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晉一聽,臉色瞬間冷了下來,義正言辭道:“這位姑娘,話可不能亂說,先師為人如何,今日來到岩山派的武林同道,人盡皆知,先師可為江湖大義,助好友,誅魔頭,舍自身,護同門而身死,又豈會無緣無故殺你全家,除非姑娘家人是那十惡不赦之徒,不然先師絕不會如此作為。”


    不少江湖人士聽到饒晉的言語,紛紛出聲應和,雖懼於那小老頭的強大,不敢大聲說話,卻也在小聲“助拳”。


    女胖子全家被師傅所殺的那套說辭,饒晉其實知道肯定是真,以那老家夥的為人,殺人奪寶,為了不留後患,真真能幹的出來殺人全家的勾當,甚至連他這個入室弟子徒弟也如此做過,而且不下數次。


    隻是如今因那老家夥一死,所編撰慷慨就義的故事,為岩山派在江湖上贏來了莫大的口碑,有許多天資不凡的後起之秀,因岩山派享譽在外的這份口碑,而慕名前來拜入山門。


    光憑這一點,他饒晉就要去維護老家夥的假道義,因為他可是立誌要成為岩山派中興之主的大宗主,後輩實力的強大,是決定岩山派日後崛起的主要因素,不容有失。


    白花花從身上又摸出一塊核桃酥,塞進嘴裏,然後才道:“饒宗主似乎真的很沒記性,三年前,饒宗主還不是宗主,跟著師傅遊曆黃龍三鎮,一日,入夜,你師徒打著借宿的幌子,進入了龍前鎮的白門世家,當夜,你師徒二人,為奪重寶,將白門世家,三百餘口屠殺殆盡。”


    胖妞又拿出兩塊糕點塞入嘴裏,這次不是咀嚼,而是一口吞下,她眯眼不再笑,聲音森寒,道:“你饒晉敢說,你師徒二人不是早就覬覦我白家重寶,那一夜不是為了殺人奪寶。”


    饒晉臉色不變,大笑道:“荒唐,滿口胡言,之前說先師殺你全家,而今又把我也囊括在內,簡直無中生有,我饒晉從未去過什麽龍前鎮,何來殺人奪寶之事,你師徒二人先是以莫須有之事,侮辱先師生名,後又給饒某強加罪名,也太不將岩山派放在眼裏,若今日之事,你師徒二人不給我岩山派一個交代,休想下山。”


    丁牟嘖嘖道:“饒大宗主泰山崩於麵前而不改色的功力,連老子都要自歎不如啊,任你如何言之鑿鑿,沒有真憑實據,我就咬死也不承認,真好,真好,有一個慷慨就義的師傅,就有一個為宗門清譽赴死的徒弟,真的是很好。”


    “是望塵莫及。”白花花糾正道。


    丁牟一蹦跳下桌子,走至徒弟身旁,討好道:“沒錯徒弟,是望塵莫及,這貨也太恬不知恥啦。”


    “阿彌陀佛”


    三人爭論,這時一聲大念佛號想起在幾人耳畔。


    “丁施主,今日乃是岩山派宗主就任大典的盛會,你師徒二人空口白牙的上門挑釁,卻又不妥之處,不如給老衲一個麵子,暫且退去,至少也要待過了今日再說,兩位以為如何。”


    之前與饒晉同站在廣岩閣前,長得一副慈眉善目的老和尚,此刻與一位白衫持劍的老婦人,也來到三人身前。


    出聲的正是那位老和尚,寒音寺大德高僧廣慧。


    饒晉看到老和尚與老婦人,臉上傻事浮現出一抹笑意,先單手合十喊了聲“廣慧大師”,又與那老婦點頭致意。


    二人皆點頭迴應。


    廣慧和尚話落,丁牟便忍不住笑出聲來,他望著那老和尚,恥笑道:“大和尚,何時寒音寺的高僧佛陀,需要去仰人鼻息啦?”


    “莫不是寒音寺的那些老和尚們,修行金剛怒目,反而修成了菩薩低眉啦?”


    丁牟說著說著,忽然拽著徒弟胳膊,捧腹大笑起來。


    廣慧緩緩道:“還請丁施主慎言,諸般言論,貧僧都可不與施主計較,可萬望莫要對佛門聖地不敬,此乃對佛祖不尊,是會受天譴的。”


    丁牟直接無視老和尚,看著徒弟悶悶不樂看著饒晉的樣子,拍了拍胖妞腰間的肥肉,說道:“白花,師傅講的笑話不好笑嗎?”


    白花花低頭看著小老頭,鼓著腮幫子說道:“我叫白花花,一點也不好笑。”


    然後,一手按在丁牟的頭頂上,緩緩道:“小老頭,要是一打三行不行,要是不行,我們就下山。”


    丁牟仰頭看著徒弟肥大的左手,寵溺地笑著,自信道:“行,怎麽會不行。”


    饒晉將二人的話聽的清清楚楚,他道:“你師徒二人今日此舉,也不怕江湖武林同道恥笑,無端生非,硬要攪亂我岩山派宗主就任大典,可惡至極也。”


    饒晉的話,硬要將自己擺在一個道德的至高點,來維護自己維護已故老家夥維護岩山派的聲譽,即使出手,也要出手有名,不為人所詬病。


    廣慧老和尚跟著也道:“施主若無理由,硬要攪亂饒宗主的就任大典,那廣慧隻好請二人下山啦,以免傷了和氣。”


    中正宮趙慧,也就是那個持劍老婦人,扭頭看向那小老頭,淡淡道:“閣下究竟是什麽人,霖窯州境內與附近各大宗門,並沒有閣下這麽一號人物。”


    丁牟頭也沒迴的說道:“放心,老子孤家寡人一個,不用擔心三對一,被我師門或者背後勢力報複,盡管出手,死在這裏,隻怪老子學藝不精。”


    白花花陡然收迴手,上前一步,指著東邊剛才年輕後輩比試的場地,說道:“饒宗主要證據,我就給你,那邊你岩山派擺在高台的中間那柄藏器古刀,名為‘放怒’,乃我白家鎮族之寶。”


    胖妞此話一處,周圍看熱鬧的江湖幫眾,霎時炸開了鍋,姑娘言之鑿鑿的模樣,選此時機上門尋仇的所作所為,已經讓這些人信了七八分。


    “荒謬,此乃我岩山派所有藏器,何時成了你白家寶物,簡直荒謬至極。”饒晉辯解道。


    “白花啊,講什麽理,理在你我師徒的心中,何用和這些醃臢貨講,打過便是。”


    小老頭一把將徒弟拽向身後,自己拖刀而行,化境中期修為覆蓋主峰巔。


    饒晉三人分三個方位而站,氣勢瞬間也攀至頂點。


    “啪啪啪”


    一個年輕人一邊鼓掌,一邊撥開眾人,也站在騰出的空地之中,悠悠道:“好一個慷慨就義的故事,好一個故事中的魔頭。”


    他環顧場中幾人,又道:“在下先自報名號,我乃故事中魔頭的兄弟,今日來給岩山派宗主祝賀,祝賀詞是要債。”


    年輕人身後,緩緩走出一名虯髯大漢,隻見那大漢一跺腳,整座岩山驀然而震。


    眾人大駭,隻覺山體塌陷,天翻地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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