”


    柯西諾斜睨了巴耶克一眼,隻是這淡漠的一眼。


    巴耶克立刻噤聲。


    小胖子感覺到自己真的沒辦法再過以前那種生活了。


    他沮喪道:“老板,咱們是同鄉,要是你對我稍微照顧一點,我願意從零開始,在紐約生活,還得仰仗你的幫助,那就從今天開始,不讓老王伺候我了,好吧?”


    “嗯,算你有覺悟!以後,你好好學習英文和算術,在這裏,要是你連基本的文字和語言都不會,就隻能去做最辛苦的工作!學會了知識,將來就有機會做輕鬆一點的工作。”


    “就像老板您這樣是吧?再娶一兩個嬌妻美眷?”


    小胖子又開始了大清遺民式幻想。


    柯西諾有點聽不下去小胖子的幻想,但他也沒有打碎這樣不切實際的美夢。


    起身出去時,將桌上原先小胖子孝敬他的美元,拍在小胖子胸前,“好好做事!你才有在紐約活下去的機會!否則,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柯西諾出去之後,小胖子一屁股蹲跌坐在地上。


    原想是留在船上吃一頓家鄉菜的,可是經過小胖子這一打岔,柯西諾也沒有了吃美食的食欲。


    他檢查了皮草大衣縫製進度,覺得這個進度實在太慢。


    “不行!這個進度會影響到我們出航……”


    還是再去跟盧卡斯借調人手和縫紉機。


    有了這一想法,柯西諾便是領著一名船員,神色匆忙地徑直去了盧卡斯服裝店。


    盧卡斯聽說阿斯特並不打算追究法老號商船,還即將舉辦閨女的婚禮。


    當機立斷暫停了自己服裝店的縫紉工作,讓服裝店員工們把幾台縫紉機搬到馬車上,運送到南街碼頭,搬上商船,連同自己一起,帶著幾名高級裁縫,加入了幫柯西諾縫製皮草大衣的工作。


    柯西諾對盧卡斯是相當感激。


    有了盧卡斯和幾名高級裁縫加入冬季皮草大衣縫製,他就可以放心做其他物資儲備。


    他安排了唐緹咖啡館店長柯蒂斯,定時給商船送咖啡和茶水,食物,還讓巴耶克做好後勤保障工作。


    做好這些工作安排,他才投入到做巴拿馬通航的最後一項工作的準備。


    製作消炎藥!


    想要製作消炎藥,就隻能去潘西醫生診所,診所的一些醫療器具適合用來培植葡萄球菌。


    柯西諾獨自漫步在商船上麵,又溜達觀光了一圈,看到一名八歲的小水手坐在一卷纜繩上,手上拿著一本書在看。


    他正欲走過去詢問,就看到雲拿月走過來。


    “老板!現在貨倉裏麵縫製衣服的人手足夠,巴耶克讓我出來,說還是要做好保鏢工作……”


    “隨便你。”


    “那……一會兒你打算去哪裏?”


    雲拿月說著悄悄打量柯西諾,心裏麵始終在思索一件事,早上奧黛麗過來找她,給她看那些歪歪扭扭的文字,難道真的是柯西諾教自個未婚妻的麽?


    如此肉麻的話……


    他也教得出口?


    這件事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柯西諾卻完全不曉得自己被雲拿月鄙視了。


    他略作思索,他得去潘西診所製作消炎藥,這些消炎藥需要用葡萄菌來培植,而葡萄菌就是在一些青黴,青黴的獲取,大都是一些食物表麵,比如發黴的饅頭,麵條等等。


    “下午,我得去一趟潘西診所吧!”


    “你生病了嗎?”


    “不是我生病,我去診所是要使用人家的醫療器具製作一批藥品,這些藥品現在市麵上還沒有,隻能我自己動手做嘍。”


    雲拿月整個人都呆住了,喃喃道:“你還會製作藥品?學過醫術?”


    “沒學過醫術,就是看過醫書,對了,你不是在青城山修煉嗎,你師父教過你醫術沒?”柯西諾忽然就想到了這件事,心裏麵頓時有點興奮。


    若是雲拿月也會醫術,那就完美了。


    雲拿月臉頰一滯,微微露出幾分不好意思,說:“我師父的確懂醫術,可是我吧,那時候沒怎麽學,就會一點點風寒什麽的……”


    說到最後,她自己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青城山弟子。


    居然連老板都比不上!


    “那也是可以的!我製作的這個藥品,就可以使用在發燒這方麵,到時候,我教你如何使用。”隨後,二人上岸徑直去了唐緹咖啡館吃午飯。


    這頓午飯一如平常那般簡單,就兩樣,咖啡和麵包。


    雲拿月小心翼翼的嚐試喝咖啡,在這之前,她並沒有很好奇紐約的食物。


    可是,她很清楚,以後跟在柯西諾身邊,就必須隨老板一起入鄉隨俗。


    據她所觀察,走進咖啡館的顧客,大都是有點家底的,所以她很快在心裏得出了一個結論,窮人肯定喝不起咖啡。


    捧著散著酸味的咖啡,她格外珍惜,雖然她並不覺得這個飲料味道多好。


    柯西諾是在咖啡館啃麵包的時候,才想到一件事:“商船上麵有蒸格嗎?就是蒸饅頭包子的格子?”


    “肯定有啊,不然我們這兩個月在商船上吃什麽。”


    柯西諾哦了一聲,麻溜的吃完麵包,拍了拍手起身,走進了麵包烘焙製作間,指著案板上揉好的麵團,吩咐道:“把這一團麵給我包起來,我要拿到船上去做饅頭包子!”


    店員不敢多問老板。


    在廚房裏麵找了一塊幹淨麻布,把案板上的一團麵包起來交給柯西諾。


    柯西諾帶著這一團麵,直接返迴商船,並讓巴耶克去貨倉把廚子出來,“快去叫福掌櫃的廚子出來,就說我需要蒸饅頭和包子。”


    巴耶克以為老板還沒有吃午飯,他知道大清國的饅頭包子味道甚好。


    趕忙跑去貨倉教廚子李貴。


    李貴本就是格廚子,聽說老板想吃包子饅頭,那是飛奔到廚房接下這活兒。


    “你把這一坨麵全部做成饅頭,現在就蒸熟,然後用籃子裝起來,我要拎走!你們若是想吃包子饅頭的話,另外自己和麵再做一些給其他人。”柯西諾把帶來的麵團交給李貴吩咐道。


    李貴也不多問老板是要請誰吃饅頭,笑容可掬的接下麵團。


    轉身走進廚房去做饅頭。


    柯西諾也沒有閑著,跟著走進了商船上麵設置的小廚房,在小廚房裏邊參觀,到處搜索是否有發黴的食物。


    小廚房裏麵收拾的還算幹淨。


    不過,令他喜憂參半的是,小廚房還真的有發了黴的饅頭!


    就在小廚房一隅,裝潲水的木桶旁,放著一個筲箕,裏麵堆著一些明顯已經上了綠黴的饅頭,不知道是不是還沒來得急扔掉!


    柯西諾捏著鼻子,走過去,瞅著發黴的饅頭,“李貴,這是什麽時候的饅頭,都長黴了還沒扔?”


    “額……,老板,晚上我就送到岸上扔掉。”


    “平常你們都是扔到哪裏的?”


    “大海裏麵啊!


    最近,法老號停在紐約港,我們不敢隨便把這些剩飯剩菜扔進河裏,又沒有上岸,所以就、就裝在船上沒有及時處理。”李貴站在案板前,雙手用力揉麵團迴頭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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