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子見她出來,並沒說什麽,隻問了她屠蒙的傷勢如何。


    一道道滿目殷紅的疤痕,確實挺嚴重的。


    “能不嚴重嗎?昨天刮著大風,還落了冰雹,野果林附近有一顆小樹被生生折斷了,刮飛的粗樹幹打在老大的背上,他還硬是挺著過了一晚。”良子說著忍不住歎氣道。


    “我瞧瞧你拿的什麽藥?”他繼續道。


    “鸚鵡拿的,說是最好的瘡藥。”她迴說。


    良子拿起藥瓶一看,這次鸚鵡辦事倒是放心點了,藥沒拿錯,是寨子裏最好的瘡藥,什麽嚴重的傷隻要抹上不超過一兩天,基本就能痊愈。


    良子沒再與她說些旁的,隻簡單聊了幾句,敲門進了屠蒙的房屋。


    而元荔則是到鸚鵡剛才帶著自己去拿藥的房間,將東西都放下後,便迴了夥房準備幫些忙來。


    鸚鵡見元荔來了,直接問道:“阿荔,怎麽樣?老大的傷勢如何?”


    她說了屠蒙的傷勢情況,並讓鸚鵡不用太過擔心。


    “好,那便好。阿荔啊!”鸚鵡說著,停頓了下,又道,“你一會兒把熱飯菜端過去吧!趁熱了吃更好。”


    元荔蹙了蹙眉,輕聲說道:“我去的話……”


    “我一會兒還比較忙,還得給大家夥盛飯什麽的,你說呢?”鸚鵡都這般說了,元荔也不好再推脫什麽,隻好應允下來。


    菠蘿飯、一碟花生米和素菜、一碗濃稠的梨湯,將它們分開放置在一個鐵質盤子裏。


    鸚鵡將盤子遞給她,囑咐她慢些,這熬煮過的梨湯還有些燙,一個不慎,灑在身上了可是不妙了。


    她把東西拿上,便緩慢邁步至屠蒙的房間。


    良子剛開門出來,便瞧見她又端了飯菜過來,也沒說什麽,讓她現在進去。


    “不了不了,既然你在這裏,幫我把東西送過去吧!”元荔對良子說道。


    “也好,那我就替你送進去了。”良子轉身邁步進去,把飯菜都放置在了桌子上。


    “老大趕緊趁熱吃吧!今天做的菠蘿飯和梨湯,這梨湯尤是好喝,還熱著呢!”良子把飯推得近了些。


    良子話畢,見屠蒙還是蹙眉不展,似乎他的傷口處還疼著。


    “老大,別說這藥管用是管用,可確實抹上去會疼,你還是忍一忍,不久就好了。”


    屠蒙笑了笑,沉聲:“我這輩子受過不少傷,這次可不算重的,怎麽會怕疼?”


    “隻是……這布條勒得有些緊了。”


    尤是在吃飯時候,身子更是僵直地緊,彎也彎不下去。


    他能感受到,元荔在包紮時,雙手一直在隱隱用力……


    “那老大,有什麽我需要幫忙的?”良子湊近,問道。


    “不必,你先出去吧!”


    “也好,那老大我先出去了,吃完了記得叫我。”


    ……


    半晌,良子從屠蒙的房間裏,把吃完的飯菜盤子拿出,遞給在夥房的鸚鵡。


    “老大都吃完了,還說這次的飯菜很不錯,最喜歡的是梨湯,說再給他盛上一碗。”


    “好,我這就去盛去,一會兒便讓阿荔再端過去。”鸚鵡對他說。


    “我說鸚鵡,你是怎麽迴事?怎麽上藥和端食物全讓元姑娘去做?”良子有些不解。


    “良子,真可不是我說你,有時候還是要有些眼色的。”鸚鵡瞥了眼良子,說。


    “鸚鵡你……”良子說道一般便卡了殼,他似乎想到了什麽,腦海裏忽然湧現出一些畫麵,難道說……


    “鸚鵡啊!你這麽做可不地道,你沒問過咱們老大的意見吧?”良子雖之前也察覺到一些不對之處,可他總覺得是元荔的一廂情願。


    “良子,有些東西不是隻拿眼睛看的,還得用心。”鸚鵡這番話倒說的良子啞口無言,再也無法反駁些什麽。


    “我隻說一句,你不覺得老大的性子現在變得柔和了?”


    “是……可我隻相信我親眼所見的。不錯,之前曾兩次見到過老大和元姑娘在一起,一次是元姑娘摔倒撲在老大懷裏,一次是直接壓在了老大身上……”


    鸚鵡也不知為何,這話怎麽越說越不對勁了起來。


    “瞧瞧!這叫什麽?命運啊!看來老大的正緣要來了!”


    鸚鵡說著忍不住彎了唇角,眼睛直接笑得眯成了一條窄窄的縫隙,樂得模樣讓良子有些瘮得慌。


    “得了吧!你想讓她去便讓她去吧!我又不會攔著!”良子話畢也沒說旁的,出了夥房。


    鸚鵡叫元荔去再端一碗梨湯過去,她實在是硬著頭皮走進去的。


    由於傷口不能悶著,於是屠蒙身上隻簡單披了一層外衣,裏麵裹著一層層嚴實的白色紗布。


    元荔緩步走近才發現,纏好的紗布最後的兩頭被她係成了一個蝴蝶結。


    看上去真的不太搭。


    一時間看得入了神,她端著的碗忽然一傾斜,梨湯盛得滿,隻一歪,便湧了出來,灑在她的左手手指上,元荔一陣疼痛時,趕忙把碗放在了桌上。


    一次次在他麵前出糗也是醉了啊!


    她快速地甩著手,把燙著的左手藏在身後,捂著它便要離開。


    “你得等我把湯喝完吧!”屠蒙坐在床邊說。


    也是,元荔隻好等著,雖說梨湯已經比剛舀出來的涼了不少,可還是有些難受,她忍不住想去找到水洗一下。


    待他喝完梨湯,屠蒙叫她過去扶住他。


    她攙著他的手臂,扶他躺下,屠蒙側著身躺,並不沾到傷口。


    元荔隻覺手指疼了一下,倒吸了口涼氣。


    “怎麽了?”他問道。


    被忽然關心的元荔還有些不自在,於是沒說什麽,隻說沒事。


    可她蹙眉的模樣可是瞞不住他,他緊緊盯著她,目光深沉,頗有探究的意味。


    麵對他堪堪的逼視下,元荔隻好說了。


    “灶堂的醋拿來。”屠蒙淡淡道。


    她甩了甩手,便道:“沒事!已經不燙了,一會兒拿涼水衝衝就行了!”


    “拿來。”他說的話從來不容商量的餘地。


    她覺得自己真的是怕了他,隻好乖乖地走向灶堂拿了醋來。


    似乎是有些著急,他擔憂的情緒掛在臉上。


    拿來醋後,他也不等,直接抓過她的手腕,把醋抹在她被燙到的手指上。


    她的指尖越過他溫暖幹燥的手掌心,觸及到他的手掌溫度,元荔下意識想把手抽迴。


    屠蒙低著頭,長睫眨動著,元荔望著他的臉出神,目不轉睛地盯著他。


    好看是真好看,人卻也是真的狠。


    他的皮膚近距離看,白而光滑,感覺比自己的皮膚都好,這就是傳說中的冷白皮吧!


    方才幫他包紮時,觸及到他的肩頭,她也沒覺得臉燒得這麽紅。


    現下她的臉蛋應該已經紅得不能看了吧!


    他雙手捏著她的指肚,想要塗抹均勻,還需不停摩擦。


    熱度一點點上升,耳根陣陣發燙。


    “你自己來。”他忽然清了清嗓子道,然後轉過頭,不再看她。


    元荔覺得他如果繼續塗下去,恐怕自己的心跳都快從嘴裏跳出來了,哪怕是他不說,她也會把手抽出來的。


    元荔把醋抹勻抹上後,趕忙便拿了碗出去。


    關上門的一瞬,她倚在門外,深深唿出了一口氣。


    把碗拿到灶堂後,醋已經浸入手指,不怎麽疼了,她才把碗洗淨,順便輕輕拿涼水打濕了臉頰和眼睛。


    清醒的感覺真好啊!


    方才雨已經停歇,屋簷下時不時滴落積存的零星雨滴。


    元荔穿過沿廊準備迴房,屠蒙房間外的壽喜忽然衝她叫了一聲,她這才蹲下身子,朝裏瞧它。


    壽喜昨夜被淋濕了,身上還沒完全幹。


    它的窩裏積著一些雨水。


    於是元荔隻好先把壽喜抱了出來,將它的窩巢裏的雨水清幹淨後,再重新放置迴來,估計很快便可以晾曬好了。


    昨夜確實冷,壽喜把腦袋縮在她的懷裏,打了個冷顫。


    元荔把壽喜抱迴了自己的房裏,用一塊幹淨的布擦了擦它的身子。


    壽喜沒了以往的抗拒,反倒是往她的身上鑽,被擦幹淨身子後,它走近元荔,用腦袋蹭著她。


    似乎它是知道了元荔對它從來沒有惡意,且一直想親近它,才作出友好的行為。


    元荔瞧著它的模樣,將它抱在懷裏。她伸出手來,看著自己的手指,心下細細思索著什麽……


    不知怎地,心頭的異樣感更強了。


    她把壽喜攬在懷裏,雙手拽住了它的耳朵。


    “壽喜,你說你的主子是個什麽樣的人啊?”


    “壽喜,你說……”


    壽喜的腦袋和耳朵被她rua著,它惱怒地喵了一聲,奶兇奶兇的。


    不一會兒,它掙脫了她的懷抱。


    “壽喜,你現在可不能迴去,你的窩都被雨水淋濕了,再等等,你現在待在我這裏就好,知道不?”


    見她再次伸出“魔爪”準備抱自己,壽喜趕忙一歪腦袋躲了過去,迅速地溜到旁邊,不讓她抓到。


    “你別到處亂跑了!一會兒要是跑丟了,你家主子估計該找我事了!”元荔叫喊著它,可壽喜頭也不迴,隻走到房間裏的一個角落,也不看她。


    它最最討厭的就是有人摸它的耳朵了,而且還是那種揪耳朵,為了避免她的同樣的行為,它隻能提醒她,不再做這樣的事情。


    是非常嚴肅的提醒。


    然後,它趴在地上沉沉地睡了起來……


    這裏很暖,比外麵溫暖,所以它更好地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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