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從培帶著敗軍迴到京城,崇禎聽到消息後,整個人直接癱坐在龍椅上。


    “敗了,怎麽會敗了,不是說他們隻是一幫烏合之眾嗎,李從培堂堂五軍營統帥,怎麽打個土匪都打不贏,而且還敗得那麽快!”


    幾萬大軍半個月都沒撐住,就敗逃迴來,讓平頭軍直接打到京城,兵臨城下,這讓崇禎如何能接受。


    “皇上,那平頭軍絕不可小覷,錦州那邊,吳三貴將軍他們幾次跟那幫賊軍交戰,都吃了大虧!”


    “連吳將軍他們都打不過,李將軍他們久疏戰陣,打不過也是正常!”


    崇禎沒想到,這個時候還有人為那李從培說話,狠狠瞪了那大太監一眼,怒罵道:“給朕滾出去!”


    崇禎突然發怒,那太監嚇得一哆嗦,埋頭弱弱的說了一句:“陛下恕罪,小安子告退!”


    崇禎在為平頭軍的事情發愁,曾秦他們那邊,收到陳衝他們殺到京城的消息後,也加快了節奏,畢竟是收了錢的,總得做做樣子。


    這個也很簡單,兩邊都是他的人,可任由他怎麽指揮,隻需象征性的打一下就可以。


    一路橫推,隻三天時間,大軍就來到豐池城外。


    接連收複這麽多城池,最高興的當屬郭懷德了,曾秦“立功”,他跟著也占光。


    “將軍,聽說那平頭軍都殺到京城去了,咱們得加快一些了,若能勤王成功,必是大功一件,到時不說封侯拜相,加官進爵是少不了的!”


    曾秦看著那熟悉的城頭,點頭應了一聲:“那賊軍隻有那點本事,咱河穀軍出馬,他們必然抱頭鼠竄,滅他們是遲早的事,明日就把這豐池城拿下!”


    見曾秦說得這麽有信心,郭懷德也就把心放了下來:“曾將軍勇猛無敵,您一出馬,那賊軍自然要望風而逃!”


    “嗬嗬,那是!!!”


    …………


    陳衝他們那邊,到達京城後,兩萬大軍分散開來,占據各處離京的通道,慢慢形成合圍。


    城中本來就人心惶惶,這出京通道一封,就更加慌亂了。


    街頭巷尾,酒樓中,碼頭上,甚至青樓內,一個個都在討論此事。


    “怎麽辦,怎麽辦,那賊軍把整個京城圍了,也不知道咱們能不能防得住!”


    說話的是一中年漢子,他是一小商販,京城有戰事,對他影響很大,對這個自然很關心。


    中年漢子一說完,立馬就有一灰衣老者接話道。


    “我看是懸,據說那平頭軍的火炮厲害得很,京城雖是城高牆厚,也未必擋得住他們的攻勢!”


    見灰衣老者說得那麽喪氣,旁邊的人都有些不解:“咱們不是還有幾萬大軍嗎,平頭軍兵力又不多,守下來,應該沒有問題吧!”


    灰衣老者看了看周圍,歎聲說道:“人是有幾萬,可那些老爺兵,能頂什麽用,上去不尿褲子就很不錯了,還想著他們能守住京城,別奢望了!”


    “那該怎麽辦,聽說那陳黑虎殺人如麻,若是被那夥人殺進城來,大家夥哪還有活路!”


    灰衣老者看了那人一眼,小聲說道:“這你是聽誰說的,平頭軍對普通百姓,還是沒怎麽侵犯的,倒是那些權貴不少遭殃!”


    “真的嗎,那咱就不用太擔心了!”


    那人剛一說完,立馬又有人過來插嘴。


    “嗬嗬,不用擔心,大哥,這可是京城啊,若是被那幫賊軍殺進來,大明朝可就完了!”


    “大明朝完了……”


    這話一出口,眾人頓時如遭晴天霹靂。


    近些年,各地烽煙四起,朝廷風雨飄搖,可他們從沒想過,這大明朝會這麽就沒了。


    突然就要麵對這個問題,很多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大明就要完了,這可怎麽辦,這可怎麽辦!”


    民間慌亂,朝堂的情況也好不了多少,也是亂遭遭的一團,每天朝會,都是從早吵到晚,不是推諉責任,就是互相言語攻擊,整個就一菜市場。


    “李從培是幹什麽吃的,遵化城沒能保住不說,還把那賊軍放到京城來了,真是該死!”


    “豈止該死,這種廢物,也不知怎麽上位的,明知打不贏,還去跟人家交戰,半點策略都沒有,真是蠢貨一個!”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用,那賊軍都殺到京城來了,唯今之計是要怎麽退敵!”


    “退敵,怎麽退,五軍營都戰敗了,還有誰是對手!”


    “那怎麽辦!”


    “把消息傳出去,等待勤王大軍吧!”


    …………


    危機時刻,沒有一個人站出來,也沒人拿出應對之法,崇禎是失望無比,頭痛得,整晚整晚睡不著!


    城內的情況,陳衝不是很清楚,也沒太關注。


    京城四周的戰略要點占據後,他沒再耽擱,在十一月二十一,這一天,率領一萬大軍直接來到城下。


    當日,風和日麗,陽光明媚,冬日的陽光曬在臉上,格外的舒坦。


    陳衝縱馬來到城下,高舉手中板斧,大聲喝道:“皇帝輪流做,今日到我家,崇禎小兒昏庸無能,搞得百姓民不聊生,生靈塗炭,既然你當不好這個皇帝,不如換個人當當。”


    陳衝話剛說完,城頭立馬就有人大罵迴來:“無恥之徒,滿嘴噴糞,大明皇帝,豈是你一山匪能妄言的,識相得就乖乖受降,不然等我大軍一到,必讓爾等灰飛煙滅!”


    到這地步了,還說這種話,真是死鴨子嘴硬,陳衝懶得跟他們多囉嗦,大手一揮,喊聲喝道:“既然你們冥頑不靈,那就休怪我陳黑虎心狠了!”


    “前鋒營聽令,全軍出擊!”


    隨著陳衝一聲令下,京城攻守戰正式打響。


    京城作為大明都城,就城防來說,可謂是極其堅固,絕非一般小城池可比,要硬攻,難度還是不小的。


    不過陳衝他們也不是真要把這京城打下來。


    如果隻是把崇禎拉下馬,坐上那個位置,對於如今的曾秦來說,這並不很難。


    不過,隻是當皇帝,肯定不是曾秦的追求,讓所有華夏子孫以後都能過上好日子,讓華夏威儀四海,踏平宇內,這才是他要幹的事。


    當皇帝不急,這京城也就沒必要這麽急著拿下了,打一打,讓那幫老爺感受到壓力,時機適合,河穀軍再來個神兵天降,到那時,定然能收割不少好處。


    陳衝他們兵力並不算很多,不算還沒到的後軍,總兵力也就兩萬出頭。


    兩萬兵馬,大部分都是步卒,騎兵才兩千不到,這在野外,實力絕對不算強。


    可縱然是這樣,裏麵的明軍仍不敢出來,麵對平頭軍的進攻,完全選擇龜縮不出。


    對方不出來,那就沒什麽好客氣的了,火炮推上,先轟它幾輪再說。


    平頭軍的火炮,是出了名的厲害,京城縱然是都城,對付這種大殺器也沒有太好的辦法。


    明軍火器營那些家夥,欺負一下其它亂軍,還有些成效,對上平頭軍的火炮,那就有些不夠看了,隻有挨揍的份。


    城頭炮火聲不斷,聽得一幫大臣是膽跳心驚。


    “那炮彈怎麽那麽響!”


    不少人是第一次見識那開花彈的威力,對此很是驚訝。


    “那是河穀城造出來的開花彈,會炸裂開來,自然是響!”


    有人不清楚,也有明白的,那人一問出口,立馬就有人解釋起來。


    “河穀城造的,那如何被那賊軍得了去!”


    “據說是劫獲的!”頓了頓,那人接著說道:“河穀城那邊造出的開花彈,會運送到各地,那賊軍找到機會截獲了一批!”


    “如此重要的東西,居然被賊軍截獲,他們怎麽會如此不小心!”


    “唉,截都截走了,現在說這些有何意義!”


    “那東西咱們不是也有嗎,城頭那麽多火炮,怎麽隻聽到挨轟,沒見他們射出去!”


    “唉!咱們的火炮射程不及人家,射出去也沒用,打不到人!”


    火器營造出來的火炮,居然還不及一幫反軍的,這讓不少人很難理解:“這怎麽會,難道那賊軍還能造出更厲害的火炮不成!”


    那人點了點頭:“自然是!”


    “這……”


    聽到明眼人解釋完,一幫大臣很是傻眼,沒想到那賊軍強大到這種地步,居然能自己造火炮,難怪打不贏。


    一幫大臣說話的工夫,火炮又轟了兩輪。


    炮彈不斷落下,城頭的明軍疲於應付,一點辦法都沒有。


    火炮轟了半個多時辰,接著攻城開始。


    京城有護城河,攻打城池之前,肯定得把這護城河給填了,不然大軍過不去。


    京城的護城河有點寬,要把它填平,可是個不小的工程。


    好在陳衝他們早有準備,在古代來說,填護城河隻能靠推車那些工具,效率慢不說,還很費時費力。


    陳衝他們有曾秦這個大靠山,自然用不到那個。


    在後方,已堆積了一大片防洪袋,攻城命令下達後,弟兄們一人一袋,扛著它飛快的朝護城河奔去。


    數千人一起動手,這再大的護城河也經不住他們這麽填。


    這還是曾秦沒在,要是他來了,動用挖掘機這大殺器,填個護城河,那根本不是什麽事。


    沙袋雖慢了點,好在人多,隻兩搬了兩輪,河底就被填平,剩下隻需往上堆就可以。


    這速度,著實把城頭一幫明軍嚇到了,趕緊大喊道:“快上來人,他們要把護城河給填平了!”


    護城河是一道屏障,它一旦被填平,這京城就更加難守了,聽到叫喊,那些躲藏在下邊的明軍趕緊衝上城頭。


    大批兵力上到城頭,找到位置,列好陣型,隨之箭羽嗖嗖落下,下邊弟兄一時不備,被射殺不少。


    陳衝自然不會眼看著弟兄們被欺負,見此,大聲喝道:“居然敢放箭,給我放炮,轟死他們!”


    “是,將軍!”


    隨著陳衝下令,炮火聲再次響起,炮彈落下,在城頭炸裂開來,明軍頓時被炸翻一片。


    這東西不但殺傷強大,壓製力也是無與倫比。


    被炮火壓製,明軍弓箭手再也無法肆無忌憚的放箭,趁勢,弟兄們再次衝了上去。


    看著護城河一點點被填滿,明軍守將很是頭疼。


    見他緊皺眉頭,旁邊副將試探著說道:“將軍,這樣下去不行啊,要不咱們殺出城去,衝殺一波!”


    此時城外數千平頭軍都隻顧著填護城河,陣型混亂不說,身上刀兵也不齊全,如果這時候殺出城去,是很有可能把他們擊潰的。


    機會是有,不過明軍主將卻有些猶豫,隻因這是京城。


    京城安危至關重要,一旦有著什麽閃失,後果不堪設想。


    猶豫許久,他最終還是沒敢冒這個險:“把這邊的情況,跟上邊的大人說一說,看他們如何決斷!”


    自己做不了主張,那就推到上麵去,他們讓出城就出城,到時就算有個什麽,也不用他擔主責。


    這種事,關乎社稷存亡,上邊的那幫人也不敢貿然做決定,一翻爭論過後,最後還是決定死守。


    沒人殺出城,陳衝他們這邊自然不會停下來,攻城繼續,在火炮的壓製下,數千步卒不斷往護城河填沙袋。


    經過三天時間的奮戰,總算有一段護城河完全被填平。


    …………


    平頭軍死磕京城,這事漸漸傳了出去。


    收到消息,其它那些反軍有些坐不住了。


    “那陳黑虎是什麽人,怎麽突然就打到京城去了!”


    “不太清楚,這家夥是近段時間才躥起來的,聽說打仗很是兇猛,明軍在他麵前,跟紙糊一樣,一擊即潰!”


    “這麽猛嗎,那咱們豈能坐視,要是京城真被這小子打下,那哪還有咱們什麽事!”


    “闖王打算如何!”


    “如何,自然是殺到京城去!”


    不但是李自成,其它一些大大小小的反軍也都有了動作。


    造反為得是什麽,下邊那些普通百姓,隻是為了活下去,有口飯吃,上麵那些當老大的,追求就更高了,不少人都是奔著那皇位去的。


    攻破京城,拉皇帝下馬,他們豈能讓陳衝一個人得了便宜。


    各路反軍有了動靜,那些外派的邊軍收到消息,也跟著進京勤王,一時牛鬼蛇神都往京城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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