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衍來得突然,走得也很突然。


    元詡橫屍元家祠堂,鮮血流了滿地,還是元楚親自動的手。


    在祠堂門口,元楚滿身是血,站在樓衍的門前,問他:“王爺,你滿意了嗎?”


    樓衍平靜地看著他,淡淡的道:“我有什麽滿不滿意的?你動不動手,他都活不了。”


    樓衍要殺的人,誰也護不住。


    元楚眼神暗淡了一瞬,再一次道:“之前的事,是我做的不對,我一念之差,我沒有要傷害我們之間感情的意思,半分也沒有。”


    沉默了片刻,又說:“我也不該去王妃麵前胡說八道,去給她的傷口撒鹽,去讓她不高興。這些,我都知道錯了。王爺,我們從生死間走過來,經曆了那麽多事情,你……能不能不要對我這麽絕情?”


    他是真的很在意樓衍這個兄弟。


    畢竟,能在戰場上不顧性命救他的就隻有樓衍。畢竟,扔下自己的妻兒跑來救他的人,也隻有樓衍。


    他明明知道秦蓁對樓衍多重要,所以在看到樓衍拋下秦蓁來南疆救自己的時候,他就有多麽的感動。


    但是,就因為自己,秦蓁受傷了,還是那麽嚴重的傷。


    而自己,卻還在不停地往秦蓁的傷口上撒鹽。


    別說是樓衍要生氣了,若是換成自己,自己定然也不會原諒的。


    樓衍沉默地看了他一會兒,什麽也沒說,起身走了。


    元楚有些無力,直接癱軟下來,坐在了門檻上。


    沒過多久,元老太爺去而複返,站在了元楚的麵前。


    元楚抬眸看向自己的父親,眼眸發紅:“父親。”


    他隻喊了一聲,就什麽也說不出來了。


    元老太爺長長地歎了口氣,終於說了一句:“你做得很好了。”


    元老太爺低垂著眸看他,說:“你若是不親自動手,王爺定然心懷不滿,到時候咱們整個元家都不夠王爺玩的。他那個人,最是在意王妃,惹到了王妃,他是六親不認的。你這次親自動手,他心中即便再有不滿,也會顧忌著這一點,將來也會放過咱們元家。”


    “至於你對你大哥動手……你也是被逼無奈。”元老太爺聲音沙啞,緩緩地說,“是他自作自受,你不必有半分自責。”


    要說起來,也是他這個做父親的沒有教導好自己的兒子。


    元楚抬手揉搓了一把自己的臉頰,低聲說:“現在怎麽辦?”


    元老太爺沒去看祠堂裏的景象,隻說:“他是不能入咱們元家的祖墳了。讓人收拾收拾,送去亂墳崗吧。”


    元楚一愣:“亂墳崗……父親,非這樣不可嗎?”


    “你以為,隻有王爺盯著咱們家嗎?”元老太爺苦笑一聲,“皇帝陛下還眼巴巴地盯著咱們呢!陛下疑心病很重,元詡兩次參與謀反,你當他真的半分也不知道嗎?這次若是不將事情處理好,遭殃的就是咱們整個元家。”


    真要算起來,樓衍今晚走這一趟,算是幫了他們元家了。


    元老太爺伸手拍了拍元楚的肩膀,叮囑道:“盡快處理好這件事,去將慕容姑娘接迴來吧。那是個好姑娘,別錯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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