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城內,東南西北中五處戰局,已有三處結束。


    本城大財主牛亮對付的東城本地豪閥勢力,在這群人短暫的抵抗後,大多該逃的逃了,該降的降了,少有的誓死不從的豪族衛隊,也很快被鎮壓下來。


    原本牛亮是覺得東城這裏將會有一場硬仗要打,因為這裏是那些豪門大族的聚居地,假如他們這些豪族聯合起來,擰作一股繩,實力不容易覷。牛亮原本打算施展計謀,攻心為上,逐個擊破,減少戰力損失,但這麽做耗時又費力。


    卻不想此地的發展形勢,跟他所預想的卻是天差地別,這些豪門大族各自“為政”不說,一盤散沙,而且誰也不服誰,勁還不往一處使,打起來省了他許多力氣。


    在大部分戰力連損耗都沒有的情況下,這戰局就已經拿下。


    西城在尚無通的帶領下,主打垣東府,雖然他帶領的這些人,大多是各門派上不了台麵的小嘍囉,烏合之眾的烏合之眾。


    但是西城就隻有垣東府這一家豪閥執掌,而且其還不是那種綜合實力都很強的大族,隻是以偏門手段盈就財運,換來今日地位的鑽營之輩門戶,所以這裏戰局的攻下可以說是水到渠成,最不費吹灰之力。


    羽化閣閣主祥璃,帶著門人主攻南城,與之相抗衡的是一家本土二流勢力,定海樓。因為定海樓於昨夜出力不大,隻想著留力自保。所以定海樓的實力可以說是保存的最為完整,基本無創,宗門底蘊,積蓄的力量猶在。


    身背長劍的祥璃到此後,並不像其他人一樣,還去做什麽部署之類,她從來都是以劍修自居,門人也多是用劍之人,所以一上來就一個字,“打”,盡管最終的結果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可她一個二品巔峰境界的劍修,還是願意如此做,即便從頭再來過,她還是會下這樣的命令,好在結果是好的,南城被她仗劍打下來了。


    打下領地的三方人馬,再次匯聚,準備支援攻伐北城那塊最難啃骨頭的唐甕,以及有個運籌帷幄謀士坐鎮中城,遲難攻破防禦的杜懷恩。


    三人一番商榷,牛亮與尚無通帶人去北城支援唐甕,祥璃去往中城支援杜懷恩。


    因為唐甕針對的北城屬於荒城權勢最集中,勢力分布最為密切,短兵實力最強的一塊,所以先前在分配人手的時候,九百餘名四品鍛心境以上的好手,他一人就帶走了半數。


    可眼下依舊隻與這些有江湖門派及豪閥家族領頭的北城勢力,打了個旗鼓相當。


    有一渾身浴血,手執一杆銀色短槍的年輕人,擠開熙熙攘攘的人群,跑到唐甕身邊,抱拳道:“前輩,再這樣下去恐怕不行,就算是人人拚命,也未必能破開北城的防禦,這些人眼下都是不要命的打法,肯定是心知肚明今天非死即活,若再這樣下去,我方恐怕就要從勢均力敵的形勢,轉為頹勢。”


    唐甕腰間懸佩有一柄白鞘長劍,身上血水雨水交織,早已將之浸成一血人,他迴望了一眼,七八條擠滿人群廝殺的巷道,最後目光落在那個渾身浴血,跑來提醒他的年輕人身上,他目光平靜,問道:“你是誰?來自哪個門派?”


    年輕人道:“晚輩向紅佑,來自東來府,是門內的核心弟子。晚輩前來進言,乃是家師授意,家師希望能與前輩見一麵,商量一下接下來是否應該暫時偃旗息鼓,等待支援,將我方損失降到最低。”


    “你師傅又是誰?為何不自己親自前來敘說,要讓你這個小輩過來?”唐甕又問道。


    向紅佑轉過身,指著一個方向的幾人,緩緩道:“家師顧龍,他此刻正與好友與對方人馬中的一名二品境後期武夫纏鬥,暫時脫不開身,曾以秘法傳音於我,讓晚輩來麵見……”


    年輕人說話的同時,眼角餘光在看向右邊那人,見之被自己所指的方向吸引,眼中厲色乍現,手中那杆銀色短槍,霎時一個擰轉,槍尖對準那人脖頸,直直刺去。


    眼見那泛著寒芒的槍尖離那人脖子隻有寸餘距離,向紅佑腦海裏z已經浮現出槍尖穿透一個人脖子,鮮血四濺,中招之人捂著脖子後仰倒去,眼中充滿怨毒不甘的場景,他的臉上漸漸浮出濃濃喜色與瘋狂之色。


    隻是還不等他喜上心頭,大叫著狂吼,卻見那人不知何時兩根手指夾住了槍尖,讓之雷霆一擊的拿手槍術失了手。


    向紅佑麵露驚駭之色,想也不想就再度發力,手腕擰轉,身體一個縱身前傾,全身發力,灌注於手上。


    他欲破開對方兩指之威的阻攔,槍尖再進寸餘,刺穿對方的脖梗。那樣的話,事情的過程雖然稍有瑕疵,但終歸是不負眾望。


    然而,無論他怎麽發力,那槍尖再難進絲毫。


    唐甕一腳踹在那人腹部,用的是巧力,沒讓人摔飛出去,隻是疼痛的程度要比那種大力一腳,還要令人難以忍受。接著他屈指一彈夾著的那杆銀槍,銀槍瞬間折為數段掉落在地,看的人咋舌不已。這杆材質特殊,槍尖煉製手法獨具匠心的五纓槍,出自北域某位煉器大師之手,就這麽被人輕而易舉的彈指折斷了。


    挨了一腳的向紅佑,捂著肚子,雙膝跪地。腹部盡管痛楚難當,但他卻強咬著牙,沒有叫出聲。他瞅向那人的眼神,除了怨毒外,更多的是不敢置信,及不可思議。


    唐甕走到他麵前,一把扯住他的頭發,將之拖著行走十多丈,在一個巷道口的宅子門前止步,然後一腳踩在向紅佑的腦袋上,低頭俯視著他,目光還是那般平靜,古井無波,“怎麽,想不明白?想不明白明明沒有露出破綻,可關鍵時刻卻被我發現?想不明白為何出手如此刁鑽的一擊,卻被我輕鬆擋住?”


    “為何?”


    向紅佑本想學那英雄就義,臨時前說些豪言壯語,或者說一句“要殺便殺”,以彰顯英雄氣概,結果話到嘴邊成了這兩個字。


    唐甕嗤笑道:“還是不想死嗎?可是為何要偏偏找死。”


    不等向紅佑說什麽,唐甕又道:“想不明白就算了,反正都是要死的人。”


    說著他抽出腰間懸佩的那柄長劍,直接劃過向紅佑的脖子,嘴裏道:“我的劍名為“道理”,可講道理可不講道理的道理。今天第一次出鞘為了你,你應該感到慶幸。”


    對於從小被冠以神通稱謂的唐甕來說,翻閱過所有荒城本土勢力的人員記載的相關信息,要記下那些幫派核心人物的生平事跡,實在不是什麽難事,荒城有座名為東來府的二流勢力不假,可卻無向紅佑、顧龍這兩師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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