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衍站在那,神色盡是不耐煩。


    他知道南疆王都在打什麽主意。


    他看向胡亞菲,語氣淡淡的說:“你想多了,我沒有什麽想要的,我也不需要你來選擇我。”


    “既然你說唯有帝王才能配得上你,那你就該去纏著父皇,而不是纏著我。”


    胡亞菲聽著樓衍的話,被他氣的瞪大了眼睛。


    “我不相信你不明白我的意思,你裝什麽傻?”胡亞菲沉聲說,“我父皇說過,如今太子被廢,放眼朝堂,隻有你有這個能力繼承大統。而我們南疆,願意助你一臂之力,唯一的條件就是娶我。這對你來說,是一本萬利的事情,別人求都求不來,你卻在拒絕?”


    樓衍:“既然別人求都求不來,那你就去找別人。在我這裏,你沒有機會,我不會讓任何人插在我和蓁蓁的中間。”


    隻有他自己知道,他們能走到今日這一步,到底有多難。因此,不管是誰,不管為了什麽,他都不能容忍別人來破壞他們之間的感情。


    胡亞菲氣的臉色漲紅,沒好氣的罵道:“你這個人怎麽這麽死心眼?”


    樓衍:“我就是……你怎麽來了?”


    樓衍迴頭看見站在門口的秦蓁,臉色瞬間柔和下來,快步走到秦蓁身邊,將人半攏在懷裏,輕聲說:“軍營風沙大,你來做什麽?有什麽事你讓府裏的人捎個口信給我,我立刻就迴來了。”


    一邊的胡亞菲看著樓衍這個樣子,有些不高興的抿了抿唇。


    他能對自己的王妃那麽好,為什麽就不能分一點點給自己呢?


    自己比秦蓁,半分也不差吧。


    可樓衍,他的那雙眼睛似乎隻能看到秦蓁。


    秦蓁抱了抱樓衍,這才說:“沒事兒,我今天是來找小郡主的,有些話跟她說。”


    樓衍看一眼旁邊的胡亞菲,嘀咕道:“瘋瘋癲癲的,盡說胡話,你跟她有什麽好說的。”


    秦蓁無奈:“阿衍,不要這麽刻薄。”


    樓衍:“……”


    他抓著秦蓁的手指,別開頭不吭聲了。


    秦蓁手裏拖著個尾巴,走到胡亞菲麵前,輕聲問:“你當真和你父王想的一樣,非帝王不嫁?”


    胡亞菲眸光閃動,隨後有些驕傲的仰了仰頭,大聲說:“我乃南疆王的掌上明珠,身份高貴的郡主,我這樣的女子,當然隻有帝王才能配得上。”


    秦蓁:“那趙青呢?他也配不上嗎?”


    胡亞菲一下子別過頭,沉聲說:“你提他做什麽?我們的事,和他沒有關係。”


    秦蓁歎了口氣,說:“可他是真的很喜歡你。”


    胡亞菲咬著牙,有些倔強的說:“別說這些廢話了,我們不可能。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麽如意算盤,你就想著我和趙青在一起,就能不跟你搶王爺了。秦蓁,你不會得逞的。”


    秦蓁歎了口氣:“我隻是,想讓你幸福,而不是被你父王給耽擱了。”


    胡亞菲:“……我很幸福,我父王從來沒有耽擱你。”


    “若你執意如此,那我也沒什麽好說的了。”秦蓁往前走了一步,第一次在胡亞菲的麵前展現出自己強勢的一麵,“我隻說一次,王爺是我的人,我不會容忍任何人的覬覦,包括你。當然,我也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她,希望你明白這一點。”


    胡亞菲被秦蓁逼的後撤一步,有點底氣不足:“你、你這是在害他!”


    “你知不知道,男人娶妻,也不隻是傳宗接代。尤其是這些王公貴族,他們娶妻更多的是為了勢力平衡,利益左右。而在他們看來,最堅固的盟友關係,就是聯姻。你這樣獨占著他,不允許任何女人靠近,就是在害他,在斷他的後路。”


    秦蓁麵無表情:“我就是他的後路。”


    胡亞菲:“……”


    她楞楞地看著秦蓁,心中簡直驚濤駭浪。


    她第一次見識到真正的秦蓁,從前的她,都是偽裝過的。整日笑眯眯,好似沒有脾氣一般。


    可如今,她看到了秦蓁那副偽裝下的真實模樣。


    她究竟哪裏來的自信,能說出自己是王爺的後路這種話?


    胡亞菲動了動唇,想要反駁,可看著秦蓁的神色,她又說不出話來了。


    過了好久,胡亞菲才擠出一句話來:“你會後悔的。”


    秦蓁反應極快,直接問:“怎麽,你要去嫁給蕭遙,然後扶持蕭遙上位,將來把我們踩在腳下,讓我們後悔?”


    胡亞菲:“???”


    她瞪著秦蓁,臉上都是驚訝。


    是的,還真是被秦蓁給說中了。


    在來京城之前,父王就曾經跟她說過,如果樓衍這邊不成的話,就將目標轉向四皇子。


    四皇子蕭遙,乃是皇後所出,占一個嫡出。且蕭遙心機深沉,在蜀地經營多年,也是不簡單的。


    隻要自己站在蕭遙的身邊,那蕭遙奪位的希望將會大大的增加。將來蕭遙成功登基,也一定會將自己的恩情記在心裏,將整個南疆記在心裏。


    可現在被秦蓁一語戳破,讓胡亞菲有些措手不及。


    秦蓁定定的看著胡亞菲,一字一句的道:“你會後悔的。”


    胡亞菲後退一步,磕磕巴巴的道:“你、你憑什麽說我會後悔?你又不是我,你怎麽知道我怎麽想。”


    “你會後悔傷害趙青,”秦蓁緩緩的道,“或許,你真能如願嫁給蕭遙,然後扶持他上位,將來甚至能當上皇後。但是,等你一想到趙青,你就會痛徹心扉。”


    “小郡主,我不希望你後悔。”秦蓁輕聲說,“你要做什麽,我不能左右,但是我希望你在做事情的時候,拋開你的父王,拋開南疆,站在你自己的立場上,多為你自己想一想。”


    “你是個獨立的人,不是你父王的工具,不是南疆的附庸。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明白,但是我希望你能明白。”


    秦蓁說完,拉著樓衍的手往外走:“言盡於此,希望小郡主慎重考慮。”


    胡亞菲站在原地,直到他們都走了好久,自己都沒迴神。


    站在自己的立場,為自己考慮嗎……可她是南疆的小郡主,她有資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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