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邦達的事,隻是個小插曲,讓謝聞兵去收拾了一頓,曾秦就沒再管了。


    清閑了兩天,大戰又將開始,平頭軍圍攻京城,把世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到了臘月十三,已經有好幾支反軍到了京城,不過他們沒有急著動手,都在等李自成。


    李自成作為“闖王”,受關注太多,再加上隊伍龐大,想一下子就殺到京城,是沒那麽容易的。


    要不是曾秦他們把水攪渾,就現在來說,他根本沒機會。


    各路反軍都在往京城趕,陳衝帶著平頭軍卻在開封府趁機做起了生意。


    賣的不是別的,就是那火炮,之所以拿出來賣,除了搞錢,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和那幫家夥牽扯上關係。


    平頭軍是發展起來了,可還沒到橫推所有反軍的地步。


    既然實力還不夠,那肯定得想些計謀了。


    用火炮跟他們拉上關係,以後就算做得過分一些,那幫人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會多說什麽。


    這樣一來,陳衝他們就能安心把那些小勢力清理幹淨,然後快速壯大。


    陳衝他們的火炮也是出自小鐮衝,隻是比起曾秦他們用的那些稍差一些,屬於次一代產品。


    不過縱然如此,這火炮銷售得也很是緊俏。


    開始的定價是,虎蹲炮,每門四百石糧,紅衣炮,每門一千二百石糧。


    這定價已經不算便宜了,可耐不住要的人多。


    消息剛放出去,第一批就被搶購一空,第二批,陳衝是不加價都不行了。


    可縱然是加價,第二批也很快賣出,最後連他們自己用的,都被搞走幾門,沒辦法,人家硬是要,也不在乎是不是二手貨。


    賣了兩批,收獲十幾萬石糧食。


    現在曾秦銀子暫時不缺,糧食這次搞了那麽多,也基本夠了,足夠支撐到明年開春。


    做了一筆大買賣,收獲頗豐,在開封停留了幾天,陳衝帶著平頭軍再次南下,接下來就該搶地盤了。


    陳衝他們開始攻城拔寨,這邊反軍收獲了新式火炮,等到李白成他們一到,也開始準備攻城。


    “闖王,要不咱們先攻東城吧,南城是曾秦他們在防守,怕是不好打!”


    說話的人是劉芳亮,在曾秦手上吃了一次大虧,他到現在都還有一些心裏陰影,聽到李自成他們說要進攻南城,他連忙出聲製止。


    對於曾秦,李自成也有所耳聞,不過並沒太放在心上。


    河穀軍縱然再能打仗,也隻有萬餘兵馬,不成氣候。


    現在各路反軍加在一起,足有兵馬二十餘萬,縱然有些水分,這也不是區區河穀軍能撼動得了的。


    所以打南城,和打東城,又有何區別。


    沒有聽取劉芳亮的意見,李自成淡淡的迴了一句:“曾秦也就那點本事,用不著怕他,就攻南城!”


    李自成向來說一不二,見他聽不進去,劉芳亮也就沒再多說什麽。


    準備了兩天,臘月十五,反軍開始正式攻城。


    反軍打仗,靠的就是人多,十數萬兵馬齊聚南城外,黑壓壓的遮天蔽日,一眼望不到盡頭。


    看著城外密密麻麻的敵軍,如同蝗蟲一般,城頭的弟兄不免感覺壓力上來。


    “他們怎麽那麽多人,看著好嚇人!”


    “反軍嗎,自然是人多,不過也就這樣,打仗他們不行的,用不著害怕!”


    軍中還是有不少老將,他們以前就跟這些反軍打過仗,對那幫家夥的底細清楚得很。


    被他這麽一說,旁邊那些弟兄頓時安定下來。


    大戰即將開始,曾秦也來到了城頭,相比於下邊的弟兄,他們倒沒多少緊張,反而有些輕鬆。


    “火槍都發放下去了嗎!”


    武器的發放,是張成在負責:“兩千把火槍,已經全部發到弟兄們手上了!”


    曾秦點點頭,繼續問道:“火炮了,準備得怎麽樣!”


    張成:“四十六門火炮,全部擺放好,包括八門最新式火炮!”


    沒錯,小鐮衝又研發出新式火炮了,這次搞出的是後膛炮,才剛打造出來,還沒在戰場上驗證過。


    這次賊軍如此之多,正好拿他們練練手。


    …………


    李自成他們那邊,對此次大戰信心很足,說話的時候,臉上都帶著笑。


    “田化龍!”


    “末將在!”


    李自成看著跪在身前的大漢,笑著說道:“此戰交由你指揮,太陽落山之前把這南城拿下,能不能做到!”


    “能,區區南城,一天足矣!”


    見田化龍這麽有信心,李自成開懷大笑起來:“那便去吧,破城之後,本王親自為你慶功!”


    田化龍雙手一抱拳,大聲喊道:“是,末將領命!”


    帶著李自成的手令,田化龍開始調兵遣將。


    半個時辰後,兵力調派好,田化龍帶著兩萬大軍,慢慢向城下逼近。


    和後軍分割開來後,兩萬大軍再次結成戰陣。


    大軍就在身後,田化龍信心十足,朗聲喊道:“誰人前去叫陣!”


    這次攻打京城,該來的都來了,兵多將廣,不前去叫陣一番,那就太浪費了。


    田化龍話音剛落,立馬有一大將走出:“將軍,末將願出戰!”


    出來這人叫屈金山,是他手下有數大將,見他出來,田化龍滿意的點了點頭:“聽說曾秦的手下都有些本事,你可有把握!”


    屈金山把頭一揚,朗聲說道:“將軍放心,屬下定不辱命!”


    田化龍等的就是他這句話:“好,那首戰便交於你!”


    ………………


    屈金山跟著田化龍征戰十數年,早已練就一身本領,往常作戰,他都是衝在最前頭,勇猛異常,少有敵手。


    隻身來到城下,屈金山長刀指著城頭大聲喊道:“闖王麾下屈金山在此,何人與我一戰!”


    周文廣正手癢著呢,見有人前來叫陣,頓時一樂:“將軍,這家夥交給我!”


    曾秦點點頭:“去吧,把那家夥人頭取了,為弟兄們長長士氣!”


    “是,將軍!”


    周文廣早已進入二階,世間少有敵手,城下隻一人,沒什麽好怕的,宰那家夥隻是十招,還是二十招的問題。


    接過親兵手中的武器,周文廣翻身上馬,隨即衝出城外。


    “河穀軍周文廣前來應戰,狗賊,還不放馬過來!”


    一聲叫罵,頓時把那屈金山激怒,他狠狠一拍馬背,大喝道:“小子找死,屈金山來也!”


    “呔,吃我一刀!”


    屈金山一刀砍來,被周文廣輕鬆接下。


    “哈哈,你是早上沒吃飯吧,怎麽有氣無力的!”


    “放屁,再吃我一刀!”


    說話間,兩人開始激烈交戰,周文廣沒急著下殺手,先防了幾招!


    幾招過後,漸漸瞧出了這家夥的虛實,周文廣不再留手。


    “讓了你這麽多招,現在該爺爺我了!”


    “誰要你讓了,有本事就放馬過來!”


    “好,這可是你說的!”


    話必,周文廣一連串猛攻開始。


    周文廣本來就有不俗的戰力,如今又進化到二階,這本事更是精湛,隨便一招攻過去,那屈金山就有些招架不住。


    三招過後,那家夥額頭開始見汗,第五招,他肩膀上就挨了一下。


    沒撐到第十招,屈金山就哀嚎一聲,被周文廣一刀斬於馬下,人頭落地。


    “屈金山已死,何人再來!”


    周文廣大刀高舉,穩穩立於馬上,威風凜凜!


    這場交戰,持續時間很短,兩邊的將士甚至還沒來得及鼓勁助威,那屈金山便被殺了。


    周文廣厲害到如此地步,可是驚呆了不少人。


    “這……”


    “屈將軍怎會敗得如此之快!”


    反軍這邊很是震驚,包括主將田化龍。


    見他久久不出聲,身旁的手下問道:“將軍,咱們還要派人上去嗎!”


    手下大將如此快就被殺,田化龍一時有些摸不著周文廣的底,要不要再派人去應戰,他不免有些猶豫。


    就在這時,身後有人開口說話了:“將軍,那家夥其實沒多厲害,屈將軍定是大意了,不然不至於落敗!”


    “楊將軍,你是不是看出什麽了!”


    說話這人叫楊學武,也是田化龍手下大將,相比於其它人,他心思更加細密。


    一句話,成功引起大家夥的關注,楊學武得意的笑了笑:“將軍,那家夥玩陰的,開始藏拙,屈將軍一時不查,才中了他的招,隻要小心一些,那家夥應該不難對付。”


    這番說辭出來,大家夥立馬連連點頭,剛才也確實是,開始周文廣隻受不攻,後來抓住機會,猛攻一番,屈金山沒防範好,才著了道。


    “找”出問題所在,一幫家夥又重新恢複信心,沒一會兒,又有一人走出:“將軍,讓某前去會會他!”


    出來這人,比屈金山更加厲害,是為田化龍手下第一猛將。


    見他要上,田化龍自然不會阻止:“王將軍,把那家夥的人頭給我取迴來,替屈將軍報仇!”


    “是,屬下領命!”


    說完,王修平一揚馬鞭,手中霸王槍一翻,朝著周文廣便殺了過去。


    “小子休得猖狂,王修平前來會一會你!”


    看到又出來一人,周文廣冷笑一聲:“又一個來送死的!”


    知道這幫家夥什麽斤兩,周文廣不再留手,上來便是一陣猛攻。


    “小子,看招!”


    聽了那楊學武的話,王修平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每一招都小心應對。


    可惜的是,他們還是低估了周文廣,縱然是全力應對,也仍是招架不住。


    沒幾招,就手忙腳亂,王修平開始暗暗叫苦:“這次真是被楊學武給害苦了!”


    周文廣越打越興奮,把王修平逼得是連連後退。


    王修平已經完全沒了章法,亂中出錯,身上還挨了兩下。


    沒過一會兒,又一刀沒接好,迴擋不及,周文廣再一刀劈來時,他隻能眼睜睜看著。


    刀光一閃,王修平心頭一冷:“我命休矣!”


    …………


    接連兩個大將被殺,田化龍一幹人等被嚇得膽寒,一時竟無人吭聲。


    周文廣如此威猛,連後麵觀戰的李自成也被驚到了。


    “此人是誰,怎會如此厲害!”


    李自成剛問出口,立馬就有人迴道:“那家夥是曾秦麾下第一猛將,叫周文廣,確實是有些本事!”


    “周文廣麽!”


    李自成喃喃念了兩聲,卻是把這名字記下了。


    連殺兩人,周文廣興致上來,舉起大刀,對著反軍那邊大聲叫喊道:“怎麽沒人敢上了,一個個都是孬種嗎!”


    “周文廣在此,何人與我決一死戰!”


    “周文廣在此,何人與我決一死戰!”


    “周文廣在此,何人與我決一死戰!”


    連喊三聲,對麵依然無人應戰,周文廣頓感無趣,悻悻然迴了城。


    叫陣本來是想長長士氣的,沒想到士氣沒見長不說,還損失兩員大將,田化龍很是憤恨,高舉大刀,大聲喊道:“前鋒營聽令,攻城!”


    田化龍一聲令下,攻城戰正式打響。


    反軍有二十萬兵馬,兵力如此之多,完全可以敞開來打,田化龍一上來就派了一萬步卒。


    對於曾秦他們來說,敵人多與少,都差不多,壓力都不大。


    “將軍,敵人上來了,要開炮嗎!”


    河穀軍現在的火炮,覆蓋範圍很廣,敵軍隻隨便推進一點,就能打得到。


    河穀軍火炮確實能起絕對的壓製,不過隻靠火炮的殺傷,恐怕打不疼他們,曾秦想了想,否決了張成要開炮的打算:“火炮不急著放,等等在說!”


    曾秦他們沒開炮,反軍那邊也沒動用火炮。


    他們倒是想打,可惜炮彈不夠,不能像曾秦他們那樣,想怎麽轟,就怎麽轟。


    首戰,先試探試探再說,等查清城頭的布防,再有針對的發射火炮,這樣才不會浪費。


    一萬步卒,緩緩朝城下推進,城頭數千河穀軍嚴陣以待。


    沒過多久,敵軍就已推進到城下,隻剩最後一百米,正當他們要發起衝鋒,城頭槍聲響起。


    “打,給我狠狠打!”


    周文廣叫喊著,率先扣動了扳機。


    隨著周文廣下達開火命令,弟兄們紛紛扣動扳機,一時槍聲四起。


    跟火炮一樣,現在的火槍也經過幾番改良,射程更遠不說,穿透力也更加強。


    一般木盾,是擋不住的,一輪射擊過後,敵軍就倒下一片,城下頓時慘叫聲不斷。


    “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瞎了!”


    “啊,疼啊,好疼,誰來救救我!”


    …………


    土製火槍,殺傷力不及步槍,不過把人幹翻過去,還是沒問題的。


    聽著前麵弟兄的哀嚎聲,後麵的開始踟躕不前。


    所有人心中都升起一個疑問,這是什麽火槍,怎會如此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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