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她一直跟著你們?”令妃盯著福爾康疑問,雙眸內閃著狡黠的目光。


    福爾康點頭道:“是,那天佑一次次在我們身邊出現。臣懷疑,她就是亂黨。”


    “喔!你真這麽想?”令妃驚喜的抬起下巴,眼瞳生輝道:“那你阿瑪呢?傅恆他們怎麽說?”


    福爾康沉下臉,搖頭道:“臣是這麽想的,這天佑出現的太巧合了。而且,跟了我們這麽長的路,又千方百計的接近皇上,必有所圖。阿瑪他們心裏也是懷疑的,隻是,皇上給天佑寫了血書,上麵寫‘救駕之恩,似同再造,見此血字,如朕親臨’。那天佑有了這份依仗,臣下有些話不敢說啊!”


    “什麽?這血字比皇上貼身的玉佩還貴重呐!皇上居然寫給了她?”令妃自言自語的說道,而她手中的帕子,早已撕成了碎布條兒。


    “可不是麽?臣也不明白。娘娘如此高貴,天佑怎麽比得上您?可皇上卻……”福爾康怕令妃傷心,趕忙住口,忿忿不平的轉移話頭道:“而且,這天佑對小燕子、五阿哥他們很不滿呐。總是在皇上耳邊說他們的壞話,若不然,皇上怎麽會打五阿哥?還讓他和小燕子禁足?”


    令妃驚愕的凝起眉峰道:“皇上打了五阿哥?還禁他的足?”


    “是啊!皇上用茶杯砸了五阿哥的頭。”


    五阿哥被皇上打了?難道說,五阿哥失寵了?令妃緩緩搖首,不顧心頭的衝擊,咬著下唇道:“究竟怎麽迴事,你給我仔細說。”


    福爾康立即把乾隆遇刺的經過,一一敘述與令妃知曉。令妃聽罷,總算明白皇上為什麽生五阿哥的氣。分明是五阿哥不顧親父的傷勢,為了小燕子在門口吵吵嚷嚷的,不讓皇上靜養。皇上是誰?那可是一國之君啊!他在氣頭上,什麽事做不出來?


    令妃覺得若自己是皇上,也不會對五阿哥手下留情。不過,聽福爾康話中的意思,顯然是偏著五阿哥,又對皇上打了他和紫薇的事,很是不忿。令妃在心中冷笑,她就是喜歡這般私欲極盛的人,才好利用對方的貪婪,掌控於手心之中。


    “爾康,你說那天佑自稱過朕,還要你和五阿哥下跪行禮?”令妃聽了福爾康的話,嘴角浮起微笑,一個念頭慢慢在腦中成型。


    “不僅如此。”福爾康頷首道:“臣和紫薇不願向她行禮,她就命人打我們三十大板。”


    令妃心道,紫薇可是真正的金枝玉葉啊!到時候,讓皇上弄清了紫薇的身世,當初這三十大板,皇上會不心疼嗎?她可是很了解皇上對夏雨荷的愧疚的。令妃更高興的是,紫薇性子軟綿,可這頓板子打掉了紫薇與天佑和解的可能。如此一來,隻要她再說些什麽,紫薇自然會成為為自己出頭的好棋子。


    令妃眯著眼眸,勾起唇瓣道:“爾康,這天佑來曆不明,本宮與你的看法一致,覺得皇上遇刺,與她脫不了幹係。況且,何人得了皇恩便會如此囂張?竟還自稱為朕。依本宮之見,她或許就是亂黨之首,所以行事才會如此大逆不道!她救下皇上,恐怕就是為了進這紫禁城,想來個一網打盡。”


    福爾康呆愣的看了令妃半晌,忽然醒過神狂喜道:“令妃娘娘,您不愧是一宮之首,想得比臣可深多了。娘娘,不如把這事悄悄透露給皇上知曉,才好讓皇上疏遠她。”


    令妃暗罵福爾康不知是真傻還是裝傻,但臉上仍笑著說道:“爾康,這不過是你我的猜測。即便是真的,可沒有真憑實據,皇上能信嗎?或許,天佑還會倒打一耙,說本宮陷害她。”


    “那……娘娘的意思是?”


    令妃招過福爾康,福爾康趕忙上前俯首貼耳。令妃昂首,在他耳畔輕輕細述了片刻。


    “是……是……”福爾康邊聽著令妃的計謀,邊點首答應著。


    令妃說罷,看著福爾康默默思索的樣子,剛要再吩咐什麽。門口傳來小扣子急促的通報聲,“娘娘,老佛爺迴京了。此時已至乾清門,皇上吩咐後宮娘娘前去迎接。”


    “小扣子,你進來。”


    待小扣子入內,令妃喝問:“老佛爺不是該在五台山嗎?怎麽迴京了?而且,老佛爺迴來,為何之前沒一點消息?”


    小扣子搖頭道:“奴才不知。不過,老佛爺已經到乾清門了,皇後也去迎駕了。”


    令妃揮手命小扣子退下,她眼珠子一轉,覺得此時老佛爺迴轉,真是天賜良機。令妃衝福爾康叮囑道:“爾康,我吩咐你的事,你立刻去辦。”


    福爾康瞅向令妃,有些不明所以。他覺得事情該細密籌劃,從長計議才好。


    令妃冷笑道:“爾康,你要知道,老佛爺是最疼皇上的。她不會容許皇上身邊有任何可疑的人物。”


    福爾康的眼神對上令妃的視線,隨即心領神會的拱手道:“臣明白了,請娘娘放心,臣定會辦妥此事。”


    “嗯,你去吧。”令妃目送著福爾康的背影,心底浮起對福倫的不滿。令妃深知福倫夫人、福家兄弟心都向著自己,天佑的事,隻要福倫夫人知曉,當日就早該告訴紅梅,讓自己有個準備了。


    可是,福倫夫人卻什麽都沒說,顯然,福倫沒有把天佑的事告知妻子。福倫或許是在南巡途中,看出了皇上對天佑的在意,怕得罪皇上的新寵,幹脆甩手兩不相幫,想在旁側看她們鷸蚌相爭。令妃起身撫了撫衣衫,冷嘲著想,等她來日重得聖寵,她一定會讓福倫後悔莫及。


    乾清宮門前,一頂華麗的小轎逐漸靠近,皇上帶領嬪妃們迎上。轎子穩穩停下,一旁的太監上前掀開轎門前的遮風簾,扶著太後跨出小轎。


    眾人跪下請安,三唿千歲。


    太後昂著腦袋,笑看著迎接她的乾隆和嬪妃們,緩緩抬手命眾人平身。當乾隆走近時,太後疾步而上,拉住他的手上下打量,凝視著乾隆咽喉上的疤痕心痛不已。片刻後方顰眉道:“皇上,你清減了。”


    乾隆眼底閃過心虛之色,隨即朗笑道:“皇額娘倒是年青了不少。看來這五台山,倒真是好去處。”


    “可不是嗎?”皇後湊趣道:“依臣妾看,老佛爺不僅年青了,就連說話的聲音,都清脆了不少。可見,皇額娘身邊伺候的,都是會調養人的。”


    太後見皇後與自己談笑,倒是吃驚非小。她一直覺得皇後嚴厲,口舌又遲鈍,放在皇上身邊很是放心。怎料,如今迴來這麽一看,皇後竟是和氣了不少,說話也有了技巧,不再那麽刺耳了。太後有些欣慰,更多的是狐疑。


    太後方欲問什麽,不想,乾隆反倒搶在她前頭發問:“皇額娘,你怎麽突然迴京了?”


    “怎麽?皇上不歡迎哀家?”太後挑眉道。


    “兒臣怎敢有如此誅心之念?隻是,皇額娘今日迴京,卻都無人告知兒臣。使得兒臣沒有去迎接皇額娘,豈非不孝至極?”乾隆試探道。


    太後拍了拍皇上的手道:“還不是因為亂黨。哀家聽說你遇刺,怎麽還有心思在五台山禮佛?哀家想盡快迴京城,儀仗隨從走的又慢,歸途中路過城鎮,還有官員朝拜。哀家隻能命晴兒尋了馬車,偷偷出了山門,輕騎從簡一路北上返京。”


    晴兒從旁側靠近,扶著太後的臂膀,補充道:“我們一行人少,太後怕不安全,路過鄉鎮也不敢隨意捎口信給皇上。”


    “原來如此。”乾隆衝晴兒點了點頭,又轉朝太後輕聲責怪道:“皇額娘,你這麽做,若有個萬一,要兒臣怎麽安心呐?”


    “好了,這不是沒事嗎?”太後喜洋洋的瞅著乾隆,可細細端詳,總覺得乾隆與往日有些不同。太後心裏嘀咕著,卻由得乾隆攙扶著她步入宮門,往慈寧宮而去。


    眾多嬪妃跟於太後、皇上身後,直送到慈寧宮外,才被皇上打發了。令妃躊躇的望著太後,想跟著入內,卻知道目下不是時機。但她鶴立雞群的舉止,引起了太後的注意,太後看了眼令妃故意高高挺起的肚子,淡淡一笑道:“原來令妃有身孕了,怎麽沒有寫書信告知哀家?”


    令妃福了福身,甜甜笑道:“妾身是怕驚擾了老佛爺的清修。”


    “這是喜事,怎麽能說驚擾呢?快別站著了,迴宮歇息去吧。”老佛爺不認同的橫了令妃一眼,又詢問道:“對了,哀家看你麵有難色,是不是有什麽事啊?”


    令妃深知皇上在太後身邊,自己說不上什麽話,反而會惹來皇上的埋怨。然,令妃不愧是從包衣,爬上妃位的女人,立刻想了個由頭,笑著解釋道:“臣妾這幾日脾胃虛弱,吃不下飯食。臣妾聽人誇讚說晴格格能幹,常替老佛爺準備膳食,臣妾想同晴格格討教。”


    “晴兒不敢當。”晴兒急忙退了一步道。


    太後聽令妃誇獎自己身邊的得力人兒,自是歡喜,心中對令妃的不滿倒是去了少許。又看在她懷了龍子的份上,便命晴兒送令妃迴延喜宮。


    令妃趕忙謝恩,心裏想著如何與晴兒周旋,問出太後這一年裏在五台山的行止。晴兒與令妃退下,乾隆則扶著太後進了慈寧宮偏殿。太後揮推左右,隻留下兩個心腹嬤嬤,之後方沉下臉色道:“聽說皇上收了義女,帶她去祭天,還賜了封號?”


    乾隆尷尬的笑了笑,遞上茶水道:“皇額娘不要生氣。這小燕子是朕十八年前去濟南時留下的,她娘叫夏雨荷。朕離開後,雨荷一個人含辛茹苦把孩子養大。如今,人死燈滅,朕對不起雨荷,想好好補償小燕子。”


    太後狠狠白了乾隆一眼,推開瓷杯道:“這事就算了,幸虧皇上還清醒,認下的是義女。哀家也就不說什麽了。改天,皇上把她帶來給哀家過目,若是過得去,哀家給她指個好額駙,也算皇上對得起她娘了。”


    乾隆聽著太後的譏嘲,急忙出言安撫。太後待乾隆賠過不是,再度開口道:“不提還珠格格了。哀家問皇上,你怎麽能把一個漢女接進宮來,還讓她住在養心殿。這不是亂了祖宗家法麽?”


    “皇額娘,天佑是朕的救命恩人。”乾隆苦著臉道。


    太後無視乾隆的苦澀,哼聲道:“哀家不管是不是她救了你,她這麽個來曆不明的女人,怎麽能帶進後宮?而且,還住在皇上的寢房?難道,皇上是想收了她?”


    乾隆神色一窒。


    太後冷眼瞧著乾隆的沉默,拍桌道:“隻要哀家活著,哀家就不會同意你娶漢女!你平日寵著漢旗軍的奴才也就罷了,可連一個不在旗的女人都想弄進宮來,你把這後宮當成什麽了?皇上這麽做,你的皇阿瑪泉下有知,能瞑目嗎?”


    “皇額娘,天佑她……”


    “皇上不用為她說好話,哀家不想聽。”太後撇過臉道:“今天晚上,趁人不注意時,從角門送她出宮吧。她救了你,就送她百兩黃金,也就是了。”


    乾隆起身,俯視著太後道:“難道,在皇額娘心裏,朕隻值這百兩黃金?”


    咣當!


    “那你還想給她什麽?”天後摔下茶杯,在青石地麵上砸個粉碎。太後怒喝道:“你為了她,竟然發聖旨說,免去大清三年的稅務。即便,就江南一年的稅,也遠遠不止百兩黃金。你給她的還少嗎?”


    “這是朕對天下百姓的恩澤,與天佑何幹?”


    “若不是她,你會下這道聖旨嗎?”太後瞪視著乾隆,逼問。


    乾隆眯眼與之對視,沉聲道:“難不成,皇額娘的意思是,天佑她不該救朕,讓朕死在亂黨手裏,才合了皇額娘的心意嗎?”


    “你……你……”太後氣得幾乎仰倒,好半晌才喘過氣,指著乾隆道:“好,很好。你不是想娶她嗎?你去把她給哀家帶來,讓哀家好好看看,是什麽樣絕色傾城的人物,把皇上迷成這樣,連哀家這個皇額娘都敢頂撞!”


    乾隆輕歎一聲道:“天佑同小燕子年歲相仿,朕沒打算娶她,朕怕耽誤了她。”


    太後狐疑的仰視著乾隆道:“既然,皇上不想娶她,為何把她接進宮來?你聖旨上說要哀家封賞她,皇上究竟要哀家如何賞賜她?”


    乾隆負手背對太後道:“朕要皇額娘封她為固倫公主。”


    “固倫公主?”太後驚駭道:“那是皇後所出的女兒,嫁人時才有的殊榮。她一個民女,一個漢女,怎麽能成為我大清的公主?你要知道,固倫是天下的意思。難道,皇上要一個漢女成為大清天下的公主嗎?”


    “不錯。”乾隆轉身,直視著太後道:“朕心意已決,不論皇額娘答不答應,天佑都是我大清的公主!”


    太後氣得說不出一句話,隻能緊緊的盯著乾隆的眸子,想看出他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為何為了個女人,一次次違逆頂撞自己。誰知,看著看著,太後忽然心駭的跳起身,失聲驚叫:“你不是皇上,你不是他,你是誰?”


    作者有話要說:四四討迴帖劇場:


    太子問候了十三,自嘲道:“當時穿成呂雉,我還以為我夠慘了。沒想到,大家都一樣。”


    “不一樣啊。”四四笑道:“皇阿瑪穿成皇瑪法的皇後,就是曆史上被廢的靜妃。九弟穿成林黛玉,老八穿成《金瓶梅》裏的李瓶兒。皇阿瑪和老八都有了身孕,可惜,你沒碰上。其實,你早來一步,剛巧可以和老八見麵的。”


    太子仰天笑道:“哈哈,老八也有今天,老天真是有眼。”至於康熙,他不想多言。其實,雙方都有錯,就是溝通不良,而且互相猜忌。當然,他知道,他這個皇阿瑪在所有的兒子裏,確是對他是最好的,可惜……


    太不不禁想起,一句話——人生若隻如初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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